苍天笑----耻人
  发于:2009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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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上,轩辕孙又见忠臣萧衍。
「陆护将好似又前往赤重。」萧衍不久前才平定安方地方官的贪污之事,不久前才回宫,因此好上一段时间未见。
看来即使甫回宫不久,但仍非常注意陆啸天的一举一动。
「可知做何?」御苍轩辕「哦」了声,他并不会过问陆啸天的去向,本想应付萧衍几句便打发掉,但居然是去赤重......
「陆护将好歹乃是大将,怎能派兵跟踪?」萧衍蓦然抬眸望向轩辕孙,肯定地道:「不过微臣认为事情必定有疑。」
「爱卿认为何处有疑?」轩辕孙莞尔反问。
「赤重曾闹了那传说,此是因当代皇上没有供给粮食而饿死上百,此事後大传入宫,国内到处引来骚动,宫内近乎无人不知,陆护将怎会单独去如此敏感之地?」
无人不晓?那为何朕不晓?
「朕会问问陆护将。」轩辕孙又以敷衍的言语打算带过。
谁料萧衍骤然转为坚定以及责备的口吻道:「请皇上莫再护著陆护将了!」
没料到会被驳回的轩辕孙一怔。
「......爱卿意思为何?」须臾,轩辕孙挑眉,萧衍简直大胆!
「三年来,皇上处处护著,有疑亦不查!皇上您这不是会引来公愤?」萧衍有力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放大声响,字字往重点戳,厌恶陆啸天得臣子甚是在底下暗自叫好!
轩辕孙一咬下唇,极力控制情绪,沉著声音问道:「朕昏庸麽?」
「不昏庸。」萧衍恭敬地说道。e
前脚说朕会引起公愤,後脚说朕不昏庸?笑掉大牙!
轩辕孙差点嗤之笑出,强忍才控制住,「爱卿对朕真好!」之後大笑。
话及此,在场的中臣包括萧衍在内,皆不明白其言的意思,只能垂头望地时而抬头望望正在莫名大笑的皇上。
结束早朝,人潮众臣一一退下离去,直至全走,轩辕孙才缓缓踱步离开,脑子涨得可怕,步履近乎不稳。
明明只是个早朝,为何如此疲惫?哦对了......,昏庸,他是昏庸皇上。
轩辕孙缓步至孙园,经过上次的大雨冲刷後,这里的花草全部重整重新种植,完工後简直比先前更加艳丽漂亮,但唯一不曾变动过的便是中央物。

园中弥漫著芬芳,芳香扑鼻的味道足以令人身心放松、舒适,其中也在水晶棺周围种上种类不同的无数美花,宽直的道路因为许许多多的花草而成了蜿蜒小路,左弯又拐地小路最後只会到达一个地方,那是中央。
轩辕孙莞尔抚著清香来到中央。轩辕孙抚下首望,半身趴在棺盖上,里头有个睡得极安稳的人儿,静谧的、安祥的,理由的人儿悄悄唇眉上扬。
轩辕孙隔著水晶棺盖,用手指去顺著那人的唇形轻抚滑过。
不知道在多久以前,每当他来就能看见里头的人儿,那与自己极相仿的脸。
或许这便是一种沉陷的迷恋?轩辕孙莞尔。
「皇上。」
轩辕孙一怔,心里奇怪陆啸天怎麽这麽快就回宫了?轩辕孙转头想问,「你怎......?」
没人?轩辕孙蹙眉,是听错了麽?轩辕孙又将目光往棺里放。
......不见了。总是如此,每被打断他的思索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也找不著痕迹,但其实他也知道,那人不过只是自己的幻想所假造出来的人儿。
轩辕孙轻叹,敛下眼帘。他到底变成了什麽样的人......
「众臣的反应如何?」男人托著下颚问道。
「几乎都可以了,除了一些仍比较忠诚的。」那人宛如好友般地口吻轻松道。
「是麽?看来三年的时间仍不够。」男人蹙起漂亮的秀眉,一付厌烦的神情。
「那为什麽不多花久一点?」那人疑惑,索性地往男人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三年不够久麽?」男人反问。
「你到底是为什麽?」那人搁在桌上的十指不自觉往内握紧。
「我一直都有给他机会。」男人轻谈的口吻却冰冷得近乎令人颤栗。
「你这又何苦?」那人苦笑。
「能用什麽理由来打发你?」没有回答,男人不耐烦的反问,视线对上那人。
那人听闻,与男人一同长大的他自然清楚这番话没有恶意,只不过那人笑的更苦了。摇摇头,彷佛相当无奈,「你何时如此了?又怎麽会知道有今天呢?」
男人没有搭话。
半晌,那人道诉要离开,男子才在那人离前缓道句话。
「你的易容脸皮真不是普通的难看。」男人笑道。
「只不过是脸皮嘛,多麽不真实。」那人也笑之,後上良驹一甩缰绳长扬而去。
「不真实?的确。但却有人能够因为这麽一张不真实脸皮而没有犹豫地留下祸根,仍在所不惜。」男人盯著那逐渐消逝的被影说道,不知道到底是在告诉对方?还是自己......
□□□自□由□自□在□□□
盛苍十月十二日。
轩辕孙想不怀疑都不行,去什麽地方要花上九日?若真的去了赤重,路途顶多五日,那麽剩馀的四日怎麽作算?
不过天下这麽大,寻一个人又何尝不是难事?
蓦地,摆在桌上的陶砚猛然坠地,登时摔得粉碎。轩辕孙猝然被惊吓,近乎瞬间看向那碎得一块块的东西,心下荡漾出不安,好似会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一样,那种恐惧。
轩辕孙弯下腰检起碎块,小心翼翼地搁在掌心里,随後用手绢包起。
半晌,轩辕孙下意识地打开抽屉,玉玺仍在。
到底是什麽事情会让他如此害怕?脑子倏地出现陆啸天的脸蛋,那美的邪俊的,轩辕孙心下一沉,望著玉玺,他要信?还是不信?
陆啸天会不会回宫?之後......,谋乱篡位?
须臾,好像明白了什麽似,轩辕孙笑咧嘴。权力这种东西是多麽地诱惑人?他又怎麽会不知道呢?就连是陆啸天都无法抗拒诱惑而去企图抢夺,这不是最好的证明?
盛苍十月二十日。
陆啸天出宫未归已经有十七日之久,萧衍在早朝上对於陆啸天的反应愈来愈激动,极力想反对陆啸天的行径与言语因为陆啸天久未回宫而有缝隙可钻。
且这一钻便越来越大洞,先是陆护将出宫後身有兵符带有兵权却不回宫,然而时间一长,後便成了陆护将是逃官,不负护将之责,迳自在外不肯回宫不交兵权的话不停在早朝上提出,让原本能够压下的事情因为时间长久而成了铁证。
加上皇上对於陆护将竟是未查未追,又外加萧衍的说辞直接,众臣渐而有了不满,明上是皇上英明,私下是今圣昏庸无能!
多数的臣子因为萧衍长久以来直针陆啸天又暗指轩辕孙而对天子大失忠诚!纷纷认为此国若再继续交给今圣处理治政,必定会有大事发生,唯恐国家失政大乱!
当日夜暗,有人翻墙跃身进到皇上的寝室苍皇殿。那人进到房里後打开抽屉,以假乱真,带走了玉玺。
盛苍十月二十三日,轩辕孙惊然发现原来每三日一卷的奏摺,现却每日一卷,从二十日开始至今已有三卷如此的奏摺。
轩辕孙心畏,打从感到有疑时,他便会时常注意周围是否有人监察著他,但在查看几次後都未有收获,轩辕孙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能怎样。
就此,轩辕孙更加不明白同样的奏章内容究竟有何用意?一遍又一遍思忖,不变的字词以及奇怪的传送时间,仍不能理解。
他知道,这些跟陆啸天必定有关,而陆啸天此时却不在宫内且不归,这些只是巧合?还是早有计画?
心里沉甸甸,一颗心脏不停被悬上悬下,就如同被吊在绳索上,一下子拿刀要将绳索割断,一下却又补上新绳牢固旧绳似地忐忑不安,不知最後到底是摔下崖,还是会被救上?
盛苍十月二十八日。
每一日一卷的诡异奏摺改为一日三卷。
轩辕孙已经不想再去思想这些事情。
现今,今圣轩辕孙对陆啸天陆世护将采取的行动是──信任。
盛苍十月三十日。
今日的奏章上,写得字迹不是用黑墨,而是用鲜红的血液。到底是什麽事情严重到要需要血写奏摺?轩辕孙没有去思考为何,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地瞥了眼便不多加去理会。
轩辕孙今晚拿起了玉玺来看,没有发现任何。
轩辕孙莞尔,心里已经大概明白,陆啸天不会回宫了。还记得,曾经,自己也叫他离开过......
轩辕孙趴在案上,敛下眼帘,突然好想......,怀念那张漂亮的脸。
盛苍十月三十一日,五更。
侍卫在苍皇殿外通报道:「禀报皇上,陆护将回宫!」
听闻,轩辕孙近乎用跳的跳下床,细发也未束起便急忙披上外衣出去,见远处确实有人接近中,轩辕孙眯起眼来仔细一看,的确是陆啸天!
他回宫了!轩辕孙无法解释心里的雀跃是怎麽回事,不过当陆啸天越来越靠近时,他只知道自己开心极了!
跨下骏马的马蹄声颇清脆好听,一声伴随一声愈来愈急促而加速的马匹蓦然停在宫门前。
陆啸天忽然在空中一扬手,宫外登石涌上一大群士兵围绕著皇宫,除此以外,本是保护皇宫的守卫竟然也把矛头指向宫内。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轩辕孙诧异。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士兵们虽然都指向宫内,但却未冒然行动闯入宫,手持著俐刀俐剑,许多在远处的弓箭手也正蓄势待发,士兵们只在外头用坚定以及不松懈的神情专注於宫内的一举一动。
为首的陆啸天蓦然莞尔,亲切地问候道:「好久不见。」
轩辕孙愣得厉害,好久不能自己,只能怔怔地望著陆啸天,轩辕孙突然一个冷颤,不知是不是因为入冬了,天冷了,不自觉地缩起肩膀。
而就在轩辕孙愣著正不能回神时,身後却也另外涌上一股势力,虽然不如陆啸天来的那麽大,甚至对对方来说只是几根草,但却与陆啸天的士兵形成对峙。轩辕孙看了好半晌,蓦然笑的极开心。
轩辕孙提步走上前,身後的士兵急忙阻止,不顾,轩辕孙仍迳自往前继续,区区几步路而已却走得心沉气喘。不用多久,他来到骑著马的陆啸天身旁。
轩辕孙抬首一莞尔,问道:「大概数十来日吧?」
「什麽?」陆啸天挑眉低首看著轩辕孙。
「你用离开的这几天,准备好这些礼物。」轩辕孙抚著马头,柔声道。
「不止数十日。」
「......是麽?」轩辕孙一顿,骤然抬高音调,「真是好美的讽刺。」
「对你来说是。」陆啸天凛著声音道。
「你想篡位不是如此简单,你懂麽?」轩辕孙冷笑。
「一半的皇权已经在我这儿了。」陆啸天跟著笑,笑得如魔似。
「玉玺在我这呢。」轩辕孙得意地说道。顺手将玉玺从怀里拿出,呈在陆啸天面前,多麽骄傲。
「假的。」陆啸天连瞧也不瞧便斩钉截铁道。
轩辕孙听闻,「哦」了声,不检查也不犹豫地将玉玺反手一滑,玉玺从掌心落下地,发出像玻璃碎裂一样的响亮声音,那既尖锐又清脆的声音近乎刺穿在场所有人的鼓膜。
「这样就算是真是假,你剩下的办法只有朕的证言了。」轩辕孙彷佛好心般地解释。
「的确,但或许你忘了先皇如何传位。」陆啸天从腰间抽出俐剑,解说道:「他是死而传子,但你没子,自然的......,天子便是我。」
轩辕孙脸色大变,强逞道:「笑话!你有什麽资格继承皇位?」
陆啸天的确回来了,回来抢夺皇位!望向陆啸天,轩辕孙好想问:你真的想篡位?一直以来都是?那麽这三年都是假的?
「我说过,一半的皇权在我这,证明皇上的玉玺。」陆啸天将剑锋移到轩辕孙面前。
「呵,敢情你真的拿了?呵呵呵......」轩辕孙瞬然洞空了眼神,须臾伸手用两指擒住长剑划过自己的脸庞,一刀不够又一划。
两方的士兵看得诧异,不懂对敌的两位为首的到底在做什麽,居然自己亲自划伤自己!这些怪异的举动令双方的士兵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互相僵持。
两道伤痕交错渗出血丝,沿著脸颊得弧度滑落滴至地上,轩辕孙俳笑自己,擒住剑锋的手指往刀刃斜边滑过,指内也瞬间割出血伤。
「你的伤呢?虽然好了大半,但不至於能够大量起兵进攻皇宫吧?就不怕有人在背後捅你一刀?」
「有人懂得易容,有人当然也懂怎麽制出假伤。」
「为了演变成今日,不惜装伤来减轻我对你的行动力?」
轩辕孙蓦然扬手,挥下。000
陆啸天一怔,轩辕孙便趁机往马眼两指插去,马匹登时惊吓得失措,马嘶高仰,马匹得四肢无法冷静稳住而到处乱踢,甚是差点脚绊脚,令陆啸天一下猝不及防、无法控制。
两方身後一股往上涌,即使人数相差悬殊,轩辕孙这方可说是完全没有胜算,但两方仍全力向前,互不退缩。
轩辕孙则混入危险的刀枪兵马人群里,手无寸铁地走在人与人中间。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有所顾忌,看到轩辕孙的人也不敢大胆刺杀,一个看一个,逐渐有愈来愈多人不敢动手,这样的举动反让轩辕孙平安地缓步在这一片可怕的铿锵声里。
没多久,有人甚是开始丢火把,轩辕孙忽然大笑!明明一定会胜的一方居然还要丢火把?难不成真想赶尽杀绝?
「轩辕!」陆啸天握著剑把,一个跃身挡去轩辕孙的去路。
「嗯?你不骑马啦?」轩辕孙嗤嗤笑著。
「你要不证言?」陆啸天凝肃著神情。
「不要。」轩辕孙近乎淘气地说道,眼睛笑眯成一条线。
「既然谈不成,就别谈了。」陆啸天将剑高举至轩辕孙的胸前,双眉一蹙,陆啸天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轩辕孙摇摇头,「不知道。」
「是麽?」陆啸天眯起眼来。
「但我知道,你是陆啸天......,三年前闯入宫的陆啸天......」语音未落,轩辕孙猛然向前,没有因为碰到尖锐而退缩,反是没有保留身体的重量用力让俐剑刺穿自己的胸膛,轩辕孙的胸前霎时涌出鲜红,喷洒到陆啸天的衣裳。

根本猝不及防!陆啸天急速地收剑,难料轩辕孙竟然赤手捉住剑刃,而这一收,剑退了轩辕孙的胸膛半分,可刀刃却划轩辕孙手掌极深!
「这样你可高兴......?」轩辕孙虚落地抬首扬唇,红血从轩辕孙唇边溢出。
「你......」陆啸天蹙眉,才一下而已,就见轩辕孙简直自戕的举动,陆啸天近乎惊愕,半晌才回答道:「高兴。」
轩辕孙笑得好灿烂地望著陆啸天,骤然眼前一黑,轩辕孙失去意识地往前倒去,双手因为顿时失去力量而松手。陆啸天及时单手撑住轩辕孙倒下的身子,将长剑一抽出,故才没让轩辕又次的更深,不过却也因这一抽出,衣裳上的深红又更染上一层。
陆啸天俯首盯著挂在他单臂上的轩辕孙,心里交杂许多,杂味的感觉让他不知是甜是苦......
「啸天!轩辕那边的人......」萧衍从远处跑来,蓦然惊见陆啸天手中满身是血的轩辕孙,不禁瞪大眼怔住,「这是......」
陆啸天淡望一眼後,答道:「没什麽。」
「不先医治?」萧眼近乎是傻状的问话。
陆啸天没有回答,反道问道:「你刚才要说什麽?」
「轩辕手边的士兵实在太少,加上我们如此突然,宫内又近乎没有任何防备,所以他们全部已经......,差不多了。」到尾末,萧衍的声音彷佛极力忍耐著什麽似。
听闻,陆啸天没有反应,只是将轩辕孙扔给萧衍,「你自己看著处理。」语毕,陆啸天转身就走。
萧衍望了望陆啸天,又看看在自己怀里的轩辕孙,须臾,萧衍撕下自己的衣袖缠住轩辕孙的伤口,嘴里嚷嚷道:「我若不救,你便永远完了,啸天。」
他在这儿看著,手里握著的长剑因为沾血未乾而沿著剑刃滑落到剑锋後滴下,落在沙土上,逐渐形成一个小血滩。
「情况如何?」男人坐在椅上,目光却直盯著床上。
「医治时已不早,又後被抽出剑,且又是从胸口穿入,能活著已经非常了得。」御医感叹幸好有如此好强的生命力。
男人瞪向御医,严声问道:「那怎麽不醒?」
「这......,要再等等,伤可不轻......」如果可以,御医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冲出这可怕的地方。
陆啸天猛然拍桌,「他已经昏迷三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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