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在龙冷漠说‘不放'後,玄罡不耐烦的大吼一声,其音甚为吓人,"在主人没首肯前,你还不算!"要它认他,除非主人亲口吩咐,否则没门!
"哼!"固执!主人固执,连仆人也固执,固执到一家了!不过......都说玄罡是最忠诚的魔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到底放不放主人?"失去了耐心,玄罡似乎随时都会扑过去。
"有本事就过来抢!"龙冷漠让了让身子,将身後赛伊的身子露出来。
玄罡细看了龙冷漠几眼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对方,作势扑咬。
眯起眼,唇角扯出一抹冷笑,龙冷漠看也不看的一挥衣袖,轻易就将个头比一匹小马还大的玄罡扫到一边,撞向墙。
只是,本应撞到墙上、摔在地上的玄罡却在撞到墙面的一瞬陷进墙内,继而消失了,躲进暗处。这时,龙冷漠才收起轻视,警惕著随时都会突然扑击他的玄罡。
屋里少了玄罡在,似乎又恢复到刚刚他跟赛伊亲热前的宁静,只是这宁静下却暗藏著不可忽视的无限杀机。
银蓝色的眸子细细地观察著,左手里一团银蓝色的气团随时待命在下一秒射出,战斗前的寂静是最让人心惊、恐慌的。
突然,玄罡从龙冷漠身後的墙里蹦出,迅速扑向他毫无防备的後背,怎知早嗅出危机的龙冷漠在玄罡蹦出墙面的同时迅速转身将手中的气团发出,瞬间银蓝色的气体便将玄罡的後腿打穿。
"嗷......"玄罡痛苦的吼叫声瞬间响起,同时身体也向赛伊躺著的方位倒去。
糟了!此时才看出玄罡意图的龙冷漠急忙动身去拉赛伊,想赶在玄罡之前将他抢过来,可惜终是慢了对手一步,只得眼睁睁看著到嘴的‘肥肉'成了他人口里的美食,顿时冷下俊脸。
抢到赛伊的玄罡不敢多作停留,因为即使後腿没负伤的它也不是龙冷漠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它不仅负伤,还要保护好主人,所以将赛伊驮到背上後,转身向窗子一跃,透越过玻璃,消失在暮蔼中。
"哼!"未完成应做的事,龙冷漠很是生气,气自己竟然没察觉到玄罡的意图。不过待气息平稳後,玄罡的做法更令他想得知它与赛伊的相识过程,竟然会用声东击西之法让自己负伤也要救出主人,看来赛伊曾给过它更大的恩慧,不然不会做到如此份上。
口中念起一股咒语,片刻一副影像出现在一面墙上,像投影一般,随著影像龙冷漠的表情时有变化。半晌後,影像在一挥间消失,"原来是这麽一回事......"
驮著赛伊的玄罡尽量避开繁华的地段,在高楼与树丛间穿梭著,眼看赛伊往的小公寓近在眼前,纵身一跃,跳到阳台上,用爪子扒开门,将赛伊放到床上。
随後玄罡蹦下床,转身去了浴室。片刻後,一名黑发金眸的男子进来,手里还拿著一件衣服,他的腿受伤了,很严重,血顺著大腿流下,一直淌到地板上。一瘸一拐来到床前,笨手笨脚的将衣服套在赛伊身上,做完这些後,男子便体力不支的昏倒在床边。
9
倏地睁开眼,熟悉的景物,还在家里,不禁松了口气,比平时快很多的心跳使人气息不稳,坐起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很庆幸原来是在做梦。可是这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地令人害怕。不过想想又怎麽可能,流云的为人他还不清楚吗?一定是白天想太多了,不过,记得在梦中昏过去前,流云的眸子竟是银蓝色的?会不会是他记错了,将那个人和流云重叠了,因为流云的眸子不可能是银蓝色的?
也许真是与这段时间太爱胡思乱想有关,因为他居然在自己的房间里闻到了血腥味?抚了抚额角,打算去浴室里好好洗洗,好让自己清醒点儿,却不想伸到床下的脚碰到了个毛绒绒的东西。
并不吃惊,因为在他家随时会碰到毛绒绒的东西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因为家里有收留的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动物十来只。
会出现在床边的除了芬迪外再无其它,只有它最爱粘他,低下头,正想叫芬迪起来的时候,赛伊却突然尖叫起来。
"啊!芬迪?谁?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快速跳下床,将受伤的芬迪抱上床,"是谁?是谁这麽残忍?太可恶了!"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寻找伤处,原因无他,芬迪的身上全是血,而且呈现昏迷状,根本无法告知伤在何处,所以现下只能靠触摸来寻找了。
从胸腹部轻按至尾部都没有发现异常,可是当碰到芬迪的腿时,昏迷中的它竟然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是这儿吗?"确定了伤处所在,找来小药箱,又端来清水,用沾了水的毛巾将芬迪身上其他地方的血污拭干净,直到盆里的清水变成血水才停下,随後小心地用另一块很柔软的沾了清水的毛巾轻拭伤处,当伤口完全被清理好後,赛伊第一次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到底芬迪去过了哪里?到底是谁这麽狠心下了这麽重的手在芬迪的腿上打了个洞?
脑中闪过无数种解释与猜想,可惜都在下一秒被否绝,直觉告诉他,这些都不是芬迪受伤的原因。脑里想著,手上也没停著,动作熟练的处理好伤口、裹上纱布,再小心翼翼地抱它回窝里休息,稍後带它去宠物医院好好检查,哪怕去一趟会花去他三个月的收入也不能眼睁睁地看著它痛苦而作势不管不顾。
将染了血的床单撤下塞进洗衣机里,一边洗著一边时不时地探头看看芬迪,生怕会有事,此时他也很欣慰,平时与芬迪处得不是很好的几只小狗也来到它面前,友爱的舔著它的毛,试图减轻它的痛苦。
到底发生了什麽?芬迪腿上的伤究竟是谁弄的?他有何居心?不幸中的万幸是虽然打穿了腿,但骨头却并没有断裂,到医院打针、消炎再休息一段日子应该就会好了。但他就是想不通,他到底招惹谁了,让那人会如此报复到芬迪身上?
□□□自□由□自□在□□□
抚抚有些痛的头,匆匆赶往学校,昨天为芬迪忙了一宿,抱它去医院後,又是吃药又是打点滴的,他们一人一犬折腾到夜里两点多才回家。
昨儿想了一夜也没有丝毫头绪,医生也颇诧异,因为芬迪的伤口,那伤口边缘异常整齐,没有一丝皮肉外翻的迹象,医生实在想不出这世上有什麽样的利器能伤人至如此地步,直直地在腿上开个洞,如同在光滑的山体上打个隧道出来一般。
芬迪的恢复力惊人,犹记得昨晚它还一副好像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而今早看它时,都能自己拖著伤腿四处溜达了,真不知道它体力怎麽会那麽好?
"早,赛伊!"
"早!"不知不觉间来到课室,收起那些杂乱的思绪,坐下打开书後,眼睛又不自觉地向身旁看去,期望能在清早就看到想见的人。
这一回眸顿时吓了他一大跳,身旁坐著的那里是流云,根本就是个不认识的怪人!眨了眨眼,确定不是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眼花,再次睁眼,怪人仍在,不得已,捅了捅身旁的同学,"他是谁呀?"
"谁?哈哈哈......"仿佛赛伊说了个笑话一般,那位同学大笑不止,"是慕容同学!你是不是失忆啦?这班里就属你跟他关系最好!怎麽现在你连他也不认识了?"
"流云?"这个怪人是流云?怎麽可能,他不相信。说他失忆?那又怎麽可能?他明明清清楚楚记得昨天的事......咦?不对,昨天......昨天他在哪里来著?又做了些什麽?他......真的记不起来了?
"喂,赛伊,你不是真的失忆了吧?"看赛伊听完就一直沈默不语的,像被人抽走灵魂的木偶般呆呆地,让人忍不住要关心一下。
"啊?没,我没事!"就算记不得昨天发生什麽又怎样,他清楚记得流云的长相就可以了,这个怪人长得根本和流云没有一处相像的地方,怎麽其他同学都没看出来,都拿他当流云?尽管他承认这个怪人长得真的很俊美,但毕竟不是流云却仍被叫做流云,难道不奇怪吗?
介於教授已走进课室开始授课,也不便向其他同学求证,只得作罢先专心听讲。粗心的赛伊忽略了个重要的细节,今天,他没有因为要望著慕容发呆而出神......
但课却上得并不安稳,他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在盯著他,灼热得仿佛要在他身上开出一个洞来。可是每当他回头找寻的时候,那视线又消失不见了。
就这样,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上完了两个小时的课程,下课後,感到浑身疲惫不堪。尽管精神不大好,但还是强打精神,因为他要证实一件事。
半晌後,如果说挨了两个小时精神疲惫的话,那麽现在就是濒临精神崩溃的地步。天,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所有的同学都说那个怪人是流云?就像他说的,他们俩不仅长得不像,连穿衣品味也不同,凭什麽说他们是同一个人呢?怀著莫大的疑问及好奇,赛伊决定亲自向那个怪人证实。
"流云?"小心翼翼地前倾著身子,不确定地叫著慕容的名字。
"嗯?"
奇怪的是,那个怪人回应了,说明他也叫流云。
难道他是另一个流云?"你......也姓慕容吗?"也许是世界太大,同名同姓的人太多,那麽这个怪人也叫慕容流云也不奇怪对吧?
"......"
出乎意料的,那个怪人这次没有回答反而沈默了。
这麽说他不姓慕容喽?那他又是谁?为什麽坐在他认识的那个流云的座位上?真正的流云去了那里?
"咳咳,"轻咳了两声,拉回又在胡思乱想的某人的注意力,"我不姓慕容,而姓龙;我也不叫流云,而名冷漠!"
"龙冷漠?你叫龙冷漠?"啊哈!果然不是流云,他就说嘛,他怎麽可能会认错人嘛,谁不了解、不认识流云都正常,要是他不了解、不认识就说不过去了。
冷眼看著一脸兴奋的赛伊,龙冷漠觉得自己旧有的观念是错的,世人皆说麒麟是世间最聪明、领悟力最强的灵兽,可是现在,他觉得错了,至少赛伊就不是人们观念里聪明、有悟性的麒麟。
打从今天进入这间教室後他就一直在等他,至於为什麽只有赛伊一个人看出他不是真正的慕容流云,很简单,虽说麒麟的聪明智慧并未展现,但法术还是不错的。
而他对自己的法术一向很有自信,不想错过任何可以在赛伊身上烙下属於他的印记的机会,舍弃了慕容流云的皮相改由真面目示人,为不使他的发色、眸色的异样而引起世人的恐慌,所以他施了个小法术,让他能够自由随意的活在这个世上,也让这个世上的人认为他还是慕容流云而安心继续各自的生活。所有的人都被他的法术骗过了,唯独赛伊没有,可见他的法术还是可以相信的。
"龙、冷、漠......"似乎想起了什麽,兴奋劲一下子过去了,脸上露出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确信自己不认识眼前的这个有著银蓝色长发、银蓝色眸子的俊美男子,所以他更不可能知道对方的名字。
可是,为什麽会在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种熟悉的感觉呢?似乎他以前知道,现在不记得只是因为发生了某些特殊的事忘记了而已。
"想起什麽了吗?"看赛伊若有所思,可能是记起了什麽。不过,他不可能想起什麽的,不管是他自己的身份还是他龙冷漠是谁,乃至昨天发生了什麽事都不可能会记起。他给自己施展的遗忘术是最古老、最难破解也是最消除的,要想解除除非回到他们的世界找到水神才行,另外,除了他自己施的遗忘术,他还为他施了个暂时遗忘的小法术,双重遗忘法术下,他不可能会记起什麽的。
"嗯?"什麽意思?想起什麽?他应该想起什麽呢?"你认识我?"看他话中无疏离的感觉,赛伊猜测也许他们之前认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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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了下眉,很讨厌的感觉。明明认识却装作不认识,不仅这样,还总问‘你认识我?'的话,就算遗忘术的法力再大,也不可能一点儿印象也没有,除非,在他心中他没有一丝地位......
其实,那时只要他肯屈就一下,现在早就是他青东国的皇......嗯......算了,现在提这个也没用了,事情已过去那麽久,再没了回转的余地,就算赛伊想,他却已没了当初的心与念头了。
"当然认识!"双手环胸靠坐著,龙冷漠的姿势非常帅气,挑著左眉讽刺道,"臣不识君君识臣,没天理!"
"什麽意思?"什麽‘君'呀‘臣'呀的,谁是臣?谁是君?尽管现在帝制依然存在,不过也无实权,听他的意思,他龙冷漠就是君,而他就是那个臣喽?
"字面上的意思。而且答案你已了然於心,又何必再问?"看穿他的想法,气他既已想到为什麽不敢承认,还是说根本就没胆承认?
"你!你这个人怎麽这样?"忽略了被看透的心思,赛伊只是气对方的无礼。
"你已经很幸运了,天下间无人敢直呼我的名讳并称呼我‘你'的,我允你说了并没有怪罪就该三叩九拜了!"想他九五之尊,谁见了不行跪礼称‘君'的,唯他独行!没杀他已是他给予的莫大宽容了,他还较上劲儿了?
"名字只不过是人在世的称谓罢了,只是可以区分人和人的工具而已,我认为没有什麽叫不得的!"从来都不承认帝王制,认为那太专制,而且就他所知的,目前没有一个帝王制国家的元首叫龙冷漠,很有可能只是在吓唬他。
"哈哈哈哈......"出乎意料的,龙冷漠不怒反笑。"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龙冷漠止住了笑声,冷著俊脸,"来了不过二十载却抵得过二千个春秋,你这样的‘人'或许真的不适合生在我们的世界,但你不是‘人',你有你的责任,不管你愿与不愿都不能留在这边!"加重‘人'字,龙冷漠说的很严肃,没有一丝的玩笑成分。
"你说我不是‘人'?"有再好修养的人恐怕在这时都难保持良好的风度、无动於衷,一步跨到对方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咬著牙,"你说谁不是人?"
情况的突变使他们成为课室内的焦点,尽管人已走得差不多,但他们制造出的声响足以使人驻足观看,另一方面,他们也好奇,一向友好的他们怎麽会吵起来?
对自负惯了的龙冷漠而言,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向来是件比吃饭还正常的事,可是被揪住衣领问话可是他活了千年来的首次,这麒麟所做的一切都令他吃惊。
然,让他长时间受制於人是不可能的,所以,抓住那双纤细手腕,稍用力向外一翻,就使自己脱离了对方的控制,反之将对方受困於自己怀中。
"咦?怎、怎麽会......这样?"不能明白一秒锺前还处於上风的自己怎麽会在下一秒就被人推下去坡,而且再次被人搂进怀中有著莫名的情感?
咦?他用了‘再'这个字?难道以前他也曾身处此种情况下吗?
"想好该怎麽与我交谈我就放手,否则......"手上的力道加深,满意的听到赛伊的痛呼声,才放松了力道。
"放开我!"敏感地察觉到他们的举动已经引来了不少同学的侧目关注,赛伊急著要脱身。虽然民风开化,法国人亦对同性恋没有太多恶性的排斥,但在有传统观念思想的赛伊来看,这不符合世间常情,有悖人伦,按中国话说叫‘违反三纲五常',是会遭天打雷劈的。按他所学的知识告诉他,违反自然规律是会有天谴的,看看近年来的医学报告与种种相关数据,看看全世界每年有多少人会死於AIDS,这其中又有多少人是同性恋患者,数据是惊人的。
冷漠也知道,他们二人纠缠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会引来他人的非议,"放手可以,但奉劝你别再做无用的攻击!"悄声在赛伊耳边耳语,随後满意地看到怀里的美人颤抖了下,别扭又僵硬的点点头後才放手。
恢复自由後,马上与龙冷漠隔出一段距离,以保证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