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黎日
  发于:2009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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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弟,你又在发什么呆?"萧何的声音将他从可怕的白日梦中扯了出来。
"呃?我,做恶梦。"是的,恶梦,非常非常可怕的恶梦。还好,还好,只是梦。韩信暗舒了口气。
"恶梦?"他有些嘲弄的似笑非笑的挑眉看他。
被他这么一说,韩信脸微红,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萧大哥似乎有些心烦。"转移话题!
"何以见得?"他的笑又浅了一些。
"我说是心有灵樨萧大哥信不信?"他嘻嘻哈哈的打太极,晶亮的眼中带着调皮。
萧何带着些许兴味问:"何事可令我心烦?"
"人心浮动,军心不稳,萧大哥担心这汉军撑不到蜀地就成了一盘散沙,再也无法一争天下,问鼎中原。"他正而八百的说完,凑到萧何面前邀功似的向他眨眼:"说的对不对?"
萧何略下脸上的笑意,沉默的看着眼前放大的脸,不发一语。
一直等他回答的韩信眼睛忍不住在他脸上游移,从眉眼鼻最后落到了他紧抿的唇上。粉粉的,很薄,很刚毅的样子,是硬的,还是软的?他又凑近一些,想看清楚,可距离好像并没有拉近,皱着眉向前些,怎么还是这么远?
当他不死心的想要再靠近时,萧何却突然开口:"茶碗掀翻了。"
初吻的味道
当他不死心的想要再靠近时,萧何却突然开口:"茶碗掀翻了。"
"啊?"还在脑筋打结的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的顺着他的目光向自己身下看去。
呃?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半爬上了桌子?茶碗也被翻倒,茶水洒了一桌,自己的衣袖也湿了大片。
抬头又看了一眼向后半仰着身子的他,在心中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怪不得老是近不了----
不太甘心的爬下桌子,心里还在想,到底是硬的,还是软的?
手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唇,软的,他的呢?
萧何放下手中的书简,垂着眼放好茶碗,擦干桌上的水渍,再次倒上茶,轻抿一口,这才抬起眼看他:"你可有良策?"
韩信耸耸肩,双手一摊:"这你可问错人了,你都想不出好方法,我一个小小侍卫长又有多大能耐可以安定军心。"他是无心无力啊,反正军心散不散关他屁事,萧何在就够了!
萧何自嘲的一笑:"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再次打开书简,不再理他。
他的唇抿得更紧了,几乎快成了一条线,很硬的样子。韩信的心像猫抓一样,痒痒的,真想知道它硬不硬。哎呀,不管了!
"萧大哥,如果我有办法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奖励?很小很小的。"
"哦?说来听听。"萧何拔出了一点点的精神来应付他。
"其实也不外乎是许诺分封奖赏,大家都有荣华富贵梦,乱世英雄情,许诺给他们这些应该有点激励人心的作用。"他满脸期望的盯着他-------的唇,软的?硬的?
"陈词滥调,了无新意。"他把仅有的一点精神也拉回了书里。
韩信不满的把他的书简按住:"陈词滥调照样管用,只要抓住人心人性,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再说了,这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只要有你和张良在,这汉军就不会散!"
萧何干脆放开书简,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我不是神。"
"在天下人眼中,你就是!"他状似天真的望着他。
"唉。"他幽幽的一叹,"你不懂,韩弟,只有我同张良还撑不起这天下大局。"
韩信大惊小怪的一叫:"怎么会?萧大哥同张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不要再叹气了,都成老头子了。"
不理他的惊叫,他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底:"你能给我一个战无不胜的战神吗?"如果说汉军是一个巨人,刘邦是头,他与张良是左膀右臂,军队是他的凯甲头盔,这巨人还少一把剑,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
韩信吓得向后跳了老远:"我上哪儿去给你弄一个战神?这事儿别找我,我可没那本事!"他一脸我好怕怕的盯着萧何,眼前又浮现出刚才的恶梦。
"你又何必推脱,即有惊世之才又为何不干出一番事业?难道你愿意屈居小小侍卫长,不想成为英雄?"他干脆挑明了话,这些日子他不断试探,却怎么都探不出他的深浅,他更确定这大体上韩信,不简单!
"嘿嘿。"他干笑两声:"萧大哥说笑呢,我哪有什么惊世之才,当个侍卫长足够了。"
"原来你并不是真心认我这个大哥。"他的嘴角又勾起嘲弄的淡笑,双目垂下来,"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耶?他傻了眼儿,他什么意思?割袍断义?恩断意绝?老死不相往来?他三步并两步跳到他面前蹲下。双手拉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萧大哥不要赶我走-----"
萧何坚决的抽出被他紧抓的衣袖,眼始终不看他。
"萧大哥-----"他的眼圈红了,眼睛水亮水亮的,像一不小心就能落泪。努力的把脸凑到他眼前,又叫了一声:"萧大哥----"
他视而不见,听耳不闻,双眼死死的盯着书简,虽然并没有看进去半个字。
韩信缓缓的站起身,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韩信是因为仰慕萧大哥才来到汉军,一心只要与大哥交好,从未想过借此攀高,成名立万,既然萧大哥不喜欢这样的我,我走就是,再不让萧大哥为我而心烦。"他吸吸鼻子,一步步的向外移,缓慢而沉重。
一,二,三,四,拦住我拦住我,再不叫住,我就真的出去了!
"韩弟。"萧何一声轻唤成功的拦住了就要走到帐外的他。
"你明知那非我本意。"
"可所有人都会那么想,别人怎么相懈没关系,却绝不能因我这个无能之辈污了萧大哥的名声。"他转身,非常非常诚恳的看着他,红眼圉还在,让人不由的心生怜惜,但不包括萧何在内。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在明眼人面前却苍白的可以,但他还是笑说:"是我考虑不周,贤弟莫要生气。"
一声贤弟哄得韩信笑颜逐开,一步三跳的窜到他面前:"我没生气,只要不哥不生气,我就没生气。"他很少叫他贤弟,只有在服软妥协时才会这么叫,让他怎么能不高兴?
"天色已晚,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走路。"他破天荒的拍拍他的肩,给韩信一个安心的笑,露出一点点的牙齿。
韩信望着他,情不自禁的用唇去碰他的唇,一触即止,傻笑着,喃喃的自言自语:"软的呢。"
笑从萧何嘴角隐去,一股淡淡的怒气拢上眉梢,冷笑着喝道:"韩信!"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瑟瑟的缩了缩脖子,脸飞红:"我-----我回去了。"说着也不敢看他,飞似的窜了出去。
帐内的萧何握紧了双拳,脸煞白煞白的。
已跑了出去的韩信不知怎么又折了回来,把脑袋伸进去,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是人, 不是神。"
萧何的脸色缓了下来,勾起淡不可查的笑。
请将(上)

大军进驻南郑时,已有一半官兵逃走,剩下的一半也是垂头丧气,士气全无。整个汉军像是一个快要架空的沙堡,只要有那么一个契机,轻轻一推,哄的一声音就会倒塌。
萧何更加沉默了,原本就不够明朗的脸上又添上了一些清竣,更显得高不可攀,深不可测。
韩信还是那样没心没肺,每日嘻嘻哈哈的围着他转,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没什么大不了。每当年到萧何用深沉的目光望着他,却欲言又止时,他就会适时的转移话题或者干脆开溜。总之就是不听,不问,不看,不说,不想,不管,不不不不不 不不不------
可是,可是,他觉得有点控制不了自己了,年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阴郁,却又什么都不说出口,他就烦闷之极,不看,不听,不问,不想,不管,不说似乎通通都不管用了,好几次都差点把承诺说出口,害得他临时改口咬了好几回舌头,到现在还疼呢!
拭剑,拭剑,拭剑,拭剑!他越拭越心烦。
眼前又出现了萧何清竣苍白又略显疲惫的脸,他深沉的眼眸,欲言又止的神情,轻不可闻的叹息,全都像深深的烙进了他的心底,挥之不去。看他一日比一日消瘦,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罪人,就因为不愿当将军。可这一切又与他有什么关系?这汉军的存亡,刘邦的野心全干他屁事?
一使劲,白亮的寒芒上多了一点殷红,在夕阳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刺目。
他不可至信的望着划破的手指,嘴角抽动着,拭剑拭到划破手???
心烦意乱的他皱起了娃娃脸,正要扯下衣襟,却又松了手。
他听到了脚步声,很轻,很浮,不急不缓,是-----他的,不知从何时起他已能从脚步声中轻易分辨出哪一个是他,而这是他过去从不用心去记的。
"又在拭剑?"萧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丝的暖意,给人一种恰如其分的舒心。
韩信转过身,把划破的手指伸到他面前,眼圈红红的,委屈的说:"划破了。"
"怎么这样不小心?"他一见,眉头轻索,撕下自己的里衣衣摆,细心的为他包扎,语气中带着三分责备,三分宠溺。"这几中都不要用它碰水,以免伤口恶化,否则有你疼的。"
"嗯,嗯。"他窃喜,忙不迟疑的点头答应。萧大哥好温柔,嘻嘻,赚到了!情不自禁的,他握住他的手。
"放手。"萧何盯着被他反握的手。
韩信不仅没放,反而将他的手捧到自己面前,细细的摸索:"萧大哥不是文人吗?怎么会长满手的茧子?"
他硬收回手,负于身后,淡淡的说:"手上长茧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韩信郑重其事的摇头:"别人长不长茧子我不管,萧大哥为何长我却不能不管。"
"这是为何?"
"你可是人最喜欢的萧大哥,我怎么不关心?别说手上长茧,就是头上多长一根白发我都会紧张的!"他略带夸张的说。
萧何一笑,脸上染了几分神彩:"少贫嘴,我头上的白发大半都是因你而起,还敢夸这样的海口。"
"怎么会!"他怪叫着:"我每日尽心尽力,想尽法子让大哥开心,怎么可能是我气的?明明你以前就有!"
萧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笑不语。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韩信被他看的都要跳脚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又没做错事!"
"你是没错,只是心里只有自己罢了。"一个轻挑撩人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请将(下)
"你是没错,只是心里只有自己罢了。"一个轻挑撩人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谁在偷听?"
韩信转身,双眼一瞪,美------美-----男!白衣胜雪,漆发如缎,面若桃花,唇红齿白,好像不识人间烟火的仙人,只是-------轻挑了点。
"又看呆了。"萧何好笑的摇头:"张兄,何时赶来的?"
张良桃花眼向上一挑,嘴角掀起暧昧的邪笑:"我不在时有没有想我啊?小何?我可是想你想得紧,一路上跑死三匹马才赶来见你的,是不是很感动啊?"
一边说着,手就向他搭去。
萧何向后退了一步,连衣角都不给他碰一下,脸上淡淡的为他介绍:"这是韩信。"
"韩信嘛,我知道。"张良轻挑的伸手在发呆的韩信脸上捏了一把,"早就听说你身边多了一个跟屁虫,就是他啊。"
"你才是跟屁虫!"韩信捂着被捏红的脸怒视着他:"空长一副好皮囊的娘娘腔!"
"你还不是自私自利的娃娃脸!"张良冷笑着反唇相击。他平日里最恨别人拿他的脸做文章,今日韩信算是撞枪口上了。
"你胡说!"他哪有自私自利?
"我胡说?你若不自私会眼看着小何日渐消瘦乌发变白而不为他分忧解劳?你若无能便罢了,偏偏你的‘行军布阵图'已传遍全军,大家都称你为惊世奇才,可你却始终不肯做事,莫非------"张良的眉向上一挑,嘴角轻蔑的笑:"那图根本非你所绘!"
"你血口喷人!那是我画的。"韩信气得暴跳如雷。
张良根本不理他,径自对萧何说:"你被这小子骗了,指不定他想从你这里图什么呢!"
"我没有,萧大哥!"他急红了眼,委屈的跟什么似人,"张良,你别挑拨离间!"
萧何安慰的拍拍他的肩,微笑着:"我自然知道你的。"接着淡淡的对张良说:"你别欺负小孩子。"
"我欺负他?"他指指自己,又指指韩信,气极败坏的骂:"你也不看看自己被他欺负成什么样了!就因为他的‘行军布阵图'你向主公举荐他,好不容易主公点头了,他却不乐意了,主公天天向你要人,你不愿逼他,头发都急白了,他知道吗?你因他受了多少委屈,顶着多大压力他知道吗?"
"别说了,那是我的事。"萧何沈着脸,喝住他。随即又用缓和的语气说:"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萧大哥------"韩信大惊,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萧大哥真因自己白了发?心没由来的发疼。
"韩弟,没什么,你不必在意。"萧何冲他摇摇头,淡淡的说。
"你------你还护着他!你忘了自己立下的军令状了?"张良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什么军令状?萧大哥,你快告诉的!"韩信心中一阵惊慌。
萧何摇头,什么都不说,也不让张良再说下去。
张良硬是压下火,冷笑连连:"你不是很有能耐,为何不自己去听,去看!明明就是自私鬼,还装什么!"
"我------"韩信看看萧何,又看看张良,一咬牙,转身跑向人群。
"你为何要说如此重的话?他还小,急不来。"萧何闭上眼,怕他的心急反而将韩信逼走。
张良冷笑的嘲讽:"怎么,看不过去了?我就是看不惯他一副我最天真的样子!你也别太宠他,到时有你好看的!"
萧何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离开。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去看着韩信比较好。
看着他缓缓离去,张良闭上眼,喃喃着:"你狠不下心肠,就由我来做,何必那样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韩信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把事情做的这样糟,可是,事事就是这样,他不想,却无法狠心面对。
"萧大哥------"他求助的看向萧何,眼圈发红。自己做错什么?可为何萧大哥要代己受过?
"你不必在意,主公不会要了我的性命。"萧何淡笑着,带着丝丝的索然。
"我不想这样。"他很为难,简直为难极了。
"你若不愿,无人可发强逼于你。至于我,那与你无关。"
韩信一咬牙,狠下心肠,"那将军,我做就是了!"
出征前
答是答应了,可一答应他就后悔了,然后,在拜将的前一晚,跑了!
接着萧何也消失了十来天,然后两个人一起回来。至于那十天内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自□由□自□在□□□
韩信被刘邦拜为大将军已有三日了,军中对这突然串出的黑马反应相当精彩。公然反对的有,作壁上观的有,兴灾乐祸的有,支持的也有。不管怎么样,这个大将军,已是名符其实,兵符都已握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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