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明月我似星----雨落尘烟[上]
  发于:2009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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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这套,我点的是莺莺。怎么着,拿别人来搪塞我?"
"这......这个莺莺病了。还是叫别人吧。"当我土鳖,我瞪她。
老鸨吱唔半天才说实话。原来当初莺莺看好的那个穷小子高榜题名中了探花,被皇上亲点任赐进士出身


,十年寒窗苦没白受,一朝荣华富贵到了手。那个穷小子有今天全靠莺莺资助,她以为这下苦尽甘来,


终于可以和心上人远走高飞,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个诰命夫人。
谁知道这小子是个白眼狼,着人送来5000两银子外加书信一封,莺莺看完就背了气。那还用说,当然是


让她另寻佳偶,别误了这小子的前程。老鸨儿看不好,让人看着她别寻了短见,谁知道她夜里趁人不备


上了吊,从此香销玉谢。老鸨儿一棵摇钱树没了,一下病了好几天。
我听完了看小仙香云在抹眼泪,这回可是真情流露,不比才刚的虚情假意。
我也叹气,"好好的人儿,怎么就想不开呢?"这话一半是对这姐妹说的,一半是对自己。总不能让她


们觉得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吧?
小仙哭得难受,"这种没良心的王八,将来娶个老婆一定当乌龟!"我哄她,心里却不以为然。
婊子动了真情好比做官的讲良心,等于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和二人调笑了一会儿,我对老鸨说要见新来的思思,老鸨亲自送我到思思的香闺。我进来一看,果然是


个美人儿,蜂腰柳肩,粉面含春,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睛勾得我魂儿都飞了一半。
她对我更是热情如火,几句话不到就给我除衣服。我巴不得呢,等她帮我脱了外衣又来解我月白细纱小


衫的扣子时,就听老鸨儿在外在喊:"王爷,思思真病了,她正休息呢。"就听一个年青男人低沉的声


音:"妈妈,你是第一天做生意?这些话哄别人也就算了,弄到我头上了?"又听几个人嚷嚷:"来人


,进去把那小子揪出来打断他的腿!。把这里砸个稀八烂!不知死活的东西!"
哐地一声门被踢开,我衣襟半开,忙拿手捂住,思思吓得缩成一团在我怀里,我更害怕。
门外为首的锦袍金冠的少年脸色铁青,一双眼全是杀气,后面站着几个气势汹汹的锦衣侍从。我认得这


是靖王赵彦,人称冷面无情小霸王,从这绰号就知道人如何了。家世显赫,人才出众,平日里喜欢抡枪


弄剑,一身好武艺。
虽然和他有交情,这小子是有名的不认人,权势又大,谁敢惹他?
赵彦大步走到我面前拎起我衣襟,抡起拳头,我吓得战战兢兢,谁知转眼一双含刹凤眼早换成了一副笑


容。
"原是玉卿啊,我当是哪个。"说完对在门外的老鸨儿说:"妈妈,你怎么不早说。"
老鸨儿本来脸色苍白,听他一说,忙道:"我哪敢啊?既是熟人,就别闹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赵彦听了看看我又瞅了瞅思思,对着思思冷笑,"这种姿色也值得春宵......"说到一半住嘴,顺着我我


的脖子往下看,看到某处停住不放,一双俊眼象出火一般。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原来大半个胸膛露了出来。连忙扯起衣襟,将衣服系好,系衣服的时候总觉得胸前


火辣辣地,抬头一看,果然这家伙一双眼睛死盯着我。注意到我看他,连忙扭头向一边。
我恨不能挖了他眼珠子叫他立刻就滚,"靖王爷还有事讨教吗?"
赵彦转过头,朝我笑道:"如此我就不打扰二位了,玉卿,今天是我莽撞了,先在这里陪个不是。"他


行了一礼,又说:"我在楼下等你,明儿个我请你吃酒陪罪就是,我先走了。"大模大样领着人出去了


,临走他的家人还帮我把门轻轻关上。
等房里只剩下我和思思,思思依在我肩上"奴家好怕。",我看着她一双秋波春情含怨撒娇,推开嫩藕


般的手臂,哪还有什么心情同她欢好?
慢慢穿上衣服,气死我了,我逛个窑子怎么这么背!


第 14 章
我走到楼下刚要往大门走,那个赵彦象只苍蝇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在后面追着喊:"玉卿,玉卿。"
我只好停下来,回头吓了一跳,他一张脸差点贴到我脸上。恨不能给他一拳,一把推开他,他一踉跄,


却顺势抓住我的手,我差点叫他拉倒。
"干什么?"我老着脸往外拽手。
"玉卿你这就要走?"他全当不知道原因为何,装出一副诚恳。
我看他半天,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说:"有事吗?"
他手一伸就环住我肩膀,亲热地道:"玉卿,咱们好长时间咱们不见了,没想到在这里碰上,真叫巧。


我不是说要给陪你不是吗,你要是没事,我现在就给你陪酒压风。"我推他,他搂得到紧,怎么也推不


动,被他搂着往外走。
"你放开,我有事要走。"
"什么事?到哪里去?你坐我的马车,快快地送你。"半搂半拉把我拉上他的华盖羽毛装饰的马车上。
和他面对面坐在厚厚的藏蓝丝绒鹅毛垫子上,他伸手从车上的酸枝描金小几上拿起一个乌银镶红宝石的


酒壶,往一个乌银雕花的小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递给我,我不接,冷着脸看他。
对这个人一向敬而远之。
他笑道:"这是冰好的西番进贡的葡萄酒,你尝尝。"看我不动,只好放下。
"今天你生气怪不得你,都是我平日张扬惯了,没个收敛。"听这口气就是平时说一不二的主,总算他


还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他又说:"我府中美人儿多的是,明天我就送你二个绝好的,定比那青楼女子强多了去,你若喜欢,改


日到我家里,我把她们都招来让你挑选岂不妙哉?"
"不必了。"
"怎么这么见外?那你喜欢什么?我才得了一个好玩意儿,你和我一起瞧瞧可好?"
他把脸凑向我,双只手抓住我的手,握得紧紧的,"你说话总拉我的手干什么?"我又怒又惊。
背地里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听闻他曾经对别人说过,自从见了我才知道什么叫绝色,从此就再也不把


那些女子放在眼里之类的话。当时我从朋友那儿听了心里又羞又恼,说这种话把我当女人吗?朋友还吱


吱唔唔地说有些话不能当我面说,我怎么逼也没逼出来,想来一定不是好话。
见我反应激烈,他连忙松手,"我是见你高兴忘了礼数了。"
看他一张脸满是笑,生气又不好发作,"你这是带我到哪里去?"他装作惊讶,一拍脑袋,头上束发金


冠镶的龙眼大的明珠直晃悠。
"啊,光说话忘了这个。玉卿,你要去哪儿?"
"我要回家。"
"哎呀,不巧已经过了到你家的路了,要不你先到我行馆里坐会儿?"
想起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我一把挑开车门帘子,站起来:"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去。"
刚要起身,猛地一个力道被拉倒在车箱里,侧面身子撞在座位的边角处有些疼。我缓缓倚起上身一看,


赵彦冷若冰霜看着我,一张俊脸满是阴鸷,全没了刚才的温和。
心里扑通直跳,这小子说变脸就变脸,自己还是惹了他,不知道他怎么对待我?
我趴在车里不敢动,他象老鹰盯小鸡一样看了我半天,方才说道:"起来吧,你趴着不累吗?"随即拉


了一下车箱内垂挂的彩绳,只听得铃铛作响,立刻车门外一个侍从低声下气地问:"王爷有什么事吩咐


?""到斐相国府。"
仆人应声放下帘子,我回到座位低着头,知道他一直盯着我也不放声。
只听得马蹄声声,许久他终于先张口,"刚才对不住了,我一时心急,可碰坏了你没有?"
我只得说:"没什么。"看到他想上前又踌躇,离他这么近,那双大大的贼眼对着我,我不由往后退,


只是坐在车里无处可退,只能缩着身子。他见状,过了一会恨恨说道:"我是老虎能吃了你!"
见我不吭声,换了口气:"到了你家我不进去拜访老相爷了,替我问个好。过几日我到你家看你。"
"嗯。"
两人再无话。到了家门我下了车深吸了一口气,总算离开这个混账,可憋闷死我了。


第 15 章
这两天我哪儿也不去了,卫大哥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身边侍候的人不少,只是没人象他那般待我,我这


才想起他的好处来。
这天中午我有些倦了,正想打个盹儿,吉庆通报我,"少爷,李都尉来了。我已经让他进来了。"我眯


着眼睛,这时候他来干啥?
话音刚落,李梦原走进来了。这小子是文阁大学士李谦的小儿子,学问不怎么的,长相却不错。跟我很


对味儿,经常讲些秘闻给我听。为什么说是秘闻呢?这要从李都尉他二姐说起。因为他二姐入宫当了妃


子,他父亲变成了国丈,他顺理成章地成了皇上的小舅子,还封了个五车都尉。
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烂泥也能扶上墙去。
但是,一人得志带来的不仅是鸡犬升天,还有诛连九族。
为了自保也为了他老李家的飞黄腾达,他的家族象别的外戚权臣一样,买通了皇宫内侍打听皇上的喜好


啊,大臣们的隐私之类的,连皇上今天吃多了放了几个屁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玉卿,你还闲着啊?"李梦原摇着象牙骨描金扇子,悠闲悠哉地晃过来。
"天不热摇什么扇子。"我瞅他。就讨厌这种装出一副风流才子的样子。
"这样子不好看吗?"他边摇边笑,说不出的淡雅洒脱。这套对付女人行,可惜我不欣赏。
他来了准有事,我等他开口。果然他把扇子收起来,看看吉庆,吉庆连忙出去了。他又看看门外窗户,


"有话快说,看什么看。"我说这小子准有事要跟我说。
他走到门口把门插上,快步走到我身边。看他一脸正色,象是有什么大事一样。
"玉卿,告诉你一件事,关系重大,你可别乱说。"他要贴上我耳朵。我脑袋一偏,不耐烦地说:"得


了得了,有话快说,不信我就别和我说。"
"我好心特来告诉你,你还不领情!"他急得脸红。
"说吧,我听着呢。"
"前一阵子你入狱我是实在不能去看你,你也知道我们家,"他顿了顿,看看我。"这个我明白,并没


说生你的气。"这是真话。谁愿意往自己身上揽尿骚。
"既然你明白我,咱们也不枉交好一场。所以今天我特来告诉你。"他缓缓对我道来,原来是波及我的


李宪之的案子。这可干系不小,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生怕漏了一个字。
关于李宪之一案,现在已经刑部审讯定案,拟罪奏报,皇上下旨:李宪之以及一干翰林院、国子监的名


士儒生大臣们,其父兄弟子侄年十五岁以上者七十人斩决,其中李宪之等凌迟处死者十八人,妻妾女孙


及子侄十五岁以下被流徙为奴者数百人。不日将宣判执行。此案被连带人数甚多,现已说名士伏法者二


百二十二人。
我听完坐在床上,这些被处刑的都是当朝的学士内阁大臣,有些人还经常来我家走动。早知道这件事从


头至尾只是齐家父子铲除异己的借口,而且要治我的罪只须借皇帝老儿的朱笔圈上一点。
还是觉得可怕。
这下子反对这父子俩的人又少了,以后就是有也得拈量拈量自己脑袋的斤两。
"刑部报给齐凤翔的名单上原本有你来着,听说那齐凤翔看了只说了一句,‘这种不足挂齿的无能之辈


能有这本事,天下人都出息了。'这才免了你的罪。没想到你平日里名声不好反救了你的命。"什么话


,我抬头拿眼斜他,他无可奈何摊开手,"这可是千真万确,不是我说的。"
又关切地说:"从你出了事,我千方百计留意关于你的消息,只怕牵连了你在里面,既然没有事,以后


小心些就是。"我感激他,这才是真朋友。
送他走了,我心里直跳,他说的准吗?能不能再抓我一次?
不管他,我决心洗个澡清醒清醒。
躺在浴桶里,热腾腾的蒸汽飘散着龙脑檀香等香草味儿,嗅起来提神醒脑。浑身血液舒畅,每一个毛孔


都透着舒服。我闭上眼什么也不想。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睁开眼睛一看,一个人从屏风后面转过来,


是卫大哥!


第 16 章
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人来,我一看是卫大哥!
心中莫名的欢喜,不知觉笑了,他眼中闪烁光芒,笑着问我:"见到我高兴么?"
"那还用说。"
仔细看他,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铁青的山样的下巴,洁白的牙齿,这种人,越是经历风霜洗练越添成


熟感。几日不见,只觉得他又英气逼人了许多。
他也在看我,我觉得他眼中有种深意,"我一路急着赶来,只想尽快见你一面。没想到我眼福不浅,正


赶上这副美人出浴图。"他笑。
"胡说什么。"我脸红。换成别人骂不死他。
"不逗你了,那我先出去。"他扭身要走。
"我洗完了,你帮我把衣服取来。"
他四处看了看,把屏风上搭的蛋青色大棉手巾取下来,走到我面前吩咐,"站起来。"
我从浴桶中站起身,他先用手巾帮我把头发擦干,然后把手巾披在我肩上包住上半身,一把把我从浴桶


里抱出来,边走边用手巾将我裹好。待他把我放到床上,扯过被子盖住我,坐在我身边看我的时候,我


方才明白过来。
"梳子在哪儿?"
"你要做什么?"难不成他要替我梳头发?
我告诉他,他走过去打开我的柜子,"这么多梳子,你平日用哪个?"
"你看着拿吧。顺便把衣服拿来。"
他拿了一个镶着珍珠的黄杨木的梳子走过来坐下,真的就把起我一缕头发梳了起来。我是平时能坐着决


不站着,能躺着决不坐着的人,心安理得地让他为我服侍。等全部仔仔细细梳完,已经过了将半个时辰



我打开手巾准备穿衣服,他帮我扯袖子让我套上。忽然他低头嗅我的脖子,"好香,"他挑开一缕青丝


,放在鼻子上深嗅。我刚想说话,他又搂着我的肩,俯下头嘴巴碰到我的耳朵上,深吸了一口,"果然


是玉肌生香。"
心中透亮一片,我终于明白他对我存着什么心思了。
怪不得,心里冷笑,要不是为了亲近我,他这种人怎么会如此伏小侍人?枉我真拿他当大哥一般敬重,


可惜我一片诚心喂了狗。
从小到大人人夸我美若天人,托这张脸的福,总是遇到各色的登徒子,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是可笑的很。


应付这种人已经驾轻就熟,心里暗暗鄙夷,面上却平静如常。这种事传出去又不是什么有光彩的事,何


况他的身手我见识过,总不能惹恼他大家面上不好看。心中暗暗有了计较,只是现在怎么过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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