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本就是江湖传言,真真假假难以辩论,何必当真。"
下面站起一个青衫人,如果不是离月认得他,一定会当他是女办男装。
"哪里来的小子,说些废话!"
"你不也是个小子,而且自不量力!"说罢,青衫人右手一甩,黑影闪过,架在说书人脖子上的刀成了两截。
离月拉著鸣影的手拖著他匆匆下楼,刚刚那人的确用的是花影针,而如果他没认错,那人必定是现任玉门门主,郭天微。
故人
离月翻身上马,表情却异常严肃。
以前并不是有什麽不可见人,或者难以启齿的事情。如果说轰轰烈烈的大事,到是有几件。
一是认识了杨羽,一是真的爱上了花弄影。
鸣影失去了以前的所有记忆,包括在昆仑上的事情。单不提那古早的往事,就说十几年前的时候,花弄影的性格与现在的鸣影是天壤之别。杨羽这个深知内情的人都无法接受的现实,如果让崇拜著花弄影的人知道了,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哭笑不得。
微微就是一个,花弄影在他心里,比神还伟大。
为了微微,为了自己,也为了鸣影,离月断不能让鸣影过早的接触以前的人。
"鸣──"
本想快些出发,却看见挂在马背上的鸣影,离月一愣。他忘记了身边这位是刚刚学会骑马。
"月月?怎麽了?"
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背,鸣影抹了把汗。
"没、没什麽。。。我想说我们快点走。"
"好!"
字音刚落,上面掉下来一个人。
的确是破窗掉下来了的,他屁股先著地,摔的不轻。
"哼,果然是自不量力!"
"臭小子!你用阴招。"
"我擅使什麽武器又不用提前通知你,怎麽算阴招,而且我是当著你的面甩出去的。"
白衣小侠被噎的说不出话,武器被断掉,抬头却看见鸣影腰间的短刃。
"借武器一用。"
说罢拔出短刃,离月与鸣影都未反应过来,上面青衫人脸色一白,跳了下来盯著鸣影"这短刀哪里来的?"
"我干什麽告诉你?"
"说!"
白衣小侠见他分神挥刀砍下,青衫人侧身一躲拽著鸣影的马缰绳,吼道"这短刃哪里来的?你偷的?"
"你才偷呢!我的东西与你何甘?"
"这是我干爹的东西。"
鸣影看了离月一眼,"这是我的。"
"天下哪里有一模一样的东西。"青衫人一边闪开攻击一边大声质问"你认识我干爹?"
见他手持黑针脸色难看的要命,鸣影却不明白,离月在旁边大喊一声"微微住手!"
青衫人傻了眼,白衣小侠大喝一声,一刀劈下来,微微弓身用脑袋狠狠的撞到他的腹部。白衣人一声低呼,胳膊抡到了边上,这一下正好拍在马腿上,鸣影只觉身体一震,黑马受惊挣开缰绳跑了出去。
"糟!"
微微大喊,离月眉头一皱掉转马头追了过去。
地上的白衣小侠痛苦的呻吟,"你。。你竟然拿。。头撞我?"
"废话,有规定不能用头撞人吗?"
"你、你使阴。"
"我不过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
白衣人一翻白眼晕了过去,微微看著远处急的直跺脚。
一路追去,离月不得不承认那匹黑算是千里良驹。
急转而下,又过几道弯,黑马竟然不见了影子。离月停下四处观望,大路前方没有踢印,两边野地,左边更是一片小树林。
林中一声急呼,离月直接跑了下去。黑马自林中被人牵了出来,离月一愣,连忙上前。"
"这马是我家的,请问。。。"
"你家的?好,正好!你们这马惊了我家少爷,差点命丧马蹄下!"
"。。。是。。。这马任你家少爷处理,请问,骑马人在哪里?"
那下人瞪了一眼离月,"我家小少爷心软,还有幸好只是受到惊吓并没有受伤,少爷说这马是个好驹,还给你们。那骑马的人被甩在地上,这会晕了过去。"
离月面色一变"他有没有受伤?"
"应该没有,你过去把他带走吧。"
离月连连到谢,与这下人一起返回去的时候,鸣影已经醒了。他头枕在一人大腿上,脸上却是一片茫然。
"鸣影?"
"啊!月月。。。。"鸣影蹦起来又晕晕的倒了下去,一把摔在离月怀里"月月。。月月。。。"
"没事了,没事了,有没有摔到哪里?"
"他当然没事,我家少爷给他垫在底下当被子。"
离月见坐在地上的另一个少年面色惨白,好似惊魂未定的样子。
"真是抱歉,那黑马受了惊,鸣影又不擅骑术。。。。。。"
"没事,我不过吓了一跳。"少年扯出个笑,指著鸣影说道"我家就在附近,用不用带他去我家看看,或许伤到里面了。"
离月看了鸣影一眼,突然眼前一亮,问道"敢问少爷贵姓,日後好登门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我姓白,名林药。"
"敢问尊父名氏。"
"家父早年过世,我是被爷爷养大的。"
"可也姓白?单名夏字?"
白林药眨眨眼睛,连连点头"你与我爷爷认识?"
离月一笑,道"几面之缘,与你父亲也是如此。"
说罢,扶著鸣影离开。
白林药也被下人扶上马车,离月一阵叹气。
"月月你认识他们?"k
"认识他腕子上的东西而已,真没想到今天竟然老遇上熟人。"
鸣影眼睛一转,白林药的腕子上带著一个金色的蛇形镯子,确实很稀奇。
两人出了林子远远就看见一郭天微牵著两披马等在大路边上。走到跟前,郭天微微竟然跪在鸣影身前。
"师傅,师傅!我可找到你了。"
鸣影看看离月,离月十分无奈。
"微微。。。。。你师傅他。。。完全不记得了。"
"干爹。"微微眼里泛著泪,离月笑著点头,微微一把扑了过去,抱住离月嚎哭起来。
鸣影摔在地上看著两人,脸色却甚是难看,眉头也锁在了一起。
□□□自□由□自□在□□□
床上两个人抱在一起,一个哭的直发抖,一个哄的没完没了,墙角蹲著一人一狐。
算算时间,从微微扑到离月怀里,到返回小镇,然後天黑点灯,他就跟长在了离月身上一样。
"真是嫁接上的苗。"
鸣影看看狐狸,"什麽是嫁接?"
"就是完全不同的东西插到一起。"
"哦。"
鸣影抱著双腿继续盯著两人,看来狐狸也不大喜欢。
"干爹。。。干爹。。。你怎麽就不狠下心里不联系我。"
"这个的确是不方便。"
"那您也要报个平安,让微微放心。"
"哈哈。。抱歉抱歉。"离月捧起微微的脸替他拭去眼泪,笑著吹他的脸。
微微脸上一红,低下头有纂进了离月的怀里。
"干爹变了不少。"
"样子吗?"
"恩,干爹变的只有样子。。还是那麽温柔,那麽疼微微。。。"
狐狸在一边干呕,鸣影眼睛里几乎喷火。
微微的岁数看上去比鸣影大,个头也比他高不少。离月的身高算是比女人高些的男人,而与那些人高马大的强壮男人一比他又矮很多,微微长的没有离月那麽漂亮,没有离月那麽温柔,从头到脚都冒著霸气,个头也比离月高一点。
可是与离月在一起却如此和谐,鸣影有些嫉妒,也非常恼火。
"干爹。。他是师傅?"
离月一脸无奈的点头"啊啊。。虽然不像但他是货真价实的。"
"怎麽会。。。干爹好可怜,太辛苦了。。。师傅竟然真的成了个孩子。"
"这。。这个。。。"
"我不是孩子!"鸣影终於忍不住爆发出来,他一把拽住离月的衣服往床下扯"下来!月月是我的,你抱够了没有?"
离月摔到床下抬头愣愣的看著鸣影,微微也呆了。
"干、干爹?天啊,你怎麽可以这样对干爹。"
"他是我的,我乐意怎样就怎样。"
"臭小子,你说什麽?"微微跳下床一掌拍在鸣影胸口,心中一震,鸣影直接飞了出去撞到了墙上。
狐狸蹿上了房梁露出个头往下看,鸣影没有想到这人会有这麽深的内力,站起身擦了嘴边的血。
"你,我要宰了你!"
"再敢这样凶干爹我先劈了你!"微微纂著手里的鞭子浑身发抖"我、师傅才不会这样凶干爹,他是师傅最爱的人,也是干爹
最爱的人!你明白吗?你不过是个替身,一个孩子而已。。。哼。"
"我不明白!以前的事和我没关系!"
鸣影不敢看离月的脸,更不敢和微微的眼睛对上。
"鸣──"f
没等离月唤他,鸣影冲出了房间。
坐在地上一阵叹气的离月慢慢站起来,拉著微微的手,笑道"微微乖,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你师傅也不是以前的他。
我明白你很想念。。。想念干爹和师傅,可是,现在在你面前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人,明白吗?"
"。。。。干爹。。。。"
捏著微微的脸,离月把他拉到怀里"你长大了,不要说些任性的话了。"
微微闭上眼睛,趴在离月的怀里,静静的回味著以前,那个非常熟悉的感觉,那种可以依赖可以撒娇的时光。
"以前,以前,什麽以前,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
一刀一刀的斩下来,鸣影发泄著自己的不满和怨气。一道道的白影由上而下划过,手中的短刃擦著空气。鸣影很了解自己和离月在一起是因为他们以前就认识,离月爱著以前的他,而现在,却只是一个孩子。
鸣影很努力的想让离月注意他,喜欢他,而不是执著以前的自己。如今有一个人告诉他,离月的以前是如何爱一个人,爱著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人,而这份爱持续到现在。
"孩子,孩子。。。永远把我当孩子!我讨厌以前,讨厌!"
"就算你讨厌,以前的事情也是事实!"
鸣影猛然回身一刀横扫而出,微微连连後退,手中的鞭子缠上短刃让他动弹不得。
"都是你,如果没有遇到你。。。"
"。。。。对不起。"微微眼睛红了起来"我最亲最爱的人就是师傅和干爹,我。。。。"
微微哽咽的说著,鸣影心里乱成一团,也垂下了眼睛。两人都松了手劲,微微吸了吸鼻子把酒瓶塞到鸣影怀里。
"大人发泄的办法是喝酒,你要成熟点!要不。。。离月都很辛苦。"
"月月不让我喝酒。"拿著酒瓶,鸣影一阵摩挲"算了,喝就喝。"
初秋的夜刮著清冷的风,鸣影抬头看著天,满天的星斗一片灿烂。
"你师傅。。。是什麽样的人?"
微微托著下巴傻笑,鸣影在他面前晃晃手。
"以前的我。。。是什麽样的人?"
"我师傅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从来不说废话,好像什麽事都能在他掌握中一样。虽然比较冷淡,可是师傅绝对是个好人。"
"有月月漂亮吗?"
"。。。。。他们一样漂亮!"
鸣影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一样漂亮?我才不信有能和月月比的人。"
"别忘记了,干爹可是爱死了我师傅呢。"
鸣影停住笑,望著天。
"我真的不是你师傅。"
"我知道,你从头到脚没有半分我师傅的气质和幽雅。"
"月月也不是你干爹。"
久久,微微才小声回道"我知道。。。。"
离月出来寻人,却在空地上看见仰躺大睡的两个孩子。把微微抱进房间,又回来抱起鸣影,他身上散发著梅子酒的味道。
"果然还是喜欢梅子酒。"离月一笑,覆上熟睡人的唇,舔食著残留在口齿间那酸甜的酒香。
猫与老鼠
"恩。。恩恩。。我吃不下了。。。月月。。。"
狐狸蹲在床头盯著那个做著白日梦的鸣影,回头又看看门外。离月和昨天那小子有说有笑的吃著早饭,心里大为不爽!
绕到床尾抓开被子冲著鸣影的小白屁股张开血盆大口。
"哇啊啊啊啊。。。。。"
微微听见屋子里的巨大惨叫,嘴里的茶水也全喷了出来。离月轻拍著他的後背,"鸣影醒了。"
"。。。。哈?"
离月一笑,微微顿时说不出话。满脸通红的低头猛喝水。
"月月!立刻煮了这个东西!"
鸣影揉著屁股一手拽著狐狸尾巴,一瘸一拐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怎麽了?昨天你们不还挺好的吗。"
"你看看,看看,我的屁股都被他咬破了。"
离月轻笑著拍了拍鸣影的手,狐狸被倒吊著晃来晃去,离月这一拍鸣影松了手,掉到地上滚了几圈,狐狸撒腿就跑。
"咬的疼吗?我看看。"
鸣影撅著嘴一面解裤子,突然和微微对上眼,呆掉。
"我、我没事!屁股有什麽好看的。。。。。。"
"你刚刚不是说破了吗?用不用上药。"
"不用不用不用。。。。"
瞟了微微一眼,见他捂著嘴笑,鸣影脸上充血提著裤子又冲了回去。
离月端起茶杯,手指在杯口转了一圈才稍抿一口。
"你现在是玉门门主了,出来身边却没有跟半个随从。"斜眼瞟了微微"究竟有什麽事让你单独行动?"
"这个。。。如果我说出来,不许生气。"
"说吧。"
微微吱吱呜呜半天,最後终於投降。
"我丢了师傅的无影针。"
离月喝茶的动作稍微停顿一下,"恩,然後。"
"其实。。。应该说我太没用了,当初我年少无知,刚刚继任门主被捧上了天,於是就拿出师傅的无影针四处炫耀。。。"
离月揉著额头,放下茶杯,道"被偷了?"
"很早之前就。。。因为师傅交代过,无影针不可乱用,因此都锁在玉座之下。。。。不久前我听闻有人离奇被杀,於是派人查探,才发现竟然是被无影针杀的。"
"玉座?那些东西应该在月台花榭才对。"
微微低著头,小声说道"我以为那里不安全。。。後来发现玉座下的机关才。。。"
"胡闹!月台花榭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胡闹!太胡闹了!"
离月第一次在微微面前发怒,连在屋子里的鸣影都有所发觉。
"可查到什麽?"
微微摇摇头。
"玉座下有特殊的机关,凡是碰过的身体上都会被染上黑斑,时间越久,黑斑就越大。"说完他冷冷的看向微微。
"我。。。知道了!"微微点头,随後转身离开。
玉门查询消息的速度的确是快,仅仅两天,离月手里就拿著一串人名单。
离月一一审视这些名单,鸣影看他们两个神情严肃,问道"那个什麽针,丢就丢了干什麽这麽急?都丢这麽久了。。。"
"无影针,花影针,都是玉门的宝贝,也算是天下极奇的暗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