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长先生 续篇————黑留袖
黑留袖  发于:2009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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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向阳喷地笑出声来,一手捂脸,乐不可支。
钱小茗很心虚地大声起来:"有什麽可笑的?!"
"撇开暴发户心态不说,你喜欢他看中的那架钢琴麽?"
钱小茗愣了愣,目光一发变得温柔起来,说:"啊,那确实是相当好的钢琴,音色无可挑剔,手感也很棒,每次看见它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恋爱一般。"
"既然喜欢,为什麽不让他买?你那舍友也不是什麽吝啬的人吧?自己不用掏一分钱,就能天天摸到,这等好事,岂能错过?!"
他直直望了伍园长一眼,缓缓说:"没错,我很喜欢,可它不适合我。喜欢的东西,不一定都是适合的......"他这样说著,竟然是一脸正色的。
伍向阳望著他严肃的脸,说:"那能不能努力,变得让自己适合呢?比如房子不够大,可以换大点的,努力挣钱什麽的。"
他摸了摸下巴:"但那都不是我会做的事......"他叹口气,说:"有时候我想,是不是独居更好一些呢?"
伍向阳点点头:"有时候我也会这样想。"
一刹那,空气里飘荡著类似妇联的气息。
伍向阳又问:"话说,那钢琴多少钱呢?"
"五万三千七百五。"
他吸了一口冷气,说:"以一个司机的月薪来说,确实困难了些。"
"你......."钱小茗的脸上蓦地由白变红,又由红转青,渐渐变黑。
浴室一声叫唤打断沈默:"向阳!帮我拿下浴巾。"
他皱眉,闷声道:"自己拿。" 但究竟还是起身了。
"你你你舍得我著凉麽?"
他拿了浴巾站门口:"我不担心你著凉,只怕你把地板──"话未说完,人就被拖进去了。

12
猛地一推,伍向阳措不及防,背贴在浴室墙壁上,湿了个透心凉。
"你把我弄湿了。"
李朝东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一扬眉,语调轻浮问道:"哪里湿了?"
察觉他步步逼近,伍向阳用中指一顶眼镜,无可奉告的表情。
他腰间随意扎著粉色浴巾,水珠顺著肩膀自手臂滑下,斜方肌、三角肌、肱二头肌、一直滑到屈前臂阴影处,热气腾腾扑面而来的,还有沐浴露的味道,清新的木质香调,伍向阳不禁缓缓深吸了一口。
李朝东蓦地揪住对方睡袍前襟,上下打量一遍,小声说:"快些把这件换掉!"
"不用你说,洗完澡自然会换。"此刻眼前一片白茫茫,李朝东面目模糊,伍向阳摘下雾蒙蒙的眼镜,拨掉他的手,把眼镜放进睡袍兜里。
"你是在勾引我吧?"李朝东说著,以流氓的姿态抬起一手抵在墙壁上。
"啊?"他抬眼,一脸莫名。
"其实眼镜也不很碍事....."说著,手就来捏他下巴。
伍向阳张开五指,推开他的脸,小声说:"有客人在外面,别胡闹好不?你把我拖来究竟干嘛?没事的话我要去倒水......"
李朝东垂下手,正恢复一脸正色,手又搭到对方腰上了,咬耳道:"我只想确认一件事。"
即使隔著睡袍,也能感受到手指的热度,伍向阳神情有些恍惚起来,视线游离在对方的耳际,和脖颈上。
啊,这家夥没洗头。
"确认......什麽?"
这回轮到李朝东皱起眉来,他深吸口气,轻声耳语:"你是不是......没穿...?"
"与你无关!"伍向阳大声起来,一字一顿。
"小声些!"他倒急起来,仿佛是他的裸照被散布到网上一般。
一想到伍向阳就这麽光著屁屁在屋里晃来晃去,屋里还有个姓钱的,虽然穿著睡袍看不出来,他还是一阵郁闷。
"当真没穿?"
他直直抬眼望去,李朝东的表情相当复杂,他沈默几秒,伸开手臂,摊开手心,一脸大义凛然。
要确认,自己动手。
还有比这赤裸裸的勾引麽?
李朝东深吸口气,贴在对方腰上的手指向後缓缓移动,腹外斜肌、臀中肌、接著是臀大肌,然而却在这里停住,转而上移,摸至後腰处,对方低低地抽了口气,虽是很轻微的,以近在咫尺的距离,这声响足以动摇人心。
顺水推舟,两唇相碰,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然而这实在需要技巧,以及默契。
另一只手也圈上,一手复而向下,很痛快地撩起睡袍下摆,大把细腻肌肤任君抚弄,毫无障碍地,手指便能寻得那妙处。
啊,草莓王国的入口,还是湿润的。
唇舌间无意发出啾的一声,相对来说,可谓巨响,伍向阳偏过头去,深深吸气,说:"没有戴指套的手不要伸进来。"
"我们来继续之前的......"
"这里是浴室、洗手间、厕所、茅坑、WC,想让我在这种地方......你先用舌头把这里每个边边角角舔一遍再说。"
"能不能先把你边边角角舔一遍?"说著,伸手至腰间,两根手指轻轻一抽,衣带尽宽,风光无限。
他一时无语,正要说什麽,腰下便被钳制,语言成水蒸气,自头顶蒸发,他瞪向李朝东,眼神带著警告。
李朝东垂眼盯住他,一语不发,大麽指抚上铃口,重重揉了一下。
他身体一颤,捉住对方的手,"放开,钱老师在外面。"
李朝东俯身在他锁骨上亲了一口,小声说:"只要不出声就好。"
他冷笑一声:"在厕所里睡觉麽?"
"就一小会,不让我碰你,我要发疯了。"
伍向阳莫名地瞪大眼,看著他的脑袋从视野中滑下,当知晓对方意图,终於惊惶起来:"快给我住手!啊不,住口......"於是情急之中去揪对方耳朵,李朝东也不起手反抗,只是齿间发力,向上一望,眼里有著浓浓的警示意味:再乱动,我咬你!
他抬起一手捂脸,紧紧闭眼,几乎不敢低头去看一眼那种淫糜的景象,舌尖灵巧地在顶端跃动,像钢琴师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奏出华丽的乐章,由於羞愤,面颊到胸口尽染绯红,连指责的话语都羞於出口:"你......你怎麽能用嘴....嘴..."
他的手贴在额头上,又滑到眼睛上,现在则是捂在嘴上了。
李朝东看他一眼,舌绽莲花,相当卖力,一手握住自己无人抚慰的昂扬欲望,套弄起来。
进进出出,上上下下,浴室里充斥著两种频率相近不大不小的声音,叽啾叽啾,伍向阳心下忽觉不妙,伸长一臂,把水龙头开大,将靡靡之音盖过。
他从来没想过人的口腔会是那麽温润舒服的所在,几乎要在那唇舌间融化了,快感电流一般窜过腰际,腿一阵发软,他不得不微微弯下腰来,粗重喘气,另外也不得不警觉地竖起耳朵,听著浴室外的动静。
外面的人会不会也正侧耳聆听呢?
他已尽量不大口喘气了。
"快放开.......要射了......!"
李朝东充耳不闻,毫无放开的意思,更加大力吸吮。
"你......!!"伍向阳去推他脑袋,但他咬定青山不放松。
高潮来的又快又猛,李朝东终於放开他,把头扭一边咳了起来。
"叫你放开了的!那又不是人参鸡汤!"
真想一巴掌拍过去!
"这麽那麽快?我还没射,轮到你来帮我吧?"李朝东摇摇晃晃站起来,白浊液体挂在嘴角闪闪发亮。
"你自己买个挤奶器解决去!别过来!嘴里含著那种东西别跟我说话!"伍向阳看 著他的脸,不自觉地後退,背上刷地起了三层鸡皮疙瘩,"你个变态,竟然....竟然用嘴......你,你当真吞下去了?"
"有什麽关系,你的东西嘛!再说你不是也很舒服......"他一副无辜神情。
"啊啊!滚!"伍向阳一抓头发,竟也顾不上隔墙有耳,"以後你不准亲我!亲哪我用盐酸洗哪!"
李朝东无奈笑笑,柔声说:"不用那麽惊恐吧?口交而已,自己的东西也嫌脏?"
那不过是由蛋白质、少量的果糖和水分组成的液体而已。
"嘴里有那种东西还在说话!!你闭嘴!快去刷牙!好恶心!!不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伍向阳颤抖指去,脸色煞白,仿佛挂在对方嘴上的不是他的精液而是一口痰。
李朝东伸出舌头舔舔嘴角,味道不算好,也不算太差,"不恶心啊!这是你自己的味道啊!"
"啊啊!!你还舔!你还舔!你你你──!!!!"
让你尝尝自己的味道吧?李朝东这样想著,把正嚷嚷著的他一把拉过,覆上嘴唇。
......
下一秒,浴室的门猛地被打开,碰地被砸上。
门外是正面全裸,腰好腿好,钱小茗坐在沙发上,探头欣赏,面目冷漠。
李朝东叹出长气,双手叉腰扭屁股:"看什麽看!没看过米开朗基罗本人啊?"
然而米氏并不是绝世雕像的名字,而是绝世雕像的创作者,这厮大概记错了。
钱小茗缩回脖子,依旧面目冷漠。
浴室的门又开了,从里头飞出一条浴巾,盖在裸男头上。

13

这一代的许多人关於夏天的回忆,常常会闪现棒棒冰的,园长小的时候,也喜欢吃的,并且有时一天要吃上两三回,冻的小手都捧不住,他便厌烦地将它弃在桌上,可眼睛又忍不住巴巴地望著,盛夏时节,转眼冰便融化了,他才拿起来安安静静地吸吮,好似在喝饮料,然而又觉得缺少了那种冷硬的爽快。
孩子们一旦喜欢上的东西,往往不懂得节制,总有园里的孩子由於吃多了冰拉肚子,即使如此,也不能阻止他们吃干拉净的热情。
洗完澡,终於换上一身新睡衣,浅色条纹,类似纳粹集中营的囚犯制服,胸口偏偏绣著一只小熊。
买的最多的,是袜子、内裤,和睡衣,扔的最多的也是这三样,是该找个时间,多买几套夏季睡衣了。
他从浴室的氤氤蒸汽里出来,便听见客厅传来呻吟交叠,充满野性的男性喘息,另外还有很大声的啾啾吸吮,好像真的在舔著什麽美味。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客厅,看见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各咬一支棒棒冰,目光炯炯有神地盯住白肉花花的电视屏幕。
远远地,视线落在钱小茗的脸上。
这个男人,就是来他家看黄片的?
伍向阳走过来,在钱小茗旁边坐下,他手里拿的棒棒冰是葡萄口味的,大概是刚刚拿出来的,外壳还包裹著未化开的冰凌,被体温融化的冰水顺著他的指缝流下,从手掌滴到地板上。他用力掐著那塑料软管,一点点把坚硬的冰块捏碎,捏的缓慢又细致,仿佛那不是棒棒冰,而是仇敌的脖子。
伍向阳盯住他的手指,不觉得冻手麽?那麽好看的手指,指腹都冻红了,被冰水打湿的手背,却是惨白的,像是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一段骨头,还在灯下泛著柔润的光泽。
伍向阳将视线转到电视屏幕上,金发碧眼的白人男子四体著地,後庭被壮硕黑人贯穿,以野兽的姿态,不住摇动身体,口中含著另一黑人的性器,无论是长度还是直径都令人叹为观止。
後庭交和的特写尚能勉强接受,镜头转到男子不停歇的头部,伍向阳终於还是忍不住发话了:"看新闻!"
李朝东哼一声:"新闻时间早过了。"
"转台!看还珠格格也好过看这个!"
正欲跳脚,一根棒棒冰伸到他眼前,钱老师的眼神,温柔而诚恳。
"拿草莓的给他,他最喜欢草莓味的!"李朝东在後叫道。
伍向阳白他一眼,挑走酸奶香橙口味,用三层纸巾隔著捧起。
黑人同志们恰好退场,东方裸男登场,身材纤细,染发修眉,肩膀上纹著一只蝙蝠,白人男子一跃而起,反受为攻,方才的屈辱不留一丝痕迹,他们接吻,不带一丝情感,只有情色。
伍向阳最最讨厌的,就是接吻後两嘴之间牵出绵长银丝的场景,不但如此,唾液还顺著形状称的上姣好的嘴角流下。他不由得强忍恶心偏过头去,不料被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吓了一跳。
钱小茗很快转过脸去,只有李朝东还目不转睛盯著。
他不耐起来:"干嘛?是不是也想吃香橙的?我可以拗一半给你。"
李朝东一声不吭,把视线移回屏幕。
见他态度冷淡,竟不回话,伍向阳莫名其妙,心里有些闷闷,径自埋头吃冰,他吃棒棒冰倒很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他把吸管口剪的很低,喜欢把细碎的小冰块挤上来,用舌头舔化了。
然而几秒之後,李朝东仍禁不住地拿眼角余光去看,这个样子颇有些猥琐,就像是公车上偷窥少妇低胸装的中年男子,眼下对方两手紧紧握著冰凉的棒状物,又舔,又咬,又吸吮,唇舌有力,尽量文雅,不时发出一两声湿润的啾啾声。
如此这般,嘴唇很快变得水润,甚至略微红肿,那双唇或许被冰水浸润得像高山流泉一般冰凉,然而口腔内部,终究还是温暖而柔软的,无论多麽冷硬的冰块,都能很快化作甜腻的汩汩流水,顺喉而下。
不过是在吃棒棒冰而已,李朝东竟然看的津津有味,并且还硬起来了,说实话,有点莫名其妙。
李朝东不禁为自己生物性的一面感到悲哀。
伍向阳拗下手里半只棒棒冰,往他怀里一丢:"别看了,给你吃。"
李朝东一个激灵,还是接住了,已经融化大半了,他拿在手里,受宠若惊,忽然没了胃口,仿佛那不是半支棒棒冰,而是一方玉玺,一块金牌,他抬眼去看伍向阳,那人正用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拭每个手指缝,神情专注,方才浴室里涌现的情潮,在他脸上已经遍寻不到了,眼睛里也没有一丝愠色,仿佛几分锺前的事不过是一场
春梦。
然而李朝东还清晰的记得一些细节,对方原本背脊挺直,却由於快感不自觉地身体前倾,迭声反抗,却鉴於场合不得不将声音压的又低又细,话说了一半,却因为词语实在羞於启齿而住了口。
以後是不是真的不愿接吻了呢?李朝东不得不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14
李朝东摸到床上时,看他早已睡的四平八稳。
在被子下摸索到他的手,指腹在他中指的指甲上来回,体验温润如玉的触感,掌心是火热的,仿佛握住了一团火,李朝东握著他的手,就像捉住了一件无价之宝,再无放开之意。
然而那手,却缓缓地从李朝东的手里滑脱而去,不晓得他是醒著,还是被弄醒了。
房门彻夜开敞,里外安然入眠。
钱小茗与李朝东看了一晚毛片,彼此交流心得,不亦乐乎,他睡的很沈,连从沙发上滚落都毫无知觉,伍向阳看见裹住半个人落在地上的被子,蜿蜒的姿态像一座随性的半岛,春暖花开,说不出的慵懒与颓废。随後他又看见天女散花一般堆在餐桌上的黄碟,官能的标题字眼灼痛了他的眼睛。
李朝东一边刷牙,一边走到餐桌边,望著一桌不良光碟,毫无自觉,还拿起《最高乘骑特辑》在他眼前晃,含糊不清说:"这个姿势有空我们....."
"刷牙就好好刷,不要到处走来走去,也不要含著牙膏沫子说话。"
李朝东又拿起《最高!浴室特辑》在他眼前晃:"看见没?这叫情趣!"
伍向阳眼一横,目光里分明有话:信不信我把这一桌子碟片搅碎给你吃下去!
李朝东被那目光击中,有些萎缩,白花花的牙膏泡沫在他下唇眼看积累到极至,摇摇欲坠,猫著腰小声嘀咕一句:"没情趣....."一转身进了厕所。
伍向阳垂下眼,并无反驳,走到沙发边,拿穿拖鞋的脚踢了踢钱小茗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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