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长先生 续篇————黑留袖
黑留袖  发于:2009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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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副嘴脸,让人想拿鞋把子狠狠抽他。
伍向阳抓头:"李朝东,你和我同居究竟为的是什麽?"
"......为的是每天早上醒来看见臂弯里爱人疲倦的可爱睡脸。"
继续抓头:"为什麽是‘疲倦的'?!"
"因为夜里.......嘿嘿......."
"什麽乱七八糟的?!李朝东!我究竟有没有跟我认真讲话?每天早上都是我先起床,什麽臂弯里爱人的睡脸?!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好吗?"
李朝东连连点头:"好啊好啊!你省了房租不是很好嘛?我每天做饭给你吃,一起睡觉,看著你起床,出门去上班,不是很好嘛?"
伍向阳眨眨眼:"你觉得这样幸福吗?"
"幸福啊!能抱著你睡觉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见他面貌无辜又纯情,伍向阳忽觉一阵脱力,几乎从椅子上滑落,"......李朝东,为什麽你会变成这样?我不是给你拿来当佛供著的,真不知道我是哪根筋接错了答应跟你同居。"伍向阳抬头看他一眼,见他表情呆滞,接著说:"我虽然......某些事情霸道了点,但我不想这样的,你一味忍让反而让我无止境的得寸进尺,我
不想你变成一个整天只知道围著我团团转的傻瓜,你难道一点脾气也没有的吗?"
李朝东定定看他,眉眼阴郁起来,小声说:"我只是想,你初搬来会不习惯,希望你能像原来在隔壁住那样自在。"
"自在?能自在麽?我说什麽你都只说好、OK、没问题,叫你吃屎你去不?!"
李朝东愣愣地看他,沈默良久,说:"那你要我怎麽样?"
伍向阳再次揉捏眉心,摸脸颊,抓头,说:"其实我真不知道喜欢你什麽,还有为什麽要跟你同居,再这样下去好像对你对我好像都不太好,我看我们还是分开吧!"
□□□自□由□自□在□□□
初夏,天气有些反复无常,冷热交替,眼看又一轮梅雨将至,幼儿园里感冒的孩子越来越多了。
伍向阳坐在办公室里,眼神空洞地对著笔记本电脑呆坐许久,摸下巴,搓脸颊,捏眉心,揉太阳穴,撩刘海,抓头发,扯衣角,再重复......
眼看明天就要到区里开会,搅尽脑汁却挤不出一个鸟,或许被哪个孩子传染了感冒,此刻他只觉得全身无力,精神涣散,头晕目眩,胸闷气短,特别是胸口,每隔一会就发热、抽痛,这不像普通感冒,这究竟是什麽?
他托著腮帮子靠在桌上,视线在一尘不染的键盘上打转,脑海里却不时浮现出昨晚李朝东那张脸。
那究竟什麽表情?
虽然那表情只持续了几秒种,很快又换上嬉皮笑脸的敷衍。
但是那表情像是盖在他意识深处的一个水印,挥之不去。
好像他真的做了什麽很过分的事情似的。
烦人。

下班,他取了新眼镜,步伐沈重地踏上台阶。
掏钥匙,插入钥匙孔,左三圈右两圈,掏纸巾,垫上,转动门把,推开。
门内一片漆黑。
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他的心猛的揪起来,愣愣的站在门口好一会,直到卧室里传来细微的动静。
李朝东穿著背心短裤,晃晃悠悠伸著懒腰从里面走了出来,蓦地倒退三步:"你......你干嘛?黑乎乎的杵在那,怪吓人的!"
"没,没什麽。"他小声说著,啪察开灯,"我以为,你出去了。"
"傻瓜!我下午两点就关店回来睡到现在。"李朝东抬眼一看时锺,"哇!都这麽晚了!我他妈今天怎麽这麽能睡?难怪肚子这麽饿,你等著,我去弄点吃的,很快的,十分锺~"说著,一扭身,进了厨房。
李朝东从冰箱里搜出一袋鲜虾和三个鸡蛋,呼啦两下烫熟鲜虾煮好面。鸡蛋打匀,油锅烧热,快炒至六分熟,再加水烧开调味。
伍向阳看他有条不紊的在厨房里操作著,看了好一会,终於开口问道:"你今天怎麽那麽早关店?睡那麽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锅里的蛋汤咕嘟咕嘟响著,排油烟机轰轰低吼,李朝东的脸被排油烟机的灯光映的亮铮铮的,他一味低头盯住锅里蛋汤,头也不抬笑道:"哪里有,我好好儿的,就是不知道为什麽,今天人老犯困,一觉起来,精神多了!"说著,迅速丢上几根嫩绿香菜和葱花,滴上几滴香油,一气呵成,手指灵巧的像在舞蹈,将滑嫩的芙蓉蛋和蛋汤泡了面,简单泡面摇身一晃色香味俱全。
伍向阳站在他身後,沈默好一会。
如果硬要说喜欢这个男人哪点,那大概是厨艺。
出得厅堂,入的厨房,除了这个,还有什麽?
只听李朝东又絮絮叨叨的说:"今天就委屈你,吃泡面了,泡面虽然没什麽营养,又有防腐剂,但吃一两次不会死人的,要不是我睡昏头,今天本来要做咖喱饭的......"他在饭桌前坐定,才抬起头看了伍向阳一眼,又说:"啊,新眼镜拿回来啦?感觉跟原来那个差不多嘛!花了多少钱?"
"四百八十九。"伍向阳看看碗里的泡面,舀起一口汤尝了尝,咂了咂舌头,皱起眉说:"好咸。"
咸的像是用眼泪泡成一般。
"不会吧?"李朝东喝了一口汤,摇晃脑袋说:"胡说!哪里咸了!分明是你舌头有毛病!"他又喝了一口,说:"是有点咸,大概鸡精放多了,不然就是菜里的盐没化开。"
"既然有蛋汤,有盐,还放什麽鸡精?真是多此一举!而且鸡精的成分大部分就是味精,这种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
李朝东正端著热腾腾大碗出溜连吸带咬吃进一大口泡面,腮棒子鼓的像气球,嘎吱嘎吱咬香菜,吧唧吧唧嚼泡面,咕嘟吞下半口,把碗碰的往桌上一放:"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他闻声,筷子夹著的两根香菜扑通掉落,抬头看著李朝东,像是魂儿被抽空一般。
李朝东急急吞下半口泡面,瞪眼问道:"你又怎麽了?"
他只低头放了筷子,摘掉眼镜,连连摇头:"没什麽......只是没什麽食欲。"
李朝东放下碗筷,一脸茫然问道:"你,你怎麽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你没什麽精神的样子。"
他著了魔似的不停揉眼睛,小声应道:"没有不舒服。"
李朝东忽然也没了食欲:"那究竟怎麽了?太难吃了吃不下?还是......我刚才太凶了?"
伍向阳抬起一手托住额头:"不是......一点也不凶,你还可以再凶一点,对,直截了当的,不要太仁慈......"
他的脸上闪过青红皂白,几分茫然,几分忧郁,他沈默几秒,大声道:"你这是又发什麽神经?!说什麽呢?快给我好好吃饭!不好好吃饭拉你上医院去!"说完,端起碗筷,豪爽喝汤,豪爽吃面。
一时间,房间里充斥著出溜出溜吧唧吧唧的惊人响声。
伍向阳从指缝里偷偷看一眼,那人立刻把目光移开,他忽觉自己傻不拉叽的,不禁脸上发热,重新摸了筷子,安安静静夹了泡面往嘴里送,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响。
第一次觉得这个房间,好安静,好狭窄。
李朝东吃面,一眼一眼看他。
两座大山面对面,一座猿声啼不断,一座鹤飞云中隐,萧萧瑟瑟,纷纷扰扰。
"李朝东,你是个好人。"
没头没脑忽然冒出这句,李朝东手一抖,差点把筷子掉地上,抬头瞪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人人说,做人做的好,单身单到老。
是饭菜不合胃口?是工作碰钉子?还是......另结新欢?
李朝东手里夹的面条僵在半空许久:"你又抽什麽风?今天这是怎麽了?吃错药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伍向阳一拍桌子,跳起来:"对啦!不吃啦!"说著,大步流星迈向沙发,大咧咧伸长手脚摊下。
李朝东不理他,慢条斯理吃掉剩下半碗面,末了,大声道:"喂,你吃不吃啊?不吃我把你的面条也吃了!"见他半天不吭声,油嘴也不抹,蹑手蹑脚走过去,只见他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像具苍白的尸体。
伍向阳见对方黑黝黝的身影直压下来,抓了抱枕蒙脸上。
"傻瓜!"李朝东蹲下来,伸手搓揉他头发,直把那头齐整黑发揉成华丽鸡窝。
他把抱枕一推,砸在对方脸上,下一秒,却又伸长了手勾过他脖子。
李朝东忽然被他揽过脖子,僵直的像块石头。
只听他缓缓说:"我这人是不是脾气很糟糕?又任性,又龟毛,有洁癖,还性冷感,和我在一起,什麽也得不到,我根本,不值得喜欢吧?"
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细细地喷吐在对方的脖颈上。
他缓缓地抬头,看到李朝东的喉结上下。
忽然一股温热的风,擦过他的发际。那是李朝东叹了一口长气。
"喜欢了,没办法吧!"
"怎,怎麽办?"伍向阳睁大眼,有些茫然。
"凉拌!"他说著,低头吻了上来,毫无预警。
"我──嗯嗯──!"半句话被对方舌头舔掉,一干二净。
我跟你说正经话呢!
伍向阳不明白为什麽李朝东总是不正经跟他说话,明明是那麽严肃的话题。
李朝东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两下,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熠熠闪光,"你麽,性格的确很糟糕,我长这麽大,没见过你这麽难搞的。"
伍向阳的脸色渐渐阴沈下来。
"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我能容忍你了,你说怎麽办呢?......而且,你听我说,隔壁的房间,今天租出去了!"
"租给谁了?你怎麽没跟我说一声?"
"你管谁呢!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又不是你的!这下你没地方去了吧?哈哈!"李朝东咧开嘴,忽然长腿一跨,整个人翻身压上。
"等一下......你干嘛?肺要被你压扁了......"伍向阳伸手去推对方肩膀胸膛,漏洞百出,处处破绽。
"哈,你说干嘛?我们都同居了!"说著,一手就来摸他腰带。
"滚!"伍向阳连忙捂住腰带,紧皱眉头:"不对劲......"
他住了手,一脸莫名:"什麽不对劲?"
"你在泡面里放了什麽奇怪的东西?"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李朝东异常无辜悲愤地抿嘴,伸臂痛呼:"大人~~~!!我冤啊!!!我什麽也没放!你不是站在一旁看著我拆泡面的麽?!!!"
"真的没放?"他不无疑惑地望过去。
李朝东用力点头,马达劲霸。
面上红晕点点泛开:"那.......那为什麽心脏好难受,还发热......?"

5

李朝东嘴角弯起。
十五度。
三十度。
四十五度。
......
伍向阳面上发热。
粉红。
桃红。
海棠红。
......
李朝东嗤地轻笑一声:"你在外头吃了狗肉不成?"
他想骂人,却开不了口,他想打人,却出不了手,只默默把抱枕扯过,蒙头盖脑,兼翻过身去,面对沙发靠背,作势要变做条蛇钻进沙发缝里去。他闷闷地,硬邦邦出声:"我刚才什麽也没说,一切都是你的幻觉,吃完就快去洗碗,对了,你嘴巴没擦,油滋滋的,贼恶心!"
李朝东还是笑,一手摸到他腰上:"......我们好久没有......"
他忽然从沙发上翻回身来,眼睛奕奕有光:"已经快一礼拜没有打扫房间了!"
"啊?"李朝东错愕地看著他一跃而起,"你干啥去?"
"刷刷牙,洗把脸。"说著,向洗手间去了。
李朝东看著他走的飞快,愣了愣,随即鸽子翻身上了沙发,上面还留有余温,他听著洗手间哗哗水声又急又响,学那人抓过抱枕蒙头盖脸。
伍向阳在洗手间里磨磨蹭蹭呆了一刻锺,出来看见李朝东架著脚垫著报纸坐沙发上剪指甲,神情认真的好似在雕琢一块和田玉。
他看著他慢条斯理的剪指甲,忽然灵光咱现,原本被冷水冲的煞白的脸竟又腾地升温。
这暧昧的暗示,轻柔的像股初夏的风,若有似无地折磨他脆弱的神经。
他忍不住一眼一眼去看李朝东的手指,指甲剪的相当平整,甚至剪的有些过头。
他看了几眼,才想起要去系围裙的,一转身去了厨房,口里大声说:"今晚我一定要打扫房间。"
李朝东没有应声。
他打开冰箱的门, 从里面搜出一碗飘荡著腐败气息的黑黝黝的鱼汤,皱著眉连汤带碗包进塑料袋里丢垃圾桶,又上下翻捣起来,一面向客厅大声问道:"李朝东!你这是些什麽东西?这个卤鸡爪什麽时候买的?都放多久了?还有这个火龙果,怎麽开了不马上吃掉?都软踏踏的......"他正嘀咕著,背後冷不丁一阵风,吹的他汗毛直竖,一不留神,一道黑影已站在身後。
"刚买的呢!别什麽东西都喊过期好麽?"李朝东蓦地出声,蓦地自背後偷袭,"别打扫了,几天不打扫又不会死!"
李朝东像座黑黝黝的大山向他压来,要不是扶住冰箱,他差点失去平衡。
伍向阳想破头也不明白,刚才明明跟他讨论那麽严肃的话题,怎的一转眼他就发情了,说到底他究竟有没有认真听人说话啊?
这麽想著,有些郁闷。
他转身,後背蓦地贴上冰箱,丝丝凉意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而来,不禁暗自抽气,李朝东的表情帷幄十足,春风得意,且缓缓地把脸凑了过来。
伍向阳被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毛,脖子不自在地向後缩著,原以为他要亲嘴,不想他只在脸颊上啄了一下,好像上面残留著什麽美味佳肴的残渣似的,唇轻柔的像鸽子的翅膀。
因著这轻柔,伍向阳不由的放松背上的肌肉,眯起眼睛,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薄薄的阴影。
李朝东看了他一眼,又吻在他眼睛上,伍向阳很是配合地闭上眼睛,接下来,他感觉到额头也被吻了一下,随即睁开眼,看见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有些迷惑。
又不是教堂门口玩耍的纯情少年,吻什麽眼睛额头。
李朝东看他茫然的像一张白纸,觉得更乐了,那表情像是期待著,让人在上面绘出精彩颜色一般。於是伸手拨了一下他耳边的头发,随即把舌头凑了上去,舔进他耳孔。
这毫无预警的攻击,将伍向阳惊的全身一颤,本能地伸手去推,自己则向右一闪不偏不依後脑勺撞上抽油烟机。
碰地,好大一声,惊天动地。
可把李朝东吓的心脏漏跳一拍,不无担心地问:"没事吧?"
有那麽一会真真眼冒金星,他伸手摸摸後脑似乎有点肿,浅浅吸了口气摆手说没事,又硬邦邦地说:"我整理房间,你别在这瞎捣,快去洗澡,我随後就来。"
李朝东乖乖点头,眼里情潮褪去,还有些失望,忽又听得他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慢慢洗,洗干净些,上上下下洗仔细了。"
明明语气听起来阴森的像从地底钻出来的,李朝东愣像是装上新电池,腾地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你那麽兴奋作甚?"伍向阳靠著冰箱两臂交叉:"我只是叫你去洗澡又不是要跟你一起洗。"
李朝东一挑眉:"这主意倒也不坏。"
伍向阳小旋风样转身大步走出厨房,一面说:"少废话,洗完找个质量好点的一次性灌肠器给我。"
李朝东盯著他背影,呆了几秒,自言自语地:"......灌肠器?原来......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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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东在纸箱翻了好久,才从角落里掏出几个被压的扁扁的一次性灌肠器,说:"真抱歉,这个货进的少,只有这几个了,还是医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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