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影不离————Bluelu[下]
Bluelu[下]  发于:2009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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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形还想说什麽,影摆了摆手。「你睡吧,我不想再跟你说废话。咱们战场上再见吧,我的好哥哥。」影没顾及形的反应,很快回到自己的房倒在床上。
紧紧抓住胸口,却无法停止它急速的跳动。不断深呼吸加上时间过去而慢慢平复,影转身望著天花。胸口回复正常跳动後,一种空虚随之而来。
手伸向天花,五指张开在空中狂妄地想抓住什麽。慢慢收紧,用力搥在床上。「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妇人之仁。再不择手段...我都要-得-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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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形休养好不过几天的时间,边境突然发生民族冲突,在天下大治的时候有冲突发生,一般都备受关注。为了尽快平息,也为了显示关心,身为皇帝,楔要出发去调停。而一刻都不能离开彼此的楔和忍,当然也一起去了。
形和影在门口送别他们,影的眼神闪过一连串的困惑,为什麽是在这个时候?难道真的是注定吗?楔只是一如以往地笑闹著道别,连当天在形房间那认真眼神都没有,彷佛只是去出游,彷佛对一切都很放心。
不知道父皇那是轻视还是天真,影只知道机会难逢。
楔忍走後,风平浪静的日子仍然继续。直到有一天,传来令全人震惊的消息。皇上和皇后在冲突中失踪了。
形瞪著眼听著来使的报告,还有弓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两位皇子自然知道皇上的性格,即使知道有危险他也没法去不管,我...」
「那麽你在干什麽?!」形忍不住对来使大吼。
稀将军指著自己。「我?我不就是在报告吗?」
「你在报告的同时我父皇母后在哪里了?你不该在那里搜救他们吗?为什麽丢下他们跑回来?!要告诉我们消息随便一个来使都够了!!为什麽是你这个镇边的大将军回来?」形冲上前捏著他的衣领用力地摇他,似乎这样就可以得出答案。
弓出手阻止他,从後把他紧抱在怀中。「形!你冷静一点!你认真想想,这麽重大的消息是可以随便让小使来传的吗?他们的话你会信吗?」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要知道父皇母后没事!其他都没兴趣知道!」形失控地挣扎,拚命地想冲到稀面前。「我命令你立刻回去!直到找出父皇和母后之前都不许回来!!」
稀淡然地望著他,对他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你听见没有?立刻滚回你的地方,直到找出我的父皇和母后!」
稀笑了,不齿地笑。「敢问形皇子,你凭什麽命令我?」
形一下子呆了,弓快速地责备他。「稀,别玩了!不是这个时候!」
「玩吗?我在玩吗?只是发生这种小事就乱成这样,如果国家交在你手会怎样?每次有事发生就自己乱成一团,胡乱命令别人。我回来这里是要跟内朝的人议定营救方案,而不是让你这无名小子乱指的。」稀吊儿郎当中又带一点认真,望向站在一旁的影。「为什麽你不能学学影皇子那麽冷静?过热的头脑会成事吗?」
被责备的形迅间像被冷却般静下来,稀说的都对。但不见了的人不是他父皇母后,他当然不著紧了!换作不见的是稀的父母,形也不会急得这麽乱。形稍稍安慰自己,但是另一个问题浮现。「国不见了个皇,你还有心情笑出来,这也很让我怀疑你是抱著什麽想法。」
稀像回应般笑得更灿烂。「这个哦...你认为呢?」
「莫非你早就知道?还是说根本是你害他们失踪的?你到底有什麽目的?」形冷静过一下子的头脑再次烧起来,理智再一次走得不见影儿。「当时明明最近他们的人就是你,明知那里有危险你该陪著他们才对!为什麽他们出事你却在这里?当臣子的不该死命护主吗?你这失职的人还有脸在这里出现?」
稀保持笑容但没回话。
弓把形推给他的心腹席。「看好你主子,不要让他乱跑。这就关他在房里别再出来。」
「你...你凭什麽?」形愣愣地望著他,没想到连弓都会倒戈不帮他。「你们不是父皇的心腹吗?原来他的心腹就是这个样子?在他失踪的时候平静得像冷血般没反应。你们到底谋的是什麽?皇位?国家?」
弓毫不犹豫一巴掴过去。「稀失职的事不用你来提醒他!难道你以为他笑著就是不在意吗?他笑著只是想招你更多责骂好消除他一点点的内疚!我相信要是稀还有办法绝对不会选择抛下你父皇母后独自回来!为什麽你就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会担心?但担心就有用吗?在这边乱成一团就能救到人吗?要当皇你真的太天真了!」
稀的笑容在被弓看穿後就消失不见,他的脸低垂不让他看见他此刻的表情。皇上失踪,就在他身边出事,他比谁都责无旁贷,比谁都更要内疚。
形静了一会再出声。「那我也要去救他们!我不要回房!我...」
「够了,那边在暴动,只能军事镇压。要救人已经这麽难,我不能再让皇室成员去冒险。要是皇上真的出了什麽事,国家以後靠的就是你们了。」稀非常认真地来回望他俩。
「靠...靠我们?」形呆呆地重覆,而影听见这话也不禁与稀对望。
「最後一件事...皇上在还未出事前曾吩咐我...如果他有什麽意外,皇位由皇子暂时看管...」稀从怀中摸出一份奏摺,他以为楔只是说笑,没想到...竟然真的给他料中了...那个白痴皇帝。
形和影都屏了息,事情怎麽一下子发生得这麽快?
他要中断营救行动亲自回来的真目的,其实就是要宣布这个消息。「也许皇上知道哪个会较冷静...影皇子,你将暂代皇上一职直到再次收到楔的消息...不论是好是坏。」
「慢...慢著...」这下连影都忍不住说话。
「不等了,你领旨吧。我们要开始行动了。」弓非常冷漠地把圣旨抛到影手上,彷佛那是如垃圾一般没有价值。「我和稀即时起行,你们不许跟来,我们不想多个负担。」
分秒必争的时间下,弓拉著稀衣袖就走出大殿。剩下形和影二人对望,一个消息接一个消息,根本连消化的时间都没有。
原来皇位的继承是这麽简单的一件事。

形和影继续相对无言,这时席轻拉形的衣袖。「主子,先回去吧。」
影没有说话,只是持续以不冷不热的眼神望著他。形想转身离去,什麽都不想去管,但却又无法迈开步伐。「影...」他可以离开吗?还有很多事未解决!
影轻轻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我们之间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更何况...我也不会无良到挑这个时间跟你谈继位後的事。」
形得到部份答案,可是他还有更在意的。「为什麽你可以这麽冷静?」
影轻轻皱起眉。「你怀疑我?」
「我只是不明白。」形同样皱眉回应,影是什麽回答?他只是想知答案,为什麽影会反问这句?像是...
「形你好好休息吧,看你刚才连父皇的左右手都怀疑就知道你心情有多不稳了。我只是还没有消化到刚才的消息...而且,我也和稀将军他们一样吧?我相信父皇和母后没事的,他们都不是省油灯的嘛。」
形更加静了,什麽时候开始影已经变得这麽成熟?会懂得安慰别人,懂得冷静地处理问题,更懂得什麽叫信任...
稀将军怎会傻得在自己的领地里陷害皇帝?只要稍会想想的都懂怀疑到他头上来。而且稀将军能够在父皇面前这麽放肆,已经证明他们的关系非一般的深厚。多次稍有涉及父皇安危的流言传出,他总是从老远沙尘滚滚地来到。在父皇上位以後最大的一场政变中,他也在父皇身边尽忠职守,不离不弃地支持著。他怎会害父皇?
连稀将军都不可能,更枉论...那个和他们家有极深厚牵绊,父皇和母后一致声称有愧於他的弓。没有他,似乎就没有他们这个家。到今时今日,就算弓自己说已经不爱忍,完全可以放弃他,也没有人会相信。因为弓对忍的深爱程度是连自己看了也觉得天与地比。
但他还是若无其事地出席邀请,对忍任性的要求无条件地包容,看父皇母后亲热还能苦笑著祝福。这麽心胸广阔的他怎会害父皇?还连著母后呢!相信只要他要求,父皇是可以连皇位都给他的。
而影...这个更不用说吧?影怎会是害自己父皇母后的人?
所以这个只是意外,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冷静下来後,这是多麽显而易见的事情?就是自己没法像影一样冷静,所以才会败给他。原来父皇一早就知道了。
形对影轻轻一笑,从他简单的一番话中就完全认输了。「那我先回去了,皇上。」
影略为沉重地轻点头示意,对他的称呼并不意外。因为那已经是事实了,对於他俩一直为此争斗,到此刻来说再推让根本太虚伪了。
形边走边想。相信他们?父皇和母后?他们真的没事吗?不论怎样想都觉得很危险。如果自己能帮上忙就好了...想到这里,形站住了脚步,转向身後的人。「席,我想...」
「主子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让我跟上就没问题了。」席望著形的双眼,没有听完问题,亦没有任何情绪的反应,只是静静地陈述。
形不禁侧头一笑。「如果你这刻加个挑眉带笑的表情,那麽我就可以哈哈大笑,以後拿这个来炫耀我俩之间的默契。」
席出现一点疑惑,又有点无奈。「难道要猜中你的心思,除了说话外还要加表情?」
「败给你了...至少要挤眉弄眼一番才有戏剧性嘛...」
「又难道,如果我不这样做,我俩的默契就不存在?」
形有点意外。「你...」
「我怎样了?」席还是维持那号表情地反问。
「你是不是有什麽话想说?」一来席平时绝对不会那麽多话,二来...好像有话中话。
「臣不能乱说话,不过主子应该知道,即使事实放在眼前,还是需要证据的。尤其是愈重要的事就愈是需要。」席这番话说得非常认真。
形注视著他双眼,想从他眼睛看出其他补充。「你是说...我该向他们要没有害父皇母后的证据...还是那传位圣旨的?」
「臣只是认为,既然主子想要我俩有默契的证据,我是该给你的。」席没有正面回应形的话,但说完这些後,他就极罕有地向形挤一挤眉。
这挤眉看得形呆了,想想...那虽称不上冰山但也呆板到极点的席竟然给他挤眉...不过他的话令形撤下来的戒心再一次筑起来。那挤眉就是确认他刚才那番话吧?没指明是哪一件事,就是两件都要吧?证据?
「如果单凭主观就去相信一个人,未免太武断了。毕竟现在已经嗅到风暴的味道。」
形望著假装自言自语的席,心情变得好起来。对呀,他也有一个心腹...一个无时无刻为他设想的心腹。毕竟宫中都并非他们可以畅所欲言的地方,而且他身为臣子说话太直会显得无礼。
席的话有道理,很有道理。但...真的该去怀疑那三个人吗?或是那个人?「不论如何,回去就出发了。」形望著前方遥直的宫路,再次确定他要走的道路。
「了解。」
语间微不可察地渗出的笑意,让形的心情更加坚定。他不是一个人的,他还有个非常忠诚可靠而且又能冷静分析的人在身边。最好的一件事是,席没有形对各人的那种深厚感情。所以他觉得不对迳便是不对迳,不会被感情左右。
这就是父皇安排他在自己身边的原因吗?似乎可以感受到心腹的真正用处,感觉就像带了另一个脑出门一样。

由於路程不是平坦的大道,因此策马远比驾车来得有效,所以形和席都乘马出发。旅程的最大问题不是被追赶,或怕到了以後会被赶返。而是...不知道确切的地点,形只是以到达稀将军军营为目标赶路。
席跟著形寻著不确定的目标,但并没有丝毫怨言,形指向哪就是哪--即使他的表情也充满犹豫。反正席的目标并不是要救出皇帝和皇后,而是保护他的主子。
路程走了约一天,形和席停在某森林入口,连训练有素的马儿都不安地骚动。席边安抚马儿,边望著探视森林内情况的形。「真要经这里?」
「嗯...我听稀将军说过,这是捷经,可以省却两天的路程。」形有点沮丧地望著入口,虽然是可以省走大路的路程...但是
「那是没有迷路的话吧?形主子你走过多少次?」
形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次,而且当时是兴高采烈地跟在稀将军後面...根本没想到要好好认路...」
席轻轻点头。「但你还是要从这里经过吧?」
「嗯,幸运的话也许还会发现稀将军他们经过的痕迹。」
席听後率先策马而入。「请主子跟在臣後面指路,因为有太多不知明的危险。」
对於席的主动,形会心微笑,也没有跟他争论,因为这是他身为臣子的责任。「佩剑要预备好。」
「明白。」席在前面开路,但仍大声地回答身後人。
走了整整两个小时,形叫停了席,下马察看四周。「怎麽森林内的树都一模一样的?哪里分得出谁是谁呀?」
席也下马跟在形附近,他伸出五指仔细地看。树不是一模一样,而是森林内根本伸手不见五指,抬头望,整个上空都被密集的树叶和横枝遮盖。回头一望,大概连回去的路都不能找回了。
不过这是进来前已经有的心理准备,森林是个自给自足的地方,即使真的迷路在这里都有办法存活。
形仔细抚摸每棵树,设法认出路来,心里一直後悔那次没好好认路。但是...即使是有认路...再次来还是没法认出吧?根本就什麽都看不见。
再次察觉马儿有奇怪的动作,席小心地侧耳伏在地上,是有其他马吗?因为他自进来森林不久後就总是觉得森林内不只有他们了。就是他们走过的路,都会有动物的惊叫声...像是有人在後面快速飞奔,吓得动物们鸡飞狗走。
「席!有声,快躲起来!」
席被慌忙拉起,快速地拖著马儿试图跟著躲起来。但是森林不同大路,大路有地方可以躲,因为路线是规地的。而森林的路则四方八面,根本不是说躲就躲。
换言之,危险是在任何地方。
不过...在他想对形发警告前,形已经先发现了。其实主子还是相当可靠的,他只是差在慌乱了点,因为他太会关心身边的事物了。
马声愈来愈近,而且不是一匹,不是两匹...席握在佩剑上的手愈来愈紧,拚死都要保护主子。
慢慢地,马声又渐远...似乎没事了吧?席的手也慢慢松开。
突然令人心跳静止的声音无端响起,形的坐骑忽然高呜,把形和席都惊了一跳。
远处的马群停止,而形的马却继续高呜。形真想像人般能一手就掩住它的嘴巴。「别叫了!你这混蛋!小云!我要生气了!!」形在马耳旁低声地威胁它。
席却把形托上马背,自己也快速上马。「快走吧,形主子,有马向这边来了。」
形叹了口气,拿这马没辄,但它还是在叫著,而且形策马都不愿意向另一个方向走,而是往有马的地方去。席正想把形从自己的马拉过来逃走的时候,一声叫唤传来。
「是形吗?」
形愣了一下,这声音很熟。「谁?报上名来!」认识的人吗?但他说完这话,就发现有阴影在自己头上。
快速拿剑一挡,但席的剑却比他更快把阴影格开,而席也已经到了形身前。
「他妈的...」对方喃喃自语地说了句粗话,然後一个术光在那人手中展开,从腰身慢慢照到上面。「我是弓呀,白痴。」
形喜出望外地瞪大双眼。「弓?!」
「你们迷路了吧?要不是小云在叫我们都不会察觉。不论如何,先跟上来吧,没时间耽误了。」
形正想跟去,席却挡著形的去路。「先慢著,形主子忘了吗?这人刚刚才向你挥剑。」

弓的双眼倏地发出暗淡蓝光。「嘿,还真是个好随从,但你不想想不靠我你们要在这里绕圈绕到死吗?」这话配著那双眼睛就是阴森恐怖。
「弓...」形也有点不知所措,的确如席所说,弓是向他挥剑了...他不是说小云在叫吗?既然认出来,就是在知道是他的情况下攻击了。
在弓要开口解释前,形突然被硬物击中头部而惊呼。「谁?!哇...」
「你这混帐!早叫你不要跟来还是跟来!还在这里耽三误四干什麽?现在你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不认得路就不要学人走捷径呀!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拿什麽跟你父皇母后交代了?他妈的!总之快跟上吧!」这人开著口就是一大堆骂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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