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说过 , 『他默许的 . 』
这是证据了吧 ?
长期被压 , 这刻形简直想为这小恩小惠而感动落泪 . 看见面前站著一个真真正正是自己人的家伙 . 形由衷地从心底里说话 . 「欢迎你 , 席 . 」
席笑了 , 走後仍然听到很多关於宫中的传言 , 一直为他的皇子而担心 . 但看见他才知道 , 形的情况比自己想像中严重 . 他的皇子整个颓丧了 , 不多不少也有点变了 . 席彷佛能看见绑在形身上很多条无形线 , 把他的皇子紧紧缠住 , 吸乾他一切精力 .
「有什麽差遣 , 即管吩咐 , 席随时在这里 . 」
形的脑袋立刻闪过万千种暗地里教训影的方法 , 不过他闭上眼微甩头 , 把这些思想都甩开 . 「待命 . 」
虽然从少就跟他一起 , 但席仍不能准确地知道形的思想 . 这次回来 , 多少有预算不论怎样仍会对形死忠 , 即使他的吩咐强人所难 , 席仍能舍弃一切为他的主 . 不过现在有一点能肯定 , 他的皇子仍然坚持他的原则 .
别人不仁 , 他的皇子仍然不会不义 .
看见席放下戒备 , 由衷的微笑 , 形感到好笑 . 他多麽想自己能卑鄙一点 , 但他做不来 , 而对象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亲兄弟 . 「席 , 我可以信任你吧 ? 」
席立刻聚精会神 , 严肃地点头 . 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他 , 形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 不是开玩笑 . 「席从少就发誓跟从形皇子你 , 今天我也可以在形皇子面前再发一次誓 . 我的命永远是你的 , 你永远是我的主子 . 我会对你不离 ... 」
形把指尖放在嘴唇上 . 「收回不离不弃这句 , 我不想听到 . 」
席微微频了频 . 「我会对你一世尽忠 , 至死方休 . 」
形点头接受 . 强烈抗拒其他人跟他说不离不弃 , 这寄望由始至终都只会在影身上 . 他不想自己把这寄望转移 , 到今时今日 , 形还未放弃影 . 他不想自己在别人身上得到同一种盼望 .
「如果我今後吩咐你 , 或是自己准备做一些报复的事 . 你一定要阻止我 , 我宁愿死都不想被仇恨欺骗自己 , 我不要跟他一样 . 」
席望著形的双眼奠重地点头 , 他没有去问『他』是指谁 , 没有问他有什麽权力去阻止皇子 . 他只是相信他的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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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的情况没有比形好很多 , 虽然他在外人看来是成功 , 是得宠的一个 . 可是 , 他的心根本不快乐 . 看见形受苦 , 被排斥 , 他的心会痛 . 他没有细想那痛的原因 , 只是要求自己更加的狠心 , 狠心到可以完全麻木 , 不会再为那个不值得的人而痛楚 . 这是他自找的 , 他活该的 .
每次听见自己的跟随者说形坏话 , 他只是一再提醒自己努力 . 去成为这个国的皇 , 到时有什麽得不到手 ? 到时就可以把形放在自己深宫 , 从此只有自己看得见他 , 让他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
每每想起自己可以怎样独占这个皇子 , 影就会很亢奋 . 把他当宠物养在身边 , 独占他的线视 , 他的身体 , 他的心 .
虽然还会为他心痛 , 不过 , 这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好的 . 禁锢他 , 报复他 ! 不理什麽手段 , 得到他 !
不许他再见忍 , 不许他再想著忍 . 让他每分每秒都只有自己 .
这假想的结果是影最想要的 , 可是心头有种失落 , 怎样也挥之不去 . 为什麽会这样 ? 为什麽想起形到时空洞的表情会有失落感 ?
很想报复他 , 令形无法再忽视自己 , 以他为主 , 成为他的一切 . 但影无法欺骗自己 , 他很希望得到形的心 , 形的爱 ...
今时今日 , 还有弯转吗 ? 根本没可能改变了 , 形一定恨死自己 . 想得到他 , 只有这种办法 . 得不到心 , 也可得到人呀 .
「影皇子 ? 我可以替你按摩吗 ? 」
突然有把温柔的声音进入影黑暗的世界 , 影回了回神 , 轻轻闭上眼把刚才的思想稍稍收起 . 「嗯 . 」
修纤弱的双手轻轻放在影的肩上 , 力度适中地替他按摩 . 影皇子皱眉的次数愈来愈多 , 每次离开人群 , 他第一时间就收起所有表情 . 那感觉恐怖得很 , 那面具代表一个完全虚伪的影皇子 .
就算影皇子心里怎样卑视所有人 , 他都会戴上完美的热情面具 . 前後的分别大得令修心寒 , 这是一个城府深到想像不到的人才做得出的事 .
修无法想像自己为什会爱上他 , 不过影皇子以前不是这样的 . 以前的他总是站在阳光底下 , 开心不开心都写在脸上 , 孩子气得令人发笑 .
修能原谅他今天的做法 , 甚至妄想自己可以拯救他 , 让他可以再次发自内心地微笑 . 不过 , 修同样知得很清楚 , 影只在乎形一个 , 永远永远 , 能左右影皇子心情的人 , 只有形一个 .
看见他寂寞的背影 , 很想为他做一些事解决他的烦恼和难题 . 不过 , 修只能温柔地替他按摩 . 让他感受一点点的温暖 .
只是替他按摩 , 修就难过得想哭出来 . 影皇子从来都不能放松 , 即使自己学来的按摩手法是多麽正宗有效 , 但用在影皇子身上从来都失效 .
修不知道影皇子自己没有察觉还是其他原因 , 即使按摩对他完全没用 , 影也从来不会拒绝 . 为什麽 ? 连简单地让他放松都达不到 , 相反好像还加重他的压力 , 为什麽不拒绝 ?
影的皱头紧紧皱著 , 比修来之前更加的辛苦 . 因为影已经无法接受人的好意 , 无法在任何人面前放下戒心 . 他不拒绝修 , 只不过是想用另一种方法绑紧修的心 .
修按摩了一会儿 , 影终於受不了地握紧他的手腕 . 在修来得及反应之前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 深深地吻 , 同时双手抚摸这人儿 . 影愈想著形愈等不及想知道他在修身上得到什麽快乐 .
记起上次修以什麽理由拒绝自己 , 影一直维持亲吻他的动作 , 不让他说任何话 , 双手快速地解决他的衣服 . 察觉他想挣扎 , 影按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声音 , 忍不住审视他身上的伤痕 .
手指像著魔一样从伤痕的一端抚到另一端 , 彷佛看见形当时怎样鞭打面前的身体 . 那一晚 ... 形看著影鞭打自己时 , 他的眼神是多麽惊讶 , 同时又多麽兴奋 .
「影皇子 ! 我 ... 嗯 ! 」修挣开影的手 , 想说话 , 但很快又被影掩紧 , 力度大得像要捏死他 .
「别说话 . 」影警告地望著他 , 眼神恐怖得令修忘了挣扎 , 反而怕得发抖 . 那双眼睛像没理性的野兽一样 , 深深恐吓著他 , 还有一种长久抑压的怨恨 .
修第一个反应是惊愕 , 但他很快明白 . 影对他突来的恨意是来自长久的嫉妒 -- 形的性伴侣身份 .
修停止挣扎 , 乖巧地让影随心所欲 . 原来影对他的欲望甚至不是来自他的身体 , 只不过是因为谁碰过他 ... 修想笑自己 , 却发现自己连拉动脸部肌肉的力量都没有 . 只是犹如一具没灵魂的娃娃 , 躺在影的臂弯内 .
没有人会想跟尸体般的对象做爱 , 不过 , 影就是想要这种 . 他由始至终只是把修视为他和形共同使用的一件死物 . 在他受不了思念的时候 , 他只想要这件物件 , 藉此细细回味他们之间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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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开始之前 , 所有人都低声交谈 , 说说天气 , 谈谈时事 . 但突然间 , 所有人望著门口 , 都一起禁声了 . 不是什麽不得了的人进来 , 也不是什麽不该来的人来了 .
只是一个长期缺席的皇子 , 突然又出现了 .
形踏进正殿 , 没有任何表情 , 只是冷淡地步行到他的位置 . 天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不安 , 面对众人厌恶的视线有多难受 . 难受得他想倒退走出去 . 可是 , 他仍坚持要走到尽头 .
在众人毫不收歛的注视目光下 , 他还是维持同一个表情走到最後 .
而更让大家心里惊讶的 , 是形身後的人 . 席的双眼由始至终都留在皇子的背影 , 没有望任何人 , 彷佛任何人都进不了他的眼睛 . 他忠心於形的事实 , 深深刻在各人心里 .
不同於影身边众多讨好的小人 , 席跟著一个被人厌弃 , 被人杯葛的主子 . 常人都知道没有好处 , 席心里更是清楚得很 . 可是 , 形就是他的主子 , 没有任何事会改变这个事实 . 而他自己也很自豪於他的主子 .
他的出现 , 不单止结束形众叛亲离的形象 . 同时给大家一个警号 . 他的出现 , 代表他们的皇 , 楔做了点事 . 让他的右手回到他身边 , 无非是原谅了他 .
不然为什麽给虎添翼 ?
形和影各站在两边大臣的最前面 , 影假笑著望向他们 , 心里的怨恨再升一级 . 一来形没有分他半点线视 , 二来 ... 他储心积累要形孤立无援的局面被一个閒人打破 . 他不想任何人站在形身边 , 不想任何人在这个非常时期为形提供任何帮助 .
形的外表怎样坚强 , 怎样不动摇 . 但影知道形现在非常脆弱 , 而席却趁虚而入 !! 影非常不安 , 很怕席在形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
楔准时出现在正殿 , 众人齐声跪安 . 楔今天没什麽笑容 , 一副严肃样子 . 没有特别去望形或影 , 分给每人同样份量的注视 . 众人都知道今天不是平常日子 , 都格外收歛地望著他们的皇上 .
楔很平静地开口 . 「早朝之前 , 我有些话想说 . 本皇不希望看见任何形式的宫战 , 也不希望看见朝中各人分门别类 , 有些人特别被分出来 . 谁在朝中搬弄是非 , 无事兴波 , 谁就是与本皇为敌 . 本皇会毫不留情把那人赶离宫中 . 听见没有 ? 」
「臣遵旨 !! 」
众人口里应著 , 心里却一同想著皇上这番话 , 全都是针对两皇子的权力斗争 . 而且有偏帮形的成份 . 话语中用上『本皇』字眼 , 亦告诉大家皇上的重视 .
「本皇经历过悠长的宫战 , 老一辈的臣子都陪著本皇一起渡过 . 当中造成的影响 , 不单止在宫中 , 连国家大事 , 人民利益都因为各党各派明争暗斗而牺牲 , 而妄顾 . 本皇希望大家再三思现在各人的行为 , 到底有什麽益处 . 如果没有 , 希望大家能改正过来 . 共同为国家而团结一致 , 出谋制策 , 而不是把精力用在损人不利己的事上 . 本皇再一次声明 , 我厌恶一切以任何形式进行的宫战 , 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权威 . 明白没有 ? 」
「臣明白 !! 」众人再次低头领命 , 心里都被皇上一番话动摇 . 皇上重视这件事的程度 , 超越他们所能想像 . 一不小心 , 似乎真的会把自己推进万劫不复的地步 .
尤其是老一辈的臣子 , 被皇上勾起久远的回忆 , 已经经历过之前残酷的宫战了 ! 这次为什麽又不知不觉中帮忙带进那个光境 ?
楔看见好些人已经惭愧地低下头 , 也不再多言 . 「开始早朝 . 」
有事启奏的 , 一个个先後发言 , 形的表情由始至终都如一的冷漠 , 彷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 即使皇上不点名 , 但谁都知道皇上不喜欢影的分化行为 . 他却保持风度 , 没有申诉 , 没有叫冤 , 默默地接受这不指名的指责 .
不过影心内没有表面显示一样 , 他的愤怒被楔一番话推到最顶峰 . 他自认没有做错任何事 , 而被坦护的却是另一方 . 楔在他眼中已经盲目了 , 是非不分到已经不能再当皇帝 .
是时候改朝换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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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一个人到底要付出多少代价 ? 不过 ... 无论如何 , 我都不会放弃你 , 因为你始终是我的弟弟 . 形看著在他前面开怀大笑的影 , 心里一遍又一遍重覆他的信念 .
「来 , 喝杯酒吧 . 喝过这杯我们就和好了 . 」影向他举杯 , 主动地表示好意 .
但 , 形怎会看不出来 ? 一切都是假的 , 那笑容 , 那说话 . 只有那眼神是真的 , 胜券在握看不起人的眼神 . 在他面前 , 自己是什麽 ? 形完全不想探究 , 那答案绝对不是他想知道的 .
「形 ? 为什麽不喝 ? 」
「我不喝酒 . 」在他面前形绝对滴酒不沾 .
影笑起来 . 「怕我下毒 ? 」
一句话令很多人望了过来 , 今天影专程约形出来 , 在出名的酒家吃饭 . 表面是主动和解显出大量 , 但实情只有他俩个知道 .
不喝只会显得小气 , 但小气也好 , 什麽都好 . 就是不要给他机会下手 , 即使他今晚只是要做样子给别人看 , 不会实际下手 . 总之什麽机会都不给他 .
「真的怕我下毒 ? 要不要我先喝 . 」影说著就仰头喝掉一杯酒 .
「没意义的 , 什麽激将法我都不会喝 . 」形不耐烦地表明态度 , 不想在这话题上跟他纠缠 .
「那就是说 ... 」影带笑的双眼望著他 , 故意停顿 . 「你是不想跟我和解 ? 」
众人的视线再一次集中在他身上 . 「和解 ? 我们从来没有仇吧 ? 」
「既然没仇为什麽就不肯喝这一杯 ? 我不会害你吧 ? 形 . 」影还是很执著那一杯酒 . 「还是 ... 你怕我 ? 」
形没再说话 , 怎样说影都有办法变到他想说的话 . 说再多也只可能错更多 .
影突然叹了口气 . 「哥 , 我诚心要跟你和好的 . 我们不是有仇 , 可是这几年都发生了很多很多事 ... 坐在一起都不像兄弟了 ... 为什麽这样 ? 我们明明一家人 . 我只要想到我们的事就觉得很心痛了 , 我只是想回到以前和谐的样子 . 哥你怎麽都不肯踏出那一步 ? 」
影的眼神突然黯然下来 , 那样子令形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 那是假的 ! 形 ! 醒醒 ! 别中计 ! 「我不是你哥 . 」
影的酒杯掉在地上 , 那碎裂的声音令全场为之一静 . 在众人注目下 , 影极难受地问他 . 「你 ... 已经不当我是兄弟了 ? 」
「我不是这个意思 ! 」
「那是什麽意思 ? 你刚刚就说『我不是你哥』!! 你到底想怎样 ? 我已经这麽努力去做自己的一份 ! 你就那麽恨我 ? 因为我把你从皇储的位置拉下来 ? 你恨到不肯承认我了吗 ? 你那麽在意皇位 ? 那我拱手让你好不好 ? 我根本不需要这种虚荣的东西 ! 我们其中一个当上就可以了 , 我不在乎是谁 ! 让你吧 , 请你不要再恨我了 . 」影一口气说完 , 完全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 说完就走了 .
形紧紧捏著拳头 , 这就是他想告诉全世界的一番话吗 ? 果然都是说多错多 , 还是给他引出这番话来 . 形站起身 , 慢慢离席 . 从众人厌恶的视线中得知自己现在是多讨人厌 .
影还几成功地把他塑造为一个为了皇位连亲兄弟都不要的人 .
他走过的时候 , 有人不屑地哼了声 , 形本能地狠瞪回去 . 但对上的是更多厌烦的眼光 .
「呜 ... 妈妈 , 那个人很可怕 ... 」有个孩子快哭似的躲在一个妇人的怀抱 .
「嘘 ! 别乱说话呀 ! 斩头的呀 ! 」妇人忙掩著孩子的嘴巴 , 把他抱在怀安慰 .
形急脚离开这里 , 不想再待在众人之中 . 走出饭店 , 发现影就在对街等著他 , 看见他出来就迎上前 . 「对不起 , 我刚刚太冲动了 , 我不该这样说话 . 」
形已经完全没有心思跟他纠缠 , 没有理会他直走他的路 .
影追上去在他耳边低语 . 「忍是个淫乱的人 , 我天天都听见他向父皇求欢 . 」
形轻皱著眉 , 没有理会他的挑衅 .
影快他几步挡在他面前 , 继续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话 . 「嘿 , 忍试过爬上我的床勾引我 , 你有试过吗 ? 光听他的叫床声就浑身著火了 . 」
「你到底在说什麽 ?!! 」形忍不住推开他大吼 .
影被推跌在地上 , 表情是一副目瞪口呆 . 「我 ... 我只是见你不开心想说说笑话哄你笑 ... 对不起 . 」影装著勉强的笑容 , 一副委屈的样子 .
街上的人全都停下来看两个皇子间的事 , 大家都显得不可置信 . 形皇子干了什麽 ?
影拍了拍衣服站起 . 「我们回家吧 , 这里不好说话 . 」
形没有理会他 , 只是站著恨意毫不掩饰地瞪著他 .
影见状再次凑到他耳边低语 , 一副讨好地笑 . 「忍像只母狗般求我操死他 . 」
形终於失控一拳把影打倒在地上 , 在他倒下後还愤恨地狂打他 . 街上的人都惊慌地散开 , 有些尖叫出来 , 人群都陷入慌乱中 .
「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 」虽然明知道是假的 ! 但听见他这样抵毁忍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 他怎样侮辱自己都不紧要 , 但忍不可以 !! 不可以这样说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