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WC没?"付佳问。
"啊......哦,找到了。"其实,江青是忘了。
江青三人吃完通心粉,一起走出意大利餐馆。
衡说:"你们两人去酒吧,我随便逛逛。"
江青有点踟躇,但是一想到刚才余非不知好歹的模样,心里就来气。可是气归气......万一余非真给衡欺负了......呸,那也不管他的事,可是他们不单是校友还是同班同学更是室友!以後一天打一照面总省不去的吧?而且......而且他还吻过余非。江青一想到这里,脑袋又"哄"的一下蒙了,不对......是余非吻他。而他当时还不知道公主......是个男的,还是暴力男!江青越想越乱,脸色也是来来回回数变。
"喂,青,你怎麽了?"付佳挽住江青。
江青第一次推拒付佳,把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推开。
"没。我们走吧。"呵,他才不管那不男不女的家夥!
晚上九点多,余非马上换下工作服奔出意大利餐馆。他要快些解决衡。晚上十点校门就要关了,他可不想翻墙进学校。上一次翻墙的阴影显然还笼罩著他的心,虽然那次失手完全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公主裙碍手碍脚的!
余非转了个弯,还真在十字路口看到衡。衡两手叉口袋里,嘴角叼了根烟,拽拽的,摆了个自认为很COOL其实的确很枯的POSE,让余非看了就想上去扁他一顿。虽然他寝室里有个特别爱摆POSE的张皓,但一来他已经习惯了那个花痴又自恋的男人,二来张皓的脸确实能摆出来看。可这衡就不行了,鼻子塌,腿短,脸上的痣又能摆出一个北斗七星阵来。总之,郭立都比这少年好看!人家至少乖巧纯洁。
"HI。"余非笑眯眯地走上去,打个招呼。
衡说:"我们上哪儿HIGH?"
"巷子。"余非说完,很满意地看到衡愣了一下。但衡仍然跟著余非走了,大概他潜意识里觉得像余非这样单薄的人是做不了什麽的。
其实余非也觉得自己做不了什麽,至多把这痞子打的性器立不起来。免得老祸害人间的小花小草。
余非带著衡走进一条死巷里。
衡观望了这条巷子,心里暗暗惊讶,像他这样到处混的人也没来过这里!
小巷很窄,地上零星地散著垃圾,臭气薰天。
"我们就在这里解决。"余非扔下随身带的双背书包,对著衡说。
路上很暗,只有灯光洒下来的昏暗光芒。路上偶然有车子开过的利落声响,然後一切归於平静。
衡咽了咽口水。他当然是禽兽,当然做过无比出格的事......不过从没做过出格到这地步的事!在这里做爱做的事?OK,没意见啦,虽然是露天的,虽然有可能会有小狗小猫路过,不过对方都不介意了。他介意个啥?
"来吧,亲爱的。"
亲......亲爱的。余非的笑容十分灿烂。他活动了下手指关节,骨骼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发誓,一定要把每个叫他亲爱的男人往死里打!
余非如是想著也如是做了。於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偶然路过这条清冷小街的人都不由得心惊胆战。为什麽?因为他们听到似远似近的地方......有鬼的嚎叫声!
"他妈的混蛋!你们一帮子人都不是他妈的好东西!你这混蛋,敢占老子便宜!我打死你!"
余非把衡一个过肩摔扔到地上,然後跨坐在衡身上,抓著他的肩把他上身往上扳。
衡疼得直"哎哟",然而相对於身体上的疼痛,他精神上的折磨更厉害。他显然被余非的粗暴吓得半死,可他最担心的是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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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断了断了!腰断了!大哥你饶了小的这一回,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其实......其实很清纯的!"
余非跳起来,往衡身上又踩又踹。
"妈的,你也不看看老子什麽身手!清纯?你少把这种专门形容A片主角的形容词放身上!"
衡一僵。确实......几乎每张A片上都会有"清纯"二个字眼。
"那我很......很纯清!"
"纯清你个头!"余非在衡的背上一连蹬了好几脚,那架势好比被小强吓疯的女生一个劲疯狂地踩著同样也被女生吓到的小强!
等到余非打累了,才停下手。他呼了一口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後把地上的包拎起来。
"喂,死不死得了?"
衡吃疼地呻吟一声。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你他妈还敢说!"余非一脚就要蹬向衡。衡吓得立即连滚带爬地退了好几步。
余非眉一挑。动作蛮灵敏的嘛,看来没事,没事。余非想著,不再逗留,踩著轻盈愉快的步伐走了。
他走过一个拐角时,迎面走来几个头发花花绿绿,远看还以为是移动型兼凌空型盆栽的少年。
"你确定看到他了?"一个少年说。
"当然,那个臭小子衡,我今天不把他打残了我就跟他姓!"一个粗哑的声音回应。
余非瘪了瘪嘴,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晦气,听到这种难听程度不比乌鸦逊色的声音实在是人生一大缺憾。如果谁要听这种难听的声音几十年那实在是人生根本就是缺憾!所以他深切地觉得谁和那小子同姓谁倒霉,再深一步讲,这小子就是腹黑。正的反的都是在坑人。余非漫无边际地想著,却突然刹住脚步。他没听错吧?刚才这难听的声音似乎说......要找谁来著......
余非头往回一扭,就看到那群少年向著自己来的路走了......余非踟躇了一下,最後还是折回去。
衡忍著一身的疼痛坐起来。这一次他完完全全领会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深意。而且他偷的还是"弱"鸡。可错把斗鸡当弱鸡这个概率几乎是零的事偏偏给他撞著了。想到刚才那个漂亮男生一边漫骂一边打人的样子......衡的心都紧了。他喜欢这男生!够味儿!
"哟,这不是衡吗?啧啧,被打啦?"
"哎哟,好凄惨哦。"
两句话後,紧接著跟上一片哄笑声。
衡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家上来找晦气的。
"我说谁呢,不就是只鸡嘛。我说鸡啊,你不好好留鸡堆里乖乖撒尿拉屎孵蛋,跑人堆里来干吗?"
叫做季但不叫鸡的少年很不厚道地在地上吐了口口水,这让尾随他们来的余非看了眉毛揪成一团,"喂,你叫鸡是吧?不要随地散播细菌,怪恶心的,你没觉得这里已经够臭了吗?"
被後面传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季立即回头,看到对方是个纤细漂亮的少年,嘴角就忍不住一咧。
"我还以为哪家的小美人来了,呵,原来是个带把的。"
余非听了这话没有生气,反而很感到安慰。就是嘛,他就是男生!只有那些瞎子男生才会看中他,情节再重点的,直接把他看成女孩的,诸如江青,不是瞎了,而是根本没长眼!
"你......这是我自己的事!"衡这才发觉他叫不出这男生的名字。
季看了看余非,又看了看衡,然後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如此。"
余非知道季在想什麽,很坦荡地说:"就是这样。我在上他在下。怎麽,要不要和我玩玩?虽然我怕上了你後会得病!"
季这下气得鼻子都快喷火了。他手一捞,身边的几个喽罗就拥上来,并掏出家夥......铁棍。
余非这下真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余非?!"
余非忽然听到身後的叫声,回头一看,竟然是江青!
江青跑过来,很没有意识地把余非拉到身後,"喂,你们想干吗?!"
"又跑来个碍事的?"季摩拳擦掌,"兄弟们上。"
余非翻了个白眼,心里下定决心回寝室後一定要告诉张皓,他不是最自恋的一个。因为这世上的自恋程度显然只有"更"没有"最"。至少季那自以为豪情的一声"兄弟们上"让余非这麽觉得。
於是,月黑风高的夜里,又传来第二波鬼叫。
等这一场明显不公平的拳脚相对过去後,余非很镇定地看了一眼手表,然後哀号一声:"啊!十点半了,死了......要翻墙了。"他说得太激动,不小心扯到嘴角上的伤,疼得他在原地又蹦又跳......结果又扯到更多的伤口。
江青拉起地上的衡。他刚到的时候很惊奇为什麽还没开打衡就一身是伤,现在他见过余非的拳脚後......不用想就知道衡身上的伤是出於谁手的了。
"喂,你身手不错嘛?"江青看了一眼余非。
余非横了江青一眼,"那当然,身为男人怎麽能手脚不灵活?"
江青的嘴角不自然地一扯。他知道其实余非最想说的是,身为有男人味的男人,或者是身为高大的男人之类的话。
衡看一眼一身是伤的余非,又看了眼情况好不到哪儿去的江青,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
"你们干吗帮我?"虽然这两人身手比喽罗好,但别人拿的可是铁棍!
"老子喜欢干你屁事!"余非拾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衡当场愣住。
江青看了一眼余非的背影,然後拍拍衡的肩膀,带点私心地说:"所以以後别碰他OK?"他在不知不觉间,对能制住余非的王倩已经有了膜拜的心理。
江青追上余非,两人走得很慢。
江青看他一眼,问:"你还好吧?"
余非瞪了一眼江青,"好你的头,你看我这样子能好吗?"他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过比你好就是了。"
江青好笑地哧了一声,"得了吧你。"
等两人以乌龟爬的速度慢吞吞地回到学校时,已经是十一点了。
余非双手合十又是拜苍天又是拜大地的,嘴里念念有词,"老天爷,祖宗十八代,观世音菩萨,如来,土地爷,保佑老师没查房。"
江青古怪地看了余非一眼,然後直接翻墙。
"喂,不要磨蹭了。"
余非瞪一眼江青,"都说我叫余非了你聋子?"他也踩著栏杆的花纹翻到另一面。
江青开玩笑地说:"那我叫你公主咯?"
这一句话的结果就是让余非一脚踩空,然後以笔直的趋势往下掉,往下掉......掉进江青的怀里。
一时间两人都怔住了,想到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松手!"余非压低声说,然後他想到什麽般神情忽地紧张:"慢慢!"他扯紧江青肩上的衣服,"不要直接松,慢慢地松!"
江青脸一黑,不是余非提醒......他还真要直接松手了,那余非铁定要像第上次一样摔得屁股开花了。
江青把余非放下来。余非气呼呼地小声骂了一句晦气。两人溜回宿舍大楼,拿钥匙开了门。他们一踏进楼里,就发现二楼有手电筒的光芒照下来,可是那光芒维持了几秒就消失了。
江青和余非都吓了一跳。余非有点失了方寸,江青忙拉著他躲进一楼楼梯下面的空挡里。
等两人镇定後,江青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你觉不觉得不太对?"
7
江青不知道余非以为的"不太对"是什麽,反正余非听了後呼吸一顿。这里太暗了,月光都被他们头顶上的楼梯挡住了,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清。所以江青也不知道现在余非是什麽表情。
余非张了张嘴,他眼睛四处一溜,看到周围都是黑黑的,就害怕起来。他忽然抓住江青的手,这让江青一吓。
余非声音有点抖,"你......你说......我们後面......会不会有手伸出来......"
江青听了一愣,一开始没明白过来余非的话,过了很久後才恍悟。
"你是说......会不会有鬼?"怕被人发现,江青的话说得很轻,轻的有点飘。
余非脖子一缩,抓著江青的手更紧了。
江青愣了好一会儿,伸出手慢慢地揽住余非的肩。
"喂,你不要怕......"後半句话他过了很久才说出来,"有......有我在......"
余非胡乱点头。
江青说:"其实我们刚才太紧张了,有可能是学生出来上厕所......"
"可是......厕所在走道尽头,和楼梯是相对的,手电筒的灯光在一楼应该看不分明,而且为什麽一下就没了?"
江青被余非这麽一说,疑惑起来,"对哦......亮一下就没了......那就不可能是查房的老师,也不太会是学生了......"
余非看了眼黑漆漆的四周,然後目光忽然定在头顶的楼梯边缘。他一下子担心起来那里会不会有什麽东西忽然掉下来,比如人头。不想还好......一想全身都哆嗦起来。他拉了拉江青的衣服,"喂......"那声音像要哭出来似的。
江青一吓,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余非抱到怀里。
余非说:"就算被老师发现记过也没关系,我们还是出去吧。"好吧,就算让江青以後嘲笑也没关系,反正......他就是那麽怕鬼!
这时候,他们听到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
"嗒......嗒......嗒......"一声接一声。
余非吓得呼吸都轻了很多。抱著他的江青可以感觉到他抖得很厉害。
其实脚步声很轻,但因为周围实在太静了,所以听起来十分清晰。脚步声从楼梯到大厅,然後出了门......
江青拉著余非起来,然後从楼梯下面探出头。他发誓,如果下来的是个人,看到楼梯下面有脸探出来,肯定会被吓个半死。江青这个角度恰好看到走出宿舍楼的......人。那背影,是个男人,但是背上鼓出一块......竟然是......包袱?天,这时代竟有人那麽复古。江青一想,不太对,瘦削的男人,包袱,夜晚,偷偷摸摸。江青立即拍了拍余非的背说:"好象是贼!"
余非一惊,立即从江青怀里探出头:"真的?"
江青肯定地点点头。
余非脸上一时红白交错,既是恼恨自己......无端给江青看笑话,又是气恼那臭贼竟然......
"妈的,我去教训他!"余非撩起袖管,决定把气都撒到小偷身上。
"你疯了?小偷都是带刀子的!"江青一把拦下余非,"要不这样,我去引他注意力,你乘机砸晕他。"
余非一愣,这算什麽提议?
江青却不管了,他拉著余非出楼,"再不快些那贼要跑了!"
而江青顾虑的没错,当他们追到贼时,贼已经在翻墙了。
江青把余非推到一边的树後面,然後对著贼大叫:"臭贼,你下来!"
瘦削的男子听到一愣,他惊惶地回过头,看到原来只有一个少年,还是一身花花绿绿挂彩的少年,就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可是怕这小子碍了自己的事,这小贼还是掏出衣服里的刀子向著江青作势要捅他。
余非见了这情况才开始懊恼起来。江青说的没错,他太冲动了。好吧,记过就记过!
余非站出来大叫:"有贼啦有贼啦!"
这叫声可是余非铆足劲喊的,一时间宿舍楼里很多房间都亮了!
贼这一下可是呆住了。江青看到贼瞪著余非,就乘机把他的脚往下一拉,贼一个不防,从高高的栏杆上摔下来,疼得他一时爬不起来。
余非和江青看到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上去往他拿著刀子的手踹。这贼显然因为疼痛而思路缓了一拍,手没拿紧,第一下就被两人踹掉刀子了!
余非和江青这才胆大起来,两人乘贼没爬起来立即又踹又蹬,让本来要爬起来的贼硬是给摔到地上。
这时候保安什麽的也都赶过来了,他们手电筒的光打过来,看到这一幕都是一惊。他们急冲冲赶上来,一个人压住小偷,另两个人拉开有些失控的余非与江青,还有一个人去翻落在地上的包袱。这不,包袱里都是一些MP3,MP4什麽的,连笔记本电脑也有两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