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大军看了看小程。"主任，我尽量吧。"
"没有尽量啊，今晚上XXXX，XX包间，我都订好了，不见不散啊。"说着，张主任挂了电话。
"这是以前带我实习的老师，对我很照顾，要我去聚会，我不能拒绝的。"大军有些抱歉。
"没关系，我也有些累了，正好可以回去休息一下。"小程有一点失落，但是觉得情有可原。
到了一个路口，小程坚持下车，不用大军把车开到社区里。
"这里停车是违规的。"大军说。
"不会的，我常看到有人在这里下车。"小程说。
"好吧，就在这里下车，"大军无奈地把车停下来。
停车后的大军看向小程，伸手轻抚着小程的脸颊。"这里......"
小程愣住了，只觉得浑身紧张起来，自己要有什么反应？？他急忙闭上眼睛，这么老的人了，接吻经验是少得会遭人鄙视的那种，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本能地抬起了下巴，朝向大军。
大军是看到有些油渍在小程的嘴角，不慌不忙地拿起面纸，开始擦拭，擦完了还说："好了。"
就这样？完了？小程马上睁开眼，发觉此时的两个人距离很近，糗大了，愣愣地僵在那里。
大军本来只是想把小程嘴角的东西擦去就好的，可是看到近在眼前的小程，还有那红润的嘴唇，不禁想吻上去。
就在某个行为要发生还没发生的时候，"当当当"有人在敲车窗。
两个人转头一看是一位交警同志，还是女交警同志。
大军打开车门下车，说："不好意思，我们只是......"
"暂时停一会儿？"女交警插话。
"嗯......对。"大军无奈地笑着。
"驾照出示一下。"
大军拿出钱包里的驾照。
这时，小程看到要开罚单，也下了车。"抱歉，我们下不为例，都是我的错，我以为可以这里停车的。"
女警看了看小程，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程介儒。"
女警看了看驾照又还给了大军，说："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说着离开了。
大军故意地呼了一口气，两个人相视笑了一下。
之后的道别很简单。
"这是我的手机号。"
"那下次见了。"
"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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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女警回家以后很兴奋。
"我今天看到了一对真人的同志恋人，好帅啊。"女警向自己的妹妹汇报。
"是吗？有多帅？"妹妹也变得很兴奋。
"看到会晕的那种，两个人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好恩爱的，我强压下自己的兴奋，还问了他们的名字，不过，很可惜没拿相机。"
"叫什么名字，我要听。"
"很配的，一个叫刘建军，一个叫程介儒。"
"程介儒？"妹妹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楼下的妈妈喊着："江淮，江淼，下来吃饭了。"
14、旧爱
晚上，大军去参加聚会，其实他心里知道，李杰也会去的。
大军推开包厢的门，看到以前工作岗位上的同事们，就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
"大军，你来了。"张主任一看到他走进来就很热情地说。
屋子里的人在看到大军后也都很亲切地迎了上来："好久不见了。"
有的和他搭肩，有的和他握手，有的和他嬉闹。
大军以前在医院里的人缘很好，因为医术高，人又很谦和大方，所以结识了很多朋友。
不过，自从两年前离开了这里，就没有和大家再联系过。
"来了，大军。"李杰表现得很自然，就像平常一样有派头，有姿态。
大军点了个头。虽然大军已经放弃了这段感情，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情人，情不再，义还在。
之所以离开，一方面是要忘记，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不打扰李杰，让他可以重新开始好好地生活。
张主任并不知道这些隐情，一直都认为大军和李杰是铁哥们，所以就让他们两个坐在一起。
"你这两年跑哪去鬼混了，人影都没了？"其中一个交情很好的同事问。
"去D城了，在一个药学科研所工作了两年。"刘建军以实情相告。
由于爷爷是老中医，爸爸是著名的针灸师傅，大军是从小就是个药痴，对医药非常的感兴趣，尤其喜欢收集药方。
两年前大军到D城工作，本来以他的学历是不会聘请他的，但是当他现场解决了疑惑研究所所有人几年的问题时，领导立刻破格签下了他。
后来才知道，这位领导曾向自己的爷爷拜过师，还算是爷爷排得上名的入门弟子。
那两年里，大军拼命工作，还学会了抽烟，一开始都是为了忘记，后来就成了习惯。
他长时间的辛苦工作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才能，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可是当他得知自己要被升职的时候，他拒绝了，因为他并没有打算在那个城市待太久，那里只是他一个静心的地方。他明白升职不仅仅是一种荣誉，还是一种责任。
于是，他决定回来，这里才是他愿意归属的地方，虽然发生过很多事情。
"那里的研究所有我一个同学，"张主任忽然想到。"叫余伟，哈哈，那时候，我都管他就叫鱼头。"
"对，那个人是我的领导，他还记得您，"大军忽然想笑，还是忍住了，"经常和我说一些你们以前的事。"
张主任只是一时兴起提到了那个余伟，没想到余伟还经常提起自己，脸上露出有些不太对劲的表情，问大军："他没说我什么坏话吧？"
"坏话？"大军的脑海里出现的余总工--余总工程师，说话时的样子。
"想当年，你们张主任大学一年级的时候，还尿床，不仅把自己的床弄湿了，还滴到他的下铺。"
"想当年，你们张主任追女朋友，追十次被人家拒绝九次，还有一次是碰到了聋哑的盲人。"
"想当年，你们张主任打饭都是用桶的，吃饭的时候用的是水舀，速度还特别快，最后一个进来的，能第一个吃完走人。"
"想当年，你们张主任从来不洗袜子，一双袜子穿三个月，就算放到地上能立起来不倒，也不会扔掉，继续穿到破。"
"想当年，你们张主任只洗过两次澡，一次是下雨被淋到了，一次是楼上倒洗脚水被浇到了，身上可以结煤球。"
.......................................
这两年大军就是靠这些话解闷过来的。
大军想了想，忍住笑对张主任说："他只是说了些趣闻，说和你是大学同学，关系不错。"
印象中的余总工：我和他势不两立！
现实中的张主任：他会说我好话？？
张主任又问："他...结婚了吗？"
大军说："没有，一直单身。"
平时话多的张主任只回答了一个字："噢。"
回答的表情、内容就和当时的余总工一样。
大军忽然觉得有些事真的是很巧。
一旁的李杰举起杯："大军，好久不见了，兄弟我敬你一杯。"
李杰现在也有了主任的样子，这两年他升职升得很快，别人都说他有官相，浓眉大眼，眼角上翘，一看就是好胜心重的人。
大军也很配合，两个人干杯。
这里的人相对要豪气些，男人都喜欢大口喝酒，大嗓门说话，要不就不爷们。
一会的功夫，大家就白酒，啤酒干掉了好多，主攻的对象就是大军。
不过，这些酒对于大军都还好，可是一旁的李杰，大家喝的时候跟着喝，一个人的时候也喝，其实酒量并不好，几下子就醉了。
结束的时候，大家都意犹未尽，还相约下次再聚。
最后负责送李杰的任务就落在了大军的身上，因为他们曾是别人眼里最好的朋友。
李杰已经醉了，没了平日里的威严和冷静，多了几分颓废。
大军抬着李杰往车上走，李杰嘴里一直说着："别走，别走，别......"
把李杰放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开车送他回家。
去李杰家的那条路大军很熟悉。那房子是大军和李杰两个人一起买的，本来是要成为两个人的新居，后来成为了李杰的新房。
一种离绪别愁涌上心头，过去的点点滴滴，自己竟然还那么清楚地记得。
半路上，李杰拍打着车门，要下车，一下了车就抱着一棵树狂吐。
大军看着有些无奈，这又何必呢？"你还好吧。"说着，大军递上一张面纸。
李杰擦净了嘴角："我知道我错了，"身体还有些摇晃，"不要再走了，留在我身边吧！"
"已经结束了。"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可以离婚，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李杰的样子憔悴又狼狈，这个样子任谁都无法想象他是生活中年轻有为的李主任。
"你冷静点，那个女人不仅仅是你的妻子，她还是你一生的责任，你绝不能那么做。"大军抓着他的肩说。
"去他妈的妻子，责任，我是个同性恋，我喜欢男人，要怎么做他的丈夫啊，啊？"李杰像疯了一样喊着。
大军静静地说："这是你的选择。"
"我后悔了。"李杰过了一会儿又依偎在大军的身上呜咽着说："我爱的是你，我爱的是你，我们还会在一起的，是吧？"
大军无奈地扶着他上车，说："我送你回去。"
李杰倚在车窗上，再也没说话。
15、回家
"是哪一位？"应门的是李杰的妻子。
"我是李杰的朋友，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来。"刘建军答道。
李杰的妻子开门让他们进去，同时还感谢大军把他送回来。
这个女人名叫张淑娴，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温婉的淑女，知书达理的样子，虽然父亲是院长，家里条件很好，却没有一般小姐的架子，很谦和。
"多谢您送他回来，麻烦您了。"女人说着感谢的话，任谁见到这样一位女子，都不会有生厌的想法。
"不用客气。"大军对这位女子的印象很好。
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她问大军："请问您贵姓啊？"
"我姓刘，叫刘建军，是李杰以前的同事，先走了，再见。"一个男人在陌生女人的家里待的时间过长是会惹人非议的，大军放下李杰就要走。
女人送他到门口，说着再见。
关上门，女人还站在那里，心里想着：原来他就是李杰梦里喊的那个人。
虽然这段感情已经逝去，但是对于大军来说，还是希望李杰过得幸福，看到李杰酒醉的样子，感到有些心酸和不舍。
往往一个决定会改变人的一生，开始错了，后来再想改，往往很难。
大军开着车绕了一下，经过小程的楼下，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过来看看。
小程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大军可以想象他的睡颜，就像那天早上在他怀里的样子，很好看，一想到那个早晨，哈哈，还真是尴尬啊！
看了一会儿那扇窗，不知不觉中，心里就静了下来。
可是当大军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胖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大军眯了一下眼睛，近视的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镜，是胖胡？不是自己眼花吧？
又在车里等了一会儿，直到小程的房间灯亮了，窗户上出现了一个胖胖的影子，大军才愿意承认，那是胖胡，而且是来找小程的。
本来是要安心离开的，可是这样一来，大军的心里更乱了。
小程还和那个胖子在一起！大军下的结论。
和小程一起开心游玩的他竟忘了，小程是有情人的，而且关系还算稳固，就算那个胖子结婚了，也仍然不放弃。
大军想到：那我算什么？午夜里排遣寂寞的工具？假日里出行旅游的玩伴？
不，小程不是那种人。一个时不时就脸红，对待任何人都以礼相向的人决不是那种人。
而且就算他那晚有些记不清发生过什么，但他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小程对他并不排斥，也绝非只是逢场作戏。
大军也知道一起出去游玩的过程中，彼此都过得很开心，几乎可以肯定两个人是可以正常交往下去的。
但是胖胡的出现又算什么呢？
大军很想上楼问个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很想知道是不是那个胖子在纠缠小程？
可是，他又想到自己对小程说过会给他时间考虑的，并不急于一时。
就算他上楼去了，他要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那两个人？小程的下一人情人？共度一夜的奸夫？或者要把小程救出火海的正义使者？
既然已经说了要让小程自己考虑，就没有理由去干扰他的生活，让小程自己来处理，真正地给他时间选择。
想到这里，大军静静地离开了。
而楼上的人呢？
"你这么晚来干什么？"小程刚睡醒就被胖胡吵起来。
"我来寄住的，我要离家出走。"胖胡一脸委屈的样子。
"又寄住？你老婆不是回来了？"小程真是不知道说胖胡什么好了。
"她打我！她对我实行家庭暴力！我要反抗！"这个胖子很激动。
"我困了，我要睡了。"小程说着就要往自己的卧室走。
胖胡在一边怒了，很气愤："你够兄弟吗你？兄弟被人欺负了，你也不力挺，我也没说让你在胸前挂个白丝带一起愤慨吧，起码你得安慰安慰我啊？"
小程半闭着眼转过来，说："好，好，安慰你，你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
胖胡这下子情绪平复了许多，开始陈述："她先用棒子捅我，又用长条的硬物抽打我，后来还大声地辱骂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就逃了出来。"
小程法官还要担当法医的责任，说："捅你哪了？打你哪了？怎么骂你的？"
胖胡指了指自己的腰："她先使劲地戳我的腰，"又指了指自己的腿，"然后，又抽打我的腿，"很悲伤的转过脸去，"她还骂我......，唉，这是我最不能原谅她的。"
小程掀开他的衣服，看到他的肚皮上挂着几层游泳圈，又挽起他的裤腿，看那腿，白嫩嫩的，下锅做红烧猪蹄准错不了。
受不了胖胡的小程白了他一眼，手放在嘴上打了个哈气，转身又要回卧室。
胖胡看小程又不理他了，识趣地说："那我还睡书房了啊。"
小程已经到了卧室，答应着："明早就给我走人。"
第二天早上，邦邦邦，有人敲门。
"一大清早的，谁啊？"胖胡在书房的小床上埋怨着。
小程还好，他保持着每天早起的好习惯，去开门。
是胖胡的老婆。
一个非常美艳的女人，精明能干的女强人。
她直接问："胖胡在吗？"
"在。"小程回答，看了看这个女人，家庭暴力的施加者？
"那我进去找他。"女人不是很客气。
"等一下，"小程拦住了她，"本来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该管的，但是，胖胡说你用棍子捅他，打他，还出口骂他，这些我很不理解。"
"我哪打他了？我看他把沙发弄得那么乱，就收拾一下，他躺在那里不动，我就用扫帚戳了戳他，后来他坐起来了，脚放在地上不抬起来，我没办法扫地，就随手用扫帚拍了他几下，没什么啊？"
"就这样？"小程挑起眉。
胖胡媳妇认真地想了想，顿了一会儿，忽然朝里面大声说："胖胖，我错了，我再也不那么说你了，你永远都是我最崇拜的胖胖，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