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迩卡看着她,她露出微笑,她的笑容毫无女性的温柔妩媚,而是一种狡黠与慎重。
[你凭什么以为我现在不会杀你了?]他冷冷地说。
杰林特皱了下眉头,[你不该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凯洛斯,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会伤害你的只有弗卡罗一个人而已。记得吗,上次你从那个法师......叫什么来着,一个死灵法师那里逃回来,冲他大吼大叫说你再也不要回去了,你快要疯了!他居然送你去一个死灵法师那里帮手--虽然我承认他会招惹死灵法术那棵毒棘是我建议你的--但我还是很心疼他把你派了去。对你这样的美人,真是暴殄天物。]
费迩卡说不准要不要把指尖准备好的火球丢出去。杰林特继续说下去,法师厌恶的眼神一点也没影响到她漂亮的笑容,这在法斯廷可是社交基本功。
[你那么愤怒,你恳求他,[我死也不回那座活墓里去了!求求你,我很害怕,那个幽灵想把我拖进他的墓穴,我感觉地到]!可是你看,弗卡罗只会搂着你说[不会的,听说,你不是想帮我吗?你以为我要走的路是怎么样的,你竟然这么一点小问题就想退缩?亲爱的,我不会保护你,我只要能和并驾齐驱的人]他只会说这些......花言巧语!]她哼了一声,虽然对于这方面她同样是个专家。
[他在骗你,凯洛斯,连你自己也清楚知道这一点,他给你的那些希望像泡泡一样一戳就破,你从来都看得透那些虚幻的影子,可你却不停的自己给自己希望,那梦想甚至和他毫无关系......
[啊,这可真不像我会说的话,我该像那天那样嘲笑你的愚蠢,告诉你[恋爱是凡俗最愉快的果实,你却非要把它浸透苦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自虐的人],现在我依然想这么说,你变了很多,也许你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但弗卡罗,他需要的从不是并驾齐驱者,他由始自终,只需要棋子而已!他只会利用你,然后丢弃你,他不需要同伴,他是匹独狼。]
对面金发的俊美男子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他是如此英俊,他的笑容挑衅而且目中无人,让她不由愣了一下。
[那又怎么样。]他说。
她揉揉眉心,觉得已经疲惫了。[好吧,如果你坚持,我会带你去见他。]她说,[实际上你死了对我有利无害,毕竟那个孩子的父亲还是不存在最安全。我只是觉得可惜。]她加了一句解释,有些沮丧地抓抓头发,看到微光下那个人微微有些诧异的表情。
[是的,一个孩子,]她无精打采地说,[别紧张,我不准备敲诈你,我的国家还养得起他。]
她的母亲曾说过杀死这个佣兵最安全,可是光明之神在上,这可不能怪我,我怎么可能杀死这么厉害的国家!--虽然她看不真切,可是她感觉地到,只要靠近这个人,剑士的直觉可以让她察觉某种强大、让灵魂震颤的巨大力量。
我还很年轻,不想早死,她自我安慰地想。
[一个孩子。]费迩卡嘲弄地低语,[我和法斯廷的王子,这可真是光辉过往。]
[是的,我们运气真好,或者真糟,我第一次怀孕。]杰林特笑眯眯地说,[就是你从那个法师那里回来那次,还记得吗?你怒气冲冲的,因为你又败在弗卡罗的手下--被他打发回去[坟墓]里去了,我特地去告诉你,最好带信给那个法师,告诉他弗卡罗要杀他,问他是否愿意和我合作,这样你也许也能逃过一劫,当然最后他好像拒绝了,可怜的人。]
费迩卡挑眉,他从未听凯洛斯说过类似的话,看来这个年轻人铁了心置他于死地,可现在自己却又借他的身体重返人间,仿佛那个救世主的光环,充满讥诮的意味。
[胎儿是法斯廷那些魔法转移出去的吧!你们的法师在这方面的法术进展,像他们每一个都是情圣。]他说,[关于这件事要怎么处理,你可以不必来问我。]
[他也许会成为法斯廷的下任国王,]杰林特说,[你的反应可真冷淡,不过我很喜欢你这一点,故事结束后的纠缠不清实在太可怕了。]她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我赞成。]费迩卡说,[那么,谈话到此结束吧。]
杰林特回到火堆边蹲下,开始解决他的晚餐,一边赞赏弗克尔斯的厨艺。[野味总归是要在外面吃才有味道,那些宴会餐桌上的烧烤吃上去毫无风味,您烤的比我好多了,亲爱的表哥。]他笑着说,他自己的那份正放在费迩卡脚边吹冷风,现在毫不介意地开始吃弗克尔斯的。
火光映在他明亮的眼睛和白皙俊秀的面庞,弗克尔斯盯着他鲁莽的亲戚,[你们说了什么?]
杰林特毫无形象地啃掉一只烧鸡腿,又伸手去拿另一只,听到弗克尔斯的问话,狡黠地眨眨眼睛,[什么说了什么?]他冲着表哥前所未有认真的脸色毫不紧张地耸肩,[哦,我猜他不喜欢我。]他像做结论般点点头,[虽然我满喜欢他的。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转移话题。
[一次宴会上,你们说了什么?]弗克尔斯随口胡扯,继续抓紧前一个话题不放。杰林特是个政客,他看上去对费迩卡的力量很有兴趣,虽然这个人总是抱着一副光明必胜的言论,可是[正邪是相对的,而力量是绝对的]似乎才是他的行事准则。
[也没什么,我可不能泄露朋友的隐私......]杰林特无辜地说,然后又忍不住笑起来,[啊,好吧好吧,隐私这东西本身就留着交流着,谁有兴趣去谈大家都知道的事呢。]他把鸡骨头远远丢开,[你知道他和弗卡罗的事吗?]
[我知道他以前在战羽下面做过事。]弗克尔斯谨慎地回答,这件事杰林特多半知道。
[说实话,表哥,你得跟我说实话!我打赌你知道他和弗卡罗那挡子事儿,你看,你不能有性别歧视,这很刺激,谁喜欢和谁上床他就能和谁上床,但他们唯一不能剥夺我们说闲话的权利。]
[你和他聊弗卡罗?]弗克尔斯说,心想也许对于凯洛斯这是个好话题,可是对费迩卡这种人,它也太过索然无味了些......他突然想起战场上,费迩卡和弗卡罗交谈的一幕,他清楚费迩卡的自私和傲慢,他从不觉得弗卡罗对他会比较特别,可费迩卡对弗卡罗确实有一种执念,那不该是他会有的,却切实发生了。
[我告诉他再去找弗卡罗是去送死,]杰林特说,并没注意到同伴阴晴不定的脸色,[即使那家伙现在还没个计划,他留在他身边根本是在提醒他[等到下次有必要时我可以反应可真冷淡,不过我很喜欢你这一点,故事结束后的纠缠不清实在太可怕了。"她心有余悸的摇摇头。
"我赞成。"费迩卡说:"那么,谈话到此结束吧。"
杰林特回到火堆边蹲下,开始解决他的晚餐,一边赞赏费克尔斯的厨艺。"野味总归是要在外面吃才有味道,那些宴会餐桌上的烧烤吃上去毫无风味,您烤的比我好多了,亲爱的表哥。"他笑着说,他自己的那份正放在费迩卡脚边吹着冷风,现在毫不介意地开始吃费克尔斯的。
火光映出他明亮的眼睛和白皙俊秀的面庞,费克尔斯盯着他鲁莽的亲戚:"你们说了什么?"
杰林特毫无形象地啃掉一只烧鸡腿,又伸手去拿另一只,听到费克尔斯的问话,狡狤底眨眨眼"什么说了什么?"他冲着表哥前所未有认真的脸色毫不紧张地耸肩,"哦,我猜他不喜欢我。"他像做结论般点点头。"虽然我满喜欢他的,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转移话题。
"一次宴会上,你们说了什么?"费克尔斯随口胡扯,继续紧抓着去前一个话题不放,杰林特是个政客,他看上去对费迩卡的力量很有兴趣,虽然这个人总是抱着一副光明必胜的言论,可是"正邪是相对的,而力量是绝对的?"似乎才是他的行事准则。
"也没什么,我可不能泄漏朋友的隐私....."杰林特无辜地说,然后又忍不住笑起来。"啊,好吧好吧,隐私这东西本身就留着交流的,谁有兴趣去谈大家都知道的事呢?"他把鸡骨头远远丢开"你知道他和费卡罗的事吗?"
"我知道他以前在战羽下面做过事。"费克尔斯谨慎地回答,这件事杰林特多半知道。
"说实话,表哥,你得跟我说实话!我打赌你知道他和费卡罗那档子事。你看,你不能有性别歧视,这很刺激,准喜欢和谁上床他就能和谁上床,但他们唯一不能剥夺我们说闲话的权利。"
"你和他聊费卡罗?"费克尔斯说,心想也许对于凯洛斯这是个好话题,可是对费迩卡这种人,它也太过索然无味了些.....他突然想起战场上,费迩卡和费卡罗交谈的一幕,他清楚费迩卡的自私和傲慢,他从不觉得费卡罗对他会比较特别,可费迩卡和费卡罗确实有一种执念,那不该是他会有的,却切实发生了。
"我告诉他再去找费卡罗是去送死。"杰林特说,并没注意到同伴阴晴不定的脸色。"即使那家伙现在还没个计划,他留在他身边根本是提醒他‘等到下次有必要时我可以再去送死',谈恋爱把命搭进去就不值了,不是吗?"他躺在干草上,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我喜欢谈恋爱,那是件愉快的事,但他这样太蠢了。"
"我以为帝王教育不提倡爱情之上,那东西不让人软弱。"费克尔斯说。
"军人的说法!"杰林特嘲笑"我知道,爱情会让人充满力量。"
"可也会让人发疯!"费克尔斯提高声音。杰林特愣了一下,看到火光下男人眼中一瞬间呈现的近乎狰狞的痛苦,那种哀伤让他很不舒服,他从不喜欢这样的爱情。
"费克尔斯。"他放柔声音"让人发疯的永远不是爱情,而是你内心的软弱。
费克尔斯怔了一下,闭上嘴巴,眼神复杂地看着火光,杰林特闭上眼睛,他必须睡个好觉以应付明天的行程,以及下半夜的守夜。
第五章
费克尔斯抬起头,寻找那黑暗角落里看不真切的金发男子,他像是已经睡了,他看不清楚他,他总像是陷在黑暗里面,模糊又强大,他根本没有力量去触碰他的灵魂,真正与他直视。
他缓缓站起来,朝他的方向走去。
我软弱吗?他像,也许确实是这样的,他想起他第一次在大法师之塔里见到那个人的画像,那时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出生于军人家庭,而且是长子,也许有些散漫但永远知道如何遵守规则,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他的母亲从法斯廷远嫁而来,生活得并不愉快。"法斯廷才是我的国家,不要移植那些花朵,那会让她们死去,即使不死也远不如在故土上盛放得更加灿烂,亲爱的,别让她们像我一样不停思念家乡。"她曾经和试图从法斯廷移植妻子熟悉花卉的丈夫这么说。
"可是你这么不快乐,我知道你是想家了。"她的丈夫难过地说。
"我的确不快,但那又怎么样,我必须留在这里。"她微笑"人不能只为自己的快乐而活着,不是吗?"
他们为了他们的国家,放弃了如此多的东西,包括他们渴望的人生,费克尔斯知道自己即将继承父亲的爵位,做一个合格的军人,他学习各种课程,也许有时偷懒但总体还算合格,他习惯于这样的生活。
直到他看到了那个只为自己而活的人。
那是父亲去大法师之塔见一个朋友,无聊的自己无意间走进了一间藏放肖像的地下大厅,他驻足在无数伟大法师的画像中,她们的双眼总是睿智而深邃,柔情而温柔而且宁静,然后,当他转过一个弯,他看到了那个人。
他截然不同。
桔黄色的魔法光球照在冰冷的肖像画上,那个人坐在那里,身后窗外的阳光洒落,在他的黑发上镀上微弱的光圈,可是一点也无法温暖他眼中的冰冷桀骜,那双眸里是一片化不开的浓厚黑暗,没有一丝空隙。
像瞬间从温柔的天落掉入地狱。
他愣愣看着,法师的薄唇紧抿着,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与苛刻,以及毫不妥协!
这里怎会有这样的人?他站在画像前,有几秒钟甚至忘了呼吸,接着,他急切地低下头寻找他的名字,看到的,是和黑暗完全不同的优雅字迹:费迩卡.帕法斯.狄斯唯尔。
他就是
费迩卡?费克尔斯站在那里,几乎不能移动,他就是大陆上恶名昭著的灰袍当值者,一个信奉邪恶,出卖灵魂的男人?他因追求力量而坠入魔道,他没有怜悯,只有野心!
法师们相信他终将成为黑暗的领路人,并惋惜这样一个法术天才竟然被邪恶所引诱,这是费克尔斯唯一听过关于这个男人的论调。
可此刻他突然无法抑止地去想,去想他是用怎样一种心情抛弃其它所有呢?他真的很喜欢他选择的东西吧?不管这时间多少变迁,多少鄙夷与愤恨,多少痛苦与诱惑,即使众叛亲离,即使前方是一片黑暗,仍挺直背脊,又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他怔怔看着单薄得像稍大一点的风就能吹走的削瘦身躯,他头也不回走向邪恶,是黑暗中最黑暗的存在--
他明明那么单薄--
因为这样,所以,这个人眼中会有这样的倔强与杀气吗?
因为他在与整个世界为敌!
他就这样怔怔看着,直到很久以后,那个人的影子像深深被印在脑中一样无法删除,可他永远不敢将心中那道黑暗的影子公诸于众。
这么自私和....自由的影子。
它就这样在他心中潜伏着,杀死面前的敌人,进攻城堡里的军队又能怎么样呢?那个为理想与整个世界敌对的男人,有他不能拥有的坚强,无论正邪与否,那肯定是一个真正男人的活法,他常常这么想。他无法把那个邪恶的人驱离自己的思想,因为那片黑暗在他的心中,竟已成为一片圣地。
直到有一天,他爱上了一个人。
他已经记不起他们相处的具体细节,他只记得在他生活的那片喧嚣和浮华中,那个人冷漠高傲的眼神;对他的提议总是毫无兴致,可本身却又是炽热和疯狂的,他让一切存在变得苍白,却又赋予一切意义。
他相信唯有他才能让自己从那困扰着自己的幻象中解脱,可是,直到他满怀希望的伸出手,触碰到的,却是那抹他注定无法平视,漆黑坚硬的眼神。
他曾以为可以追逐、平视、甚至得到的人竟然就是他!那个站在黑暗中,强悍到让他只可仰视的死灵法师.....
当曾远远相隔,他能容忍自己悄悄对一个男人的崇拜。可当那个人近在眼前,成为他的心上人,他却半点不能容忍那人这样的逾越!
愤怒、嫉妒、不甘......他不能就这样放他走掉,他要把他拉入痛苦的泥沼,他居然胆敢这样进入他的生命.....
一片黑暗中,费克尔斯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看着沉睡的法师。
那人的情人是魔法,那是他的所有的、唯一的东西。
他慢慢在他身边跪下,仔细看他,法师睡眠时大都没什么警觉性。
远远,未熄的火光下,他可以看到他的睡颜,容貌如此俊美,长长的睫毛投下了一小片阴影,和那仍带着丝倔强线条紧抿的唇,他熟悉这张脸,国王陛下的儿子,他帅气又头脑简单的堂弟,可为什么这身体里竟进驻了这样的灵魂,为什么这灵魂会让这躯体散发如此让人难以喘息的魅力?
耳畔时他深沉均匀的呼吸,他曾有机会占有他.....他的目光扫过他的身体,也许他该庆幸他没有那么做,可却自暴自弃地想,他的自制让他连唯一的回忆都失去了。
他慢慢伸出手,然后停住,他闭上眼,只是剑士的直觉,那种蠢蠢欲动的危险在法师的身周起伏着,随时准备择人而黡。
他可以看到那人周围黑影中的浮动着微弱的红光,白天一口吞咽怪物,更加邪恶的魔物也许就栖息在费迩卡的影子里,随时准备守护它的主人,杀死任何试图冒犯他的人!
他抬起眼睛,接着他几乎跳起来,对面那双蓝色的眼睛已经睁开,金发男子翘起唇角,用讥诮又满带邪恶的眼神看着他。
"真令人惊讶,费克尔斯。"他柔声说"你是不是在圣凯提卡兰欲求不满得厉害?"
费克尔斯抿紧唇,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这家伙总能找到他最容易疼痛的地方踩下去,他无法抑制自己对他的渴望,而且那不只是性欲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