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胡旋舞
胡旋舞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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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公子......这......」媒人婆身平还没遇过这等奇景,只好与带疑惑的向付钱的金主询问下一步该怎么进行。不过这金主也真奇怪,从头到尾就见他摆着张难看得不能再难看的臭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家里死了人哩!有哪户人家娶亲是愁眉苦脸,整个婚礼一点人气都没有的,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
「带她下去拿赏银后,便送她出府。」招来总管,赋天寰丢下一句话便自顾自的起身回房里。
「是!」总管恭敬地低头领命后,便立即带着媒人婆离去。跟着赋天寰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多少清楚自个儿主子的性格,很显然的主子今天的心情糟得不能再糟了,自己最好能多远闪多远,以免扫到台风尾,惹祸上身。
郁闷地踱回自个儿厢房,赋天寰「碰」地一声粗暴踢开房门,一脸阴霾的步向房里的圆桌,在桌旁一张小板凳前停下脚步,抬腿一踢,板凳飞得老远,发出响亮的碰撞声「来人!给我拿酒来!」
「是!小的马上去拿。」不知道从来冒出来的倒霉下人唯唯诺诺的应道。
挑了另一张板凳坐下,刚坐下赋天寰朝着桌子又是奋力一拍,此时仆人恰巧拿着酒进来「叫你拿个酒,动作慢吞吞!不想干了是不是!?」
「小......小的不是有意的!请少爷恕罪......」腿一软人就跪下了。也没胆量替自己辩解,他刚刚明明跑得快得很,一刻都没有担误。八成是少爷心情不好,自己倒霉成了出气筒了......哎!谁叫自己是个下人呢!
「去!把府里陈年的好酒都给我搬过来!」似乎懒得再骂,赋天寰就着酒瓶仰头「咕噜咕噜」大半瓶的酒就这样没了。
「谢少爷。小的这就去!」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了......也不知道喝了多久,房里满屋子凌乱、遍地都是被赋天寰摔碎的酒坛及家具的尸体。
他在一旁看得是胆颤心惊,深怕下一个去陪伴那些碎片的就是自己。
话说少爷本来只是一瓶一瓶地灌着酒,然后三不五时拍拍桌子、吼吼他助兴,后来干脆直接要他将整坛酒抬过来,一坛接着一坛,到最后来那酒跟本不是进他嘴里,而是绝大部分都贡献给大地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少爷每每喝不到几口就是「框啷」将酒坛砸破,若还嫌不够就砸家具,然后吼着要他再送上一坛。
「酒......酒......没......没有......没有了!?」才这么想着,赋天寰又是一阵暴吼,不过他显然又醉得更严重了。瞧!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了。
「少爷......府里的酒都被您喝光了......」全府的酒全被他给搬过来了,他哪敢有遗漏啊!又不是嫌命太长!
「没......没有......酒......」赋天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迈着不稳的步伐朝着漆黑的夜里走去。
「少爷!」伸出手搀扶住赋天寰不稳的身子。
「走......走开......滚......滚......都......都......滚......」挥开搀扶他的双手,继续朝门口走去。
赋天寰撑着沉重的身子,踏着摇摇欲墬的步伐,好像随时会跌倒似的。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儿,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当他停下脚步时,自己已经在伊治裴的新房外头了。
从前赋天寰常常趁治裴就寝后,偷偷到他房里,看着他可爱的睡脸,常常一看就是一整夜,等到天快亮了,赋天寰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自己怎么会走到这儿?赋天寰失神的想着。既然来了,他何不进去看一下治裴?心里这样想着,眼看赋天寰就要打开房门,却听到厢房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当他听清楚这声音是什么后,他顿住了。
「嗯哼......嗯......」房里传来伊治裴压抑的微弱呻吟声,虽然小声,仔细听还是可以听见。
对了!伊治裴成亲了呀,他以后再也不能在夜里静静的看着他的睡脸了。赋天寰精神恍惚的想着。
「嗯嗯......好......舒服......啊......」这次是女人的声音。女人高亢的音量,外头听得是清清楚楚。
随着房里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声音,赋天寰脑海里开始浮现一幕幕生动的画面。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可是双脚却像生了根似的,无法移动分毫。
「啊......啊啊......就是......嗯......那里......嗯哼......嗯......」
「唔......」
「嗯嗯......啊啊......再快点......啊......好......嗯哈......棒......」
「嗯......」
「......那里......哈......不行......太......啊......快了......」
「喔......」
「唔......啊啊啊......去......了......嗯啊啊......」女子一个拔声尖叫。
然后房里约莫安静了一分钟,就在赋天寰以为酷刑结束时,房里又传来......
「嗯......啊......人家不......行了......」
「别......呜啊......嗯......」
「啊嗯......我受不了了......真的不行了......」突然,伊治裴发出忍无可忍的吼叫,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赋天寰突然无法控制开始颤抖起来,就好像再也承受不住了。
「治裴......治裴......」眼神空洞而没有焦距的望着眼前的地,喃喃地自语着「不要......不要碰我的治裴......我的......是我的......别碰......别碰......」
「......不要离开我......治裴......我知道你想要姑娘......我给你找了......找了一个好漂亮的媳妇儿......所以你不能离开我喔......治裴......」身体无力的倚着墙滑落,赋天寰用双手紧紧环住自己不住颤抖的身躯「这样就好了......只要治裴在我身边就够了......够了......」
这个夜里,冷冽的寒风吹着,不断发出飕飕的声音,除了风声之外,彷佛还能隐约听到有人用着哭泣般的沙哑声调不断的重覆着。
□□□自□由□自□在□□□
「唔......我的头......好痛!」伊治裴抱着痛到像是要炸掉的脑袋,难过地发出呻吟。
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么多酒了!好不容易半个客人都没有,不用被逼着敬酒很顺利的就进到新房,自己确因为心头莫名的郁闷,一杯接着一杯、毫无节制的喝光房间里所有的喜酒......这下可好了,弄得自己这么难受,真是自作孽啊!
「啊~~」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伊治裴闻声望去,这才想起屋子里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他昨儿个迎娶的妻子!
「你醒啦?」伊治裴稍嫌多此一举的问道。
「嗯。您是......相公?」萧晓筱试探地问着,若非眼前的人身上穿着新郎服,自己真要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同是女儿身了。白里透红的皮肤、樱桃般水嫩的双唇,比自己娇小的身躯,他虽不娇美艳丽,浑身却散发一股更惹人怜爱的脱俗、清纯气息,彷佛那不染尘世的仙子,是和自己不同类型的美。
他的年纪应该比自己小吧?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看他那柔弱的身躯,应该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养尊处优的活到现在吧!真是好命哪!呵!跟眼前的人不同,她打小家境就清寒,再加上前阵子不幸发生战乱,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父母便将她卖进有钱人家当丫环。
本以为自己一生也就这样了,只能乖乖当个下人,而她本也打算尽忠职守、安分地做好份内的工作。可是,老天爷似乎嫌她不够苦,让她遇到了性好渔色的主子。府里只要稍有姿色的丫环,没有一个能逃过老爷的魔掌,更别提容貌美艳、身段姣好的她。不是她自大,从府里的个个男丁恋慕的眼神,同为丫环的姐妹们因
忌妒而蓄意排挤的行为,她深深的更确定自己的面容是被世人归类为美丽的!
而自己也因为容貌的姣好,特别受到老爷的疼爱,老爷甚至就要纳她为妾,她以为自己就要可以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了!谁知老爷的妻子是个极为善妒的女人,居然趁老爷出府时,偷偷收买一名府里的男丁,让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人面前强要了她......
老爷知晓后,竟嫌她残花败柳之身,将她一脚踢开。从此,她在府邸的日子跟难过了。她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遭遇这些事!?她恨!恨曾经那样对待她的所有人、恨老天不公平的安排。于是,她变了!她开始自暴自弃,既然她可以凭藉的只有她还算年轻貌美的身体,那她决定好好的利用这项唯一的武器!
她几乎跟府邸里所有的男性发生关系,只要跟他们睡觉,就能得到好处,工作上的粗活再也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跟他有一腿的总管永远派最轻松的活儿给自个儿,府邸里的男丁也会三不五时送上小礼物,何况,自己也越来越能从那档事中得到乐趣。
那日,她上街买东西,看见街上贴着赋府招亲的公告,上面条件写着,无任何亲人并愿意签下终身契约者,皆可参加此次招亲,其他条件不拘。对自己容貌极有自信的她,便存着一试的心态上府报名,没想到居然真的被选中,赋天寰还花了一笔钱从老爷手中买下她之前的卖身契,让她脱离丫环的身分,她这回可真走运了。
特别是对象是这样的小鬼头,更是好控制。瞧他那青涩的模样,昨晚自己不慎睡着后,他也没弄醒她,与她行夫妻之礼,看来八成对闺房之趣没经验吧!太好了,本来她还担心自己不是完璧之身的事实被发现后,会被休掉,看来这下用不着担心了!这小鬼连闺房之趣都不晓得,怎么可能会发现我已经不是处子!
「嗯。你还好吧?为何方才突然大叫?」
「这......我只是头有点疼。抱歉!吵到您了。」萧晓筱善解人意的道歉,丝毫没有显露方才自己恶毒的心思。
「头疼!?要不要让大夫瞧瞧?」
「不碍事的,谢谢相公!」温柔婉约、进退得宜的一番回答。
「伊少爷,您醒了吗?少爷已经在厅里等您们用早膳了。」门外突然传来小天的声音。
「跟少爷说我马上过去。」
「呃......晓筱?你也饿了吧,一同到大厅用膳吧!」努力回想印象中的名字,伊治裴柔声询问佳人。
「嗯。谢相公!」萧晓筱话毕,欲起身时,眼前一黑,忽然感到晕眩,脚一软,身子差点倒下,幸好伊治裴即时抱住她软下的身躯。
「唔......好晕......」无意识地脱口而出。该死!她的头怎么会又疼又晕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不让大夫看看啊?」伊治裴满脸担忧。
「不碍事的,一会儿就会没事的。」看大夫干啥!这个是个勾引他的好机会呢!大夫一来,万一说没事儿,她岂不白白错失机会?如此想着,她人又更往伊治裴身上靠去,整个人一点缝隙也没有的黏在他身上。
「我扶你到大厅吧!小心走......」看她身体不适,伊治裴小心翼翼的搀扶她走向大厅。
□□□自□由□自□在□□□
「小女见过赋公子!」进到大厅,见着赋天寰,萧晓筱微微欠身,不料又是一阵晕眩。
「小心!」伊治裴见状,连忙稳住萧晓筱,不料她却整个人倒过来,头也趁机枕在他肩上,两人的姿势好不暧昧。
「快坐下用膳吧,伊治裴。」赋天寰不理会萧晓筱,眼中只容得下伊人。
「恩。晓......」伊治裴转头,欲告诉萧晓筱,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两人没办法坐下吃饭,却不料这个动作,让自己的唇唰过萧晓筱的。
「相公......」萧晓筱故作羞涩状,娇滴滴地嗲声。
赋天寰见状,又忆起昨夜,自己在房外听到的一切。他猛地起身:「我不饿,你们用,我先出门了。」
「小赋......」望着赋天寰越来越小的背影,伊治裴嗫道。小赋每天都会陪他吃早餐的,就算不饿,也都等自己吃完才一起出门的,为什么今天却......伊治裴突然感到莫名的失落。
此后,伊治裴发现赋天寰似乎在躲他,只要他带着萧晓筱出现,赋天寰一定说有急事,匆忙丢下几句敷衍的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伊治裴找不出赋天寰躲避他的原因,也没机会和他谈开,因为萧晓筱无时无刻都黏着自己,他总不能在萧晓筱面前和赋天寰大吵大闹吧!因此他与赋天寰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使见到面也都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然后赋天寰就又有急事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每天都无精打采的,就连萧晓筱跟他说话,他也恍恍惚惚,都一句都没听进去。
「相公!相公!你有听到人家在说什么吗?」萧晓筱娇滴滴的嗲道,心里非常的不高兴。
这几天下来,她费尽心思的讨好、诱惑,小鬼不但不为所动,全然不搭理她,就连夫妻之间该做的那码事儿,他一次也没对她做过!起初看他嫩,是个生手,她也就不计较。
没想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这小鬼根本就是个性无能。自己在他面前脱个精光,甚至还帮他舔那儿话,他都没半点反应,不是性无能是什么!?哼!她可不想守活寡,不过,她也不想离开赋府,这里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说什么都不想过回以前的生活......须臾,萧晓筱心中已有主意。
「相公!您不是说您好久没出门谈生意了?」之前以为这小鬼还有点用,才会整天黏着他。这几日她发现府里真正有权势的人是赋天寰,他根本什么都不是。看来以后也不用花太多心思在他身上了!
「啊?」出门?伊治裴终于回过神:「你之前不嚷着要我在家陪你?」所以他才会这么久都没去布庄呀!虽然伊治裴心底对这个新妻子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已将人家娶进门,伊治裴觉得自己有义务对她好一点,这是身为一名丈夫应当尽的本份。
「哎呀!妾身已经想明白了。男人出外工作本就天经地义,之前害相公耽误了工作,都是我太不懂事了!」萧晓筱跺了一下小脚,一副深明大义、诚心悔过的模样。
「相公......您今儿个还是出去忙您的生意吧,千万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否则人家会愧疚的......」臭小鬼!你不出去,我怎么办事儿?只有你和赋天寰都不在府里,我才好办事儿啊。
「嗯......好吧!既然你不介意,我就出门了?」
「呵......相公慢走。」目送伊治裴离去的背影,萧晓筱不屑的嗤笑。如今碍事人的都不在,她终于可以给自个儿找找乐子。这几天一直陪着那个无趣的小鬼,她都快闷出病来了!
另一方面,好不容易得以离开赋府的伊治裴并没有立刻前往布庄。脱离萧晓筱的纠缠后,他脑海第一个想到的事就是找赋天寰问个明白。他要知道赋天寰为何突然躲着自己!?而可能知晓赋天寰行踪的,除了总管不作第二人想。
「李总管,小赋今早出门可有跟你提到要去哪儿?」在府邸绕了半圈的伊治裴,终于在厨房附近发现了李总管忙碌的身影。
「启禀伊少爷。少爷说他今天都会待在酒楼里谈生意,晚膳不回来用了。他还要小的转告您,让您和少夫人先行用膳!」李总管恭恭敬敬地答道。
自从伊少爷与少夫人成亲后,自家主子待在府里的时间是愈来愈少,常常整日都见不着他的身影,往往都到大半夜才浑身酒味地从外面回来。他这个旁观者在一旁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除了整日都和少夫人寸步不离的伊少爷,府里有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打从伊少爷娶亲后,主子心情有多郁闷!
「嗯。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语毕,伊治裴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去。
「哎!既然少爷不喜欢伊少爷成亲,为什么还要一手策划这桩婚事呢?」总管怎么也无法理解自家少爷的思维。
「跟她做了那件事......我在门外都听到了......」每当夜深人静,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听到的一切,心痛的无法成眠。
「哪件事啊?我们那晚没做什么呀!」伊治裴一头雾水。
「既然如此,那女人为何发出哪种声音?还嗯嗯啊啊的说什么好舒服!」赋天寰如是问。
「我哪知道她到底梦到什么了!我才刚进门,就看见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整个床都被她占走了,我不能睡觉,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又很闷,就开始喝酒啦!谁知道喝到最后头痛得要命,正想趴在桌上休息一下,她就开始鬼吼鬼叫的,害我都睡不着,实在是有够讨厌的!」批哩啪啦讲了一大串,伊治裴很生气。一想到那天整晚头痛欲裂又不能睡的痛苦就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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