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能弥补一些,没想到......"人都已经死了,恩怨也应该了了,可给活着人留下的痛苦又岂能是用言语形容的;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活下来的人又当如何继续生活?
扬起的脸泪流满面,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安慰这样一颗残破的心无疑就是这个人,可最无耻最卑劣的内心都被一览无余之后,还能指望获得爱么?
一个,两个,三个......轻柔得不像这个男人的吻依次落下,吻去那些埋藏心底多年的泪水:"我就知道,不会都是你的错!"
"你睡一会,我去看看瑾晏,顺便给你打水擦脸。"知道他心境平复了,转身便要出去,不想被他拉了衣角。
"榡儿......"
"放心吧,我已经着人盯着了,不会丢的!"
"恩"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却叫他操心,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能出房门。
"好了,我先出去打水给你,再一起去看瑾晏!"爱怜的目光回望着恋人,想着过些时候也要把自己心里的那些事情告诉他。
第 35 章
"你一直派人盯着我!"瑾榡闷气着看着来人。
"不用,只要派人去你一定会去的地方看着就行了。"一定会去的地方是指棺材铺.
"你找我什么目的!"冷漠的声音,俊秀的面容带着似乎即使来人刺客拔剑把自己杀掉都不会在意的厌倦绝望的神色,经那样一个梦魇般的下午,心已经空了:"如果你是代他来的,大可
不必惺惺作态,我不需要一个男宠的同情。"
"跟他没关系,我应该来!"
"你算什么东西!"只恨自己手无寸铁,一腔怒气陡然升起又无处可泻!
郑重一眼看穿了瑾榡的心思,将手中的剑抛过去:"先听我说完。"
"记得郦元盛吗?他应该算是我的父亲。"淡淡口吻似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瑾榡惊讶的抬起头盯着他,郦元盛可是前朝宰相自己的外祖父,不过关于这位外祖父听说他与外祖母伉俪情深,即使外祖母年过四十只出母妃一女外祖父也未曾纳妾,又怎会有这
样一个可以算得上自己舅舅的人存在。
"一直瞒得很紧,我两岁那年就把我和母亲从京城送到了苏州,还留下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够母亲把我养大的"嘴角牵起露出一丝讥诮的微笑:"只是三十年前,京城的银票在苏
州的钱庄是兑不出银子的。"之后经历的种种苦难自不必说已经化为这个男人身上带着沧桑的魅力。解下左手臂上缠绕多年的布条,一直留着这个标记不曾毁去无关怨恨,卑微的
时候激励自己发奋,权重的时候告诫自己警醒。
月辉明朗,照着那一处惨白的皮肤上,深深纹刻着一朵怪异的青花,细细看去竟然是一个"郦"字,只是因年深日久由孩童变为成人肌肤伸展改了形状。明明已经抛弃了,却还要
在孩子身上铸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多么固执残忍的人才能做出的事情!一瞬间,榡发觉这个男人能够理解自己的感受,不是同情,不是怜悯,真实地理解!
"是男人的话,拔剑出来好好打一场!"
对于真正的男人,泪水不是唯一的宣泄方式,如何让这倔强的少年勇敢面对已经过去的人生重新举起手中的剑,任务已经完成了!
第 36 章
"怎么样?"一只温暖的大手搭在国盈肩上.
轻轻回过头,原来是师兄:"脉象平和了些,慕诚说再有一两天就能醒."说罢又将目光投向床上的人,就这样痴痴的凝望着:面色已经不复当时泛着死气的灰白,唇淡淡的有了些颜色,昔
日浓密修长的睫毛脱落了好些,水润的肌肤也干出了浅浅的细纹,仍不掩处子般清丽绝色,恬恬然安睡着如天上仙子混不知人间辛酸.
"去我房里说几句话,不耽搁!"嗓音十分柔和,却又蕴含了令人无法抗拒的魄力。
默默站起来跟着师兄走出去,腿早坐麻了,心思全不在路上,此刻即使有个十岁顽童伸一脚都能他绊倒。
才要抬腿迈入
房间,猛然停住了,这个背影,难道这七日的日夜煎熬只是噩梦一场,晏儿不是好好站在自己面前么?心中一激猛然惊醒,他不是晏!
"站在门口作什么,进去说!"
师弟几曾这个样子过,几乎一碰就要碎了,心里不免叹息,回身将房门关上了。
那人回过头,却是先皇方桓清,晏儿容貌象母亲,但身形嗓音都肖似父亲,背影看去丝毫无二。
国盈张了张嘴不知该叫什么:皇上?桓哥?还是...... 身份着实尴尬,此刻更没心思理这些!
方桓清挥了挥手,开门见山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再拖下去只怕又要出乱子,我跟你师兄先回去,晏儿就托付给你了,等他醒了叫他不必着急朝政,万事还有我这个父皇!"一
口气说完生怕说到一半自己就会反悔,当初把国盈送出宫防的就是这个,绕了一大圈还是自己把儿子交给了这个男人,和重商议了这么多天得到的还是这么个结果,即使面对的是
世上最能交托儿子的男人,还是担心他日孩子会伤害更深!
国盈点点头,等着下文,
不料外间苏信喊着:"小白,吃药了!"国盈一反刚才木讷,兔子一般直窜出去了,留下二人相视苦笑。
"这小子还只能你喂!"苏信奚落道,这两日小晏无性命之虞了才敢开开玩笑,不然连回到床上都会被人骂,也不是没人敢找他打架,只是大家都没那个精神。
国盈露出一个淡淡的幸福的微笑,却看得苏信一阵心酸,转身出去了。
国盈尝了一口粥,今日又加了阿胶、肉桂,晏儿的身子越来越好了!从最初能照出人影的米汤,到加了枣泥
的米粥,慕诚一天天谨慎的加着食料药材,生怕微弱的命脉会突然断在自己手里,等晏儿醒来就能直接吃药了吧,经受了差点失去他的痛苦,现在的一切都觉得是幸福的。
像水晶心肝玻璃人一般护在怀里,用银挑子小心翼翼的将粥一点一点送进精致小巧的嘴巴里,看着他一口一口不自主般的咽下,不时用舌尖舐去嘴角溢出的汤汁,这等精细的事情
做起来丝毫不差;刚开始嘴都张不开,还是盈盈用舌头撬开牙齿将米汤用嘴哺进去,如今能自己吃了怎么会不高兴!一碗粥全喂下去了,抱他半坐起来,轻抚脊背让他顺气:"知道
是我对不对,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是不是我在这里?"
第 37 章
瑾晏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苏慕诚,眨巴眨巴眼睛觉得头晕眼花看不清这人的长相,只知道不是盈盈;一会又进来个人,欢喜的叫着:"总算醒啦,差点酿成武林一场浩劫!"什么
跟什么,一点都不明白,到底神志还留下些,盈盈明明应该就在这里,为什么不出来?
"苏信,去叫飞白回来!放心,他出去给你买鱼了,马上就回来!"
好温柔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心里的躁动一下子平息下来:"来,我再给你号下脉"温热的手指搭在手腕上。
一阵风绕过苏慕诚直扑床上的人,好冷,瑾晏一个激灵霎时明白了来人是谁,想叫他一声,喉咙干干的发不出声音,想要回抱他,身上软得一丝劲都没有,好容易放开了二人得以
好好瞧瞧对方,映入眼帘却是"尘满面,鬓如霜"不过"霜"是还未来得及消融的雪花,怎得如此清减了?惶惶然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只有泪水噗噗落下,眼前一黑再次落入无边
的黑暗中......"慕诚,慕诚......"盈盈发疯似的吼着,为什么不叫我,这时候还能觉着委屈?刚才那只手又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不妨,他等了许久,见了你心里一松就睡着了,晚
上就能吃你做的鱼。"我不要吃鱼,抱着我抱着我,唔,好暖,我睡觉了。
轻轻放下他,却不知何时被他牵住了衣角,索性脱了外袍进被子陪他.这十几日怕他移动伤了刀口,国盈一直都是在地上铺床睡的,这会子一进被窝,小晏哧溜钻进他怀里(某米插花,此
乃晏的本性,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国盈忙摁住让晏平卧,接着解开衣襟察看伤口,白皙肌肤紧紧包裹着纤细的骨架,黑糊糊的药膏遍布身体触目惊心,还好没有裂开的痕迹.舒了口气
为他掩上里衣,进了被子抽掉枕头让他靠在肩头,手臂伸过去握住缠着棉布的手指,耳畔传来平稳舒慢的呼吸,转过头怀里的人何等安静宁和,嘴角牵起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眼角未干
的泪水似梨花带雨,侧过身手臂舒展凌空环住他,轻吻去水迹,唇游移到额头顺着鼻峰滑向彼时娇嫩的花瓣,有些干却仍保持着柔软,不明液体由此沁入咸咸的味道.
小型番外 蜂蜜的特殊用途
"别看,不许看!"瑾晏小脸憋得通红,伸手去挡盈盈的视线.天气本就干燥,又整天躺在床上不动,初时吃的是稀粥不觉得什么,最近身子好些能吃米饭,就有了这个麻烦.
"别闹,你不怕摔么?"看着晏儿窘样觉得有趣,有心逗他.
"干什么?"瑾晏被盈盈的动作吓到了,虽说以前那只手指也伸进去过,可现在这个情况~而且貌似那根手指还碰到了那个,最恐怖的是自己竟然觉得酥麻麻的有点舒服!
"盈盈,拿出来,脏!"小晏可怜巴巴的看着盈盈.
"不脏,蘸了蜂蜜,一会就舒服了!"(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说罢低头用唇轻轻安抚拭去额上的细汗(在这种诡异的时候?)
事毕,国盈把小晏放回床上去洗手。
"盈盈!"
"嗯?"
"下次我还是自己喝吧!"这辈子最讨厌喝蜂蜜的某晏主动说道。
番外完
第 38 章
瑾晏还没睁眼,就知道盈盈已经起来出去了,屋外传来"乒乒乓乓"铁器碰撞的声音,只是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左一会右闹不清到底来自何处.
"醒了?"苏慕诚如一缕春光笑着端了碗进来,瑾晏的身体已经可以吃人参养荣丸了,就没必要再喝那些其实是苦苦的药粥:"这两小子一见就打架,这些日子你不舒服都没心思,正找补呢
."语气中淡淡的宠溺,把碗向床头柜子上放下,折身到门口说了一声:"要打出院子去!"声音不大中气十足.
"醒了?"盈盈急冲冲进来,带了一阵风,走到塌前又慢下来,把剑插回挂在墙上的鞘中.
小晏见了他,悄悄把手伸一截出被子.
"等一会"盈盈把手搓热才握住他,往脸上瞧了一遍:"今气色更好些."另一只手伸去碰了碰碗:"差不多了,起来吃吧"披衣,端水,漱口一气呵成忒为熟练.瑾晏早闻到热粥的香气了,耸耸
鼻子见碗里皮蛋瘦肉鱼片,悄悄咽口水.
吃饱了,国盈让他靠在肩上给他拍背,展眼望去窗外阳光明媚暖意融融.醒来十几天都没出过暖阁,更别提屋外了,饶是小晏这长于深宫之中拘禁惯了的也想出去瞧瞧透口气.
"想出去了?"盈盈问道:"难得今天气好,不过现在还有风,等正午风停了出去晒晒太阳可好?"
"嗯!"瑾晏回过头冲他笑着,两靥久违的酒窝现出来,之前都没精神这样笑呢.
国盈盯着晏儿左颊上的浅长白痕出神,虽说有最好的伤药,耽搁了治疗的时辰究竟留下了印迹,倒不是在意容貌,更多是为他疼的.晏的脾气看似柔弱实则刚硬,那些天受了什么,一个字
都不曾提起,恬然的深眸不曾有过丝毫怨怒.看着这张俊俏的美颜,忽然觉得自己不是真的知道他.
瑾晏一点都没察觉此刻的异样,只把头枕在盈盈肩上温顺的靠在他怀里,小猫儿一般吃饱了半眯着眼养神.
吃了午饭瑾晏勾着盈盈脖子横抱出去,太久没见阳光,眼内有些刺痛.院中梧桐树下塌上铺了半尺被傉全然是豌豆公主的级别,晏儿躺上去拉开枕头歪在盈盈腿上,一时眼睛适应了光线开始好奇
的四处乱瞟.普通的一个小四合院,也没见一个下人,那这些天的好吃的是谁做的?突然天阴了,还没反应过来,唇上贴了个热热的东西,眨巴眨巴眼睛,原来是盈盈在亲他.盈盈已经好久
没亲过小晏了(是你自己睡着了而已),才闭上眼准备享受,不料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未免有些不满.不理他,转眼正见苏信和苏慕诚一起进了一间卧房,有些奇怪,冬天也睡午觉?
"别乱想,"把打野的小脑袋正过来:"他们只是去练心法."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某晏对此大为有兴趣:"那你练么?"
"那当然."
"现在怎么不练?"
"现在去了谁来陪你?"点点小鼻子:"晚上你睡了我再练."
"厉害么?练给我看看."
"练这个没什么好看的,而且要心无杂念"
"那是什么样子的?"
"嗯~门派不同心法不同姿势也不同,有些要盘膝打坐,有些就只需要冥想,还有邪门歪道的听说专门抓你这样的去练功,就这样......"说着伸手往他腋下挠痒痒.
瑾晏素习是触痒不禁的,今日虽然穿得厚碰不到,可积威尚在,仍吓得满床乱扭,口中犹自嚷嚷:"原来你就是邪门歪道的大魔头!"
国盈见小晏额上亮晶晶的出了细汗,怕他风吹了头,一把抓过来给他擦掉,只见娇喘微微两靥飞红眼波似水眉若横黛,下腹一阵燥热,只得转头去看别处,半晌才问道:"累不累,要不进屋
去睡."
瑾晏才出来哪得这么容易回去,可刚才那一闹也实在乏了,更加上太阳晒得身上暖暖的眼皮直打架,便说道:"就在这里睡".
国盈想了一会说道:"那我去给你搬几个屏风挡风."说着把刚小晏蹬到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拍拍递给他.晏接过来直接抱在怀里,看着盈盈进进出出搬了两个大屏风出来.
"只有两个,他们屋里应该还有两个."说完直接冲过去,小晏见盈盈才开门就立即关上,满面通红窜回来说道:"咱们还是回屋去睡吧."
瑾晏这回子想睡觉了和个孩子也差不多,点点头答应了.
晚上瑾晏能上桌吃饭了,有苏信和慕诚在国盈也不好喂他,自己动手几乎要抱着珍珠鱼丸木耳汤的大碗喝,盈盈得时时拿眼睛盯着提防他掉进去.都没注意旁边两个人的不自在,尤其是
苏慕诚,埋头只吃米饭,耳尖都是红的.
喝多了汤,是夜某人内急醒来,刚准备伸小爪子把旁边人弄醒,便想起白天说的事情,盯着他紧闭的双眼,暗思若他此刻在练功贸然打扰会不会筋脉逆行吐血三升,好恐怖!虽然盈盈睡觉
的样子也很帅,但时下再帅些也无法解决问题,小脸憋得由白转红,由红转紫,由紫转~还没来得及再转,盈盈醒了.
"是不是内急?"国盈翻身下床去拿夜壶.
"呼~"舒服了,刚憋出了一身汗,盈盈净了手从床头一叠棉布汗巾拿了一块给晏儿擦拭,某人体虚每夜盗汗而不自知,此刻见了汗巾还以为盈盈掐指能算.
"笨死了,内急怎么不叫我!"
抱过他捏捏小鼻子.
"怕你在练功,走火入魔怎么办!"
"那么凶险谁还练它!"还好自己警醒,不然某傻瓜晏岂不是要憋上整个晚上:"下次尽管叫我."
"练一次要多久?"好奇宝宝继续发问.
"我是练熟了的,每天只要在心里过一遍就行,大概要一刻吧."顺手把小笨蛋塞进被子,反正其他的说了也不明白,随便糊弄下就行.
"那我以后都等一刻再叫你!"某晏仍在自作聪明.
"只要你能憋得住!"以自己的程度,只要盯上自己一小会就能醒,决不会让小傻瓜等足一刻,不过还是可以逗逗他.
"盈盈!"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