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雨晴————有效期
有效期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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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我叫钟小流

我叫钟小流,一个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孩子。
如果真要说起来,我的人生可以用上面那一句话来概括,但是未免太容易令人产生误解了。因为我妈并不是没有知识的中国传统式女人,也不是完全的不顾孩子的事业型女人,她是一个好母亲,能够给儿子足够关爱和足够物质条件的母亲。所以我的生活并不像一般人所认为的那样悲哀,反倒是真的幸福美满。
如果没有父亲不算在内的话。
我家住在上海,可是我不会讲上海话。因为我妈并不是本地人,而且她的语言天赋......真的不怎么样,在上海混了这么多年都听不懂上海话,连带我做儿子的从小没有好的语言学习环境。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我听得懂就好,她根本什么都不在乎吧。有时候我想,她即使有一天不会说中文了,她不会在乎的。她的确冷漠,但是我知道,我是她的全部,她努力不让我这样觉得,所以表现得不在乎,跟我也从来没有代沟,可我知道,她太在乎我了。毕竟,我是她--一个单身母亲的惟一儿子。
老妈对我好得没话说,给我自由却不放纵我,对我温柔却也有时候张牙舞爪......可以这么说吧,从不给我压力却也因此让我倍感压力,所以从小到大我都是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中国社会主义典型好好少年。
撩了一下额前的散发,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努力地看着。有的时候我真觉得我不是她的儿子。因为我一点都不像她,有人说那我一定是像我爸,可她从没提过,因为见过她眼底的哀伤,所以我也从不过问。总之,我跟她一点都不像。妈妈长得不算精致,但是温柔的气质却非常吸引人,气质型美女?不算,该说是气质型女人吧。但我的话......眼睛不大不小,不过蛮长,所以有人说我看起来奸诈,也有人说我薄情,因为嘴唇薄,这是哪门子的理论!开玩笑,我虽然不是帅得惊天动地,也就是干净加一点英俊吧,或许真的有那么一点冷......可我这脸上挂的明明就是微笑啊,到底是哪里不够温柔了?遗传那个女人的话,应该有不少女孩子被我的温柔迷住吧?
于是,我得出了我不是她儿子的结论。我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荒谬。
"他奶奶的你再磨矶老娘就剥光了你扔给萨达姆!"门外的女人大力踹了一下门,一身职业装,看起来真高雅......
抬起了手学着热血漫画里的好好先生压了压眼睛,我对她笑了笑:"其实我比较中意张柏芝。"

第一章 课间是段危险的时间

"早啊~"我冲一见我进教室门就有一眼没一眼的往我这偷瞄的同桌陈翊林打了声招呼,果然,他十年如一日地红了小脸怯生生回了句:"嗯......早。"
"我说兄弟,你这小脸怎么这么红呐?该不是感冒了吧,还是昨天没帮我抄作业现在没脸见我了?"我一个标准的流氓姿式抬起他的下巴,可惜被他一手拍掉:"你他妈收起你的冷笑话吧,你是哪辈子需要我帮你抄作业了!"
唉,没办法,每天他害羞都只有一小会儿,我一不正经他就从猫变老虎了,真没劲。
"温顺,要温顺!"我把书包甩在桌上,一屁股坐下来,"女孩子不温顺可不行呐小妹妹。"
"你才女孩子!"f
没错,他是个男生,只可惜肢体语言有点点娘娘腔,平时我总爱拿这个开他玩笑,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跟我较真,后来也习惯了。只是嘴巴上还是别扭着。
"哎呀这都被您给瞧出来啦,那......怎么样?"我挤眉弄眼的用肩膀蹭着他,"要不要收了妹妹我做二房啊。"
"行啊,你肯的话我就娶你做大房,哪能委屈了您老人家。"
"小俩口谈情说爱的话出门右转,别在这影响别人早自习啊。"班长大人一个白眼翻过来,"天天发骚就不怕天怒人怨一个响雷把你们俩小命给交待了。"
我没有回话。
陈翊林深深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嘲讽的笑。
我自动忽略了他的眼神,拿出课本老老实实看着。
可是班长大人不乐意了,狠狠摔下了书,挺大的一声,班级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就在班长大人可能还在想难道这一声响有这么大的能耐的时候......
"徐子恒!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班长啊,我让你看着早自习你就是这么看的吗!"班主任大叔挤了挤眉头,一副方框眼镜显得十分威严。
在这个班里我谁都不怕,只除了这位班主任刘大叔。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害怕他的眼睛,像是什么都瞒不住一样。我知道在他三十五岁的年纪来看我们这些十七八的未成年人的心理简单易懂,所以我害怕他,我怕他已经把我看透。所以我在他的面前向来是乖宝宝一只,就像刚才那样,我眼角瞄到他从墙角出现的时候我就闭上了嘴。班长大人,您活该倒霉。
徐子恒低着头不说话,眼角却一个劲的往我这里斜。我说班长大人,您就不怕眼角抽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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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流!"
听到熟悉的声音喊我,我急忙把手搭在陈翊林的肩上装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急急往前走。开玩笑,被那个女生抓到的话......
"我说小流,我喊你呐,别装没听到!"
"哟,这不是林小冉嘛,我耳背,您可别生气啊。"我苦笑回头,打着哈哈。林小冉身边站着一位女生,我不认识,大概是别的班的同学。
"行了,就你那小样,我还不清楚。"
我嘴上笑了笑,心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开玩笑,我是什么样你能清楚?自恋也该有个程度吧,怜香惜玉这种事干脆别指望能发生在我身上。
"你叫小流?好可爱啊,你名字叫什么?"林小冉旁边的女生开了口。
哼,现在的女生都流行一口一个可爱,上至前辈祖宗下至小猫小狗,不论公的母的还是不公不母的,都一句可爱挂在嘴边,我也懒得纠正,我犯不着!
"哦,我叫流氓呀,不然这女人就能一口一个小流的吗。"
"你可真可爱。"
"哼哼。"我冷笑两声。一次我不跟你计较,说多了可别怪我给你脸色看。好歹都十八岁的女人了,这要是搁了古代都是俩孩子的妈了,还这么不知轻重,真他妈的自恋。
"我说小流,你对女生就不能客气点。"陈翊林用手肘捣了我一下。
"我什么时候不客气啦,我平时怎么对你的你可清清楚楚啊,做人要有良心--别掐我呀!"就这么打打闹闹着,我们自然而然的离开了那两个女人。

"青春的--活力!"广播里一如既往的女声激昂扬越。
"他奶奶的,为什么老子干嘛要跟个猪头似的在这里蹦蹦跳!"我低声咒着这该死的广播操,眼下不安份地四处打量着,突然瞧见左前方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秦江,学校里真正称得上流氓的人。本来这家伙也只是耍耍酷逗逗女生打打群架,平时不上课不做作业什么的根本不算什么。他真正在学校里出了名是因为他在一次群架中挑了对方老大的手筋和脚筋。事后他只消失了一个礼拜就回了学校,而学校一点处罚都没有做,由此可见他家的势力有多大。
我看了一眼陈翊林,他正把头扭在一边。我笑,陈翊林,你这表现也太明显了点吧。
"翊林!过来。"那姓秦的果然沉不住气了。
"没看我这正做操呐,要撒野别在这,净给我惹麻烦。"陈翊林一脸恼怒。
"你要是不介意我在这里看你做操的话我可以等。"
"......"我眼见陈翊林的脸色从红变黑,终于停了下来不肯在他面前继续这蠢到死的广播操了。
"好了翊林,走吧。"
"叫我全名,一口一个翊林的你恶心谁呢你。"陈翊林嘴上还闹着,人却给那秦江拉着走了,走之前还含怒带怨的看了我一眼。
拜托,那秦江是什么人物,我还想留着手筋脚筋孝敬老妈呢。何况,你陈翊林跟他,那还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叫我跟着搀和算是什么事儿啊。
※※z※※y※※b※※g※※
下一节课上课之前,陈翊林回来了。
"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很激烈啊。"我盯着他身上的红红紫紫,十分羡慕的说。
"拜托你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行不行!我这身青青紫紫明显是被人揍的吧!"
"好好好......诶对了,他怎么会揍你啊,他不是一向对你......"
"对我很暴力啊,有什么办法,谁叫我惹上了那么个狠角色,偏偏唯一的兄弟还不肯帮我。"
"谁叫你打断我说话啦,我是说温柔!他这次揍你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吧,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红杏--"
"小流你不肯帮我就罢了,我也不怪你,只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人有失蹄马有失足,今天你嘲笑我不要紧,总也会有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一天。"
"明明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吧,我说,你怎么又打断我说话啊。还有,我们好歹是哥们啊,怎么能咒我呐你。"
"我可不是咒你,就凭你这性子,迟早有一天会把某人给逼疯掉,而疯子的力气......是很--大的,我这就是因为是哥们才提醒你的。"
"呿。"

"喂,钟小流,今天早上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啊?"班长大人把我叫出教室,我不好不给面子,只好出来。
"今天早自习!你不回我话算是怎么回事。"
"拜托,刘老大就站在门口诶,我有几个胆子敢跟你说话?"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徐子恒,我是有什么义务要提醒你吗?"看来这里自恋的还不止是女人。
"钟小流!"这混蛋拉住了我的胳膊,还不让我走了怎么着,"你别逼我揍你。"
"班长大人,您就因为这点事就想揍我?"我斜睨着他。
"你知道的,别跟我装傻充楞。"
"您老高估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您告诉我?"
"好啊,那我就告诉你。"
"别,我现在不想知道了,您爱揍便揍,不揍就放手,我还要上课。"
"钟小流,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了不放过我,还不是放了手?我冷笑一声转头便走。到了教室门口我又回头看了一眼,他那两只眼真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
"徐子恒,这回我可提醒你,下节课是刘老大的课。"
看着他撒腿就往教室跑的样子,我笑了。这家伙一脸狠样,学习工作样样皆能,可逗起来却也挺好玩的。只是,容易玩出火,所以我还是小心的好。

"今天课就上到这,课后习题都是作业,这回谁再敢不抄题就写给我三万字检讨去。"
"什么东西!就知道每天留这么多作业,还抄个屁题啊,一个个长得跟二万五千里长征似的。等哪天老子心情不好非找人做了丫的不可。"
"钟小流,你火气这么大怎么不在刘老大面前说呐,等人走了还耍什么威风!"
"喂,好歹是同桌吧,用得着这么损我呢吗。我这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懂不懂。"我冲着天花板上泛着灰的灯管翻了个白眼。
"哼,出息!"
"喂,你这话从哪学的,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呐。"
"鬼才学你!"
"原来是学我啊......我不是上海人吗?嗯,都怪我老妈,明明南方人一个,非得跟电视上学,还传染无辜的儿子我。"
"又是你老妈,你哪天能不提你老妈!恋母。"
"喂,女生嘴巴不可以这么毒的诶。"怎么总爱拿我妈说事儿。
"没听过呢吗?最毒妇人心!爷爷的,你说谁女生呐!"呵,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没,没呀,我这不口误呢吗。"
"哼!"奇怪了,这声音怎么那么熟?
"班长大人,您哼个什么劲,谁招惹你啦。"原来刚才是徐子恒在哼,真他妈欠揍。
"我爱哼不哼,关你钟小流什么事?"
"得了,你们俩就床头吵床尾合,折腾吧。"陈翊林一个抬手把书包甩上身,拍屁股走人了。
"喂!说什么呐你。"我明知没有用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这陈翊林,没事总阴阳怪气的,我懒得理他我!我把书包收拾好,准备回家。
"等等!"班长大人的声音。
我没听到成不成?刚才我没搭理他他该不会是又想跟我闹吧......算了,我耳背,没听到。
"钟小流你他妈给我站住!"r
"什么嘛......"我嘀咕了一声,只好站住,"什么事啊班长大人?"
"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等我一下,我跟你一块回去。"
阴阳怪气?这词儿怎么听着这么熟呐。我无奈地挑了挑眉毛,该来的总会来,还是早点解决了吧。

"喂,徐子恒,我明明可以坐公车的,为什么要跟你在这里自力更生啊。"我边踢着石头边报怨。刚刚这家伙硬是拉着我胳膊不让我上车,只好眼睁睁看着公车司机鄙视地看着我丢下句"这年头,学生一个比一个神经。"你娘的,发神经的明明只有我后面那个好不好!
"少啰嗦,一共二十分钟的路,哪里需要你坐公车了。"
哼,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为什么走到小公园里来了!这都逛了大半圈了麻雀都回家了可他还是一个屁都不放,当老子跟他一样闲呐。
"怎么停下来了。"
"为什么停下来?我还没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呢!把我拉来这种地方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是因为上午的事情的话你尽管动手好了,我还怕你不成。"麻雀同志啊您飞吧,飞到他头上给他留点排泄物做纪念最好。
"你知道我根本不介意你提不提醒我!"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妈还在家等我,你有屁快放!"
"你......知道秦江跟陈翊林的事吧?"他竟然把头低下了,害羞?真是好笑。
"知道又怎样。"
"那你怎么看?"他突然很紧张地看着我,我不否认我心里有点不忍心了,但是......
"他们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支持他们也没必要反对。"
"我......"
"你什么你,我没时间跟你耗。"
"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这么......针锋相对。"
是啊,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对他的。可是如果他不招惹我的话,我对谁不是客客气气?所以怪不得我。
然而,我还是心软了。
"我承认,这一阵我对你是有点不对,既然你肯拉下面子跟我说这话,我要是再不给面子那我就不是个东西了。这么着,从今往后我们俩就是哥们了,行不行?"
"哥们?"
"怎么,不愿意?那就一拍两散我还落个清静!"我转头就要走。
他拉住我:"哥们,等我。"
我们相视一笑,可我看得见他眼底凶狠的哀伤。那我眼睛里的,他是不是也看得见?
※※z※※y※※b※※g※※
刚走出小公园,五六个人围了上来。为首的,是秦江。
"喂,哥们,考验我们新建立的友谊的机会来了啊,可别丢下兄弟我。"我一看秦江盯着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冲着我来的,那我还不得赶紧找个人靠着。
"行啊。"
"喂,钟小流,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别一副要打架的样子。"秦江开了口。
"那你这五六个人算是怎么回事,架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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