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音夜歌 上——相至
相至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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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佑扔下这麽一句便走了,芷水拉著我的袖子瑟瑟发抖。

  "流韵,他太可怕了!我们不应该留下来!"

  可怕?

  离国的君主啊,要是没有一点魄力怎麽行!

  "没关系,他并没有叫人抓你起来不是嘛!"

  "你是说,他早就知道那个地道,还有我的身份......"

  "嗯......"

  离国的君王,似乎是个很有趣的人啊!

  好象,在找到夜歌之前,不会寂寞了呢!呵呵呵......

  

  夜歌......还是应该唤他"离靡"?

  留在皇宫里已经有两天时间了,这两天,我查到了不少东西。

  比如说,这间被空置了很久的屋子主人,那个被囚禁了几十年,後来神秘失踪的离国亲王──离靡!

  再比如说,那个在自己大婚大典上将离靡囚禁起来的前代离王......

  我冷冷的嘲笑,原来,哪一个皇室都是这般的黑暗糜烂。这被裹在黄金表象背後的真实,永远是那般散发著腐臭味!

  芷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天到晚呆在屋子里面不敢出来。

  这也难怪了他,我只能任他躲在夜歌以前住的屋子里,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宫殿里面乱转了。

  奇怪的家夥,居然任由我们两个男人在他後宫乱跑,也不怕带顶什麽绿帽子......

  不过,他後宫里面的人还真少!

  登基数十年来也没有大婚......

  再想想我和芷水来的那天,他一个人留在夜歌以前住的房子里的情形......我倒抽一口气。

  完了,完了,我又多一个情敌了!

  就知道夜歌是只狐狸精,一个没看住,他就给我招蜂惹蝶(咳,离佑和他比你认识的还早吧......)!

  不行,等找到他人後立马得开溜,不然要是这离王仗著自己的权势学他老爹把夜歌扣下来怎麽办?

  我一边思考著自己和夜歌以後应该去哪,一边在各个宫殿院落里乱窜。

  事实证明,我认路的本领还是和以前一般的......差!

  明明是想找几个老侍从再打听一下"离靡"以前的事,却不知不觉的跑到前殿去了......我可还不想去听他国的政事啊!万一被当成别国的奸细,那还不惨了?

  都怪离佑!

  下什麽随我在宫殿里面乱走,任何人不得阻扰的命令麽!

  还让我住在以前夜歌住的地方,害我被当成他的新宠......什麽哩,要当我也是上面一个!

  我握拳,心中的伟大志愿可不会改变。

  突地心中一跳,心中有什麽东西一闪而过。

  我抬起头,看向那个给我莫名感觉的屋子。

  "那是什麽地方?"

  伸手扯过一个侍卫,我指了指那个屋子。

  "那是前代皇上的书房。"

  冷冰冰的答话,还有点儿不屑。

  呜呜呜,被离佑害死了!

  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破开上面的封印,一推......

  楞住。

  夜歌......

  墙上挂的,桌子上铺的,全是夜歌的画像。

  或是轻柔浅笑,或是微皱眉头,或是宁静不语......居然还有一幅夜歌趴在石桌上的浅眠图!

  大都还是少年时候的模样,那个我所不知道的夜歌......

  "这些,都是我父皇为皇叔画的呢!"

  在我久久注视著夜歌画像的时候,离佑不声不响的来到了我身後。

  "离靡麽......"

  "是啊,离靡......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呢!你想知道麽?想知道这个背後的故事麽?"

  我转头看著离佑,他邪气的看著我,说出来的话很是恶毒。

  "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吧!告诉你这个勾引自己哥哥,而後又杀死他的贱人的事!所有的......"

  

  十六 真相

  他说,离靡的母亲,是被离王救下来的失亿人,根据她那头没有一丝瑕疵的银发,被确认为离歌族人。

  离王爱上了那个离歌族的女子,不惜立她为妃。尔後,其产下一子,银发紫眸,名"离靡"......

  离靡是离王最小的儿子,虽然无音,且是离歌族,却深得他的宠爱。而他的哥哥,皇长子的离绯,自小就护他疼他。

  这本是好事,离王年纪已经大了,本就担心这个老了才得到的孩子会因身份而受人欺负。现在看到自己的长子对幼弟宠爱有加,也就放任他们去了。

  不想,离绯却恋上了自己的幼弟,口口声声说要放弃储君位置,和离靡在一起。离王气急败坏,想尽办法分开了两人。离靡被封为亲王,前往封地,离绯被罚闭门思过。

  这件事情就这样被积压了起来。

  离绯这边一直都没有动静,离王也就放心了。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年老力衰的老离王将帝位传给了皇长子,并责令其大婚。

  却不料大婚大典上,新任的离王派人公然将从封地赶来参加兄长大婚的离靡擒拿,并加以囚禁。皇室出了这等丑事,老离王一口气没接上来,就这麽给气死了。随後,离靡的母妃也跟著殉情。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气死了父亲又害死了母亲,还是本就不对离绯抱有心思,离靡逃了好几次,都被抓回。离绯愤怒之下,在他身上下了封环,锁了灵力。

  同时间,离王被全朝上下众臣进谏,恳请君王以江山为重,避人言讳。却因此迎来君王的大肆杀孽,一时间人人自危,连同离歌这个词都成了离国的忌讳。

  而那个大婚大典上被弃於一旁的皇後,在某次离王醉酒之後得孕。为了留下血脉,也算是给臣下一个交待,皇後肚子里的孩子被留了下来。

  孩子出生後,奇异的拥有红、银双色的头发,因此受到离王的宠爱。皇後则认为这是诅咒,郁郁寡欢,不久便与世长辞。

  那孩子渐渐长大,某次无意间见到了被囚禁的那个他应称为皇叔的人。被他的表象所蒙骗,孩子渐渐的喜欢上这个人,并将他视为自己最亲的人。

  不顾宫内知晓内情的仆从的阻扰和劝告,他执意的陪伴著这个在他看来是被自己父皇软禁的皇叔。认为他们说的一切都是谣言,皇叔并不是那种美色惑主的人。

  结果呢,在一次意外中,他亲眼看见了那个自己视为仙人的皇叔躺在自己父皇的身下婉转承欢,不复清高......

  後来,离靡失踪了,但也有人说是被离王秘密的藏了起来。事情好像就这样过去了,再没有他这个人......

  然,某次夜里,宫殿内喧哗一片,离王遇刺。离绯绝口不说行刺他的人的事,毒伤难愈,不几年离国便易主了,那个孩子成为了新一代的离王......

  

  "这,就是你所知道的‘真相'?"

  我看著他讽刺的笑。

  "是啊,这就是真相!我那看起来清高脱俗的皇叔,妖豔淫荡的雌伏在他人身下......你,可有见到过他那魅惑的样子?"

  "见过,但却不是你所知道的那般!"

  夜歌的魅惑,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散发出来。很矛盾的气质,却不让人感到突兀。

  "哈哈,又一个被引诱的人哪!先是离国,现在连流国的皇帝也勾引了......不过皇叔这次可是看走眼了,一个傀儡皇帝可干不了什麽大事呢!是吧?墨‘流韵'陛下......"

  "消息都已经传过来了啊!"

  我感叹一下,然後看著他。

  "那麽,离王陛下要如何处置我这个别国的皇帝呢?"

  "不想怎麽样,只是对於那个据说应当还未成年的流帝和那在‘意外'中崩塌的宫殿感兴趣!"

  "那麽,传言是怎麽说的呢?"E9586A4旧我弹


  离佑微感意外的看了眼依然一脸轻松自在的我。

  "宫殿结界受损,大殿意外崩塌,流帝陛下因受到惊吓,被秘密送到安全地方静养......这个是明面上的解释,当然,还有我们自己的情报组织得来的消息,要听吗?"

  "请说吧,我很好奇呢!"

  "那好,我得到的消息是摄政王不知何故,带著由竞由仪两位司佐怒气冲冲的拜访流帝,然後一个多时辰後,後殿那边受到灵力攻击,由竞司佐负伤,流帝心腹被秘密下葬,而後据说是受到惊吓的流帝从此没有踪影,随同不见的还有一个侍人!"

  由竞......居然没死啊!

  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真是太便宜他了!

  还有,说我被送去疗养,是想找到我抓我回去,还是心结未了,不敢直接称帝?

  "那麽,离王陛下可以告诉我,我的‘侍人'可有什麽消息麽?"

  打哈哈啊打哈哈,我最讨厌这样绕来绕去绕不到点子上的,夜歌,呜呜呜,等找回你,我们立马去隐居!

  "既然是流帝陛下的‘侍人',怎麽反倒问我来了?"

  就知道没那麽简单,摆明了人在他那里,可就是不肯给个痛快!

  "这倒也是,不过,希望离王陛下在了解到一丝迹象的时候可以告知在下了......"

  "一定,一定,不管怎麽说,他毕竟还是我的‘皇叔'!"

  该怎麽来形容现在这种情况?

  两个人都在打哈哈,明知道事实情况,却都又故作不知,你挑我的刺,我拆你的骨。没有硝烟的战争啊......

  "对了,忘记问了!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离王陛下打算怎麽处置我这个他国傀儡帝呢?"

  "他国的傀儡帝......我的宫中有这个人吗?我可只听说流国的流帝还是个未成年的幼童,我的宫中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吧?"

  哼,没有价值,所以不需要处理麽!不管怎麽说,这样反而省了个麻烦。

  至於其他人,我想还没有离王这麽个本事,能一下子将我和那个‘幼童'又据说静养去的流帝联系起来......

  "和陛下的聊天很是愉快,现在呢,似乎不是继续闲聊的好时候。想必,离王陛下也还有公事要办,我就先退下了!"

  "请了,当然,我随时欢迎阁下下次来找我聊天!"

  我起身走出门去,末了,回头告诫一声:

  "陛下,可知有的时候‘真相'往往不是你直接看到的?切莫因为一时的偏见而日後後悔啊......"

  离佑,你还没发现自己在说著他的时候,眼底闪动的还有那麽一丝被背叛的伤痛麽......

  

  十七 闲来无事

  最近闲来无事啊......

  我连地牢都逛过了,可就是查不到任何有关夜歌的消息。

  不应该啊,照理来说,夜歌不是应该被他关在地牢里面,然後等待我这个正主前去救援麽?

  还是说,离佑他已经转移阵地,把夜歌偷渡出宫了?

  我趴在石桌上长吁短叹。

  "流韵,今天你怎麽不乱跑了啊?"

  芷水一脸诧异的指著我,好似看到了御膳房那几头刚备好准备杀来吃的小乳猪齐整整排著队在天上飞。

  啊?

  问我怎麽知道御膳房这两天准备做烤乳猪?

  这个麽,不是说了我的方向感不是很好麽!然後我就一路逛到了御膳房,然後看到了笼子里的那几只小猪。再然後,我从御厨那边打听到这是准备做烤乳猪的,於是就在那边蹲在笼子前看了半天,只差没扑上去张口就咬了!

  哼哼哼,我决定了,一定要把那道菜吃到嘴里!

  离佑应该不会一个人独占那麽多头吧......其它的那些,不论是偷还是抢,绝对要搞到一只!

  "流韵!"

  一声怒喝,将我险些震到地上。

  "什,什麽事?"

  "你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

  我瞄了他一眼,然後垂下眼帘,再瞄一眼......

  "喂,要说什麽就快说!"

  我幽幽的看向他,眼神中有受伤,埋怨,困惑,或许还有怨恨。

  "怎麽了?"

  芷水不安的动了下身子。

  "人家还在想,去偷只烤乳猪来分你一半,结果你却这样子吼我!"

  委屈啊,真是好委屈......

  芷水当场满脸黑线,指著我不知道怎麽开口,最後跺了跺脚就走了。

  我依然保持两眼泪汪汪的神态注视著他离去,只是,心头泛起一股悲伤。

  芷水,我本来是真的想带你和夜歌一起走的呢......

  只是,你应该不需要我的保护吧?"芷桑"......

  

  芷水原来不叫芷水,他叫芷桑。

  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也并不是我恰好来了个"英雄救美",而是他请君入甕。

  至於那什麽"扒上一个性格懦弱的少爷跟著出来,无意间被看到了本来性情被甩,後来刚找上个金主就被人破坏了的小倌"的身世也一样是假的。

  如果,我那一晚没有察觉不对劲而跟出去的话......

  真好笑!

  我还真信了他说的那些故事。

  要是平常,察觉到一点点的不协调,我不都会心生疑惑的麽?

  为什麽明明知道芷水出来的太过凑巧,知道的太多,我都没有怀疑呢?

  唯一一次在密道里产生的疑虑,也在他三言两语间打发掉了。到底是我出宫後反而变笨了,还是自己压根不想怀疑他?

  我很悲哀的发现是後者......

  那晚听到的声音,渐渐在耳朵边响起......

  高低不一的呻吟,夹杂著情人般的低语。

  "......芷桑,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将人带来的?我好像还没有传命令给你吧!"

  "陛下,呜,芷,芷桑是来不及通知陛下,才,才......"

  "噢?来不及通知,就带人进了密道?"

  "呜──嗯......"

  "呵,我好像太宠你了,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吧?"

  "芷桑不敢,求陛下饶了,饶了芷桑......"

  那个平时听惯了的高傲而急躁的声音,在暗夜的浸染下,有著低下的臣服和卑微。被欲望所掌控著,那麽的......叫人愤怒!

  "想要麽?想要的话自己过来吧......"

  "是──"

  叹息一般的无力的尾音。背叛麽──从来都没有过交付,又何来的背叛?

  我松开不知不觉间握紧的双手,还是没能放开啊......

  我不及你坚强,夜歌──

  真的不想连出了那个牢笼都还要那样提心吊胆的怀疑每一个人,不想那样做任何一件事都需要计算好......

  真的,不想了......

  好累,一直那样算计和被算计,快要将心都冻结了。

  夜歌,至少有你在的时候,我们还可以相互依靠──哪怕你只是将我视作"他"的替身......

  离佑啊,为何在说起夜歌是我的"侍人"的时候要那样的不甘?

  你在嫉妒他陪著我度过的那些时光麽?

  你可知,夜歌他在一开始只是把我当作你这个侄儿的替身......到後来,才或许多了那麽一点相依为命的感情。

  我仰起头,看著高远的天空微微的叹息,吐出自己的落寞......

  "......你在隐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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