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十壹枫
十壹枫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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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罗萧第一件事就是质问苗耕昨天的种种,连连发问,让苗耕措手不及。他以為,只要没事,罗萧就不会责怪自己了,现在看来,他错了。
"你、、、、你怎麼能去做那样的事情?"指著门口,罗萧声音很大,"就算当鸭,好歹也当那个在上面的啊,去上那些富婆、二奶的啊,你怎麼就能、、、"
"罗、、、、罗萧,对不起啊、、、"哭丧著脸,苗耕哽咽著,"是我连累你了、、、"
"别跟我说些没用的!"手一甩,罗萧气愤的看著他,越看越觉得来气,太没出息了。"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知道错了、、、"
"别哭了、、、"有点不忍心,罗萧咬紧下唇,盯著他好一个看,"你、、、你是不是真的没卖过身?"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敏感的问题,苗耕愣了半天,一滴清泪还挂在眼角:"我、、、我、、、"
"别说昨天你已经被那个混帐、、、"
"不不不、、、、"连忙摆手,苗耕解释道,"你误会了,你误会他了。"
误会?罗萧不屑的看著他:"你和我还有什麼不好说的?害怕他势力大会对你怎麼样?"
"不是的。"连忙开口,苗耕脸又红了,"我们什麼都没做过。"
"你、、、说真的?"这年头,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太多了,罗萧从来不以表面来判断一个人的心里。就这样没来由的想到了冷天一,昨天不是还想对他不轨来著。
"恩!"点著头,苗耕擦去眼泪,"他没有碰过我,只是不让我给你打电话、、、"说到这,苗耕警觉性的看著罗萧:"你怎麼样,你不会被他、、、"
"什、、、、什麼啊、、、"惊慌的别过头去,罗萧坐在了床上,"没有的事。"脸莫名其妙的红了。
"那就好、、、谢天谢地。"双手合十,苗耕笑了出来,还好他没有害了朋友。"昨天真担心死我了。"
"行了,没事的。"安慰著他,罗萧也后怕,更多的却是紧张,尤其在想到那张冷脸的时候。其实他记得,昨夜,睡的很香。"对了,那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迎风阁。"挠挠头,苗耕不好意思的笑了。
"什麼阁?那是什麼地方?"
"武馆。"
"你们去跳舞了?"
"哎呀,是武术的武。"苗耕纠正道。
"武馆?"掏掏耳朵,罗萧确定自己没听错,"怎麼会去那种地方?"
苗耕傻笑著:"嘿嘿,是他开的。原来他是开武馆的。"
"他?"琢磨一会,罗萧问,"司徒迎风?"
"恩。"羞涩点头,苗耕好象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情不自禁的失笑。
"那你们都干什麼了?"
"没有啊,他说不能带我去他家,就带我去那里睡了一夜,我有睡床的。"苗耕生怕罗萧误会司徒迎风,边说边解释著,"开始,我也以為他要带我去他家,或者是宾馆,直到去了那里才知道,是我多心了。你不知道,他的武馆好大哦,里面的陈设全部是古代风格,真的很象电视上看到的那样,古香古色,真漂亮。里面刀啊,剑啊,枪啊,都有呢、、、、"
"停停停、、、、"打断他,罗萧有点晕,"我不是叫你说这些,你说重点好不好。你睡床,他睡哪了?"
"你听我说嘛。"苗耕笑的很开心,"刚去那里,我很担心你,就想给你打电话,可他说会打扰到他的BOSS,就不允许,最后我好求歹求的,他才同意我打给你,结果你不知道说了什麼把他惹恼了,就把电话挂掉了。后来,他看我很鬱闷,就允许我再打一个,可是,你没有接,於是我就发了很多短信,你也不回,我就开始哭,不停的哭,他也没有安慰我。反而起身,独自拿了把剑舞弄起来。你不知道,他练剑的姿势有多帅,好标准,就跟电影演员一样,咱们看到的都是特技,可他真的好厉害,剑鞘一直是摆放在架子上面的,他最后一招回身,那把剑几乎是从他手上飞出去的,然后准确无误的落回了鞘中、、、、"
欣喜若狂的讲述著,苗耕完全陶醉在司徒迎风的一举一动中,罗萧虽然知道他没有夸张,可是看见他纸醉金迷的表情,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简直跟个女人一样,八婆!
"你们就这样过了一夜?"好奇的问著,罗萧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
"没有,最后他看我困了,就让我去内室睡下了。他在道场凑合了一夜。"苗耕说到这,眼中充满疼惜,罗萧哑然,他继续说著,"你知道吗?他还会唱戏呢。"
唱戏?"你当那是梅兰芳在世呢?"
"真的,不骗你。"看我心情好点了,他主动唱给我听的,"贵妃醉酒知道吧?"
"知、、、知道、、、"愣愣的点点头,罗萧完全想象不出来司徒迎风唱戏的模样。舞剑到是可以。
"他嗓音真好、、、一听就知道很专业。"满脸崇拜,苗耕望天,"到今天為止,我终於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文武双全的人。"
"哎,我说你够了吧。"拍拍他,罗萧提醒某人回神,"你中邪了?"
"没有啊、、、"收回目光,苗耕想了想,"我只是实话实说。司徒迎风,真的很不错,我想追求他的人一定不少吧。"
"嘿,你有意思啊,才一个晚上,一面之缘的人,你到关心起人家终身大事了?"拿起一杯水,罗萧仰头就喝,他对司徒迎风可不感兴趣。
"罗萧,和你说件事,你听了可不许鄙视我。"神秘的凑过去,苗耕神情严肃,"其实、、、、我是个同性恋。"
"噗!"一口水顷刻喷了出来,还好,没有正对著苗耕,否则他可就遭殃了。"咳、、咳、、、你、、、你想呛死我?"
"没事吧你?"拍打著咳嗽的人,罗萧的反映在他意料之中,"都怪我,在你没心里准备的情况下说这个,吓著你了吧、、、"
"不、、、不是、、、"垂打著前胸,罗萧缓口气,"你别告诉我下一句你想说,你喜欢上司徒迎风了?"
"啊、、、这、、、、"不好意思的将拿下手,苗耕痴笑出声,"你怎麼知道、、、、"
"唉!"
"你、、、你不许取笑我啊、、、、"
"拜托,你们俩、、、、"罗萧思索了一会,"不、、、不合适。"
到不是他歧视同性恋,只是这两个人身份悬殊,差别太大,司徒迎风是何等人物?岂能随便就看上什麼人的。也不是苗耕长相差劲,没有内涵,只是、、、、他怕司徒迎风会让苗耕受到伤害,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上的。
"我、、、我也知道、、、"想到自己的条件,苗耕自卑了起来。
"苗耕啊、、、"推他一下,罗萧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觉得他们这些人都靠不住。你喜欢男人不要紧,找个有点责任心的嘛,你看看那三个人,都象什麼话。先不说别的,就说那个姓林的,吊儿郎当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司徒迎风和他关系那麼好,你想,本质上能好到哪去?说白了还不是一类人。"
说了半天,他就是没提冷天一。
"也不是啊,我看刚才那个人对你就很好。"
"谁?"
"他们老大啊。"苗耕抿著嘴,"姓冷的那个。"
"他?"眼里蹦出一丝慌乱,罗萧尷尬的掩饰著,"那更不是个好人。什麼德行,没礼貌、没涵养、没风度、没、、、、什麼都没有、、还不如那两个呢、、、、"
"不是吧?罗萧,你可从来没这样评价过一个人啊。他刚才好歹也帮了你、、、、"
"那是他闲的没事干、、、"摇摇头,罗萧说,"别提他了,谁知道他心怀什麼鬼胎。"一想到昨天的亲吻,罗萧就浑身不自在。"你还是想想自己吧。以后少和那些人接触,你勤工俭学不行吗?去饭店、餐厅都可以打工,為什麼要去那样的地方?"
"可以多赚点钱啊、、、、"
"财迷心窍!"
"罗萧、、、、"叫了他一声,苗耕低下了头,"其实,昨天晚上看你差点被打,我是下过决心再不做那行了、、、可是、、、、要是想再遇到他,只能继续做下去、、、、"
"你、、、你来真的?"要换衣服的手停了下来,罗萧怔怔的看著他,"你竟然想跟他有后续发展?"
苗耕点点头,不敢吭声。即使他知道自己是癩蛤蟆想吃天鹅肉。
"疯了、、、、"无语的看著他,罗萧一个劲念叨,"我看你是疯了。"
"罗萧、、、我只是想、、、哪怕只能远远的看著他也好、、、、何、、何况,昨天他没有对我怎麼样,这也说明他尊重我,也可、、、可能对我是特别的吧、、、"
"那也有可能是对你没兴趣啊、、、、"话刚出口,罗萧就有点后悔了, 因為他看见了苗耕脸上的喜悦徒然转换成了忧伤。
苗耕一脸委屈,时不时抬眼看看罗萧,又落回去,始终没有说话。最见不惯他这副模样,罗萧只剩叹气了,心里不得不佩服司徒迎风,想到那张脸,他无奈的摇摇头,还真是男女老少通杀啊。做保鏢真是可惜了,他应该去做杀手才对,不用动手,一个微笑就可以置人於死地。
"好吧好吧,你随便吧。"事到如今,谁也劝不动掉进爱情陷阱里的人。
"罗萧,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不去啊!"拒绝的到是干脆,罗萧打断他,"我绝对不会在去化装牛郎。"
"不、、、不是、、、"
"那是什麼?"看著他,苗耕又不说话了。"你有话就说吧,别黏糊了。"
"能、、、能不能帮我约他、、、、"
"你没事吧?我怎麼约他?"
"通过冷天一、、、、"
苗耕语闭,罗萧直接倒吸了口凉气:"你、、、发什麼神经、、、"
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个变态,他可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
"就一次,真的就最后一次,你再帮我最后一次、、、、"苗耕听到拒绝,几乎快哭出来了,"我只想再见他一面,一面就好、、、、"
"我说苗耕啊,你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怎麼对事对人竟这样执著呢?"越想越不明白,仅仅昨天一个晚上,会牵挂成狂吗?"司徒迎风到底给你下了什麼迷魂药啊?"
"罗萧,最后一次,我保证、、、、"说著就要起誓,手在抬起的时候,却被罗萧按下了。
"这样吧,你听我的,我就帮你。"
"你说,只要你答应我。"
"我可以帮你约他,不过,不是现在。"罗萧看看表,过会该走了,回家对他来说,相当於送死。"你听我说,人总得能沉的住气,你们刚刚才见过面,不要让他给你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以為你非他不可,那不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价吗?怎麼说,也得给他留点想头儿啊。"
苗耕听后,反复思索,好象罗萧的话很有道理,确切的说,他说话一直是这样有道理,宿舍里,所有人基本都会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找他拿主意。
"那、、、、什麼时候比较合适?"
"这、、、、"想了想,罗萧说,"我今天要回家趟儿,可能会回去住上一阵子。这样吧,你要是真喜欢上了司徒迎风,我回来之前就别去酒吧做‘生意'了。"
"我、、、放假的时候,我本来也不去的。只是昨天被老板亲点,才去,毕竟我那个同伴没有回来,我一个人不会单飞、、、"看著罗萧,苗耕说,"寒、暑假里,我都会去超市做促销、、、、"
"好!"罗萧也算放心了,不去那种地方就好。
"可是、、、、我自己偷偷去、、、也无妨、、、"
"苗耕!"罗萧直接吼了出来,"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你听我说,本来我是胆小,不敢忤逆老板的意思,和同伴分开去招徠生意。但是,在那多待一天,见到他的几率就越大一些、、、"
"STOP!"罗萧真是哭笑不得了,亏他想的出来,"我也不跟你说别的了,就说昨天晚上吧,如果司徒迎风真是个喜欢到处寻欢作乐的人,那麼你觉得他有可能不碰你吗?种种跡象表明,他洁身自好,你想,他看见你经常出入那里,会对你有什麼好印象?"
"这、、、、"不算太深的道理,却让苗耕茅塞顿开,突然间,他感激的拉起罗萧的手,"对啊,你说的太对了,谢谢你,罗萧,我知道该怎麼做了,我会照你说的做,你可要早去早回啊。"
"知道了!"惆悵的瞄他一眼,罗萧却想笑,早去早回?进了那个家的门,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呢、、、算了,只要苗耕能慢慢脱离这样的生活,也无所谓欺骗了。如果真能活著回来,他一定会约冷天一的,全当做好事了。

 


罗萧没有坐车。走在路上,风带走了经过身边的片片落叶。回头,学校离他越来越远。几公里的路,他恨不得能延长到几百公里。时间总是会被用完的,到家门口的时候,走了两个小时路程的罗萧却一点都不觉得累,望著档在眼前的黑色铁门,迟疑著不肯按下门铃。
"哥!"手刚摸上栏杆,罗萧就听见一个声音,看向院内,一个面容俊秀,穿著干净爽朗的少年站在了离他不远处。那就是自己同异母的弟弟,罗耘。满脸嘲讽的笑著,罗萧看著这个比他只小一岁还是同校一年级学生的弟弟,不堪的回忆如上涨的潮水,翻涌上心头。难怪母亲在知道父亲有外遇后会选择自杀,按罗耘的年纪推算,母亲刚怀自己的时候,父亲就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了。
一言不发,直到看见铁门开啟,罗耘朝他慢慢走来。
"哥,你怎麼回来了?"见到罗萧,罗耘很高兴,放假时,他还问过哥哥,要不要回家的,当时就被冷冷的拒绝了,却不想今天他主动回来了。
站定,罗萧回头,很不友好的眼神看过去:"看样你不想我回来?"
"我、、、、"愣愣的看著他,罗耘顿觉委屈,他恐怕是这个家里最希望见到罗萧的人了,"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了多少遍,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索然无味的语气,带动著不满,罗萧从来就对这个所谓的弟弟充满敌意,即使他知道,错不在他,可看见他,气还是不打一处来。偏偏天意弄人,这个罗耘,平时在家里被他母亲宠上了天,对谁都一副少爷姿态,却惟独在见到罗萧时,总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生怕一下说错话得罪了他。连罗萧自己也搞不明白,他何苦作践自己,还不如象继母那样,横挑鼻子竖挑眼来的痛快。
"哥、、、、"还要说些什麼,罗耘却被那淡漠的目光把后面的话给吓退回去,站在罗萧身后,他低下了头。
转过身,罗萧继续向前走。廊灯通明,夜光如水。站在大门前,罗萧对罗耘说:"开门吧,少爷。"
"你不要这样叫我、、、、"走到他身边,罗耘看著他,大眼里含著几分屈辱,"哥,那次之后,我没有再要过家里一分钱,所有钱都在存折里放著,我没有动过,那全是你的,我可以给你,我不会和你争。我也可以自食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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