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未完,那麽待续————苍瞳
苍瞳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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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你不高兴我来吗?]
对面的浅浅笑了笑,身上穿的是最休闲的T-shirt,有些肥大的黑色裤子更显得挺拔。
看起来真和一大学生没什麽差别,但也就仅仅是"看起来"
他脚上那双鞋,我光看一眼都觉得肉痛。
那麽昂贵的东西买来踩在脚下,你对得起粉红钞票上的伟大领导麽,你有脸见那些苦苦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麽,你... ...

[石夜?]
看我有些发呆,他好脾气地又笑了笑
──切,一口白森森的牙。去拍"高露洁"啊,跑到我这里来炫个屁啊。
[没有]我依旧是招牌笑容[只是有些意外。]
哈 哈哈 真的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哦]r
他过来揉了揉我有些长的头发
[没什麽好意外的啊,我大哥是C大的董事。]

石夜,
我抬头扯著嘴角 向他咧了个比鬼还鬼的笑容
你这期的科目,挂定了!
鬼使神差的,我听到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如是说。


稀里糊涂又被带回他公寓
一路上对著他那看起来普普通通让我嗤之以鼻,问过价格後我恨不得当传家宝一样天天供的车子流哈喇子。
正在盘算著要放弃原计划,死都要和宋玉多黏糊一阵的时候,手机响了。
难得脸皮那麽厚的我一下子就脸红
没啥,如果你都成年四年了手机铃声还要是催眠曲的话你也得脸红。

[喂!]我恶狠狠的
[小夜]切,那个妖精段小米
[小夜...]他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
[妈的,你鸡婆什麽,便秘啊!]
[你现在在哪里?]嘿,这人不骂就不畅快
[恩...]我望了望外面
[车上呢,呃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认路的。去...宋玉他家。就是那天──哎,怎麽了?]
[... ...小夜,别和他玩儿。我说真的。]

不知为何我有些火气
[你耍我呢!当时不是你让我去──]
意识到旁边还有人,我转头看看他,好在他只专注的开车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别和他玩...玩不起的。]
我一下子变了语调
[段小米,你什麽意思说清楚。怎麽会觉得我玩不起?]
[... ...我 我也只是劝你...]
[放心,我不是那种会头脑发热的人。]
[喂──我只是──]
"哔"
我挂了电话,想了一会儿又把手机都关了。
然後畏缩在软软的座位上别过头看窗外不说话

[怎麽了?]他问
[和朋友吵架?]

[没事儿]我干笑了一下把头转回来
[丁点儿屁事都要来找我,烦!]
他嗯了一声,继续安静开车。
城市间的霓虹灯都一晃而过迷幻地捕捉不到分毫,宋玉英俊的容颜上那些世界的繁华一层层划过

忽明忽暗有种明媚的哀伤


[宋玉?]我叫他
[嗯?]
[嘿...没啥,你开你的车。]


我想象不出上一次我可以那麽安心那麽平静地闭上眼是在多久之前
或许它根本就从未出现。
就像那个时候我根本想象不出身边这个人可以伤我伤得那麽凶险

只一步,就再无退路。


004

不过问对方隐私,不过问家世背景。
若只是玩玩,这些是很自然的。
如果你不想同居第一天就被对方一脚踹出家门的话。
然而 我还是呆了,十足的 呆了。

[... ...你不是有间公寓麽?]
而且那公寓的水平已经足够让我破口大骂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了...
[啊,那是临时歇脚的地方。因为那里离"不醉不欢"比较近。]
[哦]
天,告诉我除了说"哦"我还能怎样,难道让我真实地,声嘶力竭地,作歇斯底里状呐喊
"你家是黑社会吗?官僚吗?贪污犯吗?贩毒头子吗?!"
看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终於决定放弃让他明白
我们地球人管那种可以放十几匹马跑圈的地方不叫客厅,叫操场。
洗完澡,我臭美地对著镜子摆POSE。
嗯 好极!好相貌好气质好身材!
然後满腔雄心壮志地拉开门冲进卧室。


...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只看一眼他懒懒趴在床上翻杂志的样子
我就认定我绝对不可能把他怎麽样。
上次果然是酒後乱性,纯属意外...


正胡乱想著,他抬头似笑非笑地看我。
只穿件浴袍,俯下身的时候优美的胸膛一览无余,小麦色的肤色保养得极好
他像那种大型猫科动物一样慵懒地抬头,好像浑身都是随时可以爆发的危险力量。
只是沐浴露的干净气味,在这样的气氛下居然有些煽情的味道。


我,我丢脸的开始紧张。

 

宋玉没事儿一样拍拍床边的位置让我坐下。
还没等他递给我,我就凶神恶煞地从他手上抢了一杯红酒仰头牛饮
豪气万丈,放古代就一张飞。
然後红著眼用手背抹了把嘴,再挑衅一般看他。

宋玉呆了半晌,然後笑起来。
我发现他笑起来更是好看,嘿 小样儿唇红齿白的。
我勇气顿生
对啊,是我上他又不是他上我 老子紧张个屁!

 

然後他抬手扭暗了灯。
我看了他一会儿还是说[把灯关了吧。]
[为什麽?]他诧异
[... ...习惯吧。]
黑暗总让人比较安心,能够自欺欺人。
他点了点头

.........然後走过去把灯全部打开了
整个房间一下子比白天都还亮堂。


我惊得连气都没力生
[宋玉你到底玩不玩啊。不玩就跟我说,我──]
他忽然就吻过来。

嗯 吻过来
嗯.........
嗯个屁!!
我脑袋足足当机了半分锺,半张著嘴傻逼一样就被他轻易攻破。
嘿,来了鬼了。本大爷居然还有被人抢了先机的时候!

唇齿相碰的感觉分外清晰,他的唇都是软软的
舌尖灵巧地探进来,摩擦著敏感的粘膜上壁。
我莫名其妙想起他那口"海狸先生"一样的牙,下意识地一口咬了过去。
他吃痛,但是居然不退,用手掌抵了我的後脑勺还要再接再厉。
虽然已经被吻得晕晕乎乎,刺眼的灯光让我豁然清醒
[停!]
我急得大叫
[停,宋玉你给我停了先。]手脚并用,我死命地蹬开他
[怎麽]他也不跟我急,缓慢退开,皱起眉头看我
[呃...那个... ]我斟词酌句,怕一个不好就把事情往更糟的方向发展。
[好像...]吞了口唾沫
[不是该我上你吗?]


[哦?]
他懒懒地问,眼被笑容拉得狭长。
不知为何,我有种他在看美味的错觉。
[你...你不是说那次是我...吃了你的啊。]
[你想做TOP?]
废话 谁愿意被压在下面!
[嗯...]我尽量,尽量勇敢的和他对瞪。

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相当不好。
我感觉有一滴冷汗顺著脸颊流下来。
瞧这样的架势,
我正被完全按倒在床上,而且拼力气我似乎还远不是对手。
他半眯著眼居高临下看著我,危险又惑人的样子...
小米和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觉得他很"生涩"!
很久他没说话,我冷汗都快流了一滩。他终於说
[好吧]

耶?耶耶?我正要欢呼三声,再拥抱他一下
他又冷冷地补了一句
[只要你做得到。]


他妈的敢耍老子?

拼著一股劲我挣扎起来,想要先摆脱这种危险的姿势
怎麽著都不能被人看扁了不是!

努力抬手想挣脱出来──未果
努力提起腿想给他断子绝孙的一脚──未果
努力对著他肩膀一口狠狠咬下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未果
努力曲起膝盖想撞向他小腹──依旧未果
然後请从第一步开始继续循环
简单说来 我 石夜
C大著名美青年加货真价实的痞子混混在今天终於见识到了比我还痞还混脸皮还厚的家夥。
持续了近乎一个小时的贞操保卫战,宋玉VS石夜。
终於以本大爷数次翻身未果,英勇牺牲,被吃干抹净作了结局。

 

[他妈的 宋玉你这个扮猪吃老虎的混蛋!!]
第二天早上腰酸背痛地爬起来
我一个抱枕狠狠砸在进来叫我起床,并且装的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一副三好青年模样的却诡异地笑得特贼的人脸上。

 

我都快忘了宋玉他是如何慢慢侵入我的生活。
一点一点的,不动声色地侵入,像那种不起眼的藤蔓植物
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已经勒入皮肉,深入骨髓。
在我完全察觉不到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他编织的大网,再飞不出来。

我开始习惯早上被他叫起床,然後舒舒服服叼著新鲜土司片姿势不雅地在那辆高级轿车里面继续打瞌睡。有什麽关系 反正宋玉松总会在目的地的时候叫我。
开始习惯他在"可怜可亲"和"凶悍强势"中快速的转换...呃,只是,转换的频率取决於我呆在床上的次数。
开始习惯有个人在身边的日子。那种简简单单的淡然幸福,我那麽多年来从没有体验过。
甚至开始能够平平静静地对韩信东和安萍萍打招呼,说大哥大嫂早。
那些我在多年前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这一天忽然拥有。

我惊喜得都忘了去害怕。
宋玉俊美的容颜在柔和的灯光中清晰异常
深邃的线条像那些被刻在石碑中要世人永远铭记的年轻神明一样。
他轻柔的吻,然後像向对小孩子一样揉我一直懒得剪的头发
说[石夜 你总是需要一个人对你温柔的。]
我在那一刻 泪流满面。

後来也忘了去问,那个人是否是你。


亲密得就像恋人一样,所以也就忘了
我们根本不是恋人。

 

段小米的确聪明,他说的没错
玩不起的人 是我。

他那麽害怕我玩不起的原因,我也知道
因为我特怕别人对我温柔
几乎从没有过,所以我总弄得狼狈不堪不知所措。
只要有一丁点儿 哪怕虚假的温柔
我都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回报,
那个时候,谁都可以骗得我团团转。


他妈的 就一个字
真贱!


005

之後我就住在宋玉家里。
不过是那个他万分看不起,而我大概去卖器官都买不到一扇厕所门的公寓,离"不醉不欢"很近的那家。


[社会主义...你懂不懂什麽叫社会主义!]
固执地搬家时候我装的十分大爷教育面前正哼呲哼呲搬我那破电脑(我...我有严重的恋物癖)的宋大地主。
[毛爷爷说过,要杜绝一切资产阶级作风!要和我们这些贫下中农打成一片!]
然後宋玉把电脑往桌上重重一放,二话不说憋了一肚子气就黑著脸扑了上来,亲身力行如何和群众打成一片...


没课的时候我就跟著宋玉到他那家小公司混混,作他翻译。
明目张胆地把[To be or not to be]翻译成[做,还是不做]...
然後也会在他身後看他逆光下的身影花痴地笑到脸抽筋
当然有课的时候也照样。

"不醉不欢"宋玉後来死都不准我再去。
我咧著嘴痞子样地笑[哟呵,还怕我跟人私奔呐?]
他缓慢回过头,磨著牙说[你敢。]
那傻样子让我自个儿乐和了一整天。

但想著不能被说见色忘友不是,我石夜多仗义的一人儿啊当年至少也是个混混头儿。
就给段小米打电话想约他出来交流交流咱们同志间纯洁的友情。
结果死活都打不通,打到家里也没人接。
嘿。死心眼!
我别别嘴,那个时候也没当多大一回事。

 
睡了就吃,吃了就混,混了就睡。
这小日子过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滋润得不行。
那个时候也还偷偷想过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我还真不再玩儿了。

和那些根本记不清楚脸的人上床有什麽意思
身上再热 胸口都是冰的。

 

然而转折来得太突然。
就像是坐云霄飞车,你刚小心翼翼地爬上顶,终於可以在最高点上看著眼前的世界。之後却直接呼啦啦地一路下坠,直至谷底。
不过至少,坐云霄飞车还有个预兆。
他却连都招呼都不打,直接冷冰冰的把我从万丈深渊前推了下去
摔得我体无完肤。


那天是傍晚,宋玉还没回来。
我坐在那张绝对可以躺五个我的king大床上用笔记本打超级马力。
我的原则一向比较奇怪,
比如说我自己带来的那开个机都要哼哼半天预热二十分锺的破机子还windos98系统的是用来做翻译写论文查资料的。
宋玉给的那台传说世界顶级的Tinkpad,我从来只用来玩超级马力。
兴高采烈又闯过一关。
门铃就响了。


他妈的谁那麽不长眼。
眼睁睁看著奖蘑菇一跳一跳地溜了,我骂骂咧咧鞋都懒得穿,赤著脚就爬起来去开门。
肯定不会是宋玉,他最大的乐趣就是自己偷偷溜进来然後偷袭老子。绝不会把门锤得整栋楼都听得见。

[哟,希奇了喂。段少爷今个儿怎麽──]
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洗刷他一下,忽然就呆住了。
[段小米你搞什麽 怎麽了怎麽了?!]
小米那堪称无双,他自己最自豪的脸居然青一块紫一块的,漂亮的桃花眼也肿了一边。
我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奶奶的 居然敢打我兄弟!
[小夜,先别管我。]
他甩甩头,扶住门框站稳了,然後一把拽了我手腕要把我往外面拉。我这才发现他手腕上都是伤痕。
别看他伤痕累累 力气还真是大 我差点被拽得摔了个狠的。
[到底怎麽回事儿,你进来我给你看看...]
[说了先别管我,跟我走就对了。一会儿他回来就晚了!]

我立马就把他的手甩开了
[到底怎麽了?]
问得很平静,但是像他那样熟悉我的家夥应该知道我是真生气了。


小米看了我半晌,咬咬牙对我这倔驴一点办法都没有。
[石夜,宋玉不是好东西。你别跟他混在一起!] e
[哈]我抱起双臂,用眼角瞄他[你还当我是在玩儿呢?]
他好像著急得不得了,根本就没注意到我口气里的不爽指数有多高,想过来拉我,却被我不动声色的避开。

[石夜你先跟我走!]
他也火了,嗓门大起来
[你要玩儿另外找人,十个八个玩儿死你我都不管!宋玉他根本就是在耍你!]

正中我死穴十环
我几乎是跳起来把他推开,胸膛剧烈的起伏却他妈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段•小•米...]努力放平呼吸
[我当你是哥儿们的,你他妈跟老子发什麽疯呢!我告诉你我今儿还就是要和他玩儿了!这全中国可以耍我的人还没生出来!从来都是大爷我在耍他。听清楚了是我──]

很好笑,从出生到现在我的运气都差到没天理的地步。
比如全校大检查黑压压一片人头的那种集会,我都会被随手点出来"抽样"。
比如十道判断题我就有本事给你蒙到那二分之一十次方概率的全错。
比如我说著百年不遇的大谎话时候抬头就看到他站在小米身後面无表情的看著我,用让我心寒的那种眼光。


他什麽都没说,上前把小米拽出来。还碰到他伤口了,
但小米还狠狠瞪著他,简直就像刘胡兰瞪日本鬼子一样。
我傻瓜一样木然看著他一路把段小米拖了出去,於是段小米也就用看民族仇人的眼光瞪了他一路。
宋玉只是闷著头拽人,再没有看我一眼。

 

他後来就没有回来。
我心神不宁等了快四个小时,饭也没吃。
快十一点的时候开始胃痛,我磨蹭起来倒了杯热水端的时候没端稳玻璃杯子摔在地上破了一地。我才发现我浑身都在抖,什麽都拿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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