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曲————千剑
千剑  发于:2009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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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爹与娘之间的爱,只是兄妹之爱,婚后一年半,娘生下了我,就这样平淡过了五年,所以在我懂事之后,我就知道我爹的故事,而且,由心而论,我真的很支持我爹,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和娘总是劝爹去寻莫迟兮,只是爹一直惶惶不敢踏出那一步。
第六年,我娘风寒不当,影响至肺,不久就过世了,只是逝去之时,她说自己这一生都很幸福,所以无论如何,她也希望爹爹能追回只是暂时失去的真正另一半。
隔年,江湖风云骤起,魔教教主莫迟兮竟然扬言要取正道大侠风清云的命,爹踌躇不定,在正道众人寻来以求结盟时,选择两不相帮,抽身于外。但我隐约能感觉出爹爹这次能握住那份情了。
那夜晚上,我去找爹,果然,他已不在屋内,第二天就传来说爹与魔人莫迟兮同归于尽,跌落悬崖的说法,当然,真正的事件过程也随之而来,我不知爹爹是生是死,但我知爹爹一定不会后悔,既然他已得幸福,那我有什么理由不为他高兴的呢?"
"所以你继承倚云楼和武林盟主之位时只有七岁?"
"还好,有梅兰竹菊四位姐姐帮我,她们是我爹当初的侍婢,个个精明能干,所以至今,倚云楼和武林正盟中的大多事件还是她们在打理。"
"那两个混蛋!"口形微动,却是未发出声音。
"什么?"慕容含雅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曲龙夕突然有些不忿的俊颜。
"没什么,睡吧。"曲龙夕灿然一笑,闭上星眸,身体又往慕容含雅那儿靠了靠。
毫无防备的天真睡脸让慕容含雅本能想笑,曲龙夕似乎忘了这是他的床,但是,无意将他赶下去,为他盖好被子,轻拥住他,再明显不过这是具男儿之体,却莫名让自己内心甜蜜安心,沉沉睡去。
确定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曲龙夕眨了眨星眸,睁眼凝视身旁的睡佳人。伸手轻柔地用指尖勾勒着他英挺俊雅的脸,嘴角扬起一抹深意的笑容,慕容含雅,我要定你了!

蛛丝马迹,情海生波

曲龙夕一袭素白长袍,紫色发带束起如丝黑发,嘴角挂着随意邪气的微笑,缓步欣赏这满园的葱绿萌环,莺啼飞燕。
慕容含雅由于君清的邀请一早便去正厅共事了,不想打扰他工作,闲来无事的自己便来游逛无忘庄,庄内的假山飞石,檐牙勾柱的确赏心悦目。
突然眼前一亮,一座小亭设在湖水中央,石凳琴案,香炉清茶,走近轻抚琴身,好一方古琴,自从自己脱离慕白雪这个身份,似乎已经好久不曾弹琴了。
坐定,纤指微动,幽婉流长令一池清潭为之震荡,淡笑从容令满园芬芳为之失色。指尖轻挑出最后的尾音,眼波流转,看向小亭一柱。
"出来吧。"
只见一身粉色长裙,头扎两个吉祥卷的小丫环怪不好意思地从柱子后慢慢挪到曲龙夕面前,胖嘟嘟的脸上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躲在那里啊?"
笑意更甚,却不作答,那根细长的柱子哪里挡得了她圆滚滚的身体啊。
"我知道,你是慕容公子。"小丫环笑得好不得意,一脸的自信满满。
"哦?昨天进庄的有两位公子,何以你肯定我就是慕容含雅?"手势一比,请她入座。
"因为小五说那个曲公子好邪门,好凶残的,你长得那么斯文俊秀,肯定不是你。"笑眯眯地坐到曲龙夕对面,为自己和他倒了杯茶。
"在下姓曲,名龙夕,就是你口中好邪门,好凶残的曲公子。"
小丫环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他,"哦,我知道了,定是小五那家伙又胡言乱语,说谎骗人,看我回去不收拾他!"
悠然举杯,轻抿一口清茶,眉目净是笑意,一阵微风拂过,带起丝丝乱发,如出尘仙子一般。
"哇塞,曲公子你真的好漂亮哦。"小丫环双手托着脸,一脸钦敬地傻傻盯着曲龙夕。
嘴角邪笑微起,"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晶,是打扫这湖心小亭的丫环。"
"你们原庄主君明月的大名在下是如雷贯耳,只可惜晚了几步,不得见其颜。"
小晶原本闪亮的眼睛突然暗淡了许多,头也低低地埋了下去,"老庄主人可好了,脾气又温和,人又美,不知道哪个无耻的混蛋竟然杀了我们庄主,呜--小晶恨死那人了。"
从袖中抽出一块丝巾递了过去,"你们庄主怎么会去赴那并没有什么名气的宴呢?"
抽了抽鼻子,"是三少提议的,庄主不知为何,这几年越来越不爱往外走,特别是今年,几乎就没出过庄,整天就一个人把自己锁在祠堂里,有时候,一呆就是好几天,每次出来眼睛都肿肿的,问了他也不说,只是让我们别担心。祠堂更是禁地,庄主吩咐了,谁都不让进。"
"那你们三少不成了间接害了庄主的人?"
小晶微微嘟起嘴,表情有丝不满,"曲公子,话不能这样讲,三少得知庄主惨遭毒手后,当场就晕过去了,整整昏睡了七天,一醒过来因为正好丫环出去端水,就引剑自刎了,真的好恐怖啊,小晶看到满地满床的都是血。要不是名剑山庄司马庄主与玉神医恰巧前来凭吊,玉神医用了什么,反正是很昂贵的露。"
"天香续命露。"浅笑补充。
"对,就是那个,三少才活下来了,之后一直半死不活的样子,直到前两个星期,二少命所有人拆下白布,并打了三少一顿,说如此颓废的风貌黄泉下的庄主看了肯定不会高兴,当下首要的是查出凶手,才让三少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那也只是表面,若是在他面前提及庄主二字,马上又会颓然如枯的。"
食指轻叩杯沿,沉思片刻,"那你们三少怎么会突然想起要让庄主去那宴呢?"
小脸紧张地环视了下周围,小晶刻意压低声音,朝曲龙夕那儿凑近了点,"曲公子,其实小晶知道,都是那个可恶的名妓旋彩。"
"旋彩?长净美人旋彩?"那个旋彩自己不可以说不知,在当慕白雪的那段时间常有人将自己与旋彩作对比,说两人脱俗的气质相近。
"对,她是三少的入幕之宾,三少说少有女子入风尘而不染了,而且还那么有才气,就常接她入庄谈天,有一次我送水进去,在屋外就听到那旋彩说什么庄主老这么闷着不好,正好有什么冰梅会,就劝庄主去吧,三少觉得听来也有理,才会去说服庄主的。事后看三少那么痛苦,我就问,明明都是那个坏女人提议的,为什么不去找她算帐呢?三少让我别把这事说出去,还说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自己的错,怎能出了事就把罪过全扣在一弱女子身上。"
了然一笑,"原来如此。"
小晶疑惑地眨了眨眼,"什么原来如此?"
流光微闪,凤目盯着一片树丛,唇边笑容加了丝邪魅,"没什么,在下有事先行,告辞。"
慕容含雅应付地回了君清一声,心里懊恼又无可奈何,以前自己再怎么对生意平淡,也不会如此分心无法集中精神,无奈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晚曲龙夕的眼泪,曲龙夕的话语,曲龙夕的体温。
自己早上离开之时,他还沉沉地睡着,纯净天真的睡脸让自己莫名心跳加快,可以说是逃也般地离开房间,他醒了之后看不到自己,不知道会不会到处乱闯乱闹。
"慕容楼主,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阿。"君清和善地笑看着对面从一开始就恍惚若有所思的慕容含雅,如此不稳定的圣公子倒是让他大为惊讶。
"啊,抱歉君二少,含雅有些担心龙夕一个人,所以......"
"龙夕?"敏锐地抓住了慕容含雅语中的漏洞,看来这二人交情非浅阿。
对上君清促狭的眼神,慕容含雅只能硬扯出一丝笑意作为回答。
"慕容楼主,或许曲少堂主正在游园,人生地不熟,不如我们先放下生意,慕容楼主前去相陪,可否?"
"多谢君二少。"温雅一揖,点首而退。
急急回到颖啸轩,丫环却告知曲龙夕在自己离开后不多久就出屋散步去了,只能依着大概的方向寻去。
穿过长廊,刚准备前去湖心小亭,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唤,"慕容公子,请留步。"
这个声音是......转身正对,果然,有礼地微微弯腰,笑如春风,"君四小姐,有礼了。"
"什么君四小姐阿,多生乎,唤我小洁就行了。"君洁眼中似有风情流动,娇笑魅人。
"君洁姑娘不知有何事留住在下?"
颇有哀怨地睨了慕容含雅一眼,"没事就不能留住你了?"
浅笑移步,曼妙生姿,向慕容含雅走去,却好像是突然被什么绊到,人一个踉跄,眼看就要不稳跌于地上,慕容含雅扶手环腰,轻柔将君洁托起,君洁趁势整个人依在他怀里,如若无骨。
"哎哟,慕容公子,我的脚好像扭了。"娇媚轻怨,情意绵绵。
慕容含雅不退也不进,柔声启口,"君洁姑娘,你喜欢的是你三哥,而非在下吧。"
怀中之人闻声一僵,缓缓站直身,退离少许,一改先前媚态,用略带戒备的严肃表情盯着慕容含雅,"什么意思?"
"在街上初遇之时,三少有意搭讪,你的妒意目光就是落在我身上,而非三少,之后龙夕赢得半式将三少踢开,你又是紧张万分,再者,含雅从你的眼神中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情,你只是担心我会夺走三少,才刻意亲近我的吧。"
风情不在,戒备退去,君洁秀气的脸上只剩下无奈与痛苦,"你看出来了,整个庄的人也都知道,只有他一个人不晓不觉,为什么?他每天都在同我说他所欣赏的美女佳人,让我为他出谋划策,奈何却从来没有我,我喜欢他,却还要为他人作嫁衣裳,我有多心痛他一点都不知道。"
"君洁姑娘,或许,你可以开口对他言明。"温润如玉的双眸同情地看着眼前为情所困的女子,可叹多情总被无情伤。
"对他言明?我怕会连现在的关系都保持不了,而且,"话语稍停,叹了口气,"我再豪爽随性,毕竟也是女儿家,你让我一个女子去表白,这,有些怪异。"
"君洁姑娘,请恕含雅直言,若是真心爱慕,何以要拘束于那些世俗枷锁,与其痛苦一生,还不如大胆一搏,常言退一步,海阔天空,但谁道进一步,不会柳暗花明呢?"世俗已经耽误了爹爹整整七年的幸福,不能让它再毁这个妙龄少女的青春。
带了丝茫然,君洁抬头看向慕容含雅,良久,重重地点了点头,"慕容公子,听君所言,收益甚多,我会努力去争取的。"
明白她已经想通了,慕容含雅释然微笑,"君洁姑娘,若是用得着含雅的地方,含雅定会倾力相助。"
"谢谢,倒是现在,需要君洁为你带路游庄吗?"
"不用了,含雅随意逛逛即可。"
与君四姑娘相别,走出几步,便看见坐于亭中的曲龙夕了,正欲上前,曲龙夕身旁靠得极近的粉色身影硬生生止住了慕容含雅的脚步,没来由地心里一酸,竟然像个见不得人的小偷似的闪身躲到树丛后。
越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就越是心慌意乱,偷偷地看那两人谈笑,心竟有种被撕裂的感觉,双手抓住心口,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这种痛让他本能想逃,身体却动弹不得。

夜探祠堂,别有洞天

"含雅,你怎么了?"熟悉的悦耳话语从上方传来,却只是加重了慕容含雅的慌乱,人蜷缩得更紧,头也深深埋进双臂里。
"含雅?"曲龙夕现在真有些哭笑不得,慕容含雅甫一过来他就发现了,但此时恰好是小晶凑近要告诉他秘密的时候,藏了份私心,想看慕容含雅的反应也就顺其自然,谈笑风生了,但,他没有想到含雅会伤心成这样,虽然不能不承认,自己现在内心甜意满载。
蹲下,轻轻扯了扯慕容含雅,"含雅,出什么事了吗?"
慕容含雅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曲龙夕,但曲龙夕瞬间的惊讶与痛心又更让他无措,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表情。
"含雅,你哭了?"
哭?我?慕容含雅抬手轻触脸颊,真的湿了,但为什么自己会哭,因为看到曲龙夕与那女孩如此亲密?开什么玩笑,弟弟般的好友有良好姻缘有什么好难过的,但找不到任何其他的原因来解释这莫名的心痛与满腔醋意。
看到慕容含雅从痛苦到不解最后懊恼一变再变的眼神,曲龙夕秀眉紧皱,他不允许慕容含雅不快乐,即使罪魁祸首是自己也一样。
上前,展开双臂,轻拥住他,感觉怀里之人片刻僵硬之后的无助颤抖,不由更收紧些许。
慕容含雅只觉得全身无力,任由自己将所有重量托付给曲龙夕,温暖的体温和淡雅的清香莫名让自己安心,苦闷的感觉似被一缕微风带去,烟消云散。
"我只是在问那个小丫环无忘庄的事情,用来从中找到破解的蛛丝马迹。"曲龙夕轻柔开口,眉目含情,自嘲轻笑,若是让静那家伙看到自己如此柔情万种,定是会被她取笑不止吧,但,既然爱了,又有何妨?
有些尴尬,慕容含雅仍是埋首不动,只是轻点了点头,虽然心中的五味瓶如今只剩甜味,但他总不能对曲龙夕说他很高兴吧,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将自己从小晶那儿所知娓娓道来,慕容含雅似已恢复原样,不时点头提问,只是眼眶还有些红肿,曲龙夕几乎花了所有的自制力让自己不去吻他,这只会让他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心又焦躁起来。
片刻考虑之后,"龙夕,看来我们今晚有必要去祠堂一次。"
"我也正有此意,不过......"凤眼微微眯起,危险邪气顿生,"含雅,能告诉我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女子的香气吗?"
一愣,立刻忆起必是方才君四小姐接机倚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只是,何以曲龙夕会那么敏锐阿,又何以自己明明无错,却有种被妻子质问奸情的心虚感阿?
"龙夕,那个......"话还未说完,就被曲龙夕猛然拉起,引手朝颖啸轩走去。
"你不用解释我也估计猜得到,定是那君四小姐表面来诱惑你,实则防你夺了她的三哥,你又把人劝回去了吧。"头也不回,疾走如飞。
"那么,现在......"
"还用说,当然让你换下这身衣服,"突然止步转身,迅雷之变,险险让紧跟的慕容含雅撞上,只是两人的距离也自然短之又短,吐气可觉,曲龙夕笑眼似水,邪魅勾人,"我可不想你身上有别人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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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龙堂
纤手微扬,洒下一池金粉,眼角轻弯如月,雅笑淡然,令万千粉黛失色。
"怎么那么有空在这里喂鱼啊?"白衣轻飘而降,曼立动风。
嘴角上牵,"能不能请你不要每次累得他下不了床就来找我,感觉像是为了同我说话,才让他筋疲力尽的。"
"事实如此啊,免得他听了,提剑就冲下山去把小夕拎回来,唉--他这个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想法可要不得。"形似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取过少许鱼食洒下。
"就让他查你们的事不要紧吗?你不是一直很反对让他知道的吗?"
轻笑,微理秀发,却是不将手中最后一把鱼食抛下,只是左右挥动,急得池内鱼儿们摇头晃尾,跟着左游右往,"这样,你懂了吗?"
微翻双眼,手腕一转,洒下预留的,"性格真是恶劣呢。"
笑意更甚,洞明如镜的双眸望向天边,小夕,小爹爹前戏可都为你演好了,接下来的就靠你自己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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