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飞(第一部)——李写意
李写意  发于:2009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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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更加用力的咬着嘴唇,拼命的用最后一丝意志力来抵制他的挑逗,我感到两个眼睛不断的往外冒热火,终于,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拧成一股巨大的委屈,我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天空喊了一声:“丰御武,你快来救救我!”

然后,我就看到周正的脸色瞬时一边,他狰狞着对我恶狠狠的说:“你叫什么叫,他不要你了,你个小兔崽子!我让你叫!我让你叫!我让你叫!!”一边骂,一面从图上拔下一根别头发的发簪,使劲的在我身上扎着。

我想躲,可是那锋利的细尖又快又狠的准确的扎在我的肋下、胸前、颈我还有下身上,这个时候的痛已经不能喘气,只有拼命的憋气才能稍缓,可是解下来的更加难忍的巨痛让我忍不住惨叫,“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扎了,不要再扎了!丰御武,丰御武,你再不来救,救我,你就看不到我了。娘,娘,娘,救我!姐姐,姐姐,天哪,姐姐,你们都在哪里,来人哪,谁来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你放过我吧。太疼了,娘亲,娘亲,救我,……。”

终于,他自疯狂中停下手,任我倒在床上浑身冒冷汗的倒气,那种针刺的剧痛让我不能抑止的浑身颤栗着……。他冷冷的看着我说:“这下可老实了?!真是天生的贱货!!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好好伺候好我就罢了,不然更有好果子让你吃。”

然后,他粗暴的解开我的外衣,疯狂的占有我。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奇怪的漂浮起来,我看到另一个自己面无表情的仰卧在床上,半张着嘴,浑身上下有无数个针眼在往外冒着鲜血,而周正在粗暴的强暴我。我在空中看着这一切,感到无比恶心,就想远远的离开这里,可是我一转身,就被吸入一片黑暗之中,什么也不知道了。


凤于飞 29

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的痛楚一起灼烧着我的神经,我若有若无缓缓喘息着,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徘徊不去,怎么我还活着?!为什么不干脆的死了干净?!!

可惜,所有的知觉一项一项的回到我的身体里,我清楚的回忆起那让我无比羞愧的一切。眼角又濡湿起来,我拼命的微笑,告诉自己,没什么,没什么,可是毫无由来的一股委屈就这样刺激着眼泪不断地低落。

我终于认清这个现实,在这里,我自己没有办法跑掉。

我望向屋角那个圆洞,无比悲凉的想,如果我是一个鸟,就可以顺着那里飞走了,丰御武,你真的不来救我吗?

自此之后,周正每个两三日就会来宣泄他的淫欲,我不停的反抗,不反抗我会感到恶心,我宁愿他杀了我,也不愿他碰我。可是他没有杀我,但却给我带来更多的伤与痛,我的身上不断地有各种奇形怪状的伤口与疤痕。

我每天都在心底重复一个愿望:“要不就让丰御武把我救走,要不就让我干脆死去”。

可是,这两个愿望没有实现。

我日复一日的盼望,又日复一日的失望。当门外院子里的树上最后一片叶子落下的时候,我终于问了自己一个残酷无比的问题:“如果丰御武真的把你送给周正了,你怎么办?”

面对这个问题,我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用手臂尽量的抱紧自己,把脸埋在两膝之中,从心底往外颤栗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可惜,万山空寂,无人回答。为什么……。

这天,我正沿着那个圆洞望向墙外湛蓝的天空,门锁又响,周正拿着一个包袱从外面走了进来。我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他看出我心中的恐慌,得意的一笑,把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对我说:“打开!”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把那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簇新的月白色文士衫。这是什么意思?我轻轻把衣服放下,没有做声。

周正笑笑说:“小丰废,你把衣服换了,再到那边的桶里打水洗洗脸,我就领你去见一个人。”

我听了这话,心里头狠狠跳了几下,可是很快的我就意识到,他不可能让我去见丰御武。不,也许丰御武知道他把我关在这里,命令他把我送回去。不,如果丰御武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立刻来接我的。不,也许他怕丰御武知道这个地方,所以才让我更衣,好把我送回去。不,……。

我的思想不断地在交战。我抬头看向周正,冷冷的问:“你究竟带我去见谁?”

他轻笑,“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的委屈和思念如滔滔流水一样汩汩流出,这些年的生活早已经让我学会委屈求全,更何况我内心深处还有一簇越烧越旺的渴望,是你吗?是你吧!

我乖乖的打水洗脸,安静的换好衣服,没有忽略周正眼底计算的光芒。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形式比人强,奈何。

周正见我梳洗完毕,口中啧啧的绕着我转了两圈,我保持不变冷静的说:“周公子,我们可以走了嘛?”

他点点头,“可以,可以。看你这么一脸相思的模样,真让人再想好好爱爱你。”我的脸色瞬时改变。他摇摇头,“别害怕,别害怕。我们的日子长着呢,走吧,美人!”


这是我这多个月头一次走出这个屋子,我默默打量这个让我浑身颤栗,地狱一般的地方。不等我多看,周正在后面轻轻推我,“快上车,不然我就改变主意了。”

院子中停了一辆马车,我看了他一眼,登上马车,坐进去,他也登上马车,一脸坏笑的看着我。马车在车夫的驾驶下,辚辚滚动,往京城驶去。

封闭的空间总是给人不同的遐思,马车开始行驶的时候,周正还只是一脸贱笑的看着我,我扭过头,不去看他。可是渐渐地他的呼吸急促,居然伸手向我摸来,我连忙向旁边一躲,他又向这边探来。

还有完没完?

我一抬腿就把周大猪头给踹到那边去,要不是他手疾眼快扒住车蓬,就被我踹到车下面去了。可惜,可惜,我在心里微微冷笑,要是真能把这个猪头踹到车下面去,那才是大快人心。他大怒,扬起手就要打我,我连忙抬起胳膊护住头脸,等了一会,那个巴掌并没有落下来,我放下胳膊,平静的看着他,却见他安稳的坐在那边,看着我冷笑。

我被他笑得心里发毛,隐隐觉得接下来有更大的阴谋要对付我,知道问他也不会告诉我,于是我也看着他冷笑,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就这样,我们一路相互冷笑着,超低的寒冷能冻死几头盖棉被的肥猪,可是也一路无话的到达目的地。

车子停下,周大公子先跳了下去,然后才探进头来,说:“下来吧,到了。”

我的心猛地跳了两下,那股被我狠狠按捺的渴望蓦的翻了上来,允文,是你吗?

我咬着下唇跳下车,又是一个四方的小院,前方一个虚掩的房门。我抬眼看了看周正,他正指挥人把马车赶出去。见我笑嘻嘻的说:“人就在屋子里等着,你去看呐!”

我在暗中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的推门进去。

我才刚进去,就听见身后的门砰的一响,然后有锁链的声音。我急忙转过去,用力推了几下,妈的,门又被锁上了。

一阵脚步声响,门外的人离开了。

我却十分平静,都是囚禁,但囚禁在京城之中确是对我更加有利。等到外面完全没有声音后,我开始一扇一扇的推窗户,窗子果然是自外面反扣着的,我微微冷笑,但这里毕竟是有窗子了,不是吗?

我开始挑出一个最活动的窗子,悄悄努力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当啷”一声,窗子外面的扣子被我打开。我偷偷微笑,当年为了跑出去玩,什么样暗扣也关不住我,最拿手的就是跳窗子,甚至连皇宫里的窗户我都已经翻的熟门熟路。然而眼前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连忙从窗户翻了出去。当然我不会笨到走院门,那个才叫自投罗网,我跑到房西侧,果然看到一口积水的大缸,我踩着缸沿往院墙外看了看,墙外就是一跳僻静地小巷。

我正要跨上墙头去,忽然听见院门有开锁的声音,然后周正的声音传了进来:“请,请,就在里面呢。”

那一刻我犹豫了,会是你吗?于是我迅速做了一个决定,我从水缸上跳下来,利落的钻回到屋子里,小心的把窗户掩上,然后端坐在桌子前面,紧紧的盯着房门看着。

房门之外又传来开锁的声音,这一刻我的心开始砰砰的跳,紧紧的盯着房门,目不转睛。房门慢慢地打开了,然后我就看到周正进来了,在他身后的人——是一个老头子!

我的心往冰渊深处沉下去,沉下去。丰御武,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周正指着我笑道:“就在这儿呢,刘大人,您看看怎么样?”

那个被成为刘大人的人,伸出鸡爪一样的干枯的手,捏着我的下巴左右看看,连声说:“不错,真不错。人间绝色,极品啊……。”

周正笑说:“既然刘大人喜欢,就慢慢享用。不过这小子脾气倔强不听话,还需要刘大人好好的调教调教。”

刘大人笑眯眯的说:“放心,在老夫手中,还没有过不欲仙欲死的美人呢。”两个人仿佛当我不存在一样的讨论我悲惨的未来。我安静的听着他们讨论,两个畜生,两个畜生!可是让我真正剧痛不已的是丰御武没有来的事实!!

这么长时间的委屈,这么长时间的期盼,全部化成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在我的五脏六腑内上下刮擦。

然后,我就看见周正拿出一包粉末化在一杯茶水中,端起茶杯递给我:“喝下去!”


凤于飞 30

这是什么?春药还是迷药?这两样他都曾灌过我,我咬着下唇不作声。

周正咬着牙笑说:“小美人,你乖乖听话就少吃苦头。要不要我找人服侍你喝下去啊?”说着摆摆手,两个膀大腰圆的家奴立刻自后面围了过来。我叹了口气,暗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傻,刚才不翻墙出去。

现在后悔也晚了,我端起茶杯,冷冷的看着周正,把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

周正看到我乖乖的喝下去,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说了声:“刘大人,请慢慢品尝吧。”转身领着人退了出去,自外面把门锁上。

我尽量保持平静望着那个“刘大人”,他见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就开始桀桀怪笑起来,那声音,就像杀鸡时的鸡叫。用那双污浊的眼睛上下打量我,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布卷来,当着我的面缓缓打开。

我低头看着他缓缓展开那个肮脏的小包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终于知道最变态的人不是那个猪头周公子,而是眼前这个刘大人。那个包裹中有的是一个缝满倒钩的皮带,有的是一根细长的铁钉,还有几个乌黑油亮的木块……,我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但显然这些东西即将用在我的身上!

大概是我的脸上露出紧张恐惧的样子,“刘大人”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别怕,小美人,等我好好疼你,你就习惯了。”

这个时候,我忽然感到从腹部蔓延起一股热流,脸上也火烧般的烫了起来。原来刚刚周正给我喝的是春药。我在心底冷笑,上天,你终于怜惜我一次了。

“刘大人”也看出我的异样,格格的笑道:“哟哟哟,小美人别着急,哥哥我这就来了。”你也不看看自己鸡皮橘脸的丑样子,你是谁哥哥?!可是,我没有露出丝毫异样,反而眯起眼睛转向他,露出一个无比蛊惑的笑容:“大人,让我服侍你好不好?”

他干枯的手小心的抚摩着我的脸,我强忍着恶心,微微眯起眼睛,拉着这手往床边走去,自己先风情万种的往床上靠去,用眼睛示意这他,嘴边轻轻噙了一朵微笑。

如果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周正,也许他会多加一分小心,因为这个样子的我实在太陌生,也太危险。

可是我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对我从未谋面的猥琐的老头子,他果然干咽着馋涎,痴痴呆呆的向床前走来。我轻笑着慢慢地解开领口的扣子,看着他笑,手却不在动了。

他果然大喊一声,伸着干枯的手就向我扑来。就在此时,我抽出藏在被下的门闩,狠狠的敲在他的头上,一声巨响过后,他一声没出的翻着白眼就躺下了。

我连忙站起来,狠狠的踹了他几脚,他象死狗一样滚了几下。我用力拍了自己的脸蛋几下,扣好扣子,推开那扇虚掩的窗户,踩着水缸,翻过院墙,终于逃了出去。

那条僻静地小巷不长,转过去,就是热闹的大街。

老实说,我独自上街的时候不多。欧家显赫的时候自然不放我单独出来,入丰府为奴后也没有机会上街。所以,我很快的就发现自己居然,迷路了!

我站在路上,望着来往穿梭的人群,心里开始悲凉,雁安王府怎么走?我,我不认识路啊。

大概是我站在路边太久了,旁边有一个卖番薯老头问我:“这位小哥,你怎么了?”

我“啊”了一声问道:“我要去雁安王府,可,可我不知道路。”

那老人笑道:“这个容易,你沿着这条大路向前走,到了前面的路口东转就是了。”

我压不住满心欢喜,连忙谢了他,往他指的那个方向走去。果然没有多久,我就看见那熟悉的红红的院墙,于是我脚上加劲,一路小跑起来。

终于,终于,终于,我又看到那个熟悉的院墙,那个高高的朱门。我飞奔到大门口,拼命的拍打大门,嚷道:“开门,开门,快开门!”

过了在我眼中无比漫长的一刻,里面的大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那人见我显然一怔:“丰废,是你?”,来开门的居然是丰平。

我推开他,“侯爷在哪里?我要见他!”我心急火燎地往里闯。

却听见耳畔一声怪叫:“慢着,你往哪里去?”

我回头,就见丰大总管正阴恻恻的看着我笑。

我不理他,转身往里走去。他一挥手,丰平、丰喜、丰乐就站在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我回过头看着他,“你让我进去,我有事要找侯爷。”

丰大总管没有回答我,而是绕着我转了几个圈,口中啧啧有声:“丰废啊,看来你在外面混的不错嘛,看看这身打扮,居然不比在雁安王府时差啊。”

我站在那里任他奚落,冷冷的问:“侯爷在哪里?”

他还是不回答我的话,跑到正面阴森森的看着我说:“如今你已经不是丰府的家人了,见侯爷干什么?有拜帖吗?有的话就递上来,我看侯爷闲着自然会替你转告。”

那一瞬我感到浑身的血液全部自脚底抽走,最最可怕的恶梦马上就要变成现实,而我却无力阻止。然后,我听见丰大总管恶毒无比的声音从远远传来:“你既然已经不是丰府的家人,我们也不敢虚留您,您请回吧。”

然后,我就隐约的感到丰喜、丰乐架着我出了雁安王府,一溜小跑。

然后,他们似乎还商议了几句,“往哪送啊?”、“大总管不是说……”、“不行,万一将来……”、“那么就这儿吧!”、“行咧”。

然后我就感到他们狠狠的一推我,我就看前面污水四溅,整个人一下子就摔到了阴沟里,又腥又臭,身上脸上隐隐有什么地方热辣辣的,不知道被撞破到哪里。

我没有精力去想这些,脑子里一直回旋不去一个念头,“他真的把我送给那个猪头了!”,“他真的把我送给那个猪头了!”,“他真的把我送给那个猪头了!”……。

那种锥心之痛,让我全身缩成一团,痛到几点,欲哭无泪。

我在阴沟里痴呆呆的坐着,无所谓了,无所谓了。什么周公子,什么刘大人,还有什么妖魔鬼怪,都无所谓了。我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我父亲和哥哥们要上刑场时的表情,姨娘和姐姐们都哭得很伤心。反倒是娘亲和爹爹还有哥哥们,一脸的无所谓,表情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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