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他早就明白。也身体力行。
何舒丞对他来讲，一直是很重要的人。很亲近的人。偏偏精明如他，却对这份感情走了眼。
也许是自己欺骗自己也不一定。毕竟这是长久以来，他的唯一一个亲人。不建立在肉体关系上的亲人。
所以努力的告诉自己，不会不可能。
正乱七八糟的想著的时候，何舒丞不适的挪动了一下，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不舒服吗？"尹空半跪在地毯上，凑过去看他。
何舒丞仔细的辨认了一会，吃力的笑笑，"没事。"
"没事个P啊，你後面......後面受伤了。对不起。"尹空低下了头，睫毛垂下来的样子懊恼又乖巧。
"笨蛋。"何舒丞摸了摸他的头发，"跟我不用说对不起。"
"姐夫......"
"以後都不要叫我姐夫了。"何舒丞坐了起来，靠在沙发上，"什麽都可以，不要再叫姐夫了。"
"我......"
"我喜欢你。"何舒丞疲惫的笑了笑，
"──所以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也不要再叫我姐夫。"

38TH

虽然心知肚明，被告白的冲击仍然是很大的。
16岁打架的时候被打到趴在露天垃圾堆上动都动不了，何舒丞捏著鼻子把他扛回了家；17岁的时候何舒丞发现他是GAY，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还动用了拳头，气的从小没挨过爹娘打的尹空离家出走；18岁的时候野猫似的被何舒丞又重新拎回家；22岁念完大学就被塞进电台做DJ，时不时的给他点特殊待遇。
每天晚上12点的电话；为他生日的精心准备；不管什麽时候都敞开著的大门。
何舒丞无论能给的不能给的，都给了他。
尹空心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痴呆，因为何舒丞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怎麽了？"
"啊......对不起......"
"不是说了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吗？"何舒丞轻轻的笑起来，眼角有著纹理清晰的鱼尾纹。但却是种沧桑的成熟感。
"我......"
"我知道你跟韩君恩的事。只是......如果有一天你们分开，你随时可以回来。"何舒丞撑起身，穿上外套鞋子，"我......我先回去了。"
尹空连忙站起身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男人微微佝偻著背，一手扶著沙发，"你好好工作吧。"
"姐......何舒丞。"
"嗯？"何舒丞姿态有些怪异的走了几步，回过头来。
"谢谢你。"
何舒丞笑了笑。疲惫的。无奈的。
对不起。姐夫。

韩君恩开车到尹空楼下的时候，刚掏出手机准备打他电话。副驾驶位就飞快的窜上一个人。捧住他的脸就一通猛亲。捉住他唇的时候简直像饥渴了很多天似的。
韩君恩不太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捉住他的手把他拖离自己的身体，"光天化日的，发什麽春呢你？"
"我想你了。"尹空流氓腔的抱住他的腰，"很想你。"
"哟，才一天不见我们家小花猫就变成纯情的小白兔了？"韩君恩挑起唇角，伸手捉住他的下巴，"怎麽了？"
尹空又不管不顾的吻上他的唇。这一次是久别重逢般的热吻。舌头在他的口腔内部到处点火。唇瓣黏腻的摩挲著。牙齿没有任何水准的碰撞在一起。牙龈被一点点的舔弄著。
想确认什麽。非常想要确认什麽东西的心情。
韩君恩招架了他几下，就认命的张开嘴任他胡闹。
直到猫爪子贴上了他的皮带头，他才一把按住那个家夥的手，"虽然我不是很介意，可是我觉得让你公司门口下班的员工免费观赏老板的真人秀，是不怎麽适当的福利。"
"我想要你。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尹空亲著他的脖子。力气大的惊人。
韩君恩有些头疼的看著他，想了想，发动了汽车。

地下停车场。角落里的VIP车位。
尹空卖力的含弄著韩君恩的性器，却发现那家夥不争气的耷拉著，怎麽都起不来。
"你TM的阳X啦？！"尹空气得狠狠掐了一把韩君恩的大腿内侧，"你再起不来我就上了你！"
韩君恩叹了口气，把挣扎不已的小男人捞到怀里，"不是我不想做，是你根本不在状态。你到底怎麽了？"
很好。他一贯就是这麽一针见血。他一贯就是能那麽轻易的戳到他的痛脚。
"不做就不做。我找别人去。"尹空伸手去开车门。
韩君恩把他捞了回来，深深的一口吻住他。只是四唇相贴的温柔相触。就让尹空觉得紧张了一天一夜的身体完全放松了下来。
被韩君恩搂进怀里，亲著额头，五指插进他的发间轻轻的揉弄著，声音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发生什麽事了？"
"我累了。"尹空恨恨的咬了一口嘴可以触及的到的地方。在韩君恩胸口留下一圈牙印。
韩君恩恩哼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哟，牙口不错，可以牵去卖了。"
"去你的。一点都不好笑。"尹空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
"不能跟我说？是不是跟老头子有关系？"头顶上男人的声音冷静又从容，"是不是老头子出了什麽事了？"
很好。你都知道了还问个P啊。
"嗯......下个礼拜我有假。"
尹空懒懒的抬起眼睛来看他。
"你要不要陪我去乡下玩？"韩君恩笑著抓了抓他的下巴，逗家养猫咪一般的姿态。
这个男人。不会说不要难过。不会说不要烦躁。不会说我很爱你。不会随便许下承诺。不会说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不会说出去散散心就会心情好一点。
这个男人太清楚他需要什麽程度的关怀。在他的自尊范围内，恰到好处的包容著他。
尹空想了想，"喂。"
"嗯？"
"让我上一次。"
"哈？"韩君恩愣了愣。
哪怕是一秒锺的犹豫也让尹空心下一凉，"算了。"
韩君恩伸出手来，隔著裤子轻轻抚弄著他的性器，轻轻的，"可以哦。只是，这次可以不要用舌头了麽？感觉很奇怪。"
语气竟然带点不可思议的羞涩。耳朵都泛著粉红。
尹空呆了半晌，又拦腰抱住男人，蹭著他的胸口，"笨蛋。"
尹空觉得自己好像变蠢了。
拼命想要问愚蠢的问题，想要证明自己比起别人要更喜欢这个人的心情，是叫爱情麽？
真是.........很无聊。
□□□自□由□自□在□□□
吃完了饭，尹空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我得回去了。明早我还要开会，今天得早睡。"
"哦......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韩君恩擦了擦嘴。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成。"尹空理了理发梢，"顺带去超市买点东西。"
"也好，"韩君恩笑了笑，"路上小心，到了打电话给我。"
偷偷开锁进门的时候，尹空觉得自己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男人睡得显然不好，糊里糊涂的发出哼哼声。
知道终究还是自己做的太过火。尹空摸了摸何舒丞的头，那种明显的热度，他果然还是不知道怎麽帮自己处理伤口。
年纪一大把了。又是直到不行的直男。怎麽会好意思自己给自己上消炎药？
把迷糊著的男人翻过身来上了药，喂他喝了一点点开水，又用毛巾冰敷著他的额头。然後煮了粥放进电饭堡保温。正打算留下字条的时候手机响了。
连忙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在家呢？睡了吗？"
"嗯。"一点点甜蜜的幸福感。
"那麽早就睡了，没出去吗？"
"嗯。"尹空趴在露台的栏杆上。
"那你下来，我在你楼下呢。"那边传来男人点烟的声音。
尹空心下慌了慌，"那个......我困了。别了吧。"
"尹空。"
"嗯？"
"没什麽......你睡吧。晚安。"韩君恩合上手机，掐灭了烟头，抬头看了眼阳台上的人影。
他突然有些恨不得自己笨一点。再笨一点。
　　
39TH

何舒丞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凶案现场一般的地方有人收拾过。被仔细的上了药，弄脏了的床单也晾在外面。
他知道尹空来过。
药膏放在身边的床头柜上，上面的留言仔细的说明了用量。幼齿体的字迹还交代了粥在锅里菜在冰箱里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最後是说了已经打电话帮他请假，不用去上班。
最後是突然有些扭捏的，"你好好休息，我晚上会过来带饭给你吃。"
明明知道这只是他内疚的表现。还是被感动了。
对那个人无法袖手旁观的心情。不太清楚他能理解多少。心底又暗自希望这可以成为小小的牵绊也好。
如果只是这样，能换回小猫时不时的回家探望，那也很值得。
要他的爱情，太奢侈了。何舒丞不敢想象，也不会想象。
但是关心也很好。担心也不错。如果是一点点的动心，那几乎就是天赐的福利。
他已经老了。
面对尹空，他有些不可遏制的卑微感。
敲门声响的时候，何舒丞还以为是尹空落了什麽东西回来取，批了外套就去开了门。
门口站著的却是微微笑著，双手交错放在身前的韩君恩。
"我可以进来吗？"
何舒丞稍稍侧过身让韩君恩进门。
"我知道他昨晚在你这，"韩君恩打量了他一眼，"我很希望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过看你的样子，我觉得情况不如我想象的乐观。"
"你可以放心，"何舒丞虚弱的坐了下来，"确实什麽都没发生。"
"我希望你可以明白，"韩君恩礼貌的弯了弯眉毛，"我没有把他让给你的打算。"
他的语气很平静。何舒丞原本以为他上来就是大奶指责小三的嚣张。没想到是如此绅士的处理手段。倒让何舒丞没法往下接话。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他对你的感情不是爱。"韩君恩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来我这示威，本身就是懦弱的表示吧。"何舒丞轻咳了几声。
韩君恩温文的笑了笑，"那倒不是，在我看到你之前，本意是想直接揍你一顿。但是出於医生的道德，我无法对病人下手。"
"你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那个想对小空下手的老男人。"何舒丞缓缓的站起来，"我希望小空在你们韩家过的是好日子，不是什麽商业牺牲品。"
"你是什麽意思？"韩君恩挑起了眉毛。
"你应该去问你爸爸。问他当小空是什麽？养在家里接待客人的鸭子?"何舒丞有点激动起来，动作幅度一大就牵扯到伤口，脸色都苍白起来，目光却是果决的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带他走。"
"我们的事，不劳您费神。"韩君恩优雅的勾起了唇角，"你说的我知道了。我会去搞清楚的。"他站起身来，欠了欠身，"那我不打扰了，姐夫。"
他本来就是家教得体的大少爷。做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温文而优雅。让人实在不太能想象他本来要冲上来打人的德行。
直到他走出门。何舒丞才反应过来他最後那个"姐夫"里的挑衅。
狼这种生物，不管伪装成多麽高贵安静优雅的忠犬。骨子都是狼。

尹空出门的时候，正要打车就有一部车在他跟前停下了。韩君恩一副倾倒众生的笑容，牙白的可以去做高露洁广告，"上车。"
尹空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哟，你来了啊。"抬头望望天，"今儿天气好的很，我还是步行回家好了。"
难道让韩君恩开著车，送他去何舒丞那？这狼崽子还不得亲手撕了他？
"矫情什麽，快上来，不然我下去扛你了啊。"韩君恩不耐烦的摁了摁喇叭。
尹空悻悻然的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嘟囔著平时怎麽没见你这麽殷勤。等到韩君恩调了头，尹空才发现不对，"你往哪开呢？我晚上还有事，别闹啊。"
"如果是去探望何舒丞，那麽我已经代你问候过他了。晚上也替他订好了外卖。"韩君恩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开著车。
"你TM跟踪我？"尹空怔了怔，狠狠的咬了咬牙，"你跟老头说什麽了？"
韩君恩抓住他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亲，"我只是跟他表明了我的所有权罢了。"
"滚。"尹空抽回了手，"我要下去。停车。"
"你没什麽想和我说的吗？"韩君恩笑著扭头看他。
尹空被他似笑非笑的态度惹的也发了飙，"不就上床麽？别装的你有多纯情似的。我跟他做了。你爱怎麽样怎麽样，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
"哟，我像是那种性观念那麽不开放的人吗？你放心。"韩君恩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麽好介意的。"
他潇洒的态度反而让尹空心里堵得慌。
反常的想要故意激怒他的心理。却被完整的接收，全盘消化。
"既然你喜欢玩，我就陪你一起玩。"韩君恩扣住他的手，"你也知道，我一向都很疼你。"
"我没心情。"尹空觉得韩君恩的手抓的他有些生疼。
"你会有的。"韩君恩又亲了亲他的手背，"我保证。"

40TH

韩君恩停车下来的时候，尹空才发现到的地方是栋不怎麽起眼的小别墅。
"你闹够了吧。"尹空把手插进裤袋里，"我要回去了。"
"你猜那个想碰你的老头怎麽样了？"韩君恩拉过他搂进怀里，语气轻巧的。
"韩君恩你过分了啊。"尹空推开他，"我不是你那些没出息的小情人。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摆平。"
"急什麽，没不让你摆平啊。"韩君恩笑了笑，"我只不过约了他来这边。"说著就推开门。
熟稔的把外套递给站在门旁的白皙少年，韩君恩拉了尹空进门。尹空才发现这是个盛大的PARTY。各处都是扭腰摆臀的0和只遮住一点的1。每个角落里都有人在调情或者做爱。
韩君恩拉住尹空的手，笑吟吟的带他上了楼，踹开一间门，"小红。"
穿著皮革紧身衣和黑色网眼袜的长发男人回过头，浓妆豔抹的脸上漾著甜蜜的微笑，"君恩。你总算来了。"
尹空这才发现床上躺著的老男人很面熟的样子。只是现在完全是性爱娃娃般的淫靡德行。挺立的性器尖端只露出被塞进去的银色器具的头部，还有体液不停的分泌出来。後方则被塞入了按摩棒和跳蛋。身上满是凝固的蜡油和细微的鞭痕。嘴里的口塞使唾液不停的分泌著，一直沾湿了颈边的一大片。
"这老骚货居然还是个M呢......被SM著不知道有多兴奋呢。"小红动了动脖子，亲切的楼住韩君恩的胳膊，"累死我了。"
"辛苦你了。"韩君恩搂过小红，"那你自己慢慢摆平，我在下面等你。"他笑著看了尹空一眼，就关门出去。
尹空坐到床边，点了根烟，缓缓的抽了一口，然後直接把烟头摁灭在老男人胸膛上，"你挺有出息的，跟你小爷玩下药，啊？"
因为嘴里的口塞，老男人只能扭动著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子玩下药的时候你还在家里玩母狗呢。"尹空直起身来，在床头柜里摸索了一会，"你喜欢春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