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师连连点头,直道世上好人多催着月光继续讲着。
月光笑笑:"他拉我上车,跟司机说我在厕所里因为贫血晕了,晕倒的时候砸了头。车上所有的人都关心着我,有的给我拿温水,有的给我消毒,当时我感动地直哭......"
蔡老师抹着眼角,情感丰富地道:"我也想哭了......"
月光嗤笑:"你个傻丫头......"
蔡老师越过玻璃透明茶几抱着月光的头,自己则窝在月光的肩窝里抽噎着:"......月月,我会永远疼你的......"
月光感动地摸着蔡老师的头:"恩......"
望着客厅墙头上白色浮雕,微笑笑:"所以我才说我是鞠莱救下来的......"
蔡老师感伤了一会,擦掉眼泪笑着:"我好没出息哦!......"
月光笑笑。
"那我给你讲我跟莱莱相关联的那件事吧......"蔡老师擦掉眼泪嗅了嗅鼻子调整好情绪才说:"我爸爸是个有钱人,他开了个大超市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店,可是我妈妈虽然嫁给我爸爸却不爱他--然后某天就跑了跟人私奔了--莱莱家里也是,他妈妈生下他都没抱过他,他说过他以前最渴望的是哪天他妈妈跪着要抱他。呵呵--他那个人报复心理还重的哦!"
听得月光也笑了笑,跟着话点头。
"我说到后来我爸爸重新娶了个后妈,然后我爸爸又死了,后妈又重新找了个后爸,然后我就离家出走了。"蔡老师喝了口水,耸耸肩。"没了。"
月光苦笑啼非。
蔡老师看了看月光,撅着嘴扬着脑袋:"是不是我不讲仔细点,你就不再讲你们的事啊!"
本来根本没有想到的被她这么一提反倒是个好办法,月光顺水推舟地笑点着头。
蔡老师咬了咬唇,指头点了点月光方向:"你喔!--变坏了!"
月光笑着宠溺地望着她,她笑着:"好嘛好嘛,我讲就是了!"
撒完娇蔡老师才继续讲着:"不过我的故事就是这么简单喔,除了我后妈在我爸爸在的时候对我还很好,我爸爸死了之后就变了个方法对我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嘿嘿--还有,我离家出走的时候把我爸爸的帐号里的钱都转在了我的基金里!"蔡老师笑完,喝了口水,"莱莱也只讲过两次,有的地方是我连起来。所以真实度只有百分之五十,现在想想他还真的不太爱讲自己的事情耶!--"
蔡老师抱怨着的时候月光又想起了鞠莱那天说的话,心里一动。
"他说他妈妈有一天特别地好,摸了摸他的头,对他笑着说......"蔡老师把茶几上花瓶里垂下的花来做演戏对象,轻轻地捧起花头,温柔地道:"宝宝要乖哦!妈妈今天给你做两道你特别爱吃的菜哦!......就是这样的话,莱莱以为他妈妈终于想开了,愿意对他们父子俩好了,可开心了!还发现家里多了一盆花,特别鲜艳,特别亮眼,让他更高兴的是,他问他妈妈是什么花,他妈妈竟然没有推开他也没有不理他,而是很和蔼地告诉他那叫金盏花......"蔡老师回忆着顺便融入了自己的感情也无心去做假戏,甩开花头趴在桌子上。"然后夜里他害怕妈妈那么喜欢的花被风刮掉了还起来看了下,没屋子里没有看到花的时候还很担心地找发现花在阳台上就放心地又回去睡了。第二天他妈妈就不在了,那盆花也不在了。然后等他到了十六岁某天他也不记得是寄居在哪个亲戚家了,反正那天是某个人的生日很多人都在一起,夜里突然就醒了,听到很多人在议论着他是继续念书还是停止念书。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恩,我添的--说到了莱莱妈妈,莱莱心里是有感觉,可是从来没有去把那个想头提出来形成个规律性条理性的东西来。他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那盆花也就是抛弃他的预兆。"蔡老师想笑一下缓和一下气氛,笑不出来。她闷闷地说:"莱莱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后知后觉......我看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了。"
蔡老师笑着:"其实我最喜欢的是我爸所以我妈跟人跑了我一点也不伤心,从小我爸就特别地腻我,我从来没有被我爸训过喔--我这样讲是不是伤了你啊......对不起喔!我有点没神经......"
月光恍过神来,笑笑,摇头道:"没什么拉......"
"我想他妈妈当初跟人跑了,一定是对方有钱,而且是怀上了对方的孩子,对方不得不想出这个办法来解决这件事的!"蔡老师用笃定地语气说着。月光提出疑问:"你怎么知道?他妈妈有告诉你吗?"
蔡老师扬起拳头,恶狠狠地道:"那女人要是还活着,看我不揍不死她!--不过莱莱要是骂我我就不敢了啦!人家最怕的就是莱莱了......"
月光笑了笑:"你呀,有的时候就是很孩子气......"
"那是因为你们都老了--我这一摆就显得孩子气了嘛!"蔡老师嘟着嘴。
月光不想她再继续乱扯,让她重归正题上去,蔡老师贼笑着:"现在知道了吧,讲故事讲到了不相干的事情让人多着急啊?"
月光认命地点头:"知道了,下回绝对不犯了。"说着还竖起了三只指头做起誓状。
蔡老师得意地连连点头:"你也受教了喔!"
笑完了在月光的白眼和拳头示威下继续讲着:"几年前的某一天,我记得差不多这个季节吧。莱莱来我这边,喝了很多酒,还带着两行泪。虽然到了这边没有再喝酒也没有再哭,却是呆呆地望着我的院子,看着菊花眼睛眨得次数也少。把我都吓坏了,我还以为他被人甩了连忙上网荡了很多关于劝慰人家失恋的人的文章。他看了那些还挑出一张,说是他们杂志里面的......"
"呵......"月光笑着。
蔡老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月光吐了吐舌,不过吐完舌头就用手捂住嘴做了噤声的动作。
"......过了一会他才说他有个弟弟,是在丧礼上才知道自己有个弟弟,而且比他小八岁......他妈妈跟人私奔的时候刚好他七岁。还有哇,金盏花的花语是富贵,而且金盏花是金黄色的喔!钱啊!他妈妈肯定是跟个有钱人跑的,怀着孩子!"
月光无法接话,软软地靠着沙发。
突然他抬头望着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到了夕阳时候,院子被夕阳照得暗黄暗黄的。
第 27 章
夕阳照在另外两个人身上,鞠莱看着宓玉德黄昏照射到的侧面笑了笑,一把将人揽在怀里。宓玉德惊了一吓,潮红爬上脸庞。
鞠莱笑了:"你还真是可爱。"
宓玉德偏过头:"......我又不是女人......"
"女人未必有你可爱。"鞠莱笑着。突然有两个人跳出来,说曹操曹操到,两个女孩子双手握成拳紧张地似乎是想说话又到了嘴边也倒不出来。
宓玉德被吓了一跳,再看两女孩子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纪不由放松下来,温和地问着:"你们有什么事吗?"
鞠莱扬起笑:"你们两个......"
其中一个扎着两辫子的女孩激动到想说也说不来想笑也笑不成反倒是很像哭的样子,另一个长发女孩一鼓作气眼睛一闭问道:"请问你们是BL关系吗?"
鞠莱一听这词就明白了,跟蔡老师一样是同人女。他笑着,将怀里的人更加搂紧:"你们说呢?"
辫子女孩激动张着嘴似想尖叫又尖叫不出来,或是不敢尖叫;长发女孩也很激动,她将手机取出口袋都十分地用力,差点掉到地上。宓玉德从未遇到这样的事觉得很新奇。
"那个......能不能,让我照一张。我,我,我蹲着露,露,露一只眼睛也行!"长发女孩好不容易将话说完,说完脸已经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了。
鞠莱看看宓玉德,宓玉德也正好看向他。鞠莱看到宓玉德红着脸掩下眼去笑了笑:"那我们到公园里照吧,那边有一个老公园......"
"可以吗?!真的吗?!"
俩女孩子高兴得互相拍掌,又是想笑又是要哭的样子。
拍完照两队人就散开了。女孩子们走的时候再三道谢。其实想道谢的是鞠莱,至少真正地看到这样纯净的人。
宓玉德回味般笑道:"刚才那俩女孩子真是可爱。"
鞠莱迅速地亲了下,抬起头若无其事地看着周围。
宓玉德羞得低下头:"......你做什么......"
"吃醋啊......我一吃醋就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啊!"鞠莱回答得理直气壮,宓玉德笑了一声又迅速收了声。"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样子吗?"
宓玉德侧头看向鞠莱,鞠莱笑着正望着前方。他可以看到的只是鞠莱的侧面,只是这么一个侧面就够他沉醉的了。
"我最喜欢你,眯着小眼睛笑着,或者是眯着小眼睛想要又不敢说......啊!"鞠莱摸着头,恼羞地望着恋人发现恋人红着脸争着脖子慢慢弯成一道弧在脸上,在心里。
"今天我说了很多了,可是我还是想说......"嘴被捂住,宓玉德温柔地笑着道:"我还没说,你让我先说--我喜欢你。"
"我爱你......"
依旧是送到房间里缠绵一段才离开,鞠莱离开后,宓玉德回到房间里看到沙发边的纸蒌脸不禁红了。刚才就是在这边到了房间里,一路上......仿佛还能看得到那个带着坏坏地笑容的男人逼问着他,要还是不要。宓玉德的脸在回望中愈发地红。突然手机响,他慌手慌脚地打开公文包,取出手机。看了号码时淡淡一笑,自己在期待什么,明明刚送走的。
"喂......"
宓玉德淡淡地应着,淡淡地点头。
刚进了屋子里很快又走了出来,小莱说了今天他要陪朋友处理一下事情所以约会等到明天再定。宓玉德关上门走着时不禁回首着小莱住的那座别墅,他现在的恐慌感用中午那番话也不能够抵消。宓玉德皱着眉头,越来越害怕现在的自己。出了华馨园再回头看,只能看到小莱别墅的侧面那只大彩琉窗户,看不到门。看了一会身后有车笛声,回头来看是红色法拉力。车上下来一人,戴着墨镜,为他打开了后车座的门。
宓玉德无言上了车。
宓玉智摘掉墨镜露出一只发黑的眼圈,宓玉德看到这只熊猫眼时已经下车。他惊望着宓玉智,宓玉智撇撇嘴:"看什么,才发现啊!"
宓玉德关怀地问了声怎么回事。宓玉智笑了下:"你情人做的!"
宓玉德愣了下。宓玉智笑了:"你还真相信啊!他都没时间打我说有人需要他就跑了......"
宓玉德舒了口气,宓玉智笑笑:"你还不够了解他。"撇开头冷漠地道:"发现现在在哪了吗?"
宓玉德才发现,不在宓家也不在别墅,周围都是体育器材,应该是个健身公园。"怎么......了,你今天跟谁打了?"
"她。"宓玉智冷冷吐出一个字,然后又将墨镜戴上:"她有外遇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宓玉德怔住了:"他......有外遇?是那个叫月光的本名叫李漫的吗?这个人我知道,小莱说过了......"他的话被宓玉智恶狠狠地打断了。
"谁说鞠莱了!我是说她,你老婆我姐姐!"宓玉智皱着眉头瞪着宓玉德,脑子里突然闪过另一个人的面孔,犹豫了下甩开仍旧恶狠地盯着宓玉德。
"哦......"宓玉德松了口气。
宓玉智的心情更加糟糕了,眼睛一撇坏坏一笑:"你今天怎么没约会呀!哦!--他跟月光去酒吧了,没时间陪你是吧!"
宓玉德傻愣愣地看着宓玉智,小莱只说是朋友,却没有说是什么朋友什么事。
立即时宓玉智的心情爽快多了,仰头大笑:"哈哈......他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吧!我这边还有你不知道的鞠莱要不要听啊--"
"是不是她护着那个男人,所以你心情很不好?"宓玉德轻轻地说。
宓玉智仇恨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她讨厌这样的方式她讨厌乱伦她讨厌小谣她要摆脱她要新生活!!是她说要陪我一辈子的!是她!如今也是她!"他激动得一拍车,车震了震。
宓玉德看着宓玉智,看恰当的时候到了再给予安慰。
"我要杀了她!"宓玉智恶毒地叫着。宓玉德仍旧只是看着,宓玉智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眼泪都笑出来了。"你知道我不会,这个世上,我最爱的只有她一个......我只知道爱她,从来不知道爱让她这么痛苦......我该怎么办?......"
"或许......"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我的生活用不着你插嘴!你他妈的算什么!同性恋!死变态!四十来岁了还搞暗恋!暗恋了将近十年!你他妈的算什么,纯情男?青春少年?他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他妈可能不算什么,他可是我的男人!"
宓玉智宓玉德一起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他们这个时候才发现多了一个人。鞠莱摘下头盔,走过来笑了笑:"不,他妈算是你舅妈吧!"擦过宓玉智肩到了宓玉德这边一把将人搂在怀里,亲昵地亲了亲了僵硬了的男人的额头。转头面向着宓玉智,挑眉道:"宓先生,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都已经跟你说过了,选择爱人的方式可以温吞可以犀利千万别刻薄。温吞让你暖和,犀利让你坚强,刻薄只会让你失去。"
这个时候宓玉智冷静了很多,昂着头冷冷地望着鞠莱:"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边?"
"这个得说巧合了。"鞠莱笑了笑,单手玩着手上的头盔:"我跟月光出来的时候你们还没有走,在保安室里看着你给玉德开门时保安室里的人就说了玉德在门边等了你很久。然后我突然想起某人早上说昨天打了玉德的事情来,你说巧合不巧合保安室的人刚好有个性能不错的摩托车。我就追着你这鲜艳的法拉力,刚到这边就听到你泼口大骂。"
宓玉智歪着头:"......你带他走吧......"说着转过了身去。
"不是吧,一声对不起这么难说吗?"
宓玉智猛回头,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鞠莱,一会嗤笑一声慢慢转过头来玩味地笑着:"你够胆......对不起,哥哥......"
宓玉德呆呆地抬着头。
宓玉智说完自己笑了:"我好象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就算是你知道那个老婆是我设计给你,小谣是我的孩子......你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惊诧过--为什么呢?"
宓玉德刚要说什么,鞠莱摸摸他的脸轻声道:"别哭啊......"
宓玉德想要说什么看那微妙的动作是想反驳,可是他摸到自己脸上的水珠说不上话来。
"......我也累了......你说呢?我今天被她的情人打醒了,她没有帮我反而帮那个打我的人,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觉醒了--羞耻心,我与她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东西。"宓玉智笑了,没心没肺地笑着:"......呵呵......"
"你要不要去喝一杯,对你现在的状态或许有帮助......"鞠莱道,宓玉智怀疑地看着他。鞠莱笑了:"罢罢,我只是想让你送玉德跟我一起去月光酒吧,摩托车上只有一只头盔。"
宓玉智突然笑着,前仰后合,像是听了了不得的一个大笑话。
鞠莱抿抿嘴,低头看着宓玉德,笑了笑。宓玉德听到身边人的声音抬头来看,看见男人温柔笑着地模样也笑了笑。宓玉智瞥了他们一眼:"现在我宁愿自己是个同性恋起码比现在痛快!"
鞠莱正色道:"这个世界的感情都是来得真实的,没有同性恋特殊化的说法。把它特殊的不过是你们不能接受的心态而已。你爱女人是真真切切,我爱男人也是真真切切,没有上等下等,没有低贱高贵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