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留下来自己做纪念的,但是,比起盒子,盒子里代表的东西是我能更加用来纪念的。而盒子现在,需要用它做更有用途的事情。
将盒子里的东西换到我离家时唯一带出来的小背包的夹层里,和信放在了一起。拿掉了几件衣服。要说,盒子里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个普通的塑料夹袋就能装全了。但是却有厚度和无法比拟的厚实价值。
背上小背包出来,将支票放进盒子里,盖好盖子,没有上锁,只是很简单的用开著锁的铁链一套。
邮局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放在机子上称了称重量,问我,寄到那里去?我报出地址,看著工作人员敲击著键盘输入,觉得好笑。生活了那麽久的地方的地址,说出来,居然就已经如此陌生了。才离开几天啊?真是,太怪异也理所应当的感觉了。
我含笑著说,加急。工作人员抬头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是啊,普通市内快递微型邮件的本就不多,市内的话,也只一天就能送到了,而我还要加急。
但是,还是没多说什麽,为我办理。
第二个目的地就是手机市场。我要换机子,换号。
随意的挑选了一个我看上去还不错的机子,直接来到移动大厅办理新号业务。等到出来,临近中午。
用新号给大叔发了个短信,说,换号了,大叔。我是小佑。大叔回的短信,简单明了的简洁,让我有一瞬间的抓狂。大叔回,恩。
唉,真是的,也不多表示点什麽吗?对我换号难道一点也不奇怪?我想。
第二个通知的人,当仁不让的就是公司,刘姐了。刘姐回的短信是:好,但不要再换了!不然很麻烦。
我没问刘姐什麽很麻烦,我只知道,如果我问,那会麻烦的就是我了。刘姐强势,我惹不起。
第三个知道的,就是庆叔叔了。我没发短信,直接拨过去。庆叔叔接电话,我故做神秘的压低声音说:"我决定要干了!你准备好了吗?!恩?"
旁边路过我身边的行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没在意,我在笑,笑的很坏。
庆叔叔悠远缓慢的语调悠然的回答我:"我知道你的秘密,所以,一早就预备好了,现在还需要准备多余的吗?"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我这种在庆叔叔眼睛里只是小毛孩子级别的玩笑,自然不会对庆大律师有任何效果啦。
"我换号了,以後这个号找我。"我直接说。电话那头是一声应许。"庆叔叔,我要为了我自己拿回属於我的东西。"
好,本来就是属於你的。庆叔叔的语调里有掩饰不了的喜悦甚至兴奋的感觉。我说,我下午在给你电话,我们见面谈。
中午自然是回公司的了。但是一想到中午又要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有些极度的不爽。昨天就是和大叔在外面吃的饭,晚上回去自己也没在吃。没想到今天依旧不可避免的吃饭店的饭。真的很让我不爽啊!
到了公司,大叔已经去吃中午饭了。我自己来到办公室如瘫痪一样用不雅观的姿势趴在办公桌上。肚子很饿,但一想到外面的饭,又反胃。听著自己肚皮发出咕噜咕噜的饥肠辘辘的抗议声,也只是撇著嘴淹著吐沫而已。
刘姐笑盈盈的进来的时候,我用委屈又可怜兮兮的眼光看著她手里拿著的东西。一个饭盒,保温饭盒。
"刘姐~~~~"我的声音都发颤了,我发誓,纯粹是饿的。
"停!别叫了"刘姐她站在那里,居然一副受不了的摸样故意的抖动下肩膀。我伤心的,撇著嘴,整个人几乎像壁虎一样趴展在了桌子上。咦?我怎麽整个趴桌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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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疑惑,刘姐到是不客气,提著我的领子就将我蹬回到老板椅上了。
"什麽形象啊!"刘姐口中埋怨,手上动作可没慢。打开饭盒,清蒸鸡,白米饭。还有一份豆腐炖蘑菇。口水啊
伸手很理所应当的接过刘姐拿出来的筷子,轻呼一声:我不客气了!就上筷子捯鸡肉。细白的鸡肉很嫩,撕扯下来一块迫不及待的往嘴里一放,四溢的香蔓延在口中,清淡的味道正和我的口味,嫩嫩的白饭在陪上蘑菇豆腐。太好吃了!
嘴里塞著满满的鸡肉豆腐蘑菇白饭,艰难的开口呜咽的说著对刘姐感谢的话,
刘姐好笑的告诉我说,不是她做的。顺便严肃的告戒我,不许嘴里有东西和她说话。很不礼貌。我唯唯诺诺的点头。但是也奇怪了,好容易好容易将口中的东西通通咽下,口齿清晰明白的问刘姐:"谁做的?"
心里有一个隐约的答案,会不会是大叔?
刘姐表情有点怪,偏著头。我刚想在追问,刘姐挖了我一眼,说:"谁做来送给你吃的你还想不出来吗?!能准确的抓住你的口味的人,还有几个?"
说完,刘姐就出去了。那摸样似乎对我这麽不明究意很是不满?!不会吧?难道刘姐她......她也想吃?
啊,那个,我什麽也没想。真是对自己汗颜死了,不想了,民以食为天嘛。待我吃饱喝足了在漫漫想。或者,直接去问大叔喽。大叔不就是那几个能准确抓住我口味的人之一吗?
吃完,还剩下半只鸡。有些不舍得撑著吃完,所以决定留下来当晚餐。
大叔过来,我正好合上盖子。
"大叔,是你做的吗?"我问。见大叔摇头,我有些奇怪,又问:"不是大叔你吗?那是谁啊?"
"谁拿进来的?"大叔问我。
"刘姐。"
"哦"大叔意味深长的应答一声,却没有了後话。我心急,追问起来。大叔到是也没掉我胃口,只是平淡的开口问我道:"小佑,你说,最照顾你的,最疼爱你的,最了解你的口味的;知道你如今离家肯定没地方好好吃饭的,明白你喜欢吃什麽的那个人,会是谁?"
我看大叔笑著看我,大叔的话让我些许疑惑又似乎明亮,答案在口边呼之欲出,可就是说不出来。大叔看我可能是带著有些为难的表情,好心的又提醒起来:"大叔说的,可不是大叔哦"
点头,明白,虽然开始以为是大叔,可是,连自己都清楚,以为而已,根本不确信。
"是......"我干涩的开口,毕竟不是铁石心肠,感动莫明的有些湿润了眼睛,胸口憋憋的微痛。"是......炽......哥哥"不是疑问,已然肯定。
大叔微笑的摸了摸我的头,说出了一句让我想不明白的话,大叔说:"小佑,你真的只是当他是你的哥哥吗?"
大叔为什麽这麽问?我没开口问大叔。大叔也没给我机会问他,他在说完那话的时候就转身离开了。大叔还有工作要做。
下午庆叔叔来了电话,约我见面,本来我说我打过去的,没想到庆叔叔这麽积极。我电话里告诉他,不用麻烦的去外面了,来我们公司就可以了。庆叔叔来的时候,刚好三点。
我当著庆叔叔的面从我的小背包里拿出母亲留下的文件,递过去,庆叔叔却没有主动伸手接,而是面色有有些难看的盯著我的小背包和文件袋来回的看。
"我说啊,姿哉少爷,小姐原来的盒子呢?"那口气,明显对我将文件随意的放在小背包里不安全表示著不满。
我拿著文件坐在他旁边,有些赔笑的告诉他,我将盒子寄出去的事情。庆叔叔张了张口还是没出声。
我笑,用我觉得绝对稳健的语调轻描淡写般的说:"放心吧,它寄到他们手里时,会发挥它的作用的。而且,我也会重新把它拿回来的。"
庆叔叔赞许的点点头,伸手拿过文件,打开。里面第一行单独的两个醒目的加粗黑子出现在眼帘中。
遗嘱
伸手抚摩著有些发黄的纸张的最底下,落款处除了母亲的亲笔签名外还有孜谛集团的公章。清晰的红色盖章。
文件里有持有股份证书、遗嘱公证书、一份转让协议书。
具庆叔叔讲,每份都有法律效力。遗嘱简单的列出了母亲名下当时的所有财产,一项一项的最後,都跟著同样的一句话。留给我唯一的儿子,佑姿哉。
重复著反复的一句话,强调著她最後的全部意愿。不容置疑的肯定。
最後一项的股份,则是让我感觉最不安的了。也是整个遗嘱中最重要的分配。我明白,事过境迁,当年母亲的其他财产到了如今,要麽难以查究,要麽同等於不值钱。而股份,则整个代表著现在蒸蒸日上的孜谛集团的所有权。
[将本人名下的所有孜谛集团股份(附件4:共计90%的股份)全部转入佑姿哉的名下。自他十八岁生日後,可自由支配。]
遗嘱後面附件形式附带了4份附件。其中就有转让协议书。上面清楚的写明,在我十八岁生日前,母亲遗产的股份全部由我父亲代为保管管理。父亲无权自行私自转让出售。到我十八岁生日当天,全部股份由父亲名下主动且自动转入我的名下进行支配。此协议一经签署,即刻生效!
下面,是父亲和母亲的签名手印和印章。旁边,第三方处,空白著给我签名和印章的地方,手印处有一个小小的红印子,依旧清晰。
有这份协议和遗嘱,我,才是孜谛集团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佑氏的集团。唐突的,那晚那女人尖声的语调响起。我不自觉的冷笑一声。佑氏?哼,想的到好,母亲家族的集团怎麽能如此就成了外人的东西?她想都别想!即使我是回到我手里,即使是回到姓佑的我手里,他们也想都别想!孜谛集团就是孜氏的!除了流著孜氏血统的我!任何人!任何人都无法夺取!
深深的呼吸。坚定的是意念,坚强的是心。
"我们要怎麽开始做?"我问庆叔叔。他和大叔最大的差别就是,和他在一起,我总是不自觉的表现的稳重又成熟。和大叔一起的轻松自在的放松感不同,另一种舒悦。
"首先,我们应该先去孜谛集团确认你身为合法继承人的身份,得到董事会的承认。随後我们可以要求你父亲即刻交付出属於你的股份。"庆叔叔指著协议中的十八岁字样"他已经属於非法拥有了两年多了,我们可以当场就要求他执行协议。"
"他不会答应的"我淡淡的说
"当然,他拒绝的话,我们就可以起诉了。同时要求法院冻结他名下的股份。"庆叔叔拿出附件4看了看,语气阴沈的冷笑,又道"当然,如果起诉到法院,我们要求的就将是90%的股份了。那时,他如果无法拿出这麽多股份,那麽他将面临被诉讼非法转让出售股份。也就是,非法占有罪"
我看庆叔叔似乎很高兴终於等到这天了似了,面露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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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毕竟是我父亲,养了我20年了。"我不是心软,而是单纯的为他说句话而已。不管怎麽说,我身上还流著他的血。血浓於水。
"这点我们可以处理。如果他没有其他过分的行径的话。"庆叔叔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是随即被长辈特有的包容代替。我感谢的报以微笑。
刘姐进来时,面色潮红,微微有些出汗。端著一杯茶放在庆叔叔面前,给我放了杯果汁。我很奇怪,已入深秋,哪会热的冒汗啊?
"刘姐?你怎麽了?"我关心的问,庆叔叔看著刘姐的目光不太友善。他不著痕迹的揽了揽桌上被我们散开的文件。
"哦"刘姐有些尴尬的笑起来"刚才发现公司的一次性口杯用完了,才下去买的。送茶晚了,请别见怪。"
哦,难怪啊,我说呢,怎麽半天了才送茶进来。刘姐似乎对自己的失误感觉很难堪,快速的退了出去。
"你觉得,她,可靠吗?"庆叔叔不无担忧的问我。
我笑,拍著胸口保证的说:"放心吧!我的公司!绝对可靠!"
庆叔叔掏出烟,点燃後,才慢悠悠的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你在说你吗?"我俏皮的故意眨著天真的眼睛问。
庆叔叔没再说什麽,拿过协议细致的阅读起来。我有些无所事事,端起果汁喝。口中是酸酸的苦涩著。
我明白庆叔叔的意思,先礼後兵。希望,父亲能听劝就好了。我希望父亲能明白,毕竟,我也是他的儿子。而我,有是绝对有资格作为孜谛集团唯一正统的继承人的!不管是从法律上,还是从血统上,孜氏的集团,都应该是属於我的。
压力,是避免不了的。何况我这个没学历有没能力的傻孩子呢。如果,如果不是他们对我太过分,也许......不,我在胡想些什麽!难道可以将母亲的孜氏集团拱手让人吗?让给一个对母亲而言的外人......痛......心里抽痛一下。炽他,对我,不是外人......而已......
"少爷觉得我们什麽时候动手呢?"庆叔叔的声音虽然就在耳边,我却觉得那麽遥远。"我早都一切就绪了!任何时候都可以!"
"庆叔叔,都什麽时代了,别在叫我少爷了,好别扭啊!"少爷这个称呼对我来说,可是旧时代的称谓喽。我勉强的一笑,掩盖我刚才抽痛的心。第一次知道,强颜欢笑真的很难过。只是我自己知道,对炽,我真的放不下。
"好好,那姿哉看,什麽时候做呢?"庆叔叔包容的问我。
"现在吧。马上就去。"我站起身,叫刘姐进来,明确的告诉她说,叫上公司的财务会计,我要带他们出去办事。刘姐应许,一点也不怠慢的去了。
庆叔叔过来,站在我旁边,不後悔了?他问。我侧著头,看著窗外有些暗淡的天空,淡言,我还有後悔的机会或条件吗?
您不早都动手让我无法後悔了吗?
我说完这句话以後,庆叔叔再没说过话,面色已如首席大律师一样不容侵犯。高档的豪华轿车缓缓靠近了孜谛集团,我也将大致的情况说清楚了。
刘姐贴心的还多带上了公司唯一的保安。他姓武,部队退伍後因为相貌受过重创而面目可憎。虽然快要年过五旬却比一般体壮的青年还强壮。一看就是惹不起的人。当初,他试探性的来应聘的时候,我只是问他,可以干多久。当时公司刚起步,一切都显得动荡不安。他说,只要我不会开除他,他会一直干到无法胜任为止。
我那时都没想到过,他因为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而找不到工作,生活艰难又落魄。那以後,他在公司虽然没有什麽特别的作用,但因为没有竞争压力,成就了公司内的唯一。我也一直没有过想开除他的想法,要知道我可是没有开除过任何人的。所有人的离开都是自愿的,残酷竞争下的自愿。
总之,他对我们公司,可是无比忠诚的!我确定。刘姐虽然名义上是让他开车当司机送我们,实际上我心里清楚,刘姐是慎重为之的。
对这点,庆叔叔显得很满意。车上,加宽的後坐上坐著我和刘姐还有资深会计,前面是开车的保安和副驾驶座位上的庆叔叔。
大家听完我的话,陷入了沈默中。等到下车时,各个都已经是严肃又认真的了。
我走在前面,庆叔叔只比我落开一步,後面是刘姐和会计并排。最後是停了车快步追上来的保安。
我直接上了电梯。临近下班,前台接待有些散漫,等到他们回神的时候,我都已经关上了电梯的门,而大厅保安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
我们是直接上了顶层的,刚一开电梯门,一个女秘书面色傲慢的拦住我们。"预约了吗?"
刘姐皱著眉头,看著这位不恭敬的如花似玉的女子,一步向前,伸手,一句话未说把她拨到一边,故意用必恭必敬的语气微微弯腰"老总,请"
那女秘书似乎从来没受到过如此对待,恼羞的要上前,被我们後面的武保安如小鸡一样拎起往自己身後一放,面无表情的示意我们,没事了。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最後看了一眼又是气又是怕,还有些愤恨的女秘书那几乎抓狂的脸。只留给她一个冷笑,就不理了。
直接就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可令我意外的是,没有人。
刘姐首先转身,似是不耐烦的敲打著秘书的桌子,口气有些凶横的问:"你们老板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