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殇————米虫宝宝
米虫宝宝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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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男......男女......"他俩同为男子不是么?世俗怎容得两个男子共结连理?"尘儿难道不愿意做我的妻子?"语气有些哀怨。
"啊,不......不是......我......"怎么不愿?那可是自己日日夜夜的期盼......虽然很不要脸......
"呵,不愿意......也不行了呢!我们方才可是拜过天地了,现在......是入洞房的时候了。"
身子一轻,竟是被打横抱起,下一刻便是陷入大红的被褥之中。那人轻轻地覆了上来,蔚叶尘只觉自己几乎要溺毙在那人眼波流转中的温柔缠绵里:罢了罢了,即便是梦,金风玉露也好歹胜却独望成空无数......
弓起身子迎合他的吻,唇舌交缠,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颈,紧紧贴合。再怎么亲吻都不够,再怎么拥抱都不够,为什么这世上竟有这么一个人,能叫他魂牵神往,至死不渝?不知道。他不知道。所以只能......紧紧相拥......哪怕是梦里,也不放开......
皓月如盘,渐上中天。香掩芙蓉帐,帘幕低垂,却是云销雨住,绫衾鸾凤意缠绵。
"尘儿还觉得是在做梦吗?"湿热的气息被送入耳中,引起一阵酥麻。
蔚叶尘似嗔似恼地瞪了一眼,终是红着脸埋进那人的怀中,鼻间满是激情过后的味道,耳边是他稳重的心跳:混蛋!真是大混蛋!竟翻来覆去把他折腾到天蒙蒙亮......
"如果尘儿还是不相信,为师......倒是很乐意做到尘儿相信为止。"祁轩微眯起眼睛,邪邪笑道。
胸口传来些微的刺痛,祁轩失笑:"尘儿这爱咬人的癖好,可当真是分毫未改呢!"
"要咬也只咬你......"咬死你个纵欲无度的。闷闷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的感觉。
"累坏了么?睡会儿吧!娘说新婚之夜,明日......今日不必照那些个规矩前去问安了。"
"谁......谁是你‘娘'......"蔚叶尘只觉得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你人都是我的了,你娘自然也是我娘了!"一派理所当然的语气。
"......"
祁轩的手伸到蔚叶尘的后腰上,力道适中地按抚着。蔚叶尘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舒缓非常,尤其是被折磨了一夜,酸痛非常的......腰。眼帘沉沉地阖上,却忽而被窜到喉头的腥甜味道惊醒,低低咳了起来,一阵高过一阵。
祁轩慌忙抚上他的背,轻轻拍打:"怎么咳得这样厉害?又染上风寒了么?我去唤大夫来......"
"不要......没事的。真的没事。"蔚叶尘拉住祁轩的手重新放到自己的腰际,"继续按,不许偷懒。嗯,真舒服!~~~嘻嘻,我要睡喽,你不许停哦!"
不是梦!竟不是梦?!只是谁知道,这幸福会不会比一枕黄粱还短?
**********
"蔚叶尘!蔚叶尘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居然把本少爷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那个破地方!好吧,这就算了!居然背着我偷偷成亲!!居然连喜酒都不给我喝一杯!!!你太不够意思了!!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气势汹汹的人奔一路叫一路,一脚踹开房门,活像捉奸在床的呷醋夫婿。
蔚叶尘翻了个身,空的?!这才想起祁轩方才起床为自己端早......午饭去了。
"蔚叶尘!你倒睡得香?!你在这儿春宵苦短地快活,可怜人家披星戴月、风霜雨雪......"
"滕大哥,你又迷路了吧?"蔚叶尘揉揉惺忪睡眼,一针见血。
"你!你你你......你个死没良心的!枉费人家为你提心吊胆,日夜兼程......"
"那倒是。你若不日夜兼程,今儿肯定还在路上。"蔚叶尘支起身子,斜倚在床头懒懒地道。
"哎,有道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啊~~~~"滕逸阳一路赶来,虽已了解了大半,但至这会儿亲眼见到了那人一脸喜色,终是舒下心来。
"滕大哥,我想拜托你件事......"蔚叶尘却忽然有些支支吾吾。
"哼,有事拜托就想到我了?罢了罢了,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就当是送你的新婚贺礼了!说吧,什么事?"滕逸阳一副悉听尊便、牺牲大了的样子。
"我想......请你帮我离开。"蔚叶尘沉吟良久,一咬牙,终是开口。



七叶莲花开(下)
"我想......请你帮我离开。"
滕逸阳怔住了,闭上眼睛摇摇头,干笑道:"天!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居然都出现幻听了?!哦,睡觉去!先睡觉去......"
"滕大哥!滕大哥!"见他竟是真的转身欲要离去,蔚叶尘急急拉住他的衣袖,"等等!等等!你没听错!我想请你帮我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的幸福你得到了......"尚未说完的话语被伸到眼前的手掌截断,震惊与骇然转瞬布满他的脸庞,"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只见掌心赫然七枚复叶,花开如莲。
七叶莲又名重楼,取"楼复楼"之意,由一圈轮生的叶子中冒出一朵花,且花与叶及其相似,犹如莲瓣,故而称其为"七叶莲"。寻常的七叶莲是黄绿色的叶,黄绿色的花,不知是否因为"七伤"的毒性带起自骨血之中,七枚叶片,片片嫣红如血,夺命的好看!
"连我都不知道这最后一片是何时冒出来的,或许是我赶来的路途中,或许是我踏进喜堂的那刻......‘伤'这东西,连绵纠结郁结在心......早该知道又怎能片片叶开分分明明?怎能是人力可以妄图控制......"
"滕大哥,死其实一点都不可怕,真的。可是来之前我并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即便是死,我只想告诉他......告诉他......"
"从昨天到现在,我觉得我把我一生的幸福都用尽了,甚至......连同他的幸福......滕大哥,我错了,我不该回来的......"蔚叶尘长叹一声,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掌心出神。
"‘历七伤,开七叶。七日过后,凡尘不留!'我倒是走得快活,可是......可是他要怎么办呢?"透明的水色一滴一滴积在掌心,可惜那嫣红的花叶不是染料,模糊不去丝毫。
"药?药呢?"滕逸阳突然擎住他的双肩,摇晃道。字字都好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药?"蔚叶尘抬起一双泪眼,却是一脸恍恍惚惚,神思不知游走到了何处。
"药啊!莲花美人那日给你的可以续命的药啊!"
蔚叶尘眯起眼睛歪了歪脑袋,确是蓦然迸出一阵大笑:"天意!都是天意啊!"
"什么天意不天意的?吃了药,我们就有时间去找莲花美人了......"滕逸阳有些急了。
"送人了。"淡淡的语气仿佛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送人?!你的脑袋是石头做的吗?送给谁了?!"
"咦?我当日没有跟你说么?以清的‘醉魂'......"
"你说有解药了不必担心......‘不必担心'?!原来那解药就是莲花美人给你的续命丹?"
再看蔚叶尘,一副"啊,原来我真的没有和你说过"的样子,滕逸阳无力地坐到床沿。
"滕大哥,我真的不想,他眼睁睁地看着我一日日死去......还有七日......不,或许七日都不到......"
"即使只有最后一日,我也要与你在一起!"
蔚叶尘浑身一震,抬眼望去,泪水糊住了视野,只看到白花花的一片。但这声音,梦里都不会忘记!
滕逸阳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起身离开。留下时日无多的两人。
"傻瓜,怎么还想着跑?你忘记我们昨天已经拜过堂了吗?"祁轩把端着的食盘放到桌上,手,却在止不住地颤抖。
"拜堂......拜堂又怎么了?书里还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各自飞'......"很想装出一付满不在乎的语气,但禁不住已是哭得哽咽。
"傻尘儿,乱说什么呢?生不能衾死同穴,这才是夫妻。"很想笑着纠正他,但下一个动作却是狠狠将人拥入怀中。怎么都看不够的容颜,此刻却不敢再多看一眼,只能紧紧搂住那变得无比单薄的身躯,确定他还存在。无以名状的惶恐与悲哀,甚至于绝望,一圈一圈将人密密包围起来,窒息一样的痛苦。
"......你才傻呢!"
"是啊!这么傻的一个人,你可要好好看紧了。"祁轩执起蔚叶尘的左手,掌心的七叶莲开得艳红,他深深地亲吻上去,久久埋首未曾离开。如果说伤痛的忏悔有用,他愿罄尽所有去交换,但是他们,只剩下现在,短短的七天不到的光景。
掌心传来的湿热灼痛了蔚叶尘的心。他知道他在哭,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望。
祁轩吻上蔚叶尘的指,将指尖含入嘴中轻轻吮吸。
酥麻的感觉直冲脑际,带动身体忆起昨夜缠绵的快感,蔚叶尘软软地发出一串模糊的呻吟。
仅着的单衣被缓缓解开,温热微茧的手指探入,抚触那一片略显冰凉的肌肤,如王者逡巡在自己的领土之上。手指轻轻划动,一圈一圈,指甲盖若有似无地划过微微挺立的乳尖,引起一阵阵的颤动。
"呃......啊......"祁轩俯首含住了一边的朱果,舌尖刷过,道不尽的轻怜蜜爱。蔚叶尘浑身发抖,却只觉得热得如同着了火一般,只想燃尽在这一刻,哪怕焚烧殆尽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亲吻,一个接一个落下,带着几欲燎原之势渐渐朝下,直到分身被含进一处温暖湿润的地方。
"嗯......啊......师......师父......"蔚叶尘挣扎着睁开迷离的眼:那人......那人从未用口为他做过那羞耻却又欢愉的事情。强烈的刺激让他扭动着想要挣脱,却被执意地按住了软麻的身子,清楚地体验此刻这不一样的销魂。
舌尖在分身顶端舔舐,划圈,缠绕,吮吸声淫靡得叫人脸红,却根本躲不开去。这快感让人不可违抗,也......不愿违抗,大口大口地喘息,好像呼吸都要连同被一并夺去了。
"师父!啊!......师父!......师父......"蔚叶尘几乎要哭叫出来,手指无意识地拉扯着埋首于腿间的那人的头发,却又根本不舍得使出分毫气力,哪怕再克制不住燎遍全身的快感。
沾着汗水的脸早已晕红一片,眼前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真切,只能用身体、用心、用尽所有去感受。柔滑的长发如丝缎一般在指间滑落,真实的让人想哭泣的触感。
虽是箭在弦上,却被那人坏心眼地按住了顶端的小孔,被撩拨到半空不得疏解的滋味几乎要逼得蔚叶尘发疯:"师父!让我......嗯......放开......"
后穴被轻轻按揉,昨夜的贪欲使得刻下的进入没有带来撕裂的痛楚,只有些许不适,沁凉的膏体在体内融化,蔚叶尘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软软地化作了一滩泥,身体深处叫嚣着一阵火热的空虚。
双腿被轻轻架起,下一刻便是炙热的顶入,激烈的碰撞,仿佛要把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生命都灌输到此刻的这具身体里一样。没有停顿,每一次的退出都将人拽入下一次更强劲的欲望漩涡之中。所有的言语都被迫放弃,所有的思绪都已经清零,只有真真实实的欲望,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呻吟,与嘶吼。
竭尽力量地抵死缠绵。
那是,只活在今朝,只剩下当下的......绝望。



青丝痛化雪
祁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口吐鲜血的人,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
蔚叶尘竟趁着他神智迷乱的时候点了他的穴道!
不记得两人究竟缠绵沉沦了多久,从开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把"时间"这个东西从自己的生命中抹去:尘儿没有的东西......他也不需要!
蔚叶尘将双目圆瞠的那人安置好,下床去寻了自己来时的那件红色衣衫披上。红艳的喜色,更衬得一脸苍白如纸。
走到床边,他俯身吮舔他的唇,他要记住他身体的味道,记住他唇齿间温暖的感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两人皆是一心一意,但奈何聚不到白首时......
"我终究是不愿自己最落魄的一面落在你眼里啊......有时候不见......总好过亲眼所见......"抚过脸庞的手,要记下那轮廓上的每一处细微。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竟可以那么爱一个人呢?......不怨你,不恨你,一点也不......只是有些不甘心啊,我说了一千遍了......忘记问你讨上那一遍了......真不甘心!"抚上胸膛的手,要记下那心房的每一次搏动。
"不过没关系,尘儿知道的!"附耳,我听见你的心跳,他在说:我爱你!我爱你!祁轩爱你!爱蔚叶尘!
"记得么?你答应过我的:永远好好活着,若违誓言--梦里黄泉,永生永世,永不相见!你亲口许下的诺言,可不能再忘记了!"祁轩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眸底满是焦灼。
"呐,师父,这样吧,尘儿会含一口孟婆汤,在奈何桥上等你一起投胎!我许你下一世,许你永生永世,不管多久尘儿都等你!阎王来撵人我都不走,好不好?......啊,不对,我们拜过堂了,今生,我也是你的!"祁轩闭起双眼,蜿蜒下两道泪痕。
"师父,我爱你!"最后的吻落在唇上,祁轩倏然睁眼,目眶欲裂,却只看到那一抹绯红的背影,一点点一点点从视野中消失不见。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自□由□自□在□□□
"尘儿!不!尘儿!!!"
两个时辰后,满是喜色的小院里传来一阵悲恸欲绝的吼声,惊起一方栖息的鸟雀。
那悲恸,直直刺入闻者心里,震得人心碎。
"君白首,妾白首,
执子之手莫相离。
君天涯,妾海角,
神魂依依莫相离。
......
待到青丝化成雪,
与君一曲‘莫相离'
......"
空灵的吟唱声幽幽飘起。蔚叶尘此刻大抵能体会到"商歌"城故事里那个女子一路且歌且形的心境了,当言语也变成苍白的时候,惟有将所有心绪付诸曲调。
"蔚叶尘啊蔚叶尘,你何其有幸,此生能幸福如斯啊?莫要再贪心啦!"如宽慰如劝戒,仰头,凛冽的寒风吹得眼睛生疼生疼。
天地苍茫,皆是皑皑白雪,凄凉入肺之景,不带一丝生机。
"咳,咳咳......"蔚叶尘一阵猛咳,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落在身上大红色的衣衫上转瞬便隐没到了其中。
"哎,这吐呀吐的,哪来那么多血好吐的呢?司莲哥哥这药可真是不好!嗯,不好!"抹去唇边沾染的血渍,放眼望去,一片素白。
"哎呀呀,有家归不得,竟是无处可去了呢!这可如何是好?"蔚叶尘做出一番思索状,半晌,孩子气地抿嘴笑起来,"罢罢罢,我自飘零去,寻何扰人忧!"他俯身捡起一段枯枝,随手挽了个剑花,当下竟在这雪地中舞起剑来。
突兀的红,在纯粹银白的世界中显得美艳不可方物,迷人眼夺人魂。那舞动的身影,真正叫一个"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仿佛一瞬间将这死寂的世界都点亮了。但若仔细瞧去,有星星点点的红色渗入雪中,似朵朵红梅傲雪绽放,但倏忽却又被飞雪掩盖,眨眼无踪。
忽然,他停下动作,放声喝道:"何人?"
立时,厚重的积雪似乎一阵松动,地里钻出几个白装裹身的蒙面人来。
"哦,还好不是黑色的了。不过这又是何方的款待呢?哈哈,在下还真是招人欢喜得紧呢!"蔚叶尘强压下内里翻腾的气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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