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遮————紫篁
紫篁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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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霁宇在高兴的时候,一句话把他打进了地府。
"叫人用棺材来抬你就行了。"g
霁煜宇吐吐舌头,"好啦,走吧,洛阳就洛阳,走走走!"
殷炜骑上马,乌黑直亮的长发狂乱地飘散在身后,更加衬托出他的霸气。犀利的黑眸一眯,仿佛能看穿任何东西。
洛阳!......
十几天的奔波,让苏莫彦觉得身子都快散架了,但是他仍坚持着。可是自己根本没有驾几天车,姚依不让自己碰缰绳,每次都硬要他进车里休息自己才肯起程。
刚才在路边休息的时候他已经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这两天他一直在吐,吃的东西还没吐的东西多。再这样下去,身体一定支撑不到去洛阳的。姚依因为没日没夜的赶车,已经很累了,自己不想让他担心,所以自己一直背着他不让他知道这件事。
轻抚手中白得发亮的瓷瓶,闻着熟悉的清香,不觉中昏昏沉沉起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好像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闭着眼听树影摇曳的声音,混杂着林鸟清脆的叫声。真想就这样睡过去,可是,他不能睡。苏莫彦强撑着。
熙熙攘攘的人群,高声的叫卖让苏莫彦艰难地睁开眼睛。到了吗?还是这只是一个路过的小镇。每当到一个地方,他都会猛地起来心想也许洛阳已经到了,可是一次次总是让他失望。他常笑自己傻,怎么会那么快就到洛阳呢。
这次,他想起来问问到洛阳了没有,可是身体不受控制,很难爬起来,只能听着马车外人们的谈话来分辨。
"哥,我们到洛阳了。"苏姚依探头进来。
到了?苏莫彦觉得眼睛有些湿润,终于到了。这次他没有失望,终于到了。
"我们快点去常春院。"苏莫彦艰难地抬起手,指着前面。
苏姚依仿佛发觉了不对劲,摸了摸他的脉象,变了脸色,"哥,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那么虚弱,还一直叫我加快脚程,不行,我带你去找大夫。"苏姚依不顾苏莫彦的阻拦,问到了最近的医馆,在那里停驻下来。
"姚依......"苏莫彦眼里的焦虑任谁都可以看出来,可是苏姚依却视若无睹,就算为了救依依,大哥也不能让自己的身体这样。
"安心让大夫看看,我去找客栈。"苏姚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年轻人,你自己的身体怎么不顾好,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不看大夫,就真的很危险了,你难道不清楚你自己的身吗?现在的孩子啊......"年老的张大夫抚抚雪白的胡子,叹了口气。
"大夫,帮我弄点可以快速恢复体力的药,我还有事,我不能安心地躺在这里。拜托了,求求你,我要去救我妹妹......求求你......"苏莫彦虚弱地哀求道,可是老者却没有同意。
张大夫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点,指间的药粉在手起时轻扬而下。"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轻松许多,你就是因为事情郁结在心口,让你休息不够,睡吧,也许醒来事情就变好了,不要太担心了,一定会没事的......"
苏莫彦看着老者花白的胡子,意外地觉得自己已经困极。不,不要给他下药,他还没有救出依依,不能睡,他不能睡......意识已经渐渐模糊,终于,苏莫彦抵挡不住连日来的疲惫,慢慢地睡了过去。


chapter.6
"张大夫,我大哥怎么样?"苏姚依从外面进来。
"他常年体寒吧?这种病怎么会生在这孩子身上呢,让他的身体变得那么虚弱,真是不会照顾自己啊。"张大夫摇摇头。
"那请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吗?"只要大哥好起来,不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不是不可以,我记得以前在一本古书上读到过,不过因为时间过得太久了,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我要再去将那本书找出来,可能会需要一点时间,看在他跟我有缘的份上,我会尽力帮助他的。"这么善良的孩子要是自己救不了,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明明身体病成这样还要逞强救亲人。好久没有看到那么感动的事了。
"谢谢您......"
苏姚依刚要跪下,却被张大夫扶起,"孩子,我可承受不起,你快点起来,不然我生气啰!"
"嗯。"苏姚依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苏莫彦。
"他平时在用什么药?"靠近他的时候闻不见一些药香味,只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这个,这是大哥自己制的,一种甘草中提炼出来的,大哥他不吃药,有些时候用这些泡茶喝。"苏姚依从怀中掏出苏莫彦曾经给他的瓷瓶。
张大夫将红塞扭开,靠近鼻翼间闻了闻,赞赏地点了点头,"这孩子真是聪明,居然懂得自己提炼这种汁。这可是件不容易的事啊。"
"怎么了?"苏姚依奇怪地问道。
"我没记错的话, 这是晴草,因为它很平常所以没有多少人会去关注它,而且它生命力极其旺盛,容易栽种,而且叶子多汁,而且有淡淡的清香,是很好的驱寒剂。你大哥他很细心,让他发现了这个,才让他没吃药就能拖那么久。"将瓶子还给苏姚依,张大夫扶着胡子笑望着躺在床上漂亮的人。
晴草?他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提炼出它的汁,只是知道大哥每隔几天都会给他们一个装有淡淡清香的瓶子,让他们带在身上,因为这上面有大哥的味道,所以他们一见就非常喜欢,经常拿着瓶子玩耍,还比谁得到的多。
"你先带他走吧,有事就来找我。"张大夫拍他的肩膀。
"谢谢您。"苏姚依抱起自家大哥轻如蝉翼的身体,朝医馆附近的客栈走去。太好了,大哥的病终于有机会治好了。
"嗯......"苏莫彦幽幽转醒过来。有些失神地望了望头顶上的花纹,他已经从医馆出来了?睡了一觉精神真的感觉不错了,可是他可不能继续再躺在这里了。姚依呢?往旁边看看,没有看到那个欣长的身影,苏莫彦松了口气。幸好姚依不在,不然一定会同意自己出去。
穿上月牙白的外衣,苏莫彦轻轻打开房门,再悄悄地合上。刚好碰到送水上来的小二。
"这位少爷,您怎么起来了?刚才那位少爷说要叫你多躺会。"刚才还以为那少爷怀里抱着的是他的夫人,长得那么标志,可是现在看来是他眼花了。小二想揉揉眼,可是手端着盆子腾不开。
刚才那位?一定是姚依。"他去哪里了?"苏莫彦问道。
"啊,他在下面安置马车。"
"咳咳......小二,你知不知道......常春院在哪里?"苏莫彦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过了这条街再向前走百步,路口就是了。爷,你要去找姑娘吗?"小二有些暧昧地看着他,这年头谁不愿意往那地方跑,况且那可是洛阳最有名的妓院,货色都很正,虽然价钱并不低,但是只要到了洛阳,没几个爷会不想去那里"坐坐"。
"爷,您去那里算去对了,那里的姑娘个个都天香国色,......唉,您别走啊......"要是那位爷回来看不到他,那自己的小命就难保了。
"没关系,你跟他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苏莫彦红着脸不顾身后小二的叫唤,冲出了客栈。去妓院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平常只要有女人靠近自己几步,自己就会感觉到不舒服,当然除了娘和依依。他实在想不出为什么那些女人不愿意嫁人而愿意呆在那个地方。
难道他们也是生活所迫?看来穷苦的人真的很多。比起他们来,自己已经算幸运了。不应该再有什么抱怨才好。
正想着,常春院几个在字龙飞凤舞地展现在眼前。就是这里了。苏莫彦踌躇着,看着外面那些衣著暴露的女人,他的脸顿时羞红一片。不行,如果他不救依依出去的话,她也会变成她们这样。
苏莫彦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一阵浓烈的脂粉气扑鼻而来,苏莫彦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一个浓得娇媚的女人朝他扭臀走来。
"公子,我是这里的王妈,你是来找姑娘的吧?看你一脸的富贵样,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来来来,我们这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你随便挑。"看来又是个金主,不过长得那么纤细抱得动女人吗?来当个小倌还差不多,看他长得有点姿色,要是真的挖到手,那还真是棵摇钱树。王妈捂嘴偷笑着。
"那个......我想找苏岚依......"苏莫彦脸微红,小声地说道。他不还习惯和女人靠得那么近,刺鼻的味道只会让他呼吸困难。
"哦?那个倔丫头,她不会伺候,你随便挑个吧,桃李燕芬哪个都比她好上一百倍。"想起那个丫头,王妈的肚子里就有气。饿了她那么多天居然还不肯接客,看她到时候怎么收拾她。
"不行,我就要她!"苏莫彦握紧拳,声音也不自觉得大了些。
"好好好,来福,带这位公子去小依的房间。"王妈朝后面大嗓门地叫了声,引来众人暧昧的目光。苏莫彦只好低着头跟着来人走。
就要见到了,依依,大哥来救你出去!苏莫彦双手握拳,紧紧地跟着前面的领路人。终于在一扇门前站定。
"少爷,这里就是了,您自己进去吧。"
苏莫彦看他走远后,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滚出去,我不要见你们,你们再逼我,我就死给你们看!"苏岚依的声音从房间深处传来,伴随着阵阵的胭脂味,而这香味让苏莫彦有点头晕,这不是依依常用的胭脂,竟会让人有种腿软的感觉。
"依依......"苏莫彦轻轻叫了声。
还没回过神来,一个少女就冲到他怀里抱着他嘤嘤地哭了起来。
"大哥......呜......"闻着他身上让自己安心的味道,苏岚依紧紧抱着苏莫彦,手劲大得让还没完全恢复的苏莫彦差点晕倒。
"别怕,大哥来接你回家。"心痛地抚着依依如丝的长发,她长大了,从原来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蜕变成了一个女人,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本来一个会赖在他怀里撒娇的妹妹现在却......
突如其来的头晕让苏莫彦身子歪了歪。而沉浸在见面的喜悦中的苏岚依并没有察觉到。苏莫彦拉着依依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休息一下,很难再踏出这个房门。
"哥,为什么不走?"依依眼里充满了恐惧,她怕及了这里,再呆下去,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依依,还要......等一下。"头有点晕,眼前的依依一下子变成了两个,不......三个。苏莫彦用手揉着太阳穴,想试图让自己清醒点,可是这个房间的味道......难道,这味道里加了一些不该加的东西?
"哥,为什么还要再等?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我求你了,哥,带我出去,你难道不清楚我的情形吗?每天晚上这里到处都是那种寻花问柳的声音,我根本就无法再忍受了,哥,放我出去,求你,哥......"依依跪在地上,将脸埋在苏莫彦的胸口,就像一只断了翅的雏鸟正在寻求母鸟的安慰。
"依依,我......"苏莫彦刚想解释,只听碰地一声,房门就被大力地踢开。两人同时朝门口望去。
殷......炜!苏莫彦顿时清醒了许多。殷炜怎么会这里?他不是去......他怎么会这里?苏莫彦呆呆地坐在那里,而怀中的依依更是被这凌厉的眸光激得更往他怀里钻去。
"苏莫彦。"咬牙切齿的声音。要不是霁煜宇拼了命地要到这里来,他也不至于被拖着进来,也不会看见苏莫彦光天化日之下......那么有男人‘气魄'地叫女人。
不明的怒火顿时上涌,丢下在女人堆里混着不肯出来的霁煜宇,自己跟着他们冲了上来,幸好自己暂时压制了一下怒气,想抓奸在床让苏莫彦好好地难堪一下。可是也听到了他们的说话。
"你真的那么缺钱?!"殷炜冷硬的语气及冰冷的俊颜让苏莫彦背后发凉,只是不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说起钱的事。自己是很缺钱,这他也知道,可是现在跟钱没关系吧?
"殷炜......"苏莫彦轻轻叫了声。m
殷炜?苏岚依忍不住抬头偷看自己差一点要嫁的人,这一看,她才发现自己真的错过了一个好男人,英俊,挺拔,确实是世间难得一见,一脸的桀骜不驯,一种仿佛天下都在自己掌握中的男人。错过?有吗?
"别再装了,缺钱到把自己的妹妹卖到妓院,难怪要你自己扮女装进殷府,怎么,怕自己是男人的身份被拆穿,特地把妹妹接回去充数吗?"殷炜冷笑着抓起苏岚依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推到身后护着。苏莫彦,你的心肠怎么那么恶毒。为了钱什么都可以牺牲。
"不是的,殷炜......依依......"依依,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帮他澄清?明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她却不开口。不,还是不要说。如果开口帮他澄清,那就暴露了自己私奔的事,苏莫彦安慰地看着躲在殷炜背后的苏岚依。如果依依跟他回去,那殷炜会娶她吧。可是心里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
"既然那么想要钱,你就把自己卖给这里吧,毕竟,......你扮女装还是有那么点姿色。"殷炜冷冷地看着他脸色瞬间变白,心头竟有种快感。外表像圣人,内心却像魔鬼。
就在苏莫彦差点要倒下的时候,门口响起了苏姚依的声音。"哥--"
"依依,你在这里太好了,你怎么样,没事吧......"
"闭嘴,姚依!"苏莫彦突然出声打断了苏姚依的话。再让他讲下去依依的事就会泄露。
"哥......"苏姚依不解地看着他,"我跟你说身体没好不要出来,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知不知道我回房没看到你有多着急,要是你在路上晕倒了......"
"姚依--"苏莫彦抬起头,"把依依带走。"
"那你呢?"殷炜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凶狠起来会像恶魔一样的男人,大哥到这样的地方来,他一定不会放过大哥的。
"走吧,去客栈等我。"苏莫彦无力地抬抬手。殷炜在这里,那救依依出去就轻而易举了。毕竟老鸨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姑娘而找殷炜的麻烦。
苏姚依看了看仍然气势凌人的殷炜和自家的大哥,有些不放心地拉着依依就离开了。
"想毁尸灭迹?"殷炜走上前抓住他的衣襟。
"殷炜,我不想你不开心。"苏莫彦不自觉地抚上殷炜俊美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殷炜每次看到他好像都气冲冲的样子,然而他却希望殷炜可以对他就像对其他人一样温柔。虽然他对别人并不温柔,但是他只是想看到殷炜开心的样子。
"是吗?好,想让我开心的话就呆在这里别动。"殷炜冷冷的气息喷上了他的脸。说完便转身离去。
殷炜......苏莫彦扶着身边的桌子,防止自己的身体下滑。
没过多久,房门再次被用力打开,殷炜再次走了进来,不过,气氛不对。苏莫彦抬头看向殷炜的身后。只见一个满脸色欲的胖老头跟了进来,却碍于眼前冷酷的男人不敢表现出来。
"我给你银子,随便你要怎么做。"殷炜抬抬下巴示意那个男人。
顿时,苏莫彦觉得自己被一双肥厚的大手抓住拖到床上。
"你干......什么?"他不会是想......苏莫彦惊恐地看向一脸冷漠的殷炜。这难道是你想要的吗?殷炜......
一股作呕感袭上心头,苏莫彦推着身上肆虐的人。可是身体软软的,这样的动作看上去反而像是在勾引。
"小美人,你配合一点,我可是收了那位大爷的银子......"胖老头迫不及待地扯开苏莫彦月牙白的上衣,手抚了上去。
"殷炜......"苏莫彦叫了声,"你会娶依依吧。"
"不用你费心!"声音仿佛结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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