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关雪燕[上]
关雪燕[上]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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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凡,他会比我带给你更多幸福吗?如果是这样,我愿意退出。
我要的不多,只是你能幸福。
想当年紧抓不放,愿意与你一同跌落悬崖的手,也终于能够安心的放开,因为我知道,在那下面,会有个人在接你。
带你奔向他的城堡,过完童话故事的人生。
小凡,我爱你,我的爱停留在你幸福的时刻,结束在你甜蜜的笑容里......


一种心痛
"喂?"
"喂,你小子死哪去了,最近总见不到人影,约你也不出来,搞什么鬼。听你的秘书说,你一下班就立刻走了,去什么好地方了,也不告诉我。"
"回家啊,还能去哪!"
"回家?你转性了?难不成家里有美娇娘等你啊!"
"烦死了,罗嗦什么。哪来的美娇娘,少胡扯,到底什么事!"
"真的没有?值得怀疑。总之,今天晚上出来吧!他们几个今天回国,大家聚一聚。"
"知道了。"b
挂上电话,方琰将视线重新移到电脑上。
渐渐地,紧盯屏幕的眼睛开始呈现呆滞状态,思绪也飘到刚才那通电话上。
美娇娘!怎么可能会有美娇娘。只有一个又丑又笨脾气还很倔的老男人。没事唯一的乐趣就是和自己吵架,说不到两、三句话就是一番唇枪舌战。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抬眼看了看表,这几乎已经成了他这两个星期以来养成的习惯。一个班总要看上好几次,总希望那个该死的钟可以转多个圈。一旦下班时间一到,他就会冲在所在员工之前踏进电 梯。留下一整层楼的人大眼瞪小眼地怀疑这真是他们那个平时要求严格,基本上连休息为何物也不太清楚的稍有些工作狂味道的领头上司吗?
其实对于家族企业,身为经理的他完全可以提前回去。但是--那个男人和他的作息时间差不多,所以提前回去了也是--
见不着他!这么说好像他的这些反常都是为了能提早见到他似的。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特别给长期雇佣的钟点工放了个无限期的大假,工钱照给。什么时候再回来等他通知。
下了班,急慌慌地赶回家。那张傻乎乎的笑脸也会在几分钟后就呈现在他面前。工作日是没有时间去买菜的,于是他们会一同前往超市挑选,再一起回来做晚餐。于是经常能听到 方琰鬼吼鬼叫的抱怨:
"喂,为什么我也要做,你自己一个人还搞不定吗?"
"那你去看电视好了,我又没有叫你来。"
"我是怕你再烧了我的厨房。"牢骚发完,继续埋头苦干。
"你--"苦笑地摇摇头,要干是他,不要干也是他,真是有够难伺候。
不知为什么,虽然菜色和菜味都比不上钟点工的手艺,但这份短暂的温馨竟成了他一整天最期待的时刻。
晚饭后,就是贯彻他龚维叶一直深信不疑的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的至理名言。硬是拉上一脸"不情愿"的方琰在附近转悠上好半天。顺带购买些下酒的小菜,回到家,就着啤 酒,数着繁星,他们能聊上好半天。甚至会在不知不觉中头歪到了一起,听着彼此的呼吸,进入同一个梦乡。到了公休日,除了一起去动物园,马场这些地方外,当然是要身体力 行累得臭死,满身大汗的大扫除。
"可恶,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扔掉手中的抹布,捶捶累弯的腰。长这么大,他还从没干过这么多的家务活。把一个穷男人搞到家里,还真是最失败的决定。干脆甩手不干,把 钟点工叫回来不就OK了。
"喂,这里好像是你的家,你不想它到处结蜘蛛网,那你就不要干。"
"你有种!"重新拾回抹布,继续跪在地上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膜拜。该死,这和狗有什么区别!
是可以请回钟点工,但一想到他们之间将要插入多一个每天都会存在的人,一股烦闷的感觉就会从心底升起。所以--
唉!
我擦,我擦,我擦死你!!!
唇边不自觉流露出一抹笑容,渐渐攀爬上扬,手指在未经大脑过滤的情况下便拨出了那串早已熟透于心的号码。

"小凡。"
宁子凡转过头,冲正在赶来的龚维叶灿然一笑。"维叶哥,你来了。"
龚维叶坐在她身边的草坪上,面带疑惑地注视着她,"怎么了,小凡,,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今天怎么有心情来这里。不会,有点热吗?"
宁子凡摇摇头,失去了往日活泼神采的女孩,像是一个平静、略带忧郁的女神。低低的声音响在绿荫林绕的山间。"不会。维叶哥,以前我们经常来这里的,你总是会给我买一大 包零食,陪我一起慢步爬上山顶,俯看这座城市繁华的夜景。山的那一边有一千种世界在等着我们这些外来人前去发掘,你说每一点光亮处都会是一个希望。所以,在这里,我们 能看到无数的希望。维叶哥,你的这些话真是给刚进公司的我有很大的鼓励呢!好想再听你多说一点......"
当有风吹过来的时候,山顶上的绿草送来阵阵清新,遥远的高楼建筑曾经让人心寒,如今的融入却使自己忘记了那份胆怯和纯粹。我们都在一天一天的改变,连心亦然。
"小凡,今天好像很伤感。有什么事吗?"
"维叶哥,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你该有多好。你会每天每天陪着我,听我不停地说话也不会感觉到厌烦;天冷了会记着帮我加衣;下雨了会全身淋湿地跑来给我送伞;我扭伤了脚会 背着我走上好几里路,即使累得满头大汗也绝不说一个字;生病时会数我药瓶里的药;成功时你会不顾加班的辛苦,跑来帮我筹办庆功的事;想吃的东西你会骑上几个小时的车,然后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掏出放在怀里怕冷掉的食物,永远是那张傻笑的脸。维叶哥,维叶哥,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维叶哥,别再对我好了,好不好?我知道我很自私,很差劲,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喜欢我,可我就是不敢告诉你,我怕会再也没有人像你这样疼我。维叶哥......"垂下眼帘,遮住流动的眼眸。微微抿起双唇,阻止不该有的情绪 再次破坏和谐的气氛。对不起,维叶哥,别再喜欢我了......
伸出手,揉揉她顺滑的青丝,龚维叶不安地望着她。勉强自己开口,"小凡,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你是在向我告别吗?在向过去的我,过去的我们告别,是吗?
你是要告诉我,已经一点点希望也没有了,因为,你爱上了另外一个人,所以--所以......让我别再对你好,是吗?
宁子凡低头不语,白晳的侧脸染上淡淡悲伤的余韵。他无法替她抹去眉眼处的伤感,无法让她重新做一个快乐的公主,因为能实现她所有愿望的人不是他--从来都不是。
"维叶哥,你--最近,有没有跟方琰联系过?"
"方琰?"龚维叶诧异她突然提到的名字。想了想,说:"有、有啊,偶尔会见个面。"
除了公休日以外,都是"偶尔",所以应该也不算撒谎。
宁子凡抬起头,不解的眼光直直地瞅着他。粉色的唇畔缓慢地开合,"你们,会见面?"
那种紧逼的视线让龚维叶浑身有点不自在,稍嫌尴尬的转过头,随口说道,"嗯,有时候隔一天,有时候每天都会碰到。"
还没搬过去的前阵子的确是这样,好像是有些频繁了。
宁子凡的眼光瞬间黯淡下来,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那里面装了什么。"这样啊......"
"怎么了,子凡?"
苦涩地一笑,解不开的愁绪加深在心中。"最近,他都不来找我了。打他的手机也从来不接,有次无意中换了同事的手机打过去,他竟敷衍地说他很忙。所以我根本就见不到他。 可你们--为什么会每天见面?"
丢给他一个像炸弹一般的问题,龚维叶只能傻坐在那里,眼前清丽的容颜已进不了他的视线,心中一个巨大的问号打了下来。
为什么,会每天见面?
为什么?
因为,住在一起吗?
方琰,那个傲慢无礼、又总是目中无人,开口闭口就是"穷人怎么怎么样",从来没有看起过他的少爷,到底为什么会选择勉强自己让他搬去同住。还不甘不愿地干起了平生从没 碰过的家务活。烧饭、洗衣、打扫,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已经完全精通了。
已经两个星期了吧!其实宿舍后面的大楼两天前就已完工。但在这里已过惯了这种惬意生活的龚维叶却有种不想搬回去的感觉。
在宿舍里又闷又热,还不时有爱串门子的同事,每天总是吵闹到很晚才能入寝。一台从办公室下放的台式电脑总是被较年轻些的小王霸占,于是稍长的龚维叶也不便说什么。贫瘠 的精神生活让他更加向住这里的享受。
躺在宽大的沙发里,无需抬头,便可一窥超大等离子电视的精彩内容。冰镇的啤酒、西瓜和各种他叫不上名字的水果,摆在茶几上,供君享用。热了,轻轻一个按钮,有冷气超强 的空调缓缓送来他梦寐以求的凉风。打开书房门,各式精彩的藏书映入眼帘,无需费心查找,便可打发一下午的时光。
关上房门,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吵他安眠。一早起来,偶尔会跌破眼镜地看到突发好心的男人准备了一桌的早餐恭候着他。
这样的生活,害他真的不想走了。
那就再晚两天吧,反正方琰也没有赶他;反正他也是一个人住;反正他也没有女朋友。就这样,龚维叶替自己找了无数的借口,还算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
渐渐地,他已依赖上这种似乎是家的感觉。那个男人的样貌也在他心里一点点扎根。
看多了,也觉得他真的很帅,难怪能迷倒那么多女孩子。
一个藐视的眼神,一个扬高的鼻头,一个嘲弄的唇角,一个冷哼的声音,一张傲然的脸庞,一头嚣张的卷发。
方琰,方琰......
可为什么、为什么不再去约小凡,每天下了班总能在家里见到你。一起买菜,一起做晚餐,一起散步,一起看夏雨,一起数繁星,一起谈过往,一起讲未来,直到两人沉沉睡倒在 纯白的羊绒地毯上。柔软温暖的一夜无梦,笑着迎向天际的曙光洒满一室。
为什么,为什么不接小凡的电话,却一天总会往我的办公室打上两三个无聊的短线,说不到两三句听上去就是废话的语言,然后傲慢的挂掉,好像你根本不屑打来似的。
为什么,为什么告诉小凡你很忙,其实你每天下了班除了在家待着,却从没见你去过别的地方。即使到了公休日,不是打扫就是和我一起逛街,让我不禁怀疑一家大公司的经理可 以闲到这种地步,交际应酬全无,就连手机也安静的从没听响过一次。
方琰,你对小凡的热情已经冷却了吗?
这场游戏还没有结束,怎么,你却已经想要退出了吗?
龚维叶,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趁着现在,趁着现在,也许......
如果我不喜欢她,你可以不喜欢她吗;我不再追求她,你也可以就此放弃吗?
是吗?那我要你放弃宁子凡呢!
一个自负的男人却总是用着严肃的表情问他同样的问题,认真执着的寻一个答案。
脑中突然出现的这张脸使他的愧疚感骤然升起,龌龊的想法也顿然消失。你在想什么,龚维叶--
"维叶哥,你能帮我给他打个电话吗?"宁子凡专注凝望的眼光意味深长,让人不忍拒绝的楚怜之下藏着一颗敏感的心。
他能说什么,垂下的眼帘遮住写满的失落,隐隐察觉出的悲凉在一点点加深,验证。却无力改变这种注定的局面,只能如以往每次一样,强扯起令她满意的笑容,浅浅的一个"好 "字,无限感伤。
小凡,如果你选择永远离开我,我还能再为你做什么呢?
小凡,你知道,我会满足你一切要求。
有一天你要我对你放手,为了你的幸福,我笑着放手,还能祝福得看着你走远。和你以为的王子,一步步走远......

"喂?"
"噢,我是--龚维叶。"
"维叶?怎么了?"
"啊?呃......"转过头看看电话亭外碧波泓水般幽怨的眼神,龚维叶略带苦涩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那个,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说什么废话呢!"
的确是废话,他们每天都在见面。"不是的,是因为--"
"你想到外面吃啊?"
"啊?不,不是--"
"那就到外面吃好了,偶尔一次也无所谓啊!你想去哪里?"
"不是的,方琰--"
"不对,这好像不是你公司的号码,你现在在哪?"
"我在外面。"
"和谁?"
"和......子凡。"
"你--"
片刻的沉默,龚维叶闭了闭眼说:"那个,方琰,小凡她现在在我身边,她有些话想和你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龚维叶快速将话筒递给了守在旁边的宁子凡。
心情激动地接起沉甸甸的话筒,靠在耳边,宁子凡的嘴角开合,心中所依的话刚想吐出--
"子凡?是你吗?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我现在很忙,以后有时间我会给你打电话。现在,你把话筒给龚维叶,我有话要跟他说。"
胸膛处有一块即将被熔化的坚冰"嘣"的一声急速碎裂,点点寒若星光的碎冰冻伤她的身体。她一言不发的将话筒还给站在身旁正一愁莫展的龚维叶。
"我?"呆若木鸡地接过电话,"喂?"
"龚维叶,你竟然单独和她见面!还帮她来约我,哼!你的确很有本事,我是小看了你。"
"你在说什么,方琰,我--"
"今天的事,待我回去再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晚上你自己吃吧,我有约了。"
"嘟嘟......"
什么?这么着急就把电话挂了?龚维叶不可置信地抓着话筒瞅了半天才放下。转回头来看宁子凡无光的脸上布满更多青蓝的忧郁。
"子凡......"他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劝了她的伤心,却也不愿她的伤心只是为了那个男人。
子凡,你真的......
"维叶哥,你送我回去吧!"
柔弱的回音飘过青青草地,悠扬地传上天际。
子凡,我懂了......也许那一天,真的不远了。
我知道,我曾经的梦永远也不可能有实现的一天了。执起你的手,今生只做你的大哥。
只是,那个男人,真的能够给你你想要的幸福吗?子凡......
徜徉在上方的云黑沉沉的压下,闷热的胸口蓦地一紧,莫名的揪痛瞬间穿过,带走了一些什么,他追不清......也不敢再去追......


替我幸福
带着一身酒气,方琰打开门一眼便看到躺在沙发上睡沉的男人。
上身睡衣扣子全部打开,乳白色棉料松松的垂在沙发外侧。双手扬高搭在扶手边,露出整个胸膛。柔和的白光轻轻打在小麦色肌肤上,粉色玫瑰扩散成浅浅的红晕,娇嫩的突起懒 懒地躺在玫瑰底座上,像沉睡的小虫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惬意的冬眠。结实无赘肉的身体紧绷感十足。视线下移,胯间包裹在睡裤下的鼓起引人遐想。
方琰转过脸,面无表情地走向洗手间。
洗过澡,冲散一身酒气的男人穿着浴袍走了出来。尽量便自己不瞥向他的地方。打开冰箱门,灌下一口冰水,心中那股憋闷之气还是无法消散。
被冰箱关门声惊醒,龚维叶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得四处瞅瞅,坐起身,方琰穿着拖鞋走过他眼前。
"噢,你回来了。"困意未消的招呼过,一个深深的哈欠飘过嘴角。
本不打算理他,在听到这害他郁闷了一整天的声音后,方琰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很不友善地说:"你很累嘛!居然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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