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面————小谢
小谢  发于:2009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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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忍笑瞪着顾小月精致的小脸,表情越来越夸张,最后忍俊不禁,终于放肆地大笑出声,"有没有搞错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啊。你这脑瓜看得懂吗?"
顾小月没有听出凌厉的嘲弄,忧郁地看了凌厉一眼,点点头,"好多看不懂。"
"看不懂还看?"凌厉边笑边摇头。
顾小月讨厌他这样笑的样子,眉毛皱得更紧,显得更忧郁了,"我妈妈说要多看书,才能知道人类是怎么回事。有些书还挺好看,不过有的就是胡说八道了。我特别奇怪那本《聊斋志异》,有些事和我们狐狸族的记载一样,有的根本不一样,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可有好多书根本看不懂。"
"看不懂就不要看啊。"凌厉挑挑眉。
"但妈妈说,不看怎么知道人是怎么样的呢?"顾小月又露出那种神游八荒的表情。
"那......"凌厉忍笑,"也不用看列女传啊。"
"我也这样想,不过妈妈不认得字,只管买回来给我。买了就随便看看了。"
凌厉忽然看到书桌上搁着顾小月的那个般若面具,知道他又在想找爸爸的事了,伸手拿起来看。
般若面具形貌狰狞,在能乐里一般由怨灵类角色配戴,无论是憎恶的眼神还是惊怖绝望的表情都透着不祥,它所代表的意义更是不佳。凌厉无论如何想不通,竟然有男人会把这种东西送给情人。每次看到顾小月把玩这个面具,都忍不住觉得不舒服。
顾小月走到凌厉后面,亲昵地搂住凌厉的脖子,把下巴支到凌厉肩上,伸出一根手指描画面具涂抹金粉的眼睛。
"给你看我爸爸的照片吧。"顾小月突然来了兴致。
"好啊。"凌厉笑着把他抱到膝上。
顾小月摇晃着腿把面具翻转过去,从面具背面的小凹洞里掏出一枚金鸡心挂坠,手指在挂坠下面一推,露出里面的小合影照。照片中的女人美丽脱俗,嫣然微笑,如隐居山林的仙子,男人清秀儒雅,但眼角上挑,微带桃花,略狭的眼中透出细微戾气。
凌厉心底轻叹。这个男人,不可靠。转头看顾小月,三分喜悦,六分忧郁,剩下一分茫然若失,不知道神思又飘哪儿去了。
慢慢把鸡心阖上,顾小月长长叹了口气。
凌厉把鸡心接过来,入手的份量让他微一怔,细看,果然不是纯金,竟然是镀金的,"这个坠子哪来的?"
"我爸爸送给我妈妈的。我妈说很贵的。"顾小月把头靠到凌厉肩上,伸出手指轻轻抚摸,"我饿的受不了的时候想过把它卖掉,不过只是想了一下,我要真卖了,我妈妈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唉,我真该死,竟然有那种该死的想法。"
他手上的伤已经好了,细长白皙的手指在鸡心坠上流连,含着说不尽的依恋。可惜,金光无论多么璀璨夺目,终究是假的。
凌厉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一股烦躁的情绪憋在胸口发泄不出来,说不得的难受。
"不要找他了。"凌厉看着顾小月,突然这么说,"这么多年了,他大概老得不像话了,你见了他也不一定能认出他。"
顾小月怔怔看着凌厉,把吊坠拿回去,垂下睫毛慢慢说:"我妈妈说,只要我见到爸爸就一定可以认出来。因为我们是父子,父亲和儿子见了面,一下子就能认出对方,因为我们是骨血相通的......"
凌厉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叹了口气,在小狐狸脸上拍了拍,"喂,明天回上海吧。"
"啊?"顾小月没回过神,眨了眨眼睛。
"怎么,喜欢这里,舍不得走?"凌厉笑起来,"这里再好,也不是我们的地盘。欺负你的那个家伙我找到了,明天回去把他打成猪头吧!"

第34章

天凌名下的别墅里,豪华的大床上正在上演激情一幕。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双手被吊起来,只有脚尖能勉强够到床,根本不足以维持平衡,一条腿更被架得高高的,手腕已被勒出一片红肿,殷红的血从后庭与男人相连的地方淌下来,映着雪白的大腿,淫乱而刺激。天凌实业的大少爷商子豪正紧紧掐着男子的腰,野兽般冲刺,撞得男子在空中直晃。男子的性器软软垂着,散乱的及肩长发掩映下的脸因痛楚而扭曲,无助地呻吟哀泣着,嗓音已经哑了。
商子豪毫不心软,反而被男人的哀泣声激发兽欲,凶狠地在男人身体里进出,一下比一下用力,迫得男人发出更凄惨的叫声。
"看你这骚样儿,叫得一声比一声骚,你就是用这骚样儿勾引我妈的吧。"商子豪冷笑着嘲讽,"做我后爹的感觉不错吧,当天凌实业的太上皇感觉不错吧?嗯?你这个淫荡的骚货!你以为天凌是什么地方,本少爷是什么人?我告诉你,本少爷才是天凌的主人,你么,也就是个前面伺候那个荡妇,后面给本少爷随便玩的玩具!"
被这么尖锐的词语讽刺着,男人却不反抗,只是摇着头哀求:"不行了,我不行了,放了我......啊......我只是被她选中了啊,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啊!饶了我吧,我不行了......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的......啊,真的不行了......少爷,少爷啊--我对你毫无威胁啊,为什么......"
"哈,听你这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三贞九烈呢!老子要上你,当然是因为你这张漂亮的脸啊!"商子豪恶劣地抚摸男人的脸,"你是妖精啊,一大把年纪却妖媚成这样,男女老少通吃,很强啊!虽然是个玩具,也得做个坚贞的玩具嘛。放着你出去勾搭别人,给天凌戴绿帽子抹黑,不如废物利用,来伺候本少爷啊。"
"没有,我没有勾三搭四......"男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你的......"男人哭得更厉害,似乎不敢往下说。
商子豪用力一顶,迫得男人发出一声淫媚的尖叫,笑问:"你是我的什么?说,说啊,我要听!"
窗外,两条身影悄悄地浮现在夜色里。
看清屋内的情况,顾小月颤栗起来,不由得抓紧凌厉。那天如果被抓住,被这样对待的就是他了吧!凌厉虽然有时候坏坏的,但除了第一次很痛很痛,后来都没有再那样痛过,除了开始有点难过,后面就会很快乐,每一次在一起做那件事,都会有好几次到达那种像飘在云端里的感觉。
那样多好,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这么粗野难堪的方式?即使站在窗外,也可以感受到被绑着的男人的无奈和屈辱。这种感觉非常讨厌,愤怒的火焰在心底燃烧起来,一种奇异的感觉冲上脑际,直觉要做点什么才能把心底的火焰扑灭!
凌厉捏捏顾小月的手,轻巧地打开窗子,抱着顾小月跳了进去。
一边辱骂一边拼命冲刺的商子豪没发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被束缚双手的男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除了被迫发出痛苦的呻吟,也是无所察觉。
凌厉把正往巅峰冲刺的男人扯下床,不等他叫声出口,立刻塞住他的嘴,拎进浴室拿凉水冲了上去。男人又惊又怒,可惜嘴被塞着叫不出声,他力气不算小,可是在凌厉手里完全挣扎不动,像是只落进鹰爪的小鸡。凌厉伸个懒腰,一只脚踩住商子豪的腰,一只手拿着莲蓬头悠哉游哉地浇。商子豪刚动了一下,被他用力一踩,腰间发出一声脆响,商子豪被塞住的嘴里发出可怕的呜呜声,拼命摇头,四肢抽搐着不再挣扎了。

35

凌厉点了根烟,坐到浴缸上,翘起一条腿慢条斯理地抽了好一会儿烟,还不见顾小月进来,扬声叫他:"喂,把人放下就好嘛,磨蹭什么呢。"喊了几遍不见回应,甩着长腿走出去,却看见顾小月半跪在地上,搂着男人的脖子把男人紧紧抱在怀里,肩膀的线条僵硬,并且在微微发抖。
"怎么了?"凌厉敲敲浴室的门,眉头皱住了。
"没,没有......"顾小月把男人放下,走向浴室。
经过凌厉身边时,凌厉一把拉住他,勾起他的下巴打量。清澈的眼睛变得茫然,像是化进去一大团雾。刚才还在害怕,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变化呢?凌厉放开他,等他走进浴室,凌厉的目光转向床上的男人。男人被顾小月裹进一条被子里,只露出一颗汗湿的头颅,偶尔溢出一声低吟,沙哑的嗓音透着浓郁的媚意。
凌厉刚走到床边,就听见浴室里传出钝物砸在肉体上的巨响和被堵在喉咙里的惨叫声。凌厉微有些动容,却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下动作。他粗鲁地掀开男人身上的被子,露出一具印着无数鞭痕、掐痕、咬痕和吻痕的修长身体,有些伤痕颜色黯淡,显然是很早以前留下的,也许是几年,甚至是十几年,有些伤痕还是新鲜的,张着血淋淋的小口儿。
浴室里的惨叫声接连不断响起。凌厉有些好奇顾小月在干什么,但在去浴室满足好奇心之前,他不知道在什么力量驱使下,拨开了挡在男人脸上的头发。男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怔怔地望着凌厉。
看清男人的面容,凌厉的眼眸骤然收缩。从时间推算,已经过去十八年了,男人的脸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清秀漂亮,眼角上挑,微带桃花,只是在情欲的熏蒸折磨下显得有些失神和涣散,抹去了照片中的细微戾气。
这个男人,竟然是顾小月要找的父亲。
凌厉终于明白浴室里的惨叫声为什么那么可怕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男人狼狈地问。
凌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把被子搭回他身上,起身去了浴室。浴室里,血光一片,鲜血小溪似的从商子豪头上往外淌。商子豪已经不会动了,顾小月仍保持着用双腿压住商子豪的姿势,两只手紧紧抓住一个搪瓷的茶杯往男人下身的命根子上不停砸。那玩艺儿已经被砸得稀巴烂了,顾小月好像完全没看到,只是一下下地砸着。
凌厉心底一片冰寒,把顾小月从血泊里提出来搂进怀里。顾小月一边死命挣扎,一边紧紧抓住茶杯。凌厉夺不下茶杯,用柔柔的声音诱哄着,把顾小月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因为用力过度,十根手指的指尖都成了青白色,一离开茶杯那些手指就开始打哆嗦,很快,顾小月全身都颤栗起来,脸埋在凌厉胸口,发出类似小兽悲鸣般的压抑哭声。
凌厉探了探商子豪鼻息,气息微弱,随时会断气。
驱魔人条例中重要的一条就是保护人类安全,但这个商子豪......凌厉心里冷哼,在尸体上狠狠踢了一脚,把顾小月抱出浴室,放到床边。
床上的男人已经缓过来,惊恐地看着浑身是血的顾小月,滚下床跪在地上哀求:"不要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会动你的。"凌厉说。看岳父的裸体真是种可怕的经历,他想也不想就把床边扔的衣服抛过去,"先穿上衣服吧。"

第37章

男人呆住了,终于抖着手拾起衣服套到身上。
浴室的水笼头开得很大,水流冲刷地面发出巨大水声,显得房间异常安静。
虽然穿上了衣服,凌乱汗湿的头发和脸上的红晕使男人仍然显出几分媚态,除了这张脸,气质和照片上完全不一样了。天,这十八年来,这个男人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凌厉一阵头疼,为难地看着顾小月。
顾小月头垂得低低的,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场面。
男人也终于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惴惴不安地偷偷观察凌厉脸色,青白的嘴唇微微发抖:"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我可以......可以想办法......要钱吗?你们是要钱吗?保险柜的钥匙在他商子豪腰上,我知道密码......"
"不是你想的那样啊,老爹。我们是受害者,来找你家这位无法无天的大少爷报复的,不过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您。"凌厉抓抓头发,把低着头的顾小月用力推过去,"别傻站着了,再尴尬还得认啊。老爹,还记得你在XX遇到的狐族公主吗?你送了她一个般若面具,还送了她一个镀金的心形吊坠,在吊坠里贴上你和她的合影!老爹,看看吧,这就是您和那位狐族公主生的儿子。"
顾小月的脸唰的一下红了,男人的脸却唰的一下灰了,震惊地看着顾小月。
"爸爸......"艰难地叫了一声,泪水涌进眼里,顾小月从脖子里取出新挂上去的鸡心项链,打开盖子,把照片举到男人眼前。
男人抖着手按过照片,肩膀缩成一团,按着头慢慢软倒在地上。
在这种情况下接受这个事实果然很难啊。凌厉同情地看着男人,"商子豪已经死了,我们先离开吧,不然会有麻烦啊。"
男人猛地抬头,"什么!他......他死了?"短暂的慌乱后,他勉强镇定下来,"你们先走,这里由我来处理......"他忽然苦笑一声,自嘲地说,"不管他做了什么,我是他母亲的丈夫,名义上我总是......总是他的父亲啊......"
"这件事我是能够完全摆平的。"凌厉淡淡说,"所以不用有后顾之忧,跟我们走就好了。"
"芝丽只有商子豪一个儿子,虽然商子豪不争气,可是......可是她很爱这个唯一的儿子,出了这种事她一定很伤心......"男人唯唯诺诺地解释,一副快哭出来却勉强忍耐的神色,"你们一定很难理解,但我,但我必须留下来陪她......"
"你不爱我妈妈了吗?"顾小月突然小声说。他紧紧抓着凌厉的手,弄得凌厉手上尽是汗,指甲已经抠进凌厉肉里却毫无所觉。
"不是这样的!"男人大声说着,肩膀缩得更小,突然爬过来捧住顾小月的脸,悲哀地凝视着,忍不住用手轻抚顾小月的脸。
顾小月紧张地注视着这个应该是自己父亲的人,心里充满了无奈和悲哀。见到爸爸之前,他心里有无数的猜测,甚至想过爸爸可能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但他没想到现实竟这样不堪,心里最宝贵的东西被打得粉碎,感觉是如此的痛苦和绝望。
"你妈妈还好吗?"男人柔声问,声音里充满了回忆的味道。
"妈妈死了......"
"......"男人痛苦地垂下头,"我回约定的地方找过她,可是没有找到,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男人眼中流下泪来,突然搂住顾小月,"给我点儿时间,孩子......我不配当你的爸爸,天哪,我竟然有个儿子,已经长这么大......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满月之夜生的,叫小月,顾小月。"
"小月,小月......"男人喃喃念着,把顾小月推到凌厉怀里,"离开吧孩子。等爸爸把事情办好,爸爸保护你,没有了妈妈你还有爸爸。给我一个月......"男人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便笺纸,迅速写下一行字塞进顾小月手里,"一个月以后,商子豪的事情平息下去一些,你去这里找我!"

37

顾小月看着男人,大眼睛深不见底,"你要我吗?"
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嫌弃妈妈是狐狸吗?你不嫌弃我是狐狸生的吗?"心里的话突然控制不住,一股脑儿跑了出来,顾小月看着男人,"我和别的小孩子不一样,我是有尾巴的,有时候会变成狐狸的样子。有时候我能控制住,有时候会自己变成那样!别的狐狸嫌弃我是人类的儿子,你会不会嫌弃我是狐狸生的?"
男人嘴边浮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如果是那样,我当初就不会和你妈妈在一起了。"
说完刚才那段话,顾小月几乎快要虚脱了,听到这样的回答,吊在嗓子眼儿的一颗心落了回去,太高兴了,反而觉得说不出的悲伤。"爸爸......"低叫了一声,才发现声音竟然哽咽了。
"我们先走吧,让你爸爸处理这里的事。"凌厉摸摸顾小月的头,抱着他从窗户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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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凌厉所料,商子豪的事情没有掀起一点浪花,至少表面如此。"天凌实业"的太子爷的小弟弟被砸成稀巴烂,这消息万一捅出去,天凌的总裁也不用再见人了,干脆拿块砖把自己撞死好了。至于暗处他们动什么手脚,凌厉也不怕,驱魔人是神秘的存在,龙组战士更是秘密中的秘密,没有任何正常人类世界的组织可以找到一丝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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