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的故事————100005
100005  发于:2009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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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安认真听完无可奈何的笑,忽然低头隔著衣服在周宁肩头轻轻咬了一口。周宁惊叫,‘你干嘛?'
‘我不想吃三合泥。但是我想吃你。'周宁一听立刻大红了脸。伏在林长安胸口不敢动。
‘你啊,这麽贪吃。还是让我吃了比较安全。'
‘小兔子是好朋友,又刚刚失恋了。'周宁小声说,想了想又撑起来,在林长安嘴角飞快的亲了一下做补偿。
从听了程勉的歌,有几天周宁脑子里的确想著她比较多。再加上他的生活圈子单纯,好像说著说著到处都有程勉的影子。不过他到的确没有幼稚到拿这个来刺激试探林长安的意思。
周宁抬头迎著林长安凝视的目光。小兔子的歌触到了周宁的心底。那就是他的感觉。似乎从遇到他才知道什麽是美好,做什麽都是为了他,没了他一切都没了意义。林长安一贯行事缜密又体贴,周宁时时刻刻都能体会到他对自己的好。而自己好像什麽都没有为他做过。这麽想著,周宁忍著羞涩把嘴唇贴上那个人的,闭上眼睛的瞬间,心里忽然有了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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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唱的歌叫《成都好吃嘴》,可能大家都知道了。^ ^

20
林长安生日那天接到一个奇怪的邀请。请他晚餐之後,正装,九点锺到周宁家。
林长安猜不出周宁在搞什麽名堂。晚餐之後,那就不可能是生日宴了,这样也好,他见过周宁拿菜刀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个把势。会是什麽呢?林长安不知道,他只知道周宁偷偷摸摸准备了好长时间,最近都不怎麽肯出去玩,也不怎麽粘他。他换好衣服,准时到达。年龄和阅历有时并不是好东西,它减少了你得到惊喜的机会,但是同样的,你非常容易就能让你想取悦的人快乐,只要你肯。
到了楼下周宁用遥控给他开了门。林长安听著对讲机里周宁的声音,几乎都可以看到他脸上努力抑制著的笑意。顶楼的房门虚掩著,推开,屋子里没有人也没开灯,地上有一条烛光指引的小路。
小路先指到客厅,小茶几上一盏红烛,一瓶未开的红酒,一个小小的蛋糕,一朵白色的玫瑰浸在一支香槟杯里。还是没有人。林长安开始好奇了。路的尽头止於一扇他没有打开过的门。他毫不犹豫的推开走了进去。
屋子空荡荡的,里面只有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周宁穿著白衬衫,黑礼服,打著领结,坐在琴凳上,微微低著头。听见声音,他也没有看过来,只是嘴角弯了弯,把手指轻轻搭在琴键上,说,‘我有礼物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周宁专心的弹著琴。他的手指灵活的跳跃,脸在烛光辉映下柔和的发著光。林长安摒住呼吸看他,眼前的景象美的几乎不真实,让他心头一滞,胸口隐隐做痛。
一曲既了,周宁坐在那里安静的等了一会儿。周围没有声音。
‘是不是很糟糕啊?伯父早就说过,我作曲没天赋的。这个我也改了很久,主题还是乱糟糟的,也没有明显的高潮。'
‘要不,我再给你弹个生日歌?' 周宁没等到林长安的反应,有点不安。他疑惑的转头去看。林长安倚在墙上,双手抱在胸前,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周宁被那目光下了蛊,动不得。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在彼此眼中寻找火焰。周宁听见林长安命令说,‘过来。'声音有些喑哑,气势却如君王。他走过去,不出意料的被人拥抱住。一个吻落下来,不是在嘴唇上,而是在他的颈项上辗转。舌头大力的吮吸带著偶尔牙齿的轻噬,周宁身上蹭的著了火。这和平时太不一样,心里一慌,他下意识的推拒著想要逃跑。这种行为却被轻易的制止了,林长安抱紧了他一旋,用自己的身体把他压在墙上,紧随著一个令人窒息的亲吻。
磕磕绊绊的走回卧室,不知怎麽就被褪掉了衣服,放在床上。周宁听见林长安在他耳边喃喃的说了句什麽,短暂的清醒了一下,他竭力遏制著自己的恐慌,问,什麽?什麽?你说什麽?回答是一阵让人手脚越发绵软的轻笑,齿尖磨蹭他的耳垂,这次周宁听清了,林长安一字一顿,‘没机会逃了,小宁。你送我一支曲子,让我、给、你、一、个、高潮。'他顿时气血翻涌,羞不可仰,手忙脚乱的要往外爬,却哪里还有逃脱的机会。
以前周宁一直以为林长安是个抑制少欲的人,也或许纯粹是出於体谅周宁的羞涩,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情事都是极温柔小心的,旖旎却不激烈。那晚林长安却象完全换了一个人,他也让周宁发现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原来差别这麽大。
他一手就轻松的把周宁的两只手压制在头顶。他的抚摸不再和煦如春风,粗野的带著些微疼痛力度却轻易就挑起快感。他用舌头和牙齿探秘,发掘著周宁潜在最深处的欲望。在快感堆积即将灭顶的时候,他却又残忍的停下来,用耳语般的声音诱哄,‘小宁,说声好听的。'那时周宁身上已然被他燃了火却不能释放,渴切的寻求安慰的亲吻又得不到。
‘什麽好听的?'周宁脑子混沌没有答案,只能勉强的问。
林长安的手却更加恶劣的挑动著,嘴唇凑在周宁唇边若即若离,享受著追逐就是不肯覆上去,他身上的汗滴到周宁胸口,弄的周宁一阵颤栗,越发难过起来。
‘叫我,比如,叫声长安哥哥,亲亲长安哥哥。'
这怎麽可能叫的出来?!周宁被折磨的想哭,咬著嘴唇,委屈的瞪大了泪眼。林长安看了,忽然受不了似的吻上来,周宁得到了想要的亲吻和自由。脑子一片空白。片刻之後感官风暴再次袭来,最後他的确不记得自己究竟有没有叫过什麽丢脸的话了。
那是一场必然无法忘记的性爱。
周宁只记得自己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向身体本能坦白,躺在那里一身一身的出汗。他的记忆模糊了细节,却分明的记得林长安覆盖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他有力的拥抱,贴在身边的大腿的强壮和张力。记得他在自己身体里面的温度,记得他的每一次撞击,鲜明的摩擦,停顿,恶狠狠的力道,每一下都可怕的让他心悸。还有最终快感来临时紧紧的缠抱,和那个冗长濡湿的亲吻。周宁真正的精疲力竭,快乐到了极致,恍惚竟然有种世界末日到来般的濒死感。他偎在林长安怀里,身上粘腻都是汗,分不清是他的还是他的。他把手放在林长安的胸口,手下的心跳急速一如自己的。终於倦极了,再也顾不上什麽,就这麽沈沈睡去。
是夜无梦,一觉天明。
周宁醒来的时候天真的亮了。他当时只觉懒懒的并没有在意,何况还有人从後面搂著他,在他脸颊上脖子上细细碎碎的亲吻。周宁颜面发烧,只好继续假寐不想理他。林长安便在他耳边耐心的叫著,‘小宁,小宁,小宁。。。'这个声音挠的周宁心里一团乱,昨晚不就是他,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周宁翻个身,奋力去扒林长安的嘴,‘让我好好看看,你明明长牙了,怎麽还这麽无耻。'
林长安被他扒的龇牙咧嘴,还能看著他笑。笑的周宁心里发酵,松开手,长长的亲吻,耳鬓厮磨。周宁窝在温柔乡里不想动。直到林长安问他,‘小宁,你今天还要不要去上班?'
周宁的手正一个一个的数他的脊突,犹豫著要不要顺著尾椎继续滑下去,随口便说,‘早呢,我的闹锺还没响。'
‘闹锺响过,你没醒,我就把它关了。'
‘什麽?现在几点了?'
‘七点半过,不到八点。'
‘完了,完了。怎麽不叫我?交班肯定赶不上了,脑外早上不查房的,一会儿就要进手术室了。'周宁急急忙忙要起来换衣服,一动觉得手足酸软,忽然明白过来,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不许,许,看。'
林长安怕他真急,立刻恢复了原来的君子模样,把手背挡在眼睛上。‘我不看,你别赶著。我一会儿送你。'
‘小宁,我想,你最好找件高领的衣服穿。'
‘为什麽?'周宁手忙脚乱的刚刚套好仔裤背心,听见这话下意识的往身上一看,顿时吃惊不小。‘你!'怎麽能忍?他忿忿的把手里的衣服丢在床上,扑过去,抓住林长安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个分明的印记,衬衫肯定盖不住。‘高领衣服有什麽用?要换手术衣的!'那种大开领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象他这种身材,稍微弯弯腰,别说脖子胸口,简直可以一路看到底。
林长安也觉歉意,由著他咬,眉头都不皱,好言安慰他,‘男人麽,有点痕迹也没关系。'周宁一听又是咬牙,又是沮丧。的确,林长安脖子上带点痕迹别人或许看著很性感,有味道,可是人和人差别怎麽那麽大呢。周宁没辙,只好找了一件很久没穿过的高领棉毛衫出来,打算一会儿不脱,就穿在手术衣下面。
林长安也起来迅速的换了衣服。
周宁却连说不要他送。‘前两天贵宾急诊来了个脑梗的。没多久全院都知道了,那是副院长读书时的老情人。我们科护士长还在那儿说院长好眼光。老情人好看没有用。现任夫人不光学术拿的出手,身体又好,还捐过半个肝给他。'
别的周宁不想说了。出了这个门去就是现实。现实里,林长安这麽‘拿的出手'的人却不能拿出去。原来没什麽心思的时候,还可以心安理得的和林长安进进出出,现在却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顾不上多想,他的时间真的很紧,查点了该带的东西就往外冲。林长安伸手拉他,他顿顿脚,在林长安脸上敷衍了事的亲了一下,胡乱答应了一起吃晚饭就走了。
结果晚上林长安下了班,等等等,等到很晚都没见到人。打电话也不在服务区。想著周宁头天晚上累坏了,林长安到底放心不下,还是去了医院找他。结果那天黄道非吉,果然生出一堆大是非来。

21 情人节快乐!
那天鸡飞狗跳的出了一堆乱子,就象一出嘈杂的戏,即将落幕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患者家属把实习医生打了。那个实习医生就是周宁。
周宁早上去晚了,科里已经没了大夫,穿梭往来的都是护士,忙著执行早上下的医嘱。他的病人排在当天第二台手术,所以并不十分赶,他想著先到护士站看看昨天值班医生纪录的病程。结果就被护士长抓了差。另一组的一个住院医马大哈,刷了手才发现忘记带CT片子。护士长忙的脚不沾地,一眼看见周宁就把片子塞在他怀里,说,‘正好,正找不到人呢。你顺手带进去吧。赶紧啊。'周宁知道这时候住院医脑袋上顶了雷,连忙答应了就走了,别的也没来得及理。还好送到的时候教授还没进来,住院医对他千恩万谢。
事後大家回想起来,那天从开始就很邪乎。妇产科主任受人之托做卵巢癌根治术,开进去没多久,腹腔大出血,患者死在了台上。副主任上一台简单的子宫肌瘤切除,小桥流水,竟然阴沟里翻船,把流水给切断了,呼了泌外值班医生去接输尿管。消息传开,开始大家还在轻松议论他们今天走背字,不久之後就发现自己好像也受了牵连。
象周宁呆的那间手术室。第一台经蝶垂体瘤切除术居然做了快四个小时,和经典开颅手术时间差不多。主任脸色不太好看。

第二台,周宁的病人,大脑廉旁脑膜瘤切除术。患者是个家庭妇女,头痛多年都没引起重视,有一天早上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叫救护车拉到医院,拍了片子一看居然瘤子都长到快有鸡蛋大了。打开了发现肿瘤周围血管丰富,钙化也比想像的严重,预计五六个小时的手术做了快十个小时。
开颅手术视野小,周宁不用洗手上台,开始他还站著强撑了一会儿,後来实在是没体力就找了个脚踏溜墙根儿坐下。算起来为了准备那件大事,最近他都没怎麽好好吃上一顿饭。昨天就更不用说了。从下了班就开始忙,一直弄到林长安进门才算让他自己满意。後来又那个那个。直接後果是早上上班迟到,当然就没有早饭,午饭因为第一台手术拖台,第二台直接跟著开。他们几个小虾米换著跑去胡乱吃了点。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饿狠了,看著什麽都没胃口。这会儿也是,不觉得饿,单就是虚乏无力。
主任不发命令,管床的这几个谁也不敢溜,怕以後秋後算账被当成出气筒。气氛沈闷,也没人敢说话,周宁枯坐一会儿开始闭目养神,养著养著就想到些让人面红耳热的事,一时神游物外。也就没注意到,中间有电话找主任,他的住院医接了以後去了有一阵。
其实那时侯是病房打来的,说他们有个家属闹的厉害。住院医怕撞枪口上主任发火,赶紧颠颠颠跑去处理了。也不知他是安抚还是弹压,总归是没搞定。
那人本来就是个二愣子,因为打架斗殴关了三年刚出来。原来对人还算客气,这时觉得医生敷衍,一口气吞不下去,就守在手术室门口把著。一直等到快十点,看见脑外的人出来了,他也不管是谁揪住一个在肚子上狠狠就是一拳。
周宁被他打的立刻就直不起腰来,反射性的吐出一口胃里的酸水,眼前直发黑,耳朵翁鸣,差点没晕过去。只觉得周围乱糟糟的有人尖叫,有人跑来跑去。
那人还拉著他胸口的衣服,声音巨雷一样在周宁耳边绽开,‘别人的妈是人,我妈不是人?这麽多天都没醒。你们tmd干什麽吃的?今天一天了连看都不来看?是不是因为我们没给红包?妈的,今天老子打死你们!'
後来不知怎麽他被松开了,又是谁弄了辆推病人的平车过来,把他弄上去躺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缓过劲儿来。睁眼第一个看见的竟然是沈著脸的林长安。林长安身边围了其他几个人,正压低了声音交涉著什麽。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两个保安站在打人的那人旁边,神色尴尬。
林长安看见周宁清醒了就不理众人先低头看他,一脸忧色。
周宁一边觉得安慰,一边又有些不踏实,用嘴型说,‘回家。'
‘你感觉怎样?要不要做个检查?你看著脸色很差。'
周宁一听紧张起来,检查?什麽检查?超声?那不是被人看光了。再说又不是纸糊的,难道一下就打坏了。‘回家。'他固执的说。
林长安不再多说,推起车子往电梯走。b
保卫处长跟了两步,说,‘要不先把小周放观察室。您等警察同志来了跟他们交代交代情况。'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目击证人也很多。医大学生在医院被打,下面应该学校出面负责。希望学校尽快解决。也给学生一个交代。'林长安并不停步。
‘孙子,你丫行!大爷的。有种丫等著。爷在大狱里舒坦著呢,出来也不怕再进去!不打死你丫的。'骂骂咧咧的威胁不断传来。
‘你少说两句吧。'保卫处长没好气的说,恨不能也给他几下,又看他已经疼的一脑门子汗,就跟旁边的小干事吩咐,‘找一下骨科值班大夫,先给他把胳膊接上。'一回头他怔了怔,派出所民警居然已经到了?这麽快?
领头的值班副所长先打了几句官腔,趁人不注意贴著他耳朵根发牢骚,‘局里直接打电话过来催,就这麽个杂碎?'保卫处长一听,心里有数了。
那边周宁却心里没底。

22
整晚不得安宁。
周宁回到家就把自己单独关进了浴室。撩开衣服,肚子上碗口大一块新鲜的乌青,十分狰狞。相比之下身上昨天留下的印记就显得很淡了,浅浅的,沙画般的淡紫色。二者相互映衬存在著。周宁看了一阵心烦。
他在浴缸里放满了水,全身浸进去。热水抚慰了身体,可是还是觉得什麽姿势都不舒服。胃里丝丝拉拉的疼,青了的地方更是一点都碰不得。身体乏力,脑子里跑马一样的混乱,却既不得要领又停不下来。
周宁用手指占了一点浴液在身上胡乱抹了抹,心里下意识的觉得要是能把什麽就此抹去就好了。结果当然是不可能的。倒是蒸了热气,头开始有点发昏。身体的虚弱,指引著情绪也奔向负极。恍惚觉得有点像得知外公过世的那个夜晚,他在万里之外,躲在黑漆漆的被窝里一边伤心,一边觉得无比孤独。
想想他本来还在期待著一个和昨天一样甜蜜的夜晚,谁知一切都被一记莫名其妙的拳头打飞了。他只记得自己在被打之後意识回转的那一刹那,首先想到的不是寻求公平或报复,而是一阵惊慌,有没有人检查过?那些痕迹有没有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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