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郎————千朵桃花一树生
千朵桃花一树生  发于:2009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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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郎的眼皮又微微的抖了一下,然後便慢慢的张开了,只是那眼神看著还是十分的涣散,半天都没有瞧见他似的。许天赐刚才虽然在剥这人的衣裳,却还是一直紧紧抱著这人,怕这人身上太冷,等陈三郎渐渐的回过了神,这情形便显得十分诡异了。
两个人四目相接,他见陈三郎的眼神奇怪,才想到这人是没见过自己人身的真面目的,便呆愣愣的说道,‘我不是坏人,我,我是那一日你救下的狐狸,是特地来报恩的!’
陈三郎却已经瞥到了那半解的衣裳,还有许天赐奇怪的姿势,便定定的看著他,皱起了眉头。
许天赐心里很不自在,便苦口婆心的解释了半天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陈三郎脸色原本就难看,听了他的话,脸上竟显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狠狠的瞪著他,拒绝般的摇著头。
许天赐原本也是不情愿的,可见陈三郎摇头,他心里就好像被人踩了一脚似的,突然也恼怒了起来,说,‘你以为我愿意麽?若不是欠你一命,我管你死活!’
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却还搂著陈三郎,抓著那人的手不放。

陈三郎气得发抖,就想拨开他的手,可毕竟也受了重伤,哪里扯得动,许天赐看到了,也有些惧意,又想,这人刚才还没半口气,若不是他渡了口气,只怕此时已经成了死人了!
许天赐想到这里更是吓到手软,当时就脸色就又差了一截,忍著气,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不能眼见著你送命的,这刀口这麽深,换了神仙来怕也难成!你若是不高兴,就当是被咬了一口!等你好了,我们也两清,那时便各走各路好了!’
说完,他就搂住了陈三郎,把这人的裤子扯掉了,又在这人的耳边急急的念了句咒。
他念的却不是母狐狸对公狐狸下的催情咒,而是公狐狸发情的时候,怕被咬,对母狐狸下的咒。这咒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伤著母狐狸,反而会帮著公狐狸保自己的种。
这咒一念,陈三郎就打了个激灵,看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他心里却想哭,他原本还是个童子身,不是不行,只是他自己生得好,这山里的母狐狸就有些看不上了,想等著或许能遇上比他更漂亮的母狐狸,可万万没想到如今和他交合的却是个男人,还是在这麽一种为难的情形。
许天赐抓住了陈三郎的手,禁不住喃喃的说道,‘你的手好冷。’陈三郎当时的脸色一阵儿白,一阵儿红,又好像要掐死他,又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神情。
许天赐安慰般的对陈三郎说,‘你又不是女人,还在意这个做什麽?你就当被咬了一口啦,如今要救你,也只有这一条路好走了。’其实他也是在安慰自己,第一次竟然是和个男人,这象什麽话,说出去实在太丢人了!
其实他还想说,我还是童子身哩,我比你更亏!但想著这到底不是什麽值得得意和炫耀的事情,便硬生生的忍住了。
陈三郎抬起了眼来,看著许天赐,那种眼神看得他只觉得後背的寒毛都一根根的立起来了似得,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流遍了他的全身,让他觉得从所未有的怪异,吓得他忍不住摔开了陈三郎的手,想躲远点儿。
陈三郎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潮红,许天赐知道该自己上了,便又赶忙手忙脚乱的靠了过去。
可等许天赐真的下定决心要做了,才发觉这不是一件简单事,他越是著急,就越是硬不起来。他急得都要哭了,他知道这是要出精的,可这样的情形,叫他怎麽可能?他犹豫了一下,突然想起那些母狐狸念过的催情咒,就照样儿对自己念了出来。说句实话,这一招可算得上十分的阴损了,对公狐狸其实没半点儿好处的,但母狐狸要繁育後代,需要体力,所以公狐狸为了自己的孩子,也往往甘之如饴。
他这时真恨自己,正经的东西一点儿不知道记,这些不上道的却听过一遍就不忘,但心里却又暗自有些庆幸,想著幸好还是记著些东西的。
或许是朝自己下了催情咒的缘故,许天赐只觉得头脑里一片浑浑噩噩的,好像一切都不由自己了似的,就好像魂灵都从这副躯壳里飘了出去,在洞顶看著他和陈三郎两个人的身体野兽一般的交缠在一起,让他的心跳脸红,。他被咒所迷,忘情的搂住了陈三郎的腰,当他进入陈三郎身体的时候,简直被那种感觉给迷死了,他从未经历这样快乐,但又这样迷惑人心志的事情,就好像让他忘记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似的。有那麽一刹那,他甚至想,原来交合竟然是这麽好的事,怪不得那些母狐狸虽然被族长频频教训却还是不知悔改。
许天赐觉得这世上只怕再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了,若是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和一个男子交合都这样的欢愉,那麽和母狐狸在一起,他一定连成仙都不愿意了罢!
但许天赐终於还是把精泄在了陈三郎的身体里,然後情不自禁的搂著陈三郎,两个人就沈沈的睡了过去。
许天赐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头一回又是和人,又误打误撞的朝陈三郎下对了咒,把自己的元气都过给了这个人,再加上先前渡给陈三郎的那口气,的确很是伤身了,他却不自知。
陈三郎却和他不同,一半是因为伤,一半是因为交合辛苦,累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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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许天赐终於睡醒时,看著怀里抱住的陈三郎,一时之间还没有回过神来,等他想起来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之後,一张脸涨得通红,只觉得一双手放在陈三郎身上也不是,挪开也不是,都不知道怎麽著才好了。
但他低头仔细去看陈三郎的脸时,却忍不住高兴了起来。原来陈三郎的脸色已经没有昨晚那种吓人的惨白了,伤处的血也止住了,手脚也暖了许多,没昨天那麽冰凉了。
许天赐把伤处的血迹小心翼翼的舔干净,才发觉那伤口已经愈合成了一条细细的淡痕了。
许天赐心满意足的想,这下可好了,好歹也算是把恩人给救了,回到家中,也好交代了。
许天赐想到这里,越发的欢喜,竟然也不再去想他之前的委屈和不甘心,也不去想他的童子身居然真的落在了一个男子的手里,就兴冲冲的去摇陈三郎的肩膀。
陈三郎被他摇醒,面色原本就不善,再看到当下的情形,也不必多想昨晚的事,当即气得脸色发白,拳头攥了起来就朝他的脸上抡了过去。
这种情形,原本是出乎许天赐意料的,所以也没有躲开,竟然就被陈三郎打中了。
不过说起来,就算是平日里,许天赐也不一定就能躲开了。
许天赐气得不轻,捂著被打的肿了起来的半边脸站了起来,指著陈三郎发抖,说,‘你!你!’
可你了半天,却连半句话都没你出来。
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刚才他还很开心,可这一会儿,他只觉得什麽委屈都泛了上来,他真想掉头就走,丢下这个可恨的家夥在这山里,喂狼喂老虎都成,连骨头都不会留才好!
陈三郎看著他,脸色越发的铁青,当时便扭开了脸,手却在暗暗发抖。
许天赐不由得低下了头看了看,结果这麽一看可好,他的脸上顿时刷得红了一片。原来他昨天晚上又累又困,却怕夜里寒凉,冻著了这人,就把毛皮化做了一件厚实的大披风,遮住了他们两个,如今醒来,却没记得收回,身上自然是光溜溜的什麽都没有。
许天赐慌忙在心里默念,把法术收回,可这麽一来,陈三郎却也是赤身露体的了。这下许天赐越发的手忙脚乱了,慌忙的就把陈三郎那满是血污的衣裳从地上拣了起来,赶快的递了过去。
陈三郎难以置信的看著他,一脸愤怒的把衣服夺了过去,许天赐心里好像拧成了一团,不知道是个什麽滋味,只觉得非常的委屈和心酸。陈三郎见他站在那里呆呆的不动,眼里就冒出了火来,突然就狠狠的推了他一把,他一时不提防,竟然朝後倒去,一下撞在了洞壁上。这洞里原本就不怎麽平整,那一块儿石头尖角突了出来,正好碰在他脑袋上,他痛得哭了出来,捂著伤处直抽冷气,爬起来对著陈三郎大声说道,‘你又不是女人,干吗气成这样?那麽不愿意,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好了,你以为我就很愿意吗!’
陈三郎气得发抖,脸色发青的瞪著他看了许久,终於对著他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後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洞口。
许天赐呆了一下,却也看明白了,这个陈三郎竟然真的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还叫他快点儿滚。许天赐心里突然觉得非常的不舒服,就好像被人把心给掐住了似得,可是看著陈三郎气成那样,心突然软了,他觉得也许和狐狸交合的事对人间男子来说也许真的是很羞辱罢。
许天赐红著眼睛,说,‘喂!我真的只想救你,没有别的念头,我知道我是狐狸,和你们做人的不一样,可我......我还是童子身,你还是个男的,为了救你,我也很吃亏啊.......’
陈三郎愣愣的看了他好半天,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似的,紧紧的看著他的脸。
许天赐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问说,‘你会骑马麽?我变成马,送你回去罢。’
陈三郎的脸色有些变化莫测,他心里也有些打鼓,不知道这个人心里究竟怎麽想。但要他留这人一个在这里,他的确是不忍心,也做不出来。虽然刚才在气头上,他倒真是这麽想来著。

陈三郎盯著他看了许久,终於僵硬的点了点头,他就急急忙忙的掐了个诀,化坐了一匹白马,让陈三郎骑了上来。
其实许天赐已经很累了。昨晚他因为无法交合,所以才对自己下了那种催情咒,倒也算是误打误撞,竟然把自己的元气都过给了陈三郎。他沈沈的睡了一晚,体力稍稍恢复了些,所以也不觉得有什麽异常,又因为看到陈三郎的伤口愈合得好,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只是许天赐心里也隐隐明白了,这个人对他不但没有丝毫的感激,还很是厌恶。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是狐狸还非要和这个人交合的缘故?
许天赐觉得心里很闷,却不愿意多想,便硬撑著,一路飞奔著带陈三郎回去了那村子里。
等送这人到了屋前,许天赐见周围没人,就放著胆子口吐人言,说道,‘如今我们就是两清了,我可再不欠你什麽了。’
许天赐负气想道,你不就是个养蚕的吗?若不是你救过我和天官,我怎麽会倒霉到要和你交合的地步!救了你的性命,你还这麽讨厌我。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许天赐心里暗暗的又补了一句,我从今往後若是要找你寻仇,也是光明正大的,不必再想著我还欠你的恩情未还了。
陈三郎沈著脸,只是目不转睛的盯著他,也不点头,也不摇头,那目光很是吓人,却让人看不懂。
许天赐有些弄不明白了,按道理说,只有狐狸去偷人的精气,断然没有狐狸把自己的精气送人的,他如今这样做,已经是十分的出格和亏本了。就算这人是再瞧不起狐狸,再不愿意和狐狸交合,如今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光生气有什麽用,只要命还在,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但他到底是因为贪吃误事,害这人身受重伤,所以也有些心虚。
可等了半天,不见陈三郎有丝毫的表示,他又觉得胸闷难受,浑身无力,心里也知道要不好,生怕在这里现出了原形,便转身匆匆的跑开了,一路的回到了洞里。
许天赐回到洞里,只觉得是到了家中,心也安了,气也顺了,不料想双腿一软,竟然就跪倒在了。他此时还不觉怎样,只是倒在地上之後,看到自己的尾巴时才吓了一跳,明白自己居然已经显出了原形来。
许天赐只觉得心在胸口里砰砰直跳,浑身上下软软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又恶心的想要吐,他就有些害怕了起来,若光是化出原形来也没什麽,只是如今他运气的时候,小腹竟然绞痛难忍,他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罪,他这时才真是被吓到了,急得呜呜直叫,想要唤人过来瞧瞧他。
可现在正是白日,这里又是思过的洞,离众人的住处都不近,哪里就能唤来人,他苦叫了半天,却什麽动静也没有,他痛得厉害,竟然昏死了过去。在这之後又出了什麽事,他却是一概不知了。
等许天赐醒来,却发现外面天色已暗,旁边还趴著天官,那小东西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他身上睡得正香,口水弄得他满肚皮都是。许天赐著恼了起来,翻了个身,滚开了,然後四处瞧著看,心里便疑惑了起来,这里倒好像是他小舅舅的住处。
天官原本睡得沈,他这麽一翻开,那小东西的脑袋就砰得一声磕在了石床上,痛得睁开了眼,慌慌张张的就爬了起来,口里叫道,哥哥哥哥!
许天赐翻了翻眼睛,心里大叫,笨死了。他想伸手把天官提起来甩出洞去,却发现自己居然还是狐狸形,他试了半天,却还是变化不出人身来,就知道是坏了,当时心下顿时惶惶,觉得好像没了主心骨一样。
天官却还在地上揉眼睛,许天赐沮丧万分的缩在角落里,闷闷不乐的用尾巴遮著眼睛,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天官。
不一会儿洞外有人进来,声音里满是恼怒,小声的呵斥天官道,‘你叫这麽大声做什麽,生怕别人不知道天赐在这里麽?!’
许天赐一听是小舅舅在说话,就甩开了尾巴,凑了过去。天官委屈万分,突然瞥见了他,当时就落下了泪来,扑过来紧扒著他不放,蹭得他身上全是眼泪。
许天赐四爪并用,连尾巴也用上了,好不容易才把天官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去。那小东西被晾在一边,又看到小舅舅不高兴的瞪著他,声音越来越小的说道,‘你说哥哥醒了就叫你啊.......’

小舅舅翻了翻眼睛,把天赐抓起抱在怀里,才对天官说,‘你先出去。’
天官扁了扁嘴,越发的委屈,怯怯的伸了伸爪,小小声的说,‘我要哥哥。’
小舅舅跺了一下脚,说,‘大人的事,你听不得!’
许天赐心口一跳,想著,难道是要说他强逼著陈三郎交合的事?
许天赐一想到这里,当时头皮就开始发麻了,也虎虎的瞪了天官一眼,天官看到这情形,明白想留也留不得了,就泪水涟涟的跑了出去。
小舅舅把许天赐丢在石床上,紧绷著脸,问道,‘你老实和我说,你那一日究竟做了什麽好事!’
许天赐看著这人脸色就觉得就不妙,小心翼翼的反问道,‘哪一日?’
小舅舅当时就发作了起来,狠狠的敲了他脑袋一下,说,‘三日前!你去见陈家三郎的那一日!’
许天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道,‘我,我睡了三日?’
小舅舅好像要发火,忍了忍,才又说,‘说!你究竟做了什麽好事!’
许天赐从小跟著这人,几时见过这人发这样大的火?这个人从来都是笑嘻嘻的,最好说话不过了,许天赐知道这次是混不过的了,便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经过都讲了一遍,把他这位小舅舅听得张大了嘴巴,明明他都说完半天了,却还是合不上。
许天赐伸出爪子,轻轻的拨拉了一下小舅舅的手,这个人突然就变了脸色,一把抓住了他的尾巴,把他提了起来,气得大声骂他道,‘你这个蠢材!’
狐狸最怕的就是被人捉住尾巴提起,抓又抓不得,咬又咬不到,那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许天赐当时吓得血都朝脑袋上涌了过去,都不敢动弹了。
小舅舅把他丢在地上,冷冰冰的说道,‘你是不知道,他们人和我们狐狸是不一样,这档子事是最恨被强逼的。那陈家三郎还是个男子,他若是想得开倒也罢了,若是想不开,有了什麽闪失,’小舅舅哼哼了两声,‘看你在舅公那里怎麽瞒?!’
许天赐缩成了一团,心里只觉得无限的委屈,眼泪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一个劲儿的往外淌。
小舅舅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半天才说,‘你叫我怎麽向你娘交代!’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许天赐就更是委屈了,虽然有心想接话,却怕接了惹得这个人越发的恼怒,所以还是悻悻的闭上了嘴。
小舅舅又瞪了他一眼,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就又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做什麽不好,偏偏弄下那样的蠢事,叫人怎麽给你收场!’
许天赐终於忍不住了,就说,‘他还要怎样?难道我要把命赔给他?我倒是想,可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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