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染尘————郁染尘
郁染尘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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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羽一听,顿时感到了希望,却不敢再进一步造次,只是继续温柔的帮他擦汗,这一次,郁染尘没有推开。
"大、大坏蛋,药煎、煎好了,我,我去送药给爹和死鬼爹爹。"
苍羽截下他手总的提篮,"我去,你在这里休息吧。"
郁染尘乖乖的点头,心里想著这个大坏蛋其实并不坏,或许他真的改好了,可是为什麽会叫他大坏蛋呢。想不出所以然,看苍羽离开後,很自然的趴到那张久违了的榻上,习惯性的开始小歇。
小季子回来後看到这郁染尘趴睡在榻上,担心的念叨,从柜中翻出染满药味的被子替他盖上,又找了条软棉毯塞到他的左腿下。
进来的苍羽看见小季子替他盖被子,不由奇怪,这已经是春末了,怎麽还盖厚被子。
小季子看到苍羽提著药篮回来就知道他去送药了。"那个,你啊。都怪我没告诉你。染尘主子,他以前来太医院一呆便是半天一天的,他每天午膳後休息半个时辰接著肯定是要睡一个时辰的。你以後记得一定要给他盖被子,就是到了夏天也要盖,不过夏天搭著他的肚子和左腿就成了。"
苍羽好奇的问了他原由。
"哎,主子身子弱,以前被冻伤过,特畏寒。这次齐君说他在东林受了严重的冻伤,所以更要好好护著了。他的左腿你也看到是算是废了,一到下雨,刮风大冷天的就抽疼。以前他都不说,後来有次下雨叫齐君发现了,真是把我们吓个半死。他疼也不叫,把嘴皮子都给要的斑斑血迹啊。以後我们就知道了,下雨刮风大冷天,他都要发作,平时若是养的好,那些天只要点上齐君的师傅留下的香就好了。你以後千万记得要替他盖被子,厚的薄的、那柜里都有。"小季子好象前辈指导一般教育著苍羽。
苍羽轻轻抚上那条样子奇怪的坡腿,悔恨至极。这腿,就是当日他拿鞭子给硬生生的抽断的。
"小兔子呢?"傍晚,染尘醒後,三个人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去了,可临走,染尘突然想起来把带来的小兔子一直忘记了。
三个人到处找,在染尘的榻下找到了那只已经僵硬的兔子的尸体。
染尘哇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小兔......小兔子......"又不敢去摸那只已经死掉的兔子,只是在那里死命的哭。
"小兔子弱,想是这里药力太强,它闻著就死了。别哭了,乖,我再帮你弄一只来。"苍羽连哄带骗,就是劝不住染尘。
"我......我不要,我就要这一只,呜......都......都怪我不好......我把它......把它忘记了。"
小季子也想不出办法。"染尘主子,它都死了,你要让它入土的不然,它可就不好投胎啦,小季子帮你把它埋了。你别哭了,小兔子知道你不是存心的,会好好超生去的。你这样死哭,它可就不得安宁,不能好好超生啦。"
"真......真的?"
"是真的,我们回去,让小季子把它埋在那颗树底下,以後小兔子可以投胎做小鸟陪著你。"苍羽也只好顺著小季子,先把染尘给骗回蓝殿里去再说了。
一路上,郁染尘一直哭哭啼啼的嚷著,小兔子不要他了,是他害死小兔子的,小兔子不要怪他,要好好超生。
苍羽看他不愿走了,只得背上他回殿里。
染尘一开始有些推拒,但是实在是哭的累了走不动了,只好安然地趴在苍羽的背上,靠著那结实的背觉得很是温暖。但是停不住眼泪,那眼泪一直染湿到苍羽的衣领。
苍羽哀叹了一声,连死只小兔子都哭成这样,这小东西还真是心软。
回到屋里,染尘死活不肯吃饭,只是口口念著小兔子,小兔子。
小太监们也没办法,哄不住他,只好让他去了。苍羽看在眼里,急的是头头转,再看过去,那小家夥已经趴在床上累的哭睡过去了。
苍羽苦笑,要是他们还想当初一样的话,死了只兔子,他只要抱抱他,亲亲他,然後再哄他另外弄只兔子,或许他就会乖乖的听话了。
苦笑。

郁染尘 迷避09

隔了几天,终於在齐君的痛骂和威胁不给郁染尘吃冰糖葫芦的情况下,他才乖乖安分守己的听话,但是还是对人不理不睬的,只想著他的小兔子。
"染尘,这个给你。"苍羽憋红著脸把一个东西塞进郁染尘的怀里。
郁染尘拿了出来仔细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究竟。
苍羽只好解释说;"你那个兔子死了,这个是我,我自己做的,假兔子,这个不会死,你还可以抱著睡,不怕压死、憋死的。"
"兔子?这个不是狗啊?又像猪,嘿嘿,你也会做这个啊?"染尘咯吱咯吱的乱笑,一把把苍羽做的四不象兔子更是紧紧抱在怀里。
苍羽脸上更是通红,为了哄他,想了好些天。终於是想到,找了些丝绵学著女人做女红,一针一线也缝的认真。"恩,恩,你喜欢吗?"
郁染尘抱的更是紧。"喜欢喜欢,这个比小兔子还软,你晒过了?有太阳的味道那。染尘喜欢,染尘以後背好了就天天抱著它躺著睡啦。"
苍羽舒了口气,还好他喜欢,不然啊,这男人脸还往哪里搁。看著他的笑容,苍羽满足了。
"谢谢你大坏蛋。"虽然叫著大坏蛋,但是郁染尘觉得,其实这个小羽子还挺不错了,对他很好。但总有一分忌惮,也不知道为什麽,只是那忌惮好象消融了许多。

"死鬼,染尘现在养好了,再不除去那铁链就晚了。"郁祥文趴在苍灏身上,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半分。
"但是肉都长进去了,这怎麽弄?硬扯他一样会丢命的。"摸著郁祥文光滑的背,苍灏下面马上又有反映,立刻被感觉到的郁祥文拍了一巴掌。
"死鬼,我没力气了拉,别、别顶我了。说完正事再......"
再一看苍灏的脸开始奸笑,郁祥文马上别过头不理他。
"别生气。听我说,现在这样免不了要动刀了。"郁祥文又把头转回来,神情凝重的看著苍灏。
"依著链子的走向,用刀把皮肉割开,然後再把链子取出来。只有这样了,这样虽然免不了皮肉之苦,但是和硬拽比不会要他的命,却也会受伤,而且可能也会有危险的。"
"这......"郁祥文为难,这铁链不取出,先不说这链子放的时间越长,染尘那柔弱的身子越受不了,即便是现在他都不能好好安稳的睡觉,不是趴著就是侧睡,还不能左侧著睡。
"文,这取链子疗伤的事,光我们两个是做不来的。我们两个只能先在旁边侯著,等人把链子取出来以後才轮到我们两个。"苍灏在脑中想著,谁能帮他们这个忙。
"恩?"
"我们只会医,这取链子一定要找个快刀手,顺著他的肩下刀,快速取出链子,越快对染尘的伤害越小。所以,要选个人出来呢。"苍灏努力的在脑中搜索。
"你家小乌龟他不是挺厉害麽?我看他对染尘确实算得上真心了,让他来行不行啊?"
"让他来也倒可以,就怕他下不了这个手。他现在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尘儿说东他就不敢西,哪还舍得伤他半分啊。"
苍灏和郁祥文默契的安静了下来,因为郁祥文的不放心,他们两个早就隔三差五的去偷窥过了,看见苍羽全心全意的对染尘才都安心。
"明天还是先去和他说说吧。"郁祥文不愿放弃任何一个救染尘的机会。
苍灏点头,继续奸笑。"好了?那我们继续......"

郁染尘 迷避10

"染尘,你真的准备好了?"郁祥文紧张的看著郁染尘,郁染尘点点头。
"尘儿,这刀子下去必定见血,但是我们已经找了快刀手。只是下了刀,拉铁链会疼的要你的命的,不拿出来你迟早也是会没命的。现在我们都在,你放心,只要忍过这疼,养个十天就好了。"染尘还是点头。
苍羽比苍灏和郁祥文更担忧,也顾不得染尘是否会推开他,紧紧的抓著他的手。"染尘,你不要怕,咬著这兔子一会就过去了。"
抓起他做的四不象就往染尘嘴里塞,郁染尘皱眉,却没有放开苍羽的手,只是觉得握著这只手很安全。
"不要,会脏的,我舍不得。你给我找个小棍子咬著吧。"
苍羽放手转身就想找小棍子,可是手还是被郁染尘紧紧的拽著,心里的欢喜不言而喻,小环子很机灵的找了块锦帕叠好放进了郁染尘嘴里让他咬著。
"文,你,你站到前面去,和苍羽一人抓著他的一只手,按著他,我在後面压著他的腿。这样杨飞龙下刀,他也不会乱动弹了。"
一听见杨飞龙三个字,郁染尘把握著苍羽毛的手捏的更紧,苍羽马上敏感的把脸给沈了下来,後悔让杨飞龙来替染尘下刀。可自己动手的话,他知道,他舍不得染尘受伤,肯定会出问题的。
"杨飞龙,你过来。能不能放你们两一条生路,就看你知不知道好好赎罪了。"郁祥文有些威胁的说到。
杨飞龙一进来,看见郁染尘划花的脸、凸起的肩膀、满是伤痕的背脊还有那条有些歪曲的左腿,心里一酸,马上收了收神。
看几个人都准备好,苍灏立即发号施令。"好了,杨飞龙,开始吧。"
刀光一闪,吱的声音跟著划开的皮肉一路从郁染尘的左肩到右肩。郁染尘疼的恨不得把牙齿也给咬碎了,双手的指甲更是把郁祥文和苍羽的手抓出了道道的血痕。腰以下拼命的扭动,苍灏只好加力压著他下身固定住他。
郁祥文忍著泪不去看染尘的脸和肩膀。
苍羽不理会手上的痛,也没有看染尘。只是直直的看著杨飞龙的动作,看著他迅速地划开那瘦弱的肩膀,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将穿过骨的链子,轻轻挑出,尽量不碰到骨头和旁边的肉。
一气呵成,没有半丝的犹豫。看著他紧锁的眉头,在抽出链子後静静的平抚,脸上不再做表情。
染尘终於忍不住,松了嘴,嘴里的锦帕掉了下来,接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後晕了过去。
苍灏见链子已经被拿出,赶紧放手推了推郁祥文,郁祥文这才敢回过头,放了染尘的手,就去帮忙。
在被刀割开的地方散下止血粉,喂了染尘一丸护心脉的药丸,苍灏和郁祥文两人一人一头开始替他缝伤口。
这个时,杨飞龙只是站在一旁,惊慌的看著他们手上灵活的来回。
苍羽一个怒火攻心,放了郁染尘的手,冲到他面前,用拳头恨恨的砸他的脸,一拳又一拳。
缝著线的人,没有理会他们,只知道要赶快缝上伤口,其他的事放一边缝完再说。

郁染尘 迷避11

苍羽越打越愤恨,杨飞龙一开始只当是苍羽要出气,也就任由他打了。
可是越来越重的下手,让他明白,这个好兄弟不光是为了要出气,这下杨飞龙也怒火中烧,开始还起手。
两个人乒乒乓乓的打的热火朝天,郁祥文和苍灏已经完美的缝合了那肩膀上的伤口。
苍灏轻轻托起郁染尘,郁祥文就配合的给他擦净了身上的斑驳血迹,套上了新衣,把他抱回了屋里。
苍灏这才回头,看那两个疯狂对打的人,摇了摇头。"你们两个都给朕停下!"
两个人正打在火头上,谁也没有听劝。
苍灏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杨飞龙,再不停下,朕可就要下令杀了小昭和你了啊。"
杨飞龙一听,没来得及收手,一掌打到苍羽的胸口,而苍羽也一拳把他击到几米开外。
"来人,把杨飞龙给押回天牢继续侯著,不得虐打。"苍灏挥了挥手,示意让小太监们都离开。
"羽儿,朕不管其他的事,你和杨飞龙有什麽过节,等以後染尘清醒了你们自己解决,朕和齐君已经说过了不会插手你们的事。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尘儿。"
苍灏看出了些端倪,也不再多过问了,毕竟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容不得别人插手。如今尘儿的铁链抽了出来,再养两天醒了,那他就可以彻底的和他亲亲文好好在一起,不用再那麽担心了。
苍羽点头答应,转身跟著苍灏回了屋里。
"文,怎麽样?"跟著自己爱人担心了几天,苍灏也心疼。
郁祥文帮郁染尘盖上被。"痛晕过去了,还好是养好了才弄这该死的破链子的。那杨飞龙动作还真算快的了,现在等他醒了好好把肩膀上的裂口全养好就没事了。"
"文,让羽儿照顾他吧,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羽儿会替我们看好他的。走,我们回去吧。"
苍灏拉著郁祥文就要走,郁祥文站著不动。"怎麽了?"
"你家小乌龟受伤了,你给他弄弄吧,不然还没照顾好染尘自己先去见阎王了。"
苍灏无奈,简单的替苍羽包扎了一下,苍羽便说没事了,苍灏拉著郁祥文就回去了。
临走前,郁祥文郑重的说了一句。"苍羽,染尘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他。"
苍羽明白了,郁祥文是彻底相信了他的真心,感激的谢过了郁祥文,郁祥文只是指了指郁染尘,然後牵著苍灏的手就离开了。
苍羽拉了张凳子,坐在床前。左手握著那只冰凉的小手,看著这张脸,右手摸著每一道疤,酸楚漫上心头。低头亲吻那只小手,掌背一直吻到指尖。

郁染尘 迷避12

第二天的下午,郁染尘终於是醒了过来,小环子见後赶紧去通报。
张看眼睛就看见苍羽一直看著他。"大坏蛋?"
"恩,你哪里痛麽?等会齐君就会过来了。"看见小东西的眼睛也盯著自己看,苍羽突然觉得有些无从适应。
"我晕了多久啊?你一直陪著我?"郁染尘感动的看著他,不再害怕他了。
摸摸他的头,苍羽笑了笑。"恩,一直陪著,小兔子也一直陪著,还好只睡了一天。"
"大坏蛋。"郁染尘胆怯的叫了一声。
苍羽开心的接到。"恩?"
"谢谢你,大坏蛋。"染尘有些犹豫。
看到郁染尘脸上的疤都泛红,苍羽心里感激老天万分。"这是我该做的。"
"大坏蛋......"
这小东西叫的苍羽心里甜的要死,"不用谢了,是我该......"
"我,不是......是我要去茅房!"苍羽楞了下,憋著笑意,把他扶起抱去上茅厕。
郁染尘想自己拉裤子,一动手就觉得肩膀上火烧一样的疼,又不好意思叫苍羽帮忙。
苍羽看他一脸的难为情,顿觉可爱。"你不要动,伤口才缝上的,我帮你。"
还没说完,就帮他脱下了裤子,郁染尘实在羞,逞强的说:"好好,好了,我,我可以自己来,你,你,你转过去。"
苍羽已经憋不住笑意,正好转身满脸灿笑,忍著不发声,心想著这小东西也实在太怕可爱了。可又一想,这样怕羞的人,当初竟然被他这样对他,他心里一定恨死自己了,心底开始有些绝望。
"好,好了,我......回......回去。"郁染尘觉得红云已经烧到了脖子,苍羽把他侧抱在怀走回去。
郁染尘想自己走,可又没有力气,只好任由他抱著回去。
就这样在郁染尘养伤的这些天里,苍羽对他无微不至,任何事都是过他的手亲自帮郁染尘做的,这让郁染尘越发觉得自己的奇怪。
明明这个人心肠就很好,对自己又照顾得体,为什麽自己会叫他大坏蛋呢?每次一想细想,就觉得心里有一处在抗拒,抗拒想起叫他大坏蛋的理由。
现在他偶尔也会偷偷去看看苍羽,每次看他的时候总发现苍羽一直注视著他,好象害怕他从他眼里消失一样。郁染尘有些心虚,又有些奇怪的感觉,怎麽也说不上来。
养了十来天,郁染尘终於是好了,但是身上大大小小伤口的疤痕却一直留著,即便是好了的颜色也都没有退去。所以每次他洗澡时,苍羽都会让小太监伺候著,他害怕,害怕看到这样的染尘,他不敢面对这样的染尘,那个深深被他伤害,无力反抗的小人儿。他更怕看到这样的染尘他也还会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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