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陌生人————陈陌[上]
陈陌[上]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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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红了红:"有什麽关系,"我说,"我还不至於那麽弱,何况......"
"你知道,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给得起,我都会给。" 易子衿在身後淡淡的说,"鸿基有那麽重要?我不想你再和你的过去有什麽牵扯,尤其不想你再跟莫离有牵扯......"
"‘过去'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转过头,看著他英俊的脸庞:"但是‘现在'对我来说更重要,因为有你和我在一起......别担心我,我知道我该怎麽做。"
易子衿靠在床边看著我,许久,温柔的说道:"那好吧。早点回来。"


"这是很明显的违法行为,典型的经济犯罪,"律师最後说,"你们提供的证据已经足够了,打赢官司不成问题。"
"那麽,以後就拜托你了。"我合上资料,微笑著对律师说。有得力助手宋谦协助搜集证据,有资深律师作为法律顾问,今天的事情进展得相当顺利。
会谈结束後,我正满意的打算回去。在停车场上,宋谦拦住了我。
"什麽事?"我问。
"关於莫离的。"宋谦说,"陈哥,你愿意来看看莫离吗?"
我皱紧眉头:"我去看他?宋谦,你搞没搞错?"
"陈哥......"
"不用著急,"我说,"过两几天他就会收到我的律师函,那时候自然非见面不可。"
"不是这样,莫离他病了,"宋谦低声说,"前两天高烧不退,他一直在自言自语,含含糊糊叫你的名字,可能有话想和你说。"
我沈默了一下:"那代我跟他说抱歉了,我和他没什麽好说的。"
我走进车里,砰的关上了车门。宋谦在外面大声说:"陈哥,你真的忍心这麽对他?"
我摇下车窗,压抑著自己的怒气:"宋谦,我希望你弄清楚,是他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他!我以前不是没对他好过,但他是个什麽样的人我现在已经很明白了。我只想从他手里拿回鸿基,除此以外,他的一切和我无关!"
我踩下油门扬长而去,仍然是余怒未消。回到家里,看见易子衿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起来了,慵懒的靠在沙发里,见到我便微笑著转过头来。阳光撒在客厅的地板上,映著他泛著淡淡的金色光泽的皮肤,显得轻松又柔和。看到他等待我的模样,我的心情立刻就好转了起来。
"今天谈的怎麽样?"他问。
"很顺利。"我回答,然後自然而然的坐到他的身边。他的一只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顺势滑下来揽住我的肩膀。我们四目相对,吻了一下,都会心的微笑起来。
"那就好。"他说,"要不要庆祝一下?"
"我是无所谓,"我说,"你想到什麽地方庆祝?"
易子衿低低的笑了一声:"床上......"
最後当晚我们去了一家不错的情侣餐厅吃了晚饭,一起翻著放在吧台边架子上的杂志,沿街散步回公寓。回去後发现宋谦又传真来了一堆报表和文件。
"你先睡,好吗?"我对易子衿说,"我还有点事要做。"
"别那麽辛苦,"易子衿微微皱了眉,他显得有些不情愿,但仍然只是淡淡的看了看桌上的一叠东西,埋下头在我的嘴唇上落下一个晚安吻,"注意身体。"
我坐在桌前开始看,却觉得心烦意乱,不知为何总是看不下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随手翻到文件的末页,宋谦在上面写了一行字:陈哥,还是来看看莫离吧。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我烦躁的合上文件夹,决定去睡觉──躺上床,用被子蒙住脑袋,却翻来覆去总也睡不著。宋谦的话又一次响在耳边:"莫离他病了,前两天高烧不退,他一直在自言自语叫你的名字,可能有话想和你说。"
我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去想,迷迷糊糊之中那声音却在脑际缠绕不去。恍惚间我翻身从床上跳下来,随便套上一件衣服走出门去。夜已经深了。到处都没有什麽人。人行道被月光照的发白。与其睡不著,我还是决定去看看他。
穿过熟悉的花园,别墅的门并没锁,我轻轻一推就开了。上楼後转过去,那就是我的卧室。莫离应该就在里面。
当我走上去的时候,卧室的门却是紧锁的。搞什麽鬼?我心里嘀咕著,掏出钥匙将门打了开来。眼前的一幕让我的呼吸都差点停了。
莫离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简直不能蔽体,松脱下来垂挂在手腕上,还带著几道血痕,质地优良的裤子皱成了一片,上面还有几个脚印,似乎是被人狠狠的踢过。他的头发凌乱不堪,一张俊秀的脸上也带著青紫和血迹,他一抬头见到我,眼里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我快步走过去,莫离开始拼命躲闪:"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这个变态!!"我这才发现他的两只手都被拷住了锁在床栏上,由於长时间的禁锢和他的挣扎,手腕处已经被磨破了,血在白衣上已经干涸,而他现在这麽一动,又慢慢渗了出来。
"走开!走开!不要碰我!!!"他大叫著,声音里又是惊恐又是绝望。
我大吃一惊,上前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离,不要动!不要动!!痛不痛?我这就帮你解开!!"
我转过头去,怒火烧的我眼睛都发红了,我大力的吼叫著:"你们都给我进来!这是哪个混蛋干的!!!!!"
几个手下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混蛋!谁出的主意!"我站起身吼著:"手铐的钥匙在哪里?立刻给他打开!!"
"老大,不能打开。" 马战走上前来,他是我的老手下,跟随了我很多年,对我怒气冲天的样子并不以为意,说道,"您不知道,他一直不停的逃跑!你两天不在,他就想了多少点子要逃,连宋谦都被他骗过去了!要不是看的紧,他差点翻窗子跳下去摔死──这里被他闹的天翻地覆的,不给他点教训不行!!"
"所以你们就把他打成这样,"我冷冷的说,"还把他铐在这里锁了两天?!"
"是的。"马战满不在乎的回答,"铐住他以後才老实了。"
莫离坐在地上,紧咬著嘴唇,英俊的面容因为羞耻和痛苦而抬不起来,身上的一道道伤痕更是让我又痛又怒。
"谁给你权力这麽做了!"我扬起手就是一拳,重重的砸在马战的脸上,"钥匙拿出来!"
旁边的所有手下都吓傻了,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他们没想到一贯脾气随和的我竟然会动手打人,更没想到我会动手打一个多年跟随,资历匪浅的老部下!
四周沈默的让人窒息,马战咬牙直盯著我,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血,随即冷笑起来。
"至於吗,老大,你至於这样吗?"马战满是讥讽的冷笑著,"你不就是喜欢玩他的屁眼吗?"
莫离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著,面如死灰的盯著地面。
"马战,钥匙拿出来。还有你们几个,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我冷冷的说著,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了,"今天就滚,鸿基里从此没有你们这几号人物。"
马战和其余几个人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老大......你说什麽?"
"少爷,你不能这样。"门外张叔的声音响起来,他走进门来看著我,"你要为了这小子赶走自己的兄弟?"
"张叔,这些事情自然由我来做主!"我冷冷的说道,"不要以为他们几个以前功劳大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就立刻滚!"
闪著银光的钥匙被扔到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老大,你总有一天要後悔!"马战最後留下的话语回荡在空荡荡的卧室。
我快步走上前去打开了莫离的手铐。他手腕上的一圈青紫流血的伤口触目惊心,我将他紧紧搂住,小心的吻著他手腕上的伤,心疼的不知道怎麽办才好。
他瑟缩了一下便拼命的反抗:"走开!走开!混蛋!你把我抓到这里来,我不会饶过你的......唔......唔......"
我深深吻住他,伸手将他打横抱起,轻轻放到床上:"离,别动,我来看看你身上的伤。"
我的手指一碰到他破破烂烂的衣服,他便惊恐的大叫起来:"不要碰我!你这个变态!走开!"
"听话,别动......"我压住他,在他柔嫩的面颊上亲了一亲:"都和我做过那麽多次了,不要害羞,你受伤了,必须上药知道吗?"
他的脸顿时涨的通红,紧紧咬著牙齿:"你要是再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我爱怜的看著他:"离,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这麽多委屈,我......你不要乱来,我是给你上药,真的!"
轻轻解开他的衣服,脱下来,看著他身上满是被打的淤紫的伤痕。我心疼的要命,一边抹药一边一个劲的问:"痛不痛?痛不痛?都怪我!都怪我!"
莫离颤抖著,咬著牙一声也不出。看著他那模样我实在忍不住,低下头轻轻的亲他身上的伤口。莫离受到惊吓似的坐起来,我的手却不自觉的就抚上了他的两腿间:"离,别怕,我会让你舒服起来的......"
"不要!!!"莫离惊惧的叫声在我耳边响起,他一把抓起床边果盘里的水果刀,猛的向自己的胸口刺了下去。
"住手!!"我大叫一声,脑中一阵刺痛,只觉得天旋地转,堕入一片黑暗世界。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公寓里。
原来只是一场梦,一场可怕的梦。只是异乎寻常的真实,让我心悸不已。
而心底一个声音在说著:"不,这不是梦!"
是的!我猛然想起莫离胸口上的那道深深的伤疤,想到自己肩头那清晰的牙齿咬痕,越来越确定,这绝不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
似乎还能听到自己那日的哭喊声:"离!离!不要!我放你走!我放你走!"


睡觉是说什麽也睡不著了。深沈的黑夜里我躺在床上思前想後──很显然,宋谦和其他的人应该都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但他们都不同程度的隐瞒了我。有的时候,隐瞒也是一种欺骗──而这种隐瞒想来不会毫无缘由,一定是基於某个人的意愿而被刻意压制了下去。
莫离,为什麽要瞒著我这一切?为什麽要在我面前制造出我们相爱的假象?
"恩......"身边传来低低的呓语,"......什麽都不要想起来......跟我在一起......"
我转脸看去,易子衿仍然在睡著,睡梦中微微皱起了眉头。我望著他的侧脸,那微微上翘的眼角和睫毛,挺秀的鼻子和柔软的嘴唇。我埋下头在他的脸颊上小心的轻轻吻了吻。他微微侧了侧身,重又沈沈睡去了。不知道他在做什麽梦,也像我一样陷在忧虑和迷惑中吗?
天刚刚有点亮我便坐起身,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我隐隐觉得我将面对的事情也许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但无论如何,我必须去面对。宋谦知道这一切,那麽我一定要他全部告诉我,无论他有什麽样的理由,我也不会允许他再隐瞒下去!
"宋谦,对不起,这麽早把你叫出来。"车没有目的地的慢慢的向前开著,我说,"我有话想问你。"
"陈哥,你有什麽要问的?"宋谦的脸上带著淡淡的疲倦,看样子是没休息好,但并没多说什麽。
"关於莫离的事情。"我说,"为什麽一直隐瞒我?"
"你们过去确实是在一起,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否定过......"
"什麽‘在一起'?"我猛的将车停下,大声说,"是我,过去是我强迫了他,是吗?"
宋谦吃惊的看著我:"你......想起来了?"
我怒意上涌:"如果我自己不想起来,你们打算一直瞒下去吗?"
"对不起。"宋谦低声说,"这件事......你不该知道。我也不应该告诉你......"
"为什麽?"我愤怒的质问。
"是莫离。我们所有人都答应过他,不能把这段往事告诉你,否则就离开鸿基!莫离甚至用你来威胁过我们......他根本就不愿让你回忆起来。"宋谦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你回忆起来也不会有改变,只会伤害到两个人......"
"告诉我,宋谦,把你所知道的我和莫离的过去全部告诉我!"我说著,"不许再有任何隐瞒,原原本本的都告诉我!"
宋谦沈默著。d
"告诉我吧,"我说,"今天不弄清楚,我是不会罢休的。"
我看著车窗外,疏落的树叶摇曳著缓缓飘落在无人的街道,远处的路口时不时有车经过:"宋谦,他恨我......我现在终於明白了。我记得你和我说过,莫离是耶鲁大学MPPM硕士,毕业後在华尔街的纽约股票交易所任职,可是回国内考察的第三天,就给公司和交易所递了辞职信,然後就再也没回去,那时候你说,一切都是因为我──我真的没想到,他原来有那麽美好的前程,却是被我亲手毁掉的。他恨我,也不愿意再想起那段经历,所以他才会一直隐瞒我,报复我,现在我全都明白了。"我靠在车座边,窗外的景象似乎渐渐模糊起来:"我知道,对莫离来说,这是个相当痛苦的回忆吧。"隔著衣服,我似乎感觉到自己肩上的那个咬痕隐隐作痛,还有莫离胸口上那麽深的伤疤,这些都是永远消退不掉的吧。
"你当初,真的非常非常爱他。这一点,莫离并没有骗你。"宋谦低声说。
"那天我们和你一起去一家酒吧。那时莫离正跟同事和几个客户在一起。我们的位置靠近吧台,听见服务生在窃窃私语,说那边有个男人长的真是好看。你往那儿看了过去,果然大感兴趣,就走上前跟那桌人搭讪──这在酒吧里是常有的事,所以我们那帮兄弟也没当回事,结果你回来以後对我们说:‘兄弟们,我这辈子就跟他耗上了,非跟他在一起不可。'"
"我们本来还以为你只是开玩笑,但第二天你就派我们去查他的身份,晚上的时候你就以公司的名义把他请到了你的别墅──你是鸿基的总裁,他自然会接受邀请。你本来说两个人先一起吃顿饭,以後再慢慢追他,结果那天晚上你要喝酒,莫离偏偏酒量很差,没喝几杯就醉的什麽都不知道了,连路也走不了。你说先安排他住下来,然後就抱他去卧室......结果那天晚上你没控制住自己,把他抱上床後自己也没再出来。"
"莫离醒来以後就崩溃了,像发疯一样的要走。经过了那一晚你更是说什麽也不放他,你跟我们说,他已经是你的人了,让我们替他发辞职信给他的公司和交易所,违约金也由你来出。我们虽然觉得不妥,但你的吩咐也只好照办。帮里的兄弟那时候都劝你,说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有头脑,有能力,有地位,用这种手段把这样的人强行留在身边是不理智的。但是你不肯听,你说你难得认真爱上一个人,一定也要让他爱上你,不管用什麽方法也要把他留住。所以你不让他走,让我们看住他。"
"从那以後,你每天都想著办法哄他高兴,讨他欢心,足足半年你都几乎寸步不离,只要他高兴你什麽都能做,就算是宠老婆都没见像你这麽宠的。但莫离仍然一直想方设法的要走──他本来就是很骄傲的人,却被这样彻底的侵犯和侮辱,自然闹得厉害,不管你怎麽道歉怎麽温柔,他都拼命的要离开。"
"你被弄得每天神思恍惚,常常撂下公司里的事就跑回别墅看他。兄弟们看到你的样子,又是担心又是生气,因为莫离兄弟们也没少受折腾,又不能怨你,所以气都撒在了他身上。你有一次公务出差,就把他交给手下的弟兄看管。莫离又想逃走。那几个兄弟早就对他不满了,所以把他铐起来打了一顿。你回来以後非常生气,把那几个兄弟赶出了帮。这件事情後来闹的很大,兄弟们对你都有意见,最後差点就搞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因为马战他们跟了你很多年,在鸿基立过很多功劳,你却为了一个男人就把他们赶走,这种举动实在伤了他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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