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爱————祀风
祀风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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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又不给加工资,做那么拼命干什么!"林灼将薯条送进嘴里,又舔舔手指。
"可能以后又去国外进修的机会。"
林灼瞪大了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不缓不慢地问:"你要去国外?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公司有这个机会出去当然好,出去一趟回来身价都不一样了,尤其像我这个搞服装设计的。"徐耀扬说着说着发觉林灼的眼神不对,被盯着浑身不自在,像要把他活吞了一样,赶紧陪笑说,"资历老的多得是,哪能轮到我啊。"
林灼低头捣弄着可乐的吸管,过了一会儿才抬头,说:"去了就别再回来,知道没有?"
徐耀扬刚吞下汉堡的最后一口,听到这话一愣,一时不知林灼的意思,不知该怎么回答。在意识还没回来的时候,林灼的嘴唇便覆盖了上来,嘴唇间的触碰,发出清晰的"啵"的声音,惹得周围的人都讶异地看向他们。
这样的一个吻,让徐耀扬再次陷入回忆中,记忆中相似的那个吻,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那天,同学几个约了去蹦迪。
徐耀扬不大会跳,一开始还有些变扭不知所措,但在林灼的引领下,伴着疯狂的音乐,也渐渐跳开了。在喧闹的舞池里,看着林灼扭动腰身臀部,妖娆并且带着妩媚,还有脸上迷乱的神情,不知为何,徐耀扬的心跳不随控制的狂乱起来。
好不容易收住了心神,徐耀扬赶紧退到旁边的位置,狂灌了杯酒平定心跳。
"怎么不跳了?"
没想到林灼也尾随其后地过来,坐到了他对面。
"有点累了。"徐耀扬看向别处,不敢与他对视,只是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瞥向林灼。昏黄的灯光下,汗水顺着脸颊滑过脖子,仿佛闪着莹莹的光芒,给平时看起来已经魅惑的林灼又添了几分野性。
"哦,是吗?"林灼不置可否地笑笑,随后压低了声音,暧昧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很美味,我可以吻你吗?"
徐耀扬还没反映过来美味的涵义,唇上就是一热,响起很大的一声"啵"。
徐耀扬的大脑还在当机中,林灼却笑得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那个吻,徐耀扬一直记忆犹新印象深刻,虽然后来和林灼吻了无数次,深吻了无数次,虽然后来他们有了更亲密的举动,可那个吻,对徐耀扬来说,却是最珍贵的。

"耀扬!"
一个娇柔的女人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徐耀扬的思绪。他闻声望去,一个穿这职业套装、画着精致妆容的干练女人就站在自己身旁。
"席总管。"徐耀扬立即起身打招呼。
"别紧张别紧张,"席容笑着说,"我刚跟客户说完饭正要回公司,看到你就进来打个招呼。"
"哦,我跟朋友出来吃饭。"
"席总管真是年轻漂亮。"林灼说着起来伸手要与她握手。
席容面带笑容,礼貌性地起身回握。
"啊!"
林灼握手的时候袖口顺带带到了桌上的可乐,一大杯可乐溅在席容价格昂贵的套装上。
"对不起对不起。"林灼便连声道歉边手忙脚乱地拿纸巾帮席容擦拭,嘴角却勾起露出恶作剧般地笑容。
这个不易察觉的笑还是落入了徐耀扬的眼中,他一面向席容道歉,一面狠狠地瞪了林灼一眼。
林灼本来就看不惯他和席容亲密的样子,现在又接收到他责备的目光,心里更加有气,把纸巾一扔,拿了自己的东西便走人,把自己惹下尽数丢给徐耀扬。

"喂,时间地点在哪里?""少罗嗦,让你说你就说!""放心,我一定到!"


"徐耀扬,徐耀扬!"
徐耀扬恍然回神,抬头正撞上上司席容不满的目光。
"把资料分给大家。"
"是。"徐耀扬心虚地点头,赶忙将文件分在各个主管面前。
还来不及细想在上司眼中的印象一定被大大折扣,徐耀扬则继续担心着林灼,这就是为什么平时做事细心稳重的他,竟在公司大会上当众出丑。
林灼从昨天在快餐店生气地离开后,虽然徐耀扬至今不明白他生气的原因,但彻夜未归,打手机不接,再打就是关机。
徐耀扬不知道自己在担心焦虑些什么,这种事以前也时常发生,林灼出去一玩便是通宵达旦的,可他非但没有习惯,反而一次比一次的恐慌不安。
或许,是害怕他,从此离开,两个人,不再有任何的交集。
徐耀扬讨厌这样的林灼
更讨厌这样的自己。

一到下班时间,徐耀扬这个全部门最晚走的模范员工今天第一个冲出大门,引得同事们诧异连连。
坐在公车上,又不停的看手表,埋怨城市拥挤接近瘫痪的交通。徐耀扬心里并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急吼吼地往家里赶,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催促鞭笞他,一种莫名的预感在告诉他,如若不赶紧回去,他将再也见不到林灼。

直到很久以后,徐耀扬回忆起这段往事,发觉自己的第六感实在是太糟糕。
或者说,该走的迟早要走。
如何
都留不住。

看到林灼依靠着门坐在地上,徐耀扬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林灼双手抱膝,额头抵着膝盖。听到脚步声,抬头,原来是徐耀扬,咧开嘴朝他笑笑,自己站了起来,整整衣服。
"什么时候回来的,"徐耀扬板起脸,拿钥匙开门,说,"自己不会进来,坐在屋外干什么?"
面对徐耀扬有些恶劣的口吻,林灼也没生气,解释说:"没带钥匙。"
徐耀扬转头看她,带着明显的怀疑。
林灼无奈摊摊手,又说:"本来想问你拿钥匙的,但你在上班,怕打扰到你。"
面对这样离谱的解释,徐耀扬冷哼一声,他林灼自顾自的来麻烦他、来无理取闹的时候还少吗?
林灼当作不知道徐耀扬心里的想法,跟他进了屋。然后直直地奔向沙发,让整个身体都陷在里面。
那种像要被吞噬的感觉,他一直一直地,都迷恋着。
徐耀扬家的,沙发。
"昨晚去哪里了?"
"嗯?"林灼不解地盯着徐耀扬看,突然笑得艳艳的,说,"徐耀扬,让我亲一下好吗?我好想亲你。"
"林灼!"徐耀扬怒不可赦地吼道,"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
"那我让你亲好了。" 像没有注意到火山就快爆发一样,林灼还是笑得很媚。
"你不说就立刻给我滚出去!"
"真是小气。"林灼略带遗憾地皱皱眉,嘟哝着。随即终于在徐耀扬恨不得上来掐死他的目光中,缓缓地解释道:"昨天有点发烧,我就自己去医院看了。打了一晚上的点滴,怕你担心,就没叫你。"又怕徐耀扬不信,拉了他的手就靠向自己的额头,"你摸摸看,还有点烫。"
徐耀扬生气地甩掉林灼的手,他才不会相信这种完全不靠谱的谎话,要是林灼真的发了烧,还不得折磨得自己整晚没得睡陪着他。
"说实话!"
林灼耸耸肩,无奈地说:"你看你都气成这样了,还要我说实话吗?"
"你!"
林灼也不躲避他愤怒的目光,气定神闲地继续说:"你不是都知道吗?还问我做什么?"
徐耀扬被气得无话可说,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他重重地摔门离开。
林灼薄薄的嘴唇弯成一个浅浅的弧线,细长的眼睛里,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等到徐耀扬晚上再次回来的时候,开门发现屋里的人已经不在了。
林灼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带走,只是,他知道
他又离开了。
从和好到今天,不过七天
又吵架,又分开。
而他们能够和平共处的时间
竟越来越少......


由于家里离学校太远,来回需要花费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所以周五,林琪时不时地会去林灼租的房子过夜。
一室户的大小,房子很低,光照也不够好,即使大白天阳光明媚的,屋子里还是昏暗暗的。房间里摆了吃饭的桌子和一张单人床,便再没有地方来放柜子了,只好简单地架了根横杆来挂衣服。饶是这样,走路时还难免磕磕碰碰的。
没有电视、空调、电脑,简陋到不能再简陋。但对于林琪来说,也不觉得什么。林灼大部分时间不在家,不是在外面鬼混就是住在徐耀扬那里,偶尔回来,兄弟俩便只要挤在一张狭小的单人床上。两个都是只管自己束缚的人,所以睡觉的时候,经常是一个的胳臂压在了另一个的胸口,一个的腿搁在另一个的腰上。
于是,在阴暗狭窄的房间里,有了暖暖的味道。

林琪开了门,一头倒在床上,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想人应该在,便放心地睡了过去。
打了个小盹,一个小时后林琪被饿醒了,而水声还充斥在耳边,持续不断的发出令人烦乱的声音。
林琪有些慌张地赶紧去敲门,大声地喊道:"喂,林灼,你洗够了没有,皮都被你洗掉一层了!"
没有回应。
没有得到林灼像平日里那种趾高气扬的回应,林琪更加不安了,边使劲拍门边催促道:"你赶紧给我出来!"
还是,没有回应。
"林灼!"林琪也真怕他在里面出什么事,不说自杀,万一晕倒煤气中毒之类的,也够危险的了。
正当林琪想撞门而入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全身赤裸只围了条浴巾的林灼像个没事人一样,拿着一条毛巾擦头发,林琪见了便气,劈头盖脸地指着他骂道:"死在里面了是不是,半天不会吭一声啊!"
林灼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样子,边仔细地擦着头发,边说:"你以为我在里面玩自杀?我才没那么无聊。"
"就你?你死了社会就少一祸害!"
"喂,没事少咒你哥。有我这样一个聪明帅气又疼你的哥,你还不知道知足。"说着,手指点点林琪的额头,并随手将毛巾盖在他头上。
"哼!谁稀罕!"
林琪气鼓鼓的样子看起来多了几分孩子气,林灼轻笑,伸手去抱他。
显然,林琪对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也同样抱着他。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有些冷,但细腻光滑,手感就极好。
"又跟徐耀扬吵了?"林琪压低了声音,问。
不用想就知道,能够让他哥有如此反常举动的,全世界,大概,也就只有徐耀扬了。
"谁有空跟他吵。"林灼撇撇嘴。
"哥......

不如算了。"

林琪说完便后悔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有些惶恐地等待林灼的反应。他心里不是不清楚,林灼对于徐耀扬的支持,只是,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目睹了两个人不断的吵架,分分合合,彼此伤害却不肯舍弃。
即使遍体鳞伤,还是不肯放手。
难道,真的是要不死不休的纠缠,才肯罢休?
"林琪,"林灼的声音闷闷的,说,"家里只剩下方便面了,你去煮吧。"
"你!"枉费他难得很有良心地顾虑到他的情绪,没想到这个人根本一点都不领情,林琪立刻松手,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地迅速,说:"我出去吃,你自己解决!"


董毅舒对林灼来说,实在是个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人。
但是,两个人终究还是遇到了。
不管愿不愿意的,上天还是会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一切,连最后的结局,也半分不由得人。
其实,事情发生得很偶然......

闲来无事,林灼去"人间"找阿笑。
"人间"在外人想象中,是灯红酒绿掩盖下满目的龌龊和不堪。
林灼来这里,既不是寻欢作乐,也不是找男人过夜。
而是,来找朋友。
徐耀扬为了这件事和林灼吵了无数次。
林灼也就这样让他误会着,一直懒得解释和阿笑间的关系。
虽然阿笑是个MB,干的职业为人不齿,但林灼和他,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肉体关系。
这是阿笑的原则,
不跟朋友上床。

走进"人间",由于时间还早,店里没什么客人,有些冷清。所以,林灼一眼就看到了阿笑。
他坐在靠角落的沙发上,一手拿着酒杯,和其他几个MB有说有笑的,聊得很开心。

"阿笑,听说昨天那个胖老头出手很阔绰的,你怎么就让这么大好的肥肉落入别人口中了。"
" 幸好琛哥替我挡掉了,不然我就被他烦死了,"阿笑调皮地吐吐舌头,"怎么,最后谁那么有勇气地接了?"
"Jack啊,阿笑,像你这样挑肥拣瘦的,能赚多少,不如趁现在多捞点,早点离开这个圈子。"
阿笑啜了口酒,只笑不答。
其实阿笑相貌顶多算是清秀,在店里也不是什么红牌。但他接客却是要求十足,规矩多多,结了婚的不行,年纪太小的不行,要玩SM的更加拒绝。
在某些方面,阿笑,比很多人都要有原则。

阿笑感到有人在拍自己的左肩,反射性地回头,没看到人,正奇怪的时候,右边脸颊却是一热,让人亲了个正着。
"喂,占我便宜可是要付钱的。"阿笑笑嘻嘻地说,心里不用猜也知道了来者是谁。
林灼挤过去挨着坐在他旁边,手搂着他的腰,又在他嘴唇上轻啄了一下,说:"老实交待,想我了没?"
"你稀罕我想么?"阿笑故作薄嗔。
"自然稀罕。"
林灼说着,作势又要去亲阿笑,被阿笑笑着推开。两人正在打闹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琛哥。"
阿笑撇了林灼,对男人恭敬地说。
琛哥也点头算作回应,又对林灼说:"又来找阿笑啊?"
"嗯,"林灼不免暗自有些奇怪,自己和琛哥只有数面之缘,怎么会主动来跟自己打招呼,"我找阿笑聊几句,不妨碍他生意吧?"
"没有没有,"琛哥有些为难地皱眉,犹豫了下,又说,"其实,那边有位先生以为你也是我们这儿的人,说要点你。"
林灼顺着琛哥的目光看过去,离他们不远的角落里坐着的一个男人,穿着米色的休闲西装,
昏暗的光线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大片阴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还是能接受到他犀利又强势的眼神。林灼也不甘示弱地勾起嘴角,带着挑逗的味道。暧昧随着酒香若有若无地浮动。
"林先生,你看,"琛哥添添嘴唇,接着说,"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哦?"林灼挑眉,饶有兴趣地问:"怎么,是个大主顾?"
"林先生,我也不瞒你,我们这种小店真的得罪不起那位先生,不然我也不会冒冒失失地就来找你帮忙。"其实,从第一眼看到林灼,琛哥便有了拉他进店的念头。反正林灼也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人,他的风流韵事圈子里基本上是人尽皆知了,不如在他店里,肯定是棵大摇钱树。
阿笑偷偷拉扯林灼的袖子,眼神示意他拒绝,林灼笑笑,要他放心,转头对琛哥说:"好,我答应。不过,这是我个人的事,跟人间没有关系。"
"林灼!"阿笑皱眉,担心的样子显露无遗。
得到林灼的肯定答复,琛哥自然喜笑颜开,满口说:"那是那是,林先生,这回你可帮我个大忙。"
林灼拍拍阿笑的肩,说:"改天再来找你。"然后,径直走向那个角落里的男人,倒不是给琛哥面子他才答应下来,像他这种任性妄为的人哪会理这些。是那男人放肆不羁的目光引起了林灼的兴趣,决定去会会他。
谁成为谁的猎物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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