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且 停 驻————se如空
se如空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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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欣蹲下身去,按下满腹疑问,将他的手放进被窝里,用自己都不曾听过的柔声问:"当然可以,要我帮什麽?"
"不回耽误你的时间,傅後马上会回来的。"董贤的眼皮时不时地合上,看得出他是在硬撑,"请你在她回来之前......帮我等人,等欣......"
闻言的刘欣手僵了一下,"欣......长什麽样子?他......是谁?"
"我不记得了......只知道,他是我最重要的人。"董贤声音越来越轻,"如果他来了请叫醒我......一定要......"他就这麽说著进入了梦想。
被留下的刘欣呆住了,他不知道?他居然连自己要等的那个人的样子都不知道?那他为什麽能那麽坚定地说那是他最重要的人?
"你究竟在想些什麽?"为什麽他们之间的距离在短短几个月间拉长了那麽多?!
这麽想著,他不禁伸手触摸床上之人的细致肌肤,却在碰到的一瞬间被门边传来的声响给制止了......
"刘欣,是你!"动听的女声在此时听来却是格外有力,傅後见状急忙跑过来拉开了刘欣!
刘欣被她拉扯得有些疼痛,但看在她是女子还有董贤的份上没有和她计较,只见傅後上前看了看董贤的状况,发现他睡得安稳,这才松了口气。
当她再次转身看向刘欣时,那眼中的温柔已不复存在,口吻有些冰冷,傅後正色问道:"刘欣,你来这里做什麽?看笑话还看得不够吗?"
这个女人对他的敌意很深......刘欣敏锐地察觉道,於是他赶忙解释道:"我想你误会了,我原本就是打算来看看董贤......听说他进了这里,很惊讶,所以......"
"说得好听!"傅後斜视他一眼,将自己手中的褒汤放在桌子上,"董贤和你无缘无故,他怎麽样和你毫无干系!"
"不是的!"听见"毫无干系"一词,刘欣只觉背脊发凉,"他是......我的员工......"吞吞吐吐道出这个不成立的理由,刘欣自己都觉得缺乏说服力。
傅後即刻反驳,"他已经辞职了,刘总裁您不会忘记了吧?!"她句句带刺,如今的刘欣不值得让她退步。
"......那以朋友的身份来看看他不行吗?"他难得示弱地问道。
可傅後仍然不放过他,"朋友?把董贤逼到绝境,还信誓旦旦说自己是他的朋友?呵,可笑!"
"你不要太过分了,凭什麽说是我把他逼成这样的?"纵容她不等於她可以随意诬蔑他。
傅後转过身,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刘欣,和你说个故事吧!"
"不要转移话题!"要不是董贤正在睡觉,刘欣决不会说得如此轻声,没有气势。
可他低估了傅後,不管刘欣想不想听,她都款款道来:"古代汉朝有个官家姑娘,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作为政治工具送进了皇宫,在宫里她无依无靠,她的丈夫不喜欢她,而喜欢的是同样身为男子的太子舍人,小姑娘恨啊......恨世界上全部的一切,恨那个夺走自己丈夫的男人!"
不知不觉,刘欣被她的故事吸引了,不禁插嘴道:"她丈夫怎能如此糊涂?"
听了他的话,傅後微抬嘴角,"不,糊涂的不是她的丈夫,糊涂的是她自己!"
"诶?"
"因为她丈夫所爱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想起当年在宫中的生活,傅後的脸上洋溢起了幸福的表情,"丈夫没有感到姑娘的伤心,而他却感到了,每次一有空,那太子舍人就会带上些有趣的玩意儿送给姑娘,以解她的深宫寂寞!"
董贤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他不会做出任何非分之想和非礼之事,他只是很单纯地来逗自己笑而已......
"久而久之,姑娘发现自己对那人的感情变了,她爱上了自己丈夫的爱人!"傅後说完一阵苦笑,"可是她还来不及说出来,那人就死了!"
刘欣看她的样子,忽然感到心里一阵异动,"你说的是你自己!"他知道,不用她告诉,可他就是知道!
傅後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了董贤的边上,"董贤、刘欣、傅後、王莽、朱诩......当这些名字聚在一起,你该明白这意味著什麽。"
"......!"刘欣闻言一惊,瞪大眼睛看著面前两个人,身体也不觉往後退去,一步一步......最後靠上了背後的墙壁,"咯!"碰到了那挂著的日历。
反射性回头,刘欣却看见了更加奇怪的东西!进门时他都没有注意,墙上挂历的日期──明明已是秋天,但上面显示的还是八月份,八月三十一日,刘欣结婚的那一天!
"那个是徐言特意定做的!"好像知道他吃惊什麽,傅後一边为董贤掖被子一边解释道,"董贤忘记了刘欣的样子,忘记了他的婚礼,忘记了他对自己做的一切,只记得他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只记得他说过会在夏天的约定之日来接他,所以他就在等,每天都在等这个不可能来的人!"说完她以凌厉的眼神看向刘欣。
47
"不是的,我......"刘欣靠在墙壁上无言以对。
"不是什麽?你还有什麽借口?你还要要拒绝什麽?"傅後一步一步迈向他,"刘欣,听我一句,你已经把他害得够惨的了,请不要再来打搅他现在的生活了!"
刘欣一咬牙,鼓起勇气问道:"他现在这样......你们觉得合适吗?"
"很合适!"这是她、王莽、朱诩还有徐言的一致认为,"我们没有能力还他一个深爱著他的刘欣,就只能给他一个美丽的梦境。"
"荒谬!"这种理论得不到他的赞同,"你们没有过问董贤自己的意见,就这样留他一人生活於那虚境,不同样也很过分吗?"
他的言辞让向来平和的傅後动怒了,"过分的是你!"
"......!"
"你就这样忘记了一切,还把董贤的真心当垃圾一般放在脚下踩踏,最後逼得他不得不欺骗自己以求生存,这些都是因为你!"傅後句句犀利,把刘欣逼到了死角,"现在你开心了,他不会再来纠缠你,你回去抱你的新婚妻子去吧!"
他们这般激烈的争吵影响到了熟睡的董贤,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久就睁开了双眼,"唔恩......傅後?"他好像有听到傅後的声音。
傅後听见他叫自己,立刻放弃了与刘欣的对峙,蹲到了他的床边问:"你醒了?怎麽不多睡一会儿。"还上前体贴地帮他抬起枕头,好让他坐得舒服。
她那麽剧烈变化让刘欣有些反映不及,女子面对不同的人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差,这种力量就叫做"爱"吗?
董贤睡眼惺忪,他揉揉眼睛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周围,这时他发现了站在那边的刘欣,"啊,那位先生!"
"恩?"被点到名的刘欣浑身一怔,那一瞬间他看见了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
董贤抱著娃娃笑了,笑得那样无邪灿烂,"多谢你帮我等人,真是麻烦你了!"说著还在床上有礼貌地半鞠躬,表示自己的谢意。
"不,没、没什麽!"他在害怕,他居然害怕董贤!
他太纯净了,和污秽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可是那样的他怎麽会爱上自己?而且一爱就是千年......
道谢後的董贤转向傅後,"傅後,你说今天欣会不会来?"
傅後微微一笑,以坚定的口吻道:"谁知道呢,不过他那麽爱你,总有一天会来接你的,你不用操心!"
"唔......大概吧!"董贤宛儿童般将娃娃搁置在下巴下。
"不是大概,是肯定!"傅後更正他,"看,这个娃娃不就是他送你的礼物吗?"
董贤看看娃娃,又想了想,露出一抹笑容回道:"倒也是,他一定会来,我们说好的!"
看两个人交谈,完全将刘欣置於局外,好像他这个人不存在一般......他非但没有恼怒,而是有著淡淡的忧伤,尤其是看见董贤提起"刘欣"时的幸福笑嫣,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掐了一下,那余痛还会慢慢延续到全身各处,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董贤与傅後交谈了许久,回过神才发觉刘欣还站在远处,便好心地问:"先生,你还不走吗?"
"我......"他刚要说话,就察觉站在董贤身边的傅後狠狠地瞪著他,示意他不要乱说,"我......"
刘欣乱了方寸,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带难以启齿的感觉。
"哎!"傅後一声叹息,然後道,"他是我请来照看你的人,没人在的话,只有你一个人等很寂寞吧?"
"寂寞......恩,有点!"董贤很诚实地表达自己的感想,"不过要你雇人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他是我的朋友!"傅後简单地介绍,然後借口拉刘欣出门攀谈。
一被拉出来,刘欣就不禁问道:"为什麽要说谎?而且......"她不是希望自己离开董贤的吗?
"恩,我不怎麽喜欢你和他在一起!"女人总有嫉妒心,尤其是对心爱的男人,"可是我更希望看见他的笑容!"
也许是下意识的吧,董贤只有在面对刘欣的时候,才会露出那轻松惬意的美丽笑容......
48
傅後答应给刘欣视探权,却没有说能原谅他。刘欣似乎也明白她的意思,每天总会早早下班,或趁著闲暇来看望董贤,帮忙处理他的生活琐事,傅後还俗後就整天照顾董贤,吃住都在病院的家属楼里,身边配有董贤房间的钥匙,可她毕竟是女子,照顾董贤总有些顾忌,这种事情她现在就全交由刘欣,不过同时两人也很默契地没有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刘欣对单位下属谎称回家照顾妻子,对著绮娅则称加班,久而久之来往病院几乎成为了一项生活习惯,毫无间隔,一天见不著董贤似乎生活中就缺少了什麽,好不自在......
这天他背著其他人又来到这里,恰好遇上买了大包小包的傅後,刘欣二话不说上前帮忙拎著,与她并肩走向董贤的房间。
可在路过某个病房时,他忽然驻足了脚步,病房门微开了一道门缝,里面传出的是护工的声音:"少爷,累了吧,来休息一下吧!"然後还传来了滚轮的声响。
刘欣愣住了,他瞪大了双眼,冷汗直流。连提带的手都不禁有些颤抖。
"怎麽不走了?"傅後好奇地问道。
"不......"刘欣缓缓转过头。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缝里一闪而过,那个少年依旧安详地端坐在轮椅上,岁月几乎不曾在那张脸上留下痕迹,事情已经过了那麽久,可每次一看到或想起他,那些黑暗的记忆就仿佛是昨日的事情......
玻璃的碎片、鲜红的血液、月光照射进屋却是满目疮痍......母亲手里拿著空瓶发狂般大笑,手指著那个倒地不起,全身因被泼了硫酸而几乎认不清面目的女人,嘴里不停辱骂著"贱人"、"妓女",那个可怜又可爱的弟弟大声地哭泣与母亲形成了鲜明对比,然後......然後......
"刘欣!"傅後用力摇晃他。
"啊?!"他这才缓了过来,"我......对了!"
再次望向那个房间,门缝已被合上,只有门口的名牌上写著的"刘航",确定了刘欣刚才所见。
傅後不明白,朝著他的视线望去,却什麽都没有看到,"刘欣,你在看什麽?"
"没什麽,走吧!"再看那个房门一眼,他还是没有打开它的勇气。
走回董贤的房间,他们却遇到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傅後,先生!"董贤看见他们来了,抱著娃娃向他们问好。
坐在另一边,手上切著苹果的朱诩在看见来人後差点切下了自己的手指头,"啊啊!刘......"可话刚出一半,她立刻吞了回去。
瞥向床上的董贤,他果然正满脸迷茫地盯著自己,还好後面半句没有出来,不然还真不知会怎麽闹腾呢!
"我说,你怎麽把他给带来?"朱诩话语一转,毫不客气地发问。
"朱诩,先生人很好,不好用这种口气!"董贤自认说的是公道话。
朱诩摇摇头,"他好人?除非世界上的恶人都出家了!小贤,把他轰出去!"
董贤不明白,朱诩为什麽那麽讨厌这位先生,先生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很好,虽然他们不熟,不过他应该不是什麽坏人吧!
"不好吧,他是傅後的朋友......"董贤趁空隙看向傅後求助。
傅後了解地微微点头,拍了拍朱诩的肩膀,"没事的,现在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一句简单的说明让朱诩豁然开朗,她看了看刘欣又看了看董贤,咳嗽一声走到了刘欣面前,露出一丝虚伪的笑容道:"先生,不好意思,我怕你对小贤不利,却想漏了一点,你不要怪我啊!"
"没事......"刘欣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可是她这般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真让人感到不舒服。
朱诩裂嘴一笑,坐回去继续削苹果,边削还边问,"诶,这位先生,你太太还好吧?"
"......!"刘欣被吓了一跳,反射性看向董贤。
而董贤像什麽都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在那里吃自己的苹果。
不知道为什麽,看见他这样,刘欣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他宁愿董贤能像在婚礼上那般质问自己!
"恩,她......还好......"支支吾吾地答道。
朱诩轻蔑地笑著追问他:"哦,那你们何时打算生孩子?"
"这......"他不会有孩子,因为他根本没有碰绮娅的打算,这个问题他无话好说。
看他有些为难,董贤微笑启口道:"朱诩,不要这麽失礼,人家可是新婚燕儿,谈孩子太早了!"
刘欣闻言又是一怔,皱著眉头看向董贤问:"董贤,我有孩子......你不难过吗?"
"难过?为什麽?"董贤有些奇怪,"有宝宝是好事啊,应该高高兴兴才对!"说著他还忽然一击掌,"对了,先生,你的孩子出生後不要忘记请我吃红蛋啊!"
"啊......哦,恩......"万般不情愿下,刘欣只能如此回应。
"切!"朱诩暗中快笑痛了肚子!以往一直是刘欣让小贤痛苦,这下也让他自食其果,试试这滋味儿是多麽难受!哼!
董贤才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麽大快人心的事情,他只是随心所欲,然後看了看那日历,轻微叹了口气,"哎......八月十一,原来还有十多天欣才会来!"言语间不乏失望之意。
他的话让在场的三人都没有了声音,刘欣也是心里微震,大家一致看向了那墙上的日历,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本日历永远都是八月,八月三十一日的後面是八月一日!
而每当八月三十一日,董贤总会一整天清醒著,直到半夜由於太过劳累而睡去,然後醒来的第二天再次期盼著八月三十一日的到来......
刘欣亲眼看著董贤的等待,有时候他会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真想上前抱住他和他说一句"我来接你了!",可是每次要做了,那人总会睁大眼睛望著自己,一句轻柔的"先生"就将他的打算给封锁了,现在他在他眼中不是"刘欣",而只是"先生"!
傅後看著他们忽然道:"小贤,今晚我要回去一次,叫先生陪你好吗?"
"好啊!"董贤没有什麽不快,刘欣也是赞同,只哦於朱诩闷闷不乐,不过她也没有反对就是了......
探病结束,朱诩和傅後一道回去,留下董贤和刘欣,可偏偏此时又出了问题,原本替董贤擦身的护工也零时有事离开了,而董贤却坚持要洗澡,无奈下,刘欣决定亲自动手。他从来没有服侍过别人,具体怎麽做他也不清楚,就按照自己洗澡的顺序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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