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你的眼看到了我自己————见独
见独  发于:2009年0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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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面露难色老人轻握住我的手"静远,你不用现在就答覆我,可以考虑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她微微动了下嘴唇"其实我并不是要你一直陪着我,但至少给我两个月时间,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两个月可以吗?"她真挚恳求的表情几乎让我立刻答应,但理智阻止了我。
"老夫人,你放心我会慎重考虑请给我时间......"接下去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我又该如何选择?
我一生第一怕的是没吃的,第二怕的就是做选择。明明是个阳光明媚的一天为什么偏偏为难我让我做选择?
疑惑、怜悯、不安......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情将老人送回房。没有片刻停留我径直去找师傅。从老夫人口得知的讯息使我惊讶但更多的是不安,师傅他不是武断行事的人他会答应老夫人的要求一定有原因。应该不只因为他们是旧交这么简单。我想知道那埋在最深一层的原因。
冤家路窄,就在通往师傅禅房的回廊上李颉好像刚从师傅那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他的跟班。想起那天在寺门口他奇怪的表情,我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生气,气她一早知道我跟她姐姐长得很象,为什么还瞒着我,害我陷入尴尬的局面。我沉着脸当没看见他准备从他身旁绕过。却被他故意挡在路口。
"喂!好狗不挡路--"我瞪他,侧身准备从一旁闪过。
他一手抓住我胳膊"喂,怎么回事儿。这几天都没和你说上话怎么一开口就跟炮筒子一样满嘴火药味?"他把头抬的高高的摆出一张臭脸像是自己受了多大委屈。
我侧过头满是不服气,竟无意瞄到一旁冷眼瞪我的阿木,不由收敛了不屑的表情。他干嘛用这种充满敌意的目光看我害我浑身不自在。但这目光中又不完全充满敌意,究竟是什么?我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李颉......"我义正言辞。
"是呀,我们的确是。上次我就说过,虽然我从不跟小我十岁的孩子交朋友......"他正色,看不出丝毫戏谑。
可在我眼中就是在挑衅嘛,刚才的疑惑、怜悯、不安种种复杂情绪一涌而出,正好逮个人出口气。我几乎发作,偶然瞟到他身后师傅的房门,重重舒口气强压怒火。
"李颉,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长得象你姐姐的事实?"我知道我找的这个理由实在牵强,不过是找个出气筒而已。
"呵呵--"他坏笑"我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小孩儿果然是小孩儿......"
"啥?"我是小孩儿?那意思不是说我甩小孩子脾气?我深吸口气咬咬嘴唇强忍怒火甩开他拉住我的手。没功夫跟他闲扯淡我还要见师傅。
"你师傅已经同意你下山了!"没走几步我便被他的话生生拉了回来。
"你怎么会知道?是老夫人告诉你的吗?还是......"我疑惑,妄图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他勾勾嘴角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不同意?"
嘿!明明是我先问你的。"是又怎样?"
他好像并不意外我的回答轻笑道"我想也是,我早料到你不敢下山的......"
我被他的话气得肺都快炸了,不可思议地轻摇着头。我不想下山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明白为什么居然连师傅也会舍得我离开。我明明就跟他的亲生孩子一样。从感情上我不愿承认被我视为‘父亲'的师傅会轻易将我舍弃。那么一定有什么原因。至于这个原因是什么我想知道......
"谁说我不敢下山?"我脱口而出只为拌回一成。
"你难道敢下山吗?"根本没给我喘息的机会他反问。
"当然敢......"
他眯着眼露出满意的笑容。我眨眨眼半响才意识到自己中招了,半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他从口袋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中并未点燃。
"记得你说得话,不要让我以为你真是个胆小鬼......"嘴角挂着抹胜利的笑容转身离开。
"王八蛋--"我在他身后吼着。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被人逼到骂出脏话的一天。他头也回没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几乎气结,这一成我输了个彻底。
"你最好留在这儿哪儿也别去!"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意识到还有一个人有存在。
阿木,是的他还在这儿。他为什么没跟李颉离开。还破天荒地跟我说话,虽然话不是什么好话更像是警告。
"否则你会后悔......"依然摆着冷酷的表情。我下意识想顶两句却张不开嘴,对他我内心深处隐隐有些惧怕。他见我不还嘴冷冷望了我一眼丢下我走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NN的我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嘛!什么我离开就会后悔?他是在告诉我什么吗?靠,管你小子想说什么。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你干涉?虽然寺里安逸的生活令人满足,我也一直没有离开的打算但是我也决不是什么胆小鬼。下山有什么可怕的,我就下山让你们瞧瞧!瞄向师傅的房门沉默片刻,师傅不管你为什么会同意他们无礼的请求但徒儿决定按您的想法行事,并不是单纯的怕做什么胆小鬼,而是为了......。
没花多少功夫我很快告诉了老夫人我的决定。她显得很高兴却并不意外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还真让人不甘心,我是那么容易就被猜透的人吗?我将原因归结于我心太软。

第六章

接下来几天老夫人倒没刻意纠缠,给了我很多个人空间。有空没空我会到后山坐坐,以后会有两个月来不了这儿了。也许跟阿程刚离开一样会很难适应一个陌生的环境吧!
之后再没见到李颉和阿木,听说公司里有事先走了,匆忙得连招呼也没打。也是,像他这种人是挺忙的。师兄出乎意料地在得知我要离开的消息后叮嘱了我许多。让我回来时别忘了给他带土特产,我说可以,但要他先付钱给我。他笑,我也笑......
那天--离开的日子,我特意向师傅辞行。屋里只有我们俩人,我习惯地跪在师傅身旁枕在他的腿上,师傅怜爱的轻抚着我的头。
"师傅,我离开后您会不会想我呀?"我腻。
师傅的表情依旧那么慈祥,轻瞌了双眼"静远--你心里是不是有很多疑问?"最了解我的果然还是师傅。"静远你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大了!师傅老了......"
"师傅一点儿也不老,静远会留在师傅身边伺候师傅......"师傅为什么突然转变话题说这些?我担心地抬起头"师傅不要说这种话......"
师傅笑了,是安慰的笑"静远懂事了,师傅很高兴!师傅想让你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和离别都源于缘分,缘起缘灭冥冥中自有定数。师傅希望你永远开心得生活......那很难。需要你有一颗包容的心,师傅觉得你可以做到......"
静静得再次靠近师傅腿边,无语。却有股热流自心中涌入眼眶打湿衣襟。为什么师傅今天尽说些我似懂非懂的话?他是在回答我的疑问吗?我没有问,师傅也没再多说一句。临别的时候我喃喃"师傅等着徒儿回来侍奉您!"师傅仍紧瞌着双眼。
我走了,在跨出门槛的一刹我回望了一眼依旧慈祥的师傅......只是一眼,最后一眼!
我和老夫人坐在轿车的后座上,跟来时一样她紧握住我的手一刻不曾松开,像是我会突然改变主意逃掉似的。她的担心纯粹是多余嘛!既然坐上了车就算我想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不过如此程度的被老人关爱、宠溺,带给我的是心灵上的满足!说来可笑因为跟李颉赌气的关系就在我上车前我都还不知道我要去的是哪个城市。直到她告诉我是T市的时候,我第一次真心地笑了。那不是阿程上学的城市吗?我压抑住异常兴奋的心情计划着和阿程的见面,预料着他见到我时惊喜的表情,竟忘了此次下山的目的。我努力控制自己诡异的笑争取不笑出声来,但这种表情不是更奇怪吗?我脸上不自然的变化很快被老夫人捕捉到,幸好她把它理解为我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是不是很期待将要到来的2个月?我会安排一切让你不后悔你做出的决定!"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收回早已云游到天边的思绪专心致志地倾听老人的每一句话......。
一路颠簸,当车驶进一个院落时我以为来到一座公园,我们哪里的公园差不多和这儿一样大。下车后印入眼帘的是连成一片的豪华建筑。
"到家了静远。"一旁的老人提醒。
我收回因诧异而睁大的眼睛,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我见过豪宅却没见过这么大的,白色的大理石砌成的建筑张显着主人的气势和财力。我知道李颉他很富有但不晓得他如此富有,它和他的主人一样给人一种压迫感。我无意识退后一步,身子有些发颤。是我将要在这儿住两个月吗?我怀疑。心里莫名兴奋起来,呵呵-我笑出声来。我还真是个不会隐瞒自己心情的人呐!
老夫人引我进入那座豪宅,开门的一刹第二次让我怯步了。面前并排站着七八个人,见到我们就鞠躬行礼"欢迎夫人回家",为首的是个年约50岁左右的大叔,一身黑色礼服很精神。
"老章,这是静远,我的贵宾。未来一段日子你要好好照顾他!"
"是夫人"他颔首
"静远,这是章叔。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跟他讲就好。"
"您好!"我向他一揖。
"您好!"他还礼。
老夫人冲我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那么静远你一路上一定很累了,让老章带你先去休息吧"
"嗯!好--"我有些紧张。
"老章--"然后她附耳跟老章悄悄交待了些什么。老章了然地点点头,拎过我手中的背包。我说不用,其实那里只有几件简单的换洗衣服。他却微笑着固执地拎了过去。
我被老章带到二楼右侧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他将背包放在沙发上,彬彬有礼地说:"静远小师傅你先休息一会儿,晚餐时间我会通知你,若有什么需要请按这个按钮。"他指向墙上的一个按钮"我会尽快帮你办!"
我被他的无微不至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揖表示谢意。
他微笑"那如果没什么事容我先离开......"
"啊!谢谢。"我终于说出那句早该说出的话。
他刚一离开我便一头栽进那个超大的床上。好舒服!这是它给我的第一感觉。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幕仍觉得不可思议,半晌才注意到屋里的摆设布局。好奇怪这个房间好是好,只是青一色的粉。床边还摆着梳妆台。这不是给女孩子的房间吗?为什么老章会带我住进一个女孩子的房间,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疑惑,不过这毕竟是在别人家作客......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是不是舒服的床都有催眠的作用,旅途的劳累使我一沾上它就再也不想起身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叩叩--"直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静远小师傅我可以进来吗?"是章叔的声音。
不知他敲了多久,慌忙起身随意整理下衣着跑去开门。依旧是那幅善意的微笑"静远小师傅,夫人和少爷等您下去吃晚饭,请跟我来......"
到了晚饭时间了,我睡了这么久。我饱含歉意的一揖紧跟在他的身后,我怕一个不留神会在这座城堡里迷失。他带我来到楼下的客厅,放眼望去老夫人和李颉正坐在那里。老夫人朝我露出微笑,李颉也礼貌地跟我点了个头,我象征性地也点了下头。这才注意到从来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家伙。我被带到他对面坐下。
"一路上一定很累吧?"
"啊!是,因为床很舒服所以躺下就睡了。"
"那是当然,那可是我姐姐曾住过的房间......"
"啊?"我惊奇地张大了嘴不知该说些什么。瞄了眼老夫人观察她的表情,我理解并感谢她对我特别的厚爱,但更担心的是她做这一安排的用心,仔细观察那个房间就不难发现它被特意保持着原主人的风格。那么老人对她女儿的怀念程度就可见一般,她安排我住进去其中的意义是显而易见的。我担心她的精神会不会再出现故障!还好看到他依然淡定的表情我稍微放下了悬着的心。
她笑眯眯的说:"静远,知道吗?这些素菜都是阿颉特意吩咐厨子做的,快尝尝合不合你的味口。"言罢夹了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放入我碗中。
我点头表示谢意,抬头时对上李颉热切的目光"谢谢你,为我费心了......"没料到眼前的一切会是他的安排,本以为他是个骄傲,目中无人的家伙,难得也会有纤细的一面。
本能的向他抱以一个灿烂而诚挚的微笑。他原本含笑的双眼却突然转移了方向,夹了口菜自顾自地嚼了起来。奇怪地动作,奇怪的人......
"阿颉,明天你要是有空就带小远四处转转熟悉下环境......"老夫人寻问李颉。
"那个,李颉他一定很忙吧!"我慌忙回答。我猜他这样的人一定很忙,我不想耽误他的工作。
"没关系,我明天有空!"几乎是抢答,我还有半句话都没说完呢。"我家后院有个泳池,你不是喜欢游泳吗?明天我陪你去游泳。"真难为他居然记得这种小事。"对了你好象还没游泳裤,待会儿吩咐章叔帮你备一条,看你的尺寸应该比我小......"他若有所思目光由上而下扫视,而且还在往下移,尽管前面明明还有张桌子挡着。我瞬间被他不规矩的目光扫视的满脸通红。
他应该是个很有家教的人吧。怎么连这种事儿还摆在桌面上说?他果然是个浑蛋!不再理会他的无礼我埋头往嘴里扒拉着饭,他这么一搅和差点没胃口。
"小远,来多吃点儿......"老夫人满脸热情不停往我碗里夹菜。我明白她这是在安抚我让我不要跟李颉斤斤计较,其实我也没那么小气。
"就是小远多吃点儿"这是李颉的声音,顺带也往我碗夹了根青菜。
唉?等等,我什么时候变成小远了?我有让他这样称呼我吗?我怒视他,他眯着眼紧盯着我的眼睛一脸坏笑。我用脚指头都看得出他是故意的,绝对是!他干嘛有事没事就招惹我把我惹毛?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气之下我趁他不注意用力踩了他一脚,迅速把脚收回。此时我们之间的桌子成了我最好的保护屏障。
"咦--"他强忍住痛发出一声怪叫。
活该这就是胆敢招惹我小师傅的下场。我偷乐,同样夹了颗青菜到他碗里"李颉你也多吃点儿--""呵呵--"我居然笑出声儿来。
我好象有听到磨牙的声音!看到他铁青着脸气得连还嘴的力气都没有,我心里乐得想放炮。一旁的老夫人居然笑了,她看看我又看看李颉笑逐颜开,有那么一刻我怀疑我是有心做了坏事呢?还是无意中做了好事。

第七章

我到那里的时候,李颉正仰躺在泳池旁的躺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鼻梁上挂着太阳镜,看不出他有一丝表情。冷骏的脸在我走近他时转向我的方向,证实他并未因为无聊而睡着。我知道他等到了我很久,可这还不是他的错!都怪他昨天饭桌上的调侃。望着床上摆着的黑色紧身游泳裤我犹豫着是穿还是不穿长达半小时。"哈--"我自嘲的轻笑。大家都是男人,我倒底在怕什么?想想自己竟会为这种事伤脑筋真是傻到家了,咬咬牙我断然穿上那件泳裤。穿上感觉还不错,贴身、瞒舒服。没想象中那么难嘛!
我来到他身旁,他立刻站了起来"你怎么像女人一样麻烦?"
女人?谁?他是在说我吗?他干嘛有事没事就向我挑衅?我承认让他等是我不对,可是......
我还没来得及还嘴。
"你还真是瘦弱呀!"他继续道。
虽然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情绪,但我依然能感觉得到隐藏在墨镜后那双扫向自己全身凌厉而霸道的目光充满着不屑。有时候我不得不怀疑他真的有把我当做朋友吗?朋友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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