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云烟之碧海蓝天————尚云七
尚云七  发于:2009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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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让北宏财觉得自己是不停奔跑的猎物,他却在悠然一笑间将自己捕杀。
七日筹措四万四千三百两黄金?开什麽玩笑!这还不算强人所难?!
可转念一想,北宏财又没了火气。t
是自己非要求著人家把画卖给他,却说没有那麽多现钱,要拿东西抵债,到头来却连货物都算上也凑不够钱。对方说得没错,大家都是生意人,他明白钱财不像别的东西可以延缓几日,而且这也不是个小数目,拖得日子久了,对方是很吃亏的。
"我尽量就是。"北宏财叹了口气道。
"那就劳烦北老板到时将钱送来了。"小厮一行礼,恭敬地笑道。
只是那笑,让北宏财生出更多叹息。
四万四千三百两黄金那!他要到何处去凑?......

"不错,看来他也不算笨,知道卖掉店铺和府宅可以换不少钱,但是这个数目仍然不够。"看著手里的房契和店契,阿无微微一笑。
只是,即便卖掉九处宅院和北海国内共七十五家店铺,也还差一万六千多两黄金,北宏财,你到底要怎麽办?
"主子,这个北宏财是快要走投无路了。"百媚在旁笑道。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必此刻那个北宏财已经後悔死了吧,但签了契约已是不能反悔了,换句话说,那个北宏财已经没有退路。
"他这次可是赔大了。"狄璆满意地打著手里的算盘。
那些古董估价的时候少给北宏财三千多两黄金,後来北宏财卖的那些店铺也以最低的价格进入他们的手里,仅这两项他们就赚了最少二万两黄金。
虽然二万两黄金对於钱万千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看著黄橙橙的金子在这麽短的时间内进入口袋里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
"我们要在久安站住脚已经不费吹灰之力了。"百媚给阿无边斟茶边笑道。
"错,是我们想在北海站住脚,不费吹灰之力。"阿无笑著纠正。有北宏财的"配合",北海对他们是来说手到擒来。
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北宏财知道自己上当之後的表情啊,呵呵。

再次来到钱府的门口,北宏财只剩下无声的叹息,望著眼前的大门,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七日已过,他却还欠一万六千五百两黄金未还,能变卖的都已变卖,他还有什麽办法凑到如此数目的黄金?......
再一声叹息,北宏财垂下了想要敲门的手。
曾几何时,他有过如此无奈窘迫的时候?
正想著,大门突然开了,一张干净的脸笑著探出来。
"我家公子等候多时了,北老板请进吧,若一直站在门口,别人该说我们钱府不会待客了。"北宏财惊讶之余定睛一看,竟是那小厮。
"......"虽然惊奇於对方知道自己站在大门口,但北宏财也不是个大惊小怪的人,於是调整了心绪,跟著小厮走进宅院。
无论如何,该面对的终是要全力以赴。


8
"北老板真是贵人事多,多日不见竟然憔悴不少。"刚一进客厅,便见那钱公子站起身对著自己笑道。
"钱老板就不要笑话我了。"一脸惭愧地摆摆手,北宏财觉得自己在钱公子面前实在没有脸面可言。
"北老板这是说的什麽话,我哪里有笑话你的意思。"钱公子请北宏财坐下,自己也随後落座在主位。
"钱老板若知我今日前来的目的就不会这麽说了。"北宏财低著头,第一次感受到欠人钱的滋味是如此痛苦。
"北老板不妨说来听听。"钱公子倒是不为所动地喝起茶来。
"......七日时限已到,在下所欠的十万两黄金还有一万六千五百两未还,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此事......"北宏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後没了声音。
"这......"似乎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那钱公子也是一愣。
沈吟了一会儿,钱公子开口道:"也罢,既然北老板有困难,我愿退还那那些字画和黄金,北老板只需将画归还便可。"言下之意就是当这次交易没发生过。
"......实不相瞒,那幅画已经不在我手上了。"北宏财从来没觉得这麽无地自容过。
"北老板,生意人要讲诚信,你这是何意?"即便是钱公子,听到这话也沈下面孔。
"在下自知无礼,不过我确实有苦衷,若钱公子愿再宽限几日,我一定将余下的黄金全数奉还。"事到如今,北宏财只得硬著头皮道。
"北老板一而再,再而三地失信,叫我如何信你?"钱公子看著北宏财,明亮的眼里尽是失望。
"钱老板觉得如何才能再信我一次?"北宏财无技可施地问道。
钱公子定定地看著北宏财,似乎在想一个能说服自己再相信北宏财一次的理由。
时间静静地流逝,北宏财不由得冒出了一头冷汗,奈何钱公子不开口,他也不好再多说什麽,只得坐在一旁忍耐这无声的折磨。
"罢了,念在北老板是我在久安结交的第一次个朋友,我便信你最後一次。"钱公子终於收回目光,微微笑道。"只是不知北老板想让我宽限几日?"
"这具体日子不好说,若是可能,我想请钱老板身边的小厮随我去盛平,待我拿到余下的黄金後自会护送他回来。"北宏财欣喜之余也悄悄松了口气。
"这是何意?"钱公子不甚明了。
"为以防万一,我在盛平还有一些产业,是我的心腹在打理。只是若不是我本人去,他是不会让我派去的人拿回一分一毫的,而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我想请钱公子的贴身小厮一起前去做个见证。"北宏财解释道。
"原来如此。"钱公子了解地点点头。所谓的"以防万一"就是指,为了防止身边的人发生叛变之类的事情发生,而单独派心腹去打理一份产业,这份产业无论何时都只听命於自己的号令,哪怕只是一个指示也必须见到本人亲口传达,否则可以一律无视。
虽然不是十全十美,而且存在很多弊端,但很多生意做得比较大的人还是采取了这样的做法。
"既然如此,那你就随北老板一起去一趟吧。"钱公子转过头意味深长地对著身边的小厮说道。
"是。"小厮回了钱公子一个同样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知北老板想何日启程?"
"当然是越快越好。"北宏财苦笑道。欠人钱的滋味很不好受。
"那我明日便让他去北老板府上。"
"如此在下先谢过了。我还有些事需要回去交代一下,就不打扰了。"说著北宏财站起身来告辞。

"这个发展出乎意料,主子,我们怎麽办?"待北宏财走後,狄璆问道。
"怎麽办?当然是随机应变。刚才我们不是答应人家要去吗?难道学北宏财失信不成?"阿无笑著反问。
有什麽好忧虑的,他阿无经历的变故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
"那是不是要准备一下?"狄璆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有些不安。
"当然要准备,而且要好好准备。这个北宏财如果真的想反过来跟我们玩,那他就要有痛苦地过万余生的觉悟。"阿无邪邪一笑,清明的双眼闪过慧黠的光芒。
既然要玩就玩大一点,主控权一直在自己手上多没意思,他倒是对这个北宏财究竟想怎样玩很感兴趣。
毕竟,游戏的好玩之处就在於变化无穷。
"主子,事到如今,你还真的当这件事是个游戏吗?"似乎明白阿无的心思,百媚无奈地问道。
他们招惹的人物可有著绝对大的来头,如果单纯当作一个游戏对象的话,未免有些大过头了。而且既然知道对方的背景,却还这麽漫不经心,万一有个闪失怎麽办?
"百媚,如果换作别人可能已经收拾包袱逃走了,可对我来说,游戏就应该如此,而游戏的对象就应该是北宏财这样的人,换作别人我怕他不够资格。"阿无没有看百媚,而是仰望著天空笑道,语气中满是狂妄不羁的傲气。
"是,百媚明白了,只是还请主子多加小心,如果不小心险入危险,我还真怕再次血流成河呢。"百媚了解地笑了。
是啊,主子的心在那海阔天空处,对於有资格目空一切的主子来说,他的游戏就应该是这样的人物,这样的背景。
只是,她还真怕主子太兴奋玩过了头将自己置於危险的中心,到时让隐忍不住跑去救人的话,就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若只是死人还好说,别说是隐,就是死在她和璆手上的人也不在少数,死亡对於他们来说都已司空见惯,但是那个难缠的阎王和判官出来捣乱的话就不好收拾了呀,毕竟人家是神,他们这些小小的凡人还是免不了吃亏的。
如此想著,百媚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年月,主子玩个"游戏",他们也得提心吊胆的祈祷千万别出大事,真是不容易啊。

"隐,难道你也担心我会吃亏?"回到房间,拿掉商隐的面具,阿无笑著问道。
怎麽皱著眉头啊。阿无伸手去抚。
"你若吃亏的话,天都要变色了。"商隐难得开起了玩笑。
"对我这麽有信心?就不怕我遇到危险?"阿无歪了歪头,笑呵呵地问。
"‘暗影'的护卫只要有一次失手,就没有活著的必要了。"商隐的言下之意是说"暗影"的人会豁出性命来保护阿无以及每一次他们应该保护的人,一旦有失误,就要自杀谢罪。
"做你的手下还真辛苦。"阿无似笑非笑地感叹。
"对他们来说,能活著,就是天大的恩赐。"商隐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真正称得上残酷的笑容。
"那......"阿无慢慢靠近商隐,直到两人之间近得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你刚才为什麽皱眉?"他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个。
"......"回答阿无的除了沈默,还是沈默。
"莫非......你是为了有几日都无法与我亲近而生气?"阿无的话成功让商隐烧红了脸孔。
"......"可怜的商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哦。我的隐,你真是太可爱了......"两人若是离得远,阿无一定会欢呼著扑进商隐的怀中抱住他狂吻,所以由於距离过近而省去了奔跑过程的阿无直接给予了商隐激烈的狂吻。
明天,迎接他的是北海的国都盛平和在那里等待他的人们,而今天,他剩下的时间就都给这个学会闹别扭的爱人吧,呵呵,人生真是愉快啊。


9
当北宏财的管家打开大门的时候,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满面笑意地站在了门口。
"主人......"管家刚想转身禀告北宏财,却见他已站在了自己身後看著那少年。
"希望我没有耽误了北老板的行程。"少年首先开口。
"正相反,你来得正是时候。"北宏财示意管家去打点马车,而他则迈步出了大门。"少了你这麽个玲珑人伺候,想必你的主子很不习惯。"北宏财对这个小厮倒是十分的客气。
"北老板言重了,还有很多人可以伺候我家公子,并不差我一个,只要别耽搁了北老板的要事就好。"少年轻轻一笑,并未露出得意或是倨傲的神情。
"我们也算见过几面,还不知你的名字。"北宏财漫不经心地问。
少年闻言露出一个耀眼的笑容,很温暖,很迷人,有著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阿无,小的名叫阿无。"
"哦?你家公子取的?"北宏财露出有些诧异的表情。
"不,是我自己取的。"阿无淡淡笑道。"马车到了,请北老板上车吧。"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打算了两人的谈话,原本还有话要问的北宏财也不得不先上马车再说。
"对我来说,你现在也算客人,一起进来吧。"北宏财挑开帘子邀请。
"谢北老板好意,只是来的时候我家公子交待我要注意主仆之别,不要丢了他的脸面,所以还请北老板见谅。"说著,阿无翻身骑上准备好的马匹,跟在马车一旁。
北宏财听罢也不好勉强,只得放下车帘,同时也隐藏住嘴角的上扬。
除了马蹄和车轮声,再无其他声响,一切似乎都很安静,却又莫名的透著几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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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赶得不是很急,阿无骑在马上也免得奔驰,不至於遭罪。
天黑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一处村庄,借了一户农家的屋子住宿。阿无被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子,算是北宏财对钱公子贴身小厮的关照。
四处打量了一下简陋的住处,阿无倒是并不在意住的是否豪华,只是对於北宏财明明可以住店却选择和农户的理由有些奇怪。
按照别人对北宏财的看法,大概又是为了省钱之类,可他阿无岂是那麽好糊弄的。
吝啬鬼北宏财?哼,这样的说法还真就只能骗骗那些愚钝的人和鬼。他可是很期待北宏财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如果说跟这一路上跟踪的有关,那也说不通,农家的结构不如客栈方便逃脱,住在这里更容易束手束脚,遇到袭击岂不更危险?
至於究竟为什麽,恐怕就好等到入夜之後才能知道了,呵呵,又有好戏看了。
吃罢晚饭,累了一天的几个人早早睡下。阿无的屋子在北宏财和另外三个人房间的中间,按说这个比较安全的房间应该由北宏财来住,可他却说什麽这不是待客之道,硬是让阿无住在中间。既来之则安之,阿无索性不再推托住了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中间有什麽把戏。
前半夜无话,到了後半夜,阿无听到了响动。
先是有迷烟顺著窗户吹了进来,接著便悄无声息的由窗户进来一人。
阿无早有防范,那迷烟奈何不了他,凭多年来练就的反应,阿无判断出对方的方位和与自己之间的距离。
但是阿无并不害怕,或者有任何的担忧,反而在嘴角有著不易察觉的微笑,毕竟有人可比他自己还在乎他的安危。
就在那人离阿无只有一尺的距离,马上就要碰到阿无之际,一个黑色的身影阻止了他。
两个人在黑暗的屋子里无声而速度地过了几招,都是试探的招式,仿佛在探对方的底,并无多大的杀伤力。
觉得有些无聊,阿无坏心地翻了个身,将後背冲向两人。
那两人顿时停下手,吓得不敢再动,阿无只能听到两人控制得当的微弱呼吸声。
看来都是高手啊,阿无心里想著,脸上则在两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带著几分兴奋的笑容。
那两人停了一会儿,见阿无并没有要醒的意思,便又动起手来,这次倒动了几分真格的。
但终究碍於屋里有人,两人没有使用兵器,纠缠起来也就很是费时。
过了大概半柱香,阿无又把身体翻了过来,面对两人。
这次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停住,双双紧张地注视著阿无。
见阿无仍旧在睡梦中,其中一人按耐不住地压低声音。"敢不敢跟我走?"
"哼,就等你这句话。"另外一人说著率先纵身出了屋子。
"半夜不睡,就为了看这场无聊的戏?"商隐现身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只是面具挡著,看不见罢了。
"派人跟去了?"阿无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装睡可是很累人的,他得好好想想,将这笔帐算在谁身上?
"嗯。"商隐点点头,走过来为阿无捏了捏肩膀。
"过来跟我一块睡一会儿吧,他们天亮之前不会回来了。"抓住商隐的手,阿无笑著道。
面具下的脸似乎露出几分笑意,商隐也不拒绝,将阿无护在里面躺下了。
听著商隐的心跳,阿无无比安心的闭上眼,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间,阿无还在想,果然还是隐的怀里最好睡,如果刚才隐也在的话,管他们在自己面前打成什麽样,他也能照睡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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