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除了煎熬和等待,就真的无能无力,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包子每天都让自己沉浸在忙碌之中,总给自己很多事情做,大家看着心疼,却更不忍心让他停下来,忙碌也许不是件坏事.
张超为了这事已经停下工作,每天几个电话和我们保持联络沟通最新消息,KIMI,阎安他们也是每天电话过来,基本上每天晚上会有一两个出现和我们共进晚餐,否则某些人一天可以滴水不进.

有消息那天J市刚放晴,阳光格外刺眼,张超打电话说,宝在第一批回国的名单中,当天就会乘坐专机回国.
始终问不出口的是,在第一批?生?死?伤?
急急赶往机场,询问航班,许多家属都已经在机场等消息,有的是得到通知,有的是没有消息,过来碰运气.
不久张超和柏栩栩也赶过来,一个人混在一群焦急等待亲友消息的人群中也许并不突出,但是这样三个男人站在一起无疑是焦点所在.
无视周围的惊奇的目光,只是焦急的盯着出口.
"你们也来了?"包子并没有开口的欲望,我只得开口.
柏栩栩还是保持着一惯的冷静微笑, "超儿和我都不放心,而且国内的接待人员是我父亲的朋友,我先过去问问情况."
"真的麻烦你们了."
柏栩栩但笑不语,走向前方的一个男子,开始交谈.
"宝是弟弟,不看着弟弟安全回来怎么放心."张超淡淡开口.
包子回头,有些感激,有些释然, "谢谢."
不一会儿,柏栩栩回来面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超问.
"大家还是要做个准备.宝虽然在名单中,但是可能根据伤势以及其他原因进行调整,今天回国的大多都是伤势比较重的,需要回来治疗的."
"你是说如果宝真的今天回就可能受伤了?"努力消化这些信息,得出结论.
心里矛盾起来,希望宝回来,但是希望他是建健康康的,希望他是平安无事的,所以又希望宁愿他不要出现.
等了足足5个小时,去问具体时间,总是含糊其词,柏去问熟人,也只得到 ‘等'这么个字.三人并排坐着,偶尔有人会跑来要签名之类,她们的快乐激动和我们的心情仿佛是两个世界.还有些BBF跑来问宝的情况,甚至要和我们一起等.这几日不断有BBF给我电话,但是真的没有消息,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和会长说明情况,让她进行安抚.记者的电话一概不接,24小时保持电话畅通.
一阵骚动,柏栩栩马上去询问情况,我们也紧跟过去.
陆续有人出来,一时间,哭喊声不断.
当宝出现在我们面前时,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心都空了,眼泪止不住.
他憔悴的站在我们面前,并没有明显伤痕.
"宝,有没有受伤?"我们没有开口,旁边的BBF把宝围了起来.
宝不语,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包子,些许泪花被克制住,两个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仿佛要把对方看透,当时没有觉得有什么,后来想起来,那也许是一个预示.
"我累了."嗓子有些嘶哑,定然累了.
告别歌迷,把宝送回家.
车上,宝一直沉默着,闭着眼睛休息.包子和他坐在后座,看他闭着眼,包子将宝的脑袋靠到自己肩膀上.宝也没有拒绝,只是一行泪水沿着面部往下滑落,沾湿了包子的衣服.

41

"超哥,柏哥,你们坐,我去洗澡.西西帮我好好招呼他们."宝径自去了衣物进了浴室.总觉得宝有些怪怪的,却一时不知道哪里怪.
大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水哗啦啦的落下,竟还是伤感着弥漫整个屋子.
"宝好像有些不对劲."柏栩栩首先打破僵局.
"大概受了些惊吓,而且累坏了."超不是没有感觉的,也知道也许事情并不简单,但还是出言解释,安抚自己与他人.
宝很一会都没有出来,气氛有些诡异,张超和柏栩栩都告辞离开.我和包子分别给宝的父母还有其他朋友回电话告知宝平安归来.
我也正欲离开,宝却出来, "西西,不要走好不好?"
哀求的语气让人不舍拒绝.
"宝儿,西西也累了."包子试着开口.
"西西,求求你."
包子的身子微微颤动又立刻稳住,走向宝的趋势也停止,尴尬的站着.
"宝是不是饿了?包子也一天没吃过东西了,我给你们做饭吧?"到厨房发现基本上没有能吃的东西了,回到客厅,两人还是分坐在沙发两侧.
"好像没有东西可以吃了,我去楼下的超市随便买点,马上回来."随即不等两个反应立刻出门,把空间留给两人.

大堆小堆的搬回去的时候,宝已经回房了.宝的便扭实在让人费解,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包子过来厨房帮忙,熟练将物品归位,摆放好.
"宝是累了,你别放在心里."
包子苦笑道, "我也累了,可是他对别人都可以好好的,唯独对我这么冷淡,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想."
"那孩子总是喜欢自己藏事,也许想开就好了."
开启一罐啤酒,大灌一口,"我也有脾气的,就像刚才,他对我视若无睹,我简直想推门就走.我天天在这为他担心受怕,他没事的人一样,怎么知道我这些天怎么过来的.可是,看到他,想到曾经有和他永远见不着的可能性,就真的什么脾气都没了."他的视线望向宝的房间,眼神温柔着,宠溺着, "看到他平安无事的站在我面前,我还能有什么脾气?"
夺过还剩大半的啤酒,扔到垃圾桶, "这一切都不是喝酒的理由."
"我知道,还要录歌嘛."
"你知道还敢喝,是故意的吧."
"我就随手一拿."
"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买啤酒,这啤酒哪儿来的?老实交代."

42

太多时候,也许有些事情本身被人的情绪所蒙蔽,不是没有发生,不是没有预兆,只是自己忽略了或者说人们总是不愿意相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开始长吁短叹,或者对着不知道什么傻傻发呆,包子会嘲笑我,说我装忧郁.我不需要装,我真的很忧郁.宝的近况,包子的事业,还有他们两个依然淡淡的,虽然包子极力近乎讨好的出现在宝周围,对宝无微不至的照顾,但是宝自始至终像个局外人.
大家对于这一系列的变化都有些莫明其妙,包子除了忙着专辑只能更加对宝好,偶尔也会对我抱怨,转眼看到宝,又什么都忘了.张超试探着问过我,我也不知道呀,也许等到安雅然她们回来会给我们个解释.
回来之后的宝开始变得很沉默,沉默到经常一整天不发一语,抱着趴趴躺着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然后用相机拍下.早上包子给他准备的早餐到回家时总是原封不动的还是摆在原位,大家给他买的他爱吃的零食也从来没有动过.大家都开始担心起来,宝现在的样子实在很让人担心,哪怕最初和包子分开时也不曾有这样的样子.他总是那么要强,他会心里很难,却不说出来,也不会表现出来,因为他是坚强的井柏然.所以现在这样宝才更让人心疼,更让人担心.
宝的父母过来看望宝,但是被宝哄了回去,前一刻还是乖巧的宝贝儿子,下一刻马上戴上疏离的面具.包子有些失望,这些天,宝从来没有好好和他说过一句话.但是那天,送走父母,宝对包子说他很想吃些东西,包子大喜过望,吩咐我照顾好宝,自己开心的跑去给宝买东西.
我知道宝是故意的.宝不说话,我也开不了口.
"西西?如果让你在我和包子中做选择,你会怎么选择?"
正在开车的我几乎把持不住方向盘,惊讶的看着宝.
"不想回答就算了,我就随便问问."
"宝,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呀,我就随便问问.当我没问啦."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知不知道周围很多人都在关心你,尤其是包子.说出来,大家都会想办法."
"我知道,我很好."
"你所谓的很好就是对包子爱答不理,自己没日没夜的不吃不喝不睡?"
"西西,你说爱一个人是不是会变得不像自己?"他突然有些惆怅的问.
我不知道他是指他自己还是指包子,只是敏锐的感觉到风雨欲来的前奏.
"爱一个人是不是会总想着对方,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是不是看着对方幸福,自己就会很幸福?"

43

很快我似乎稍稍了解宝的意思.因为不断有人向我抱怨包子的工作状态.我不知道宝说的是不是这个,但是这确实是个问题.
找包子谈到这个问题,他有些不好意思,向我保证以后不会,可是投诉还是源源不断.
宝的状况并没有好转,我想这是包子不在状态的原因,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张超提议带宝去看心理医生,但是包子立刻否决,宝现在对医院很抗拒.那天我送宝回家,顺便去医院帮朋友取药,宝很抗拒医院的味道.
在安雅然她们回国后不久,宝开始投入工作,在国内继续电影拍摄.说实话,我并不觉得宝现在的状态适合工作,但是因为安雅然的电影是她自己投资的,拖一日便是她自己多花钱,再者包子和超都觉得让宝有些事情做也许会好些.只好勉强答应宝去S市继续拍摄,安排好包子的事情后,我还是决定全程陪同.
S市可以说是宝和包子事业开始的地方,所以宝还是格外有感情的,到了S市宝的气色好了许多,虽然神游的时间还是很多,但是总有些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
唱片公司打电话给我说给包子重新找歌的过程中,发现一首很好的歌,问有没有可能宝和包子合唱的可能.这自然是件好事,宝的新专辑已经列入日程,和包子合唱自然是最好的热身.
和宝提及时,宝有些期待的看着我, "会拍MV么?"
"应该会吧."我不知道宝为什么会提到MV的问题,我以为他会问些其他问题的.
"什么时候录歌还有拍摄MV?"宝真的很上心,但是这一切却没有在包子面前表现出来.我知道,因为前一天包子还打电话询问宝的情况,说宝和他说没两句就说累了挂了电话.他很沮丧.
"回J市吧.包子的专辑会在7月或者8月的时候面市."
"又是夏天了?"宝的目光又注视到S市的天空.
"S市的天空和J市的有什么区别么?你研究的那么仔细."
宝回过神,很认真的回答, "每一个地方,每一天,每一刻的都不一样."
看他认真的样子笑了出来, "你的研究很深入."
他不理我,继续他的 ‘研究'事业.
"不要老对着天空看,眼睛会累的."

44

从宝房间出来,正遇上安雅然找宝.
"这么晚找宝有事情么?"我随口一问.毕竟已经不早了,而且工作人员都看着,两个人还传着绯闻.
"嗯.找宝有些事情讨论."
本想再说几句,但是一想,雅然也是老人,何其聪明,我要说了什么,反倒是我太杞人忧天了.
在她敲门的一刻,我还是拦下了她, "雅然,有时间到我房间聊聊么?"
安雅没有意外,没有惊讶,只是点头跟我回房.
"要不要喝什么?"
"我晚上不吃任何有热量的东西."雅然神情坦然,女星为了上镜漂亮,这是常有的事情.连宝也有阵子嚷着减肥,不过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水呢?"s
摇摇头, "不用了."
"雅然,时间也不早了,我也不說什么开场白了.我就是想问问,宝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刚才看雅然敲门的一刻,突然想到她也许知道些什么的,只是一直忘了.
"我还以为你要质问我是不是和宝怎么样了."
"那是不是呢?"我试图让气氛柔和一些.
雅然面色一滞, "西西,你居然也真问?"
"你让我问的呀."
"让你问你就问呀."
"好,那我不问这个.就问宝在印尼拍戏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雅然思忖一阵才又问, "宝怎么了么?"
"也没什么,就是老是神游."
"也许是受了惊吓吧.我们有几个同事现在还没缓过来."
"很恐怖?"
"面对死亡,人总是突然有很多感慨和思考."
她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但是面色还是透露了些许异样.
"那你呢?当时想了些什么?"
她笑了,30岁的女人,保养再好,眼角的细纹还是隐隐敌不过年龄摧残, "我想着,我怎么这么倒霉呀,花了这么多钱,电影没拍成,命还没了."
停下笑,　"如果我当时死了,我爸妈拿不到我一毛钱,还可能为我背上债务.他们住的房子我都抵押了.这就是我当时想的."

45

人的一生总有为之努力,为之奋斗的东西,或金钱,或感情,或其他,没有那样一个目标,生活了无生趣,可是有了所谓的目标,人会快乐一些么?
安雅然看着我,我看不透她,又仿佛她看清楚了我,而我又有什么让她明白呢?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柏然会变得那么文艺,天天看天空?"
她又笑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被人看穿的感觉真的不好.
"你看过<心动>没?里面有句话, ‘最美好的东西，最好是错过他。当我们不能拥有的时候，放弃也许是唯一不让自己痛苦的方式.'"
"很有哲理的话,但是没有必要学金城武想念的时候就看天空吧."
"当蓝色的天空和蓝色的海水融为一体,分不清边界的时候.你才能了解,天空的广阔和大海的无边.周围的人被海水吞噬,消失在湛蓝色的一片之中.越是平静,越是暗藏杀机,而人是渺小的,是无能为力的."她的表情黯淡下来.
"这是你猜测的?"我打从心底里希望是这样.面对死亡人们总是无可奈何,可是经历死亡,是不是可以更加豁达的生活下去?如果可以,那么为什么宝还有这么明显的推开包子?
"嗯.是我的猜测.西西,你明白一个人一旦有了目标就会无所畏惧,就会永往直前么?"
"像你这样?"
"换句话说,你有没有一种动力支撑你勇敢的活下去?就像我至少要比我爸妈晚死,让他们在活着的时候好好享福,至于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世界和平算不算?"我傻傻的答.
她不答,环顾我的房间道, "我们房间好像摆设都是差不多的."
"酒店的摆设不都大同小异?"
她点头, "我去观察下柏然的房间再做结论.那我先走,不打搅你休息了."
直到把她送走,我才发现,她怎么还是去找宝了?

后来我很认真的考虑过关于人生,关于目标的问题,可是当公司又给我塞个新人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目标实在很渺小,那就是能不能给我个轻松的工作?
只是没有想到石小颜就这样又出现在我面前.
王总亲自把她领到我面前, "西西,小颜就交给你了."
香市的事情让我对这个女孩印象并不好,虽然我知道这样看待一个人并不公平，我也不否认主观上她和峰峰的交往让我对她从最根本上多了一层隔阂.
宝和包子对于这个新师妹也不是很感冒,虽然峰峰拜托我们好好照顾.

为了庆祝电影杀青,雅然在J市著名的一个PUB开了杀青酒会,邀请了许多圈内的朋友,推新人这无疑是一个契机.
石小颜是个聪明的女孩,当峰峰打电话给我试探着让我带她去的时候,我对于这样的聪明有些反感.要在YLQ里混的女生,自然不能少IQ,但是有些太急功近利只会适得其反.
突然有些恶作剧的想,肖如清遇到石小颜是怎样的状况?当肖如清笑吟吟的走上前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不禁想着.
"西西."肖如清还没开口,身后的KIMI打着招呼走过来,石小颜有些愣愣的看着我,随即看看KIMI,表情很是丰富.
"你也过来了?"
咧开嘴笑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