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诱惑————deva
deva  发于:2009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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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许寺院里的人会知道些什么。我回去想办法打听一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花夜打断了凛的话:"不行,太危险了。万一寺院里的人碰巧清楚这件事,那么不仅我们会暴露,所有知情的人类也会有麻烦的......你们可能不太清楚人间的降魔界,对人类,他们是完全无害的;可如果和妖魔沾上一点儿边儿,恐怕他们也会把人当成妖魔来对待的......"花夜不无担心地道,"到那时不仅是你,遥也会受到牵连,那样的话瓏哥哥一定不会开心的......"
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总之我会小心的,不过就算这样也要想办法解决问题才行,难道你们真得眼睁睁看着瓏夜和遥被分开?"
水亭里又再度沉默了。
片刻后,衛和京回来,还不等凛发问,衛就摇着头道:"遥还没醒过来,但看情形他并不像是昏睡过去,只是还处在一种茫然的状态下,大概是打击太大了吧......"
"让他先休息吧。"花夜对着大家道,"至于我们,得先想出一个对策来,看怎么能救出瓏哥哥......"
陣冷哼道:"你也看到那个女人出手了,谁能是她的对手呢?我们中可没有一个人能胜得了她吧。如果赢不过她,别说救瓏夜,就算是靠近都很困难。"
他们两人有点儿像抬扛似的讨论着,旁边的其他人只能在听,根本插不进什么意见。小孩子们对于大人的事本来就不清楚不明白,而护卫们虽然两样生活在星空的领地上,但所知的事情都是些极肤浅极表面的东西,对于这个世界里最深层的事情也完全不知情。唯一最了解内情的只有瓏夜一个人,可他从来没向这些弟弟们提到过关于梦见和星见以前发生过的情况。
"那个......"打破沉默的是凛。他看了看花夜,又望向陣,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问了出来,"我想知情者应该还包括你们的爸爸吧,虽然他已经很少露面了,可他还活着是不是?为什么不能去找他呢?难道他也被关起来了吗?"凛觉得这些"幻界之子"们好像不太愿意提到自己的父亲,似乎那是个很容易被大家遗忘的人,也许是因为他是真正的魔,所以他们也有点儿不想提到他吧,毕竟他们看起来和常人没什么区别,因此对于自己的父亲是个魔这件事总还怀有些许忌讳,并且,这个父亲从来没有照顾关心过他们,他虽然存在,却好像是个透明人。
小孩子们你望我我望你的,连洋介恭介这几个男孩子也是互相对看着,似乎都在问对方"你见过父亲吗?";而月夜这几个"女孩子"也是无法回答:他们也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
"陣,你该见过他吧......"花夜看了看弟弟们,然后转向陣:在他们中,除了瓏夜,就应该只有陣见过他们的父亲了。
"嗯,应该是吧,可惜没什么印象了。那时候我太小了,连他的脸都记不清是什么样子了;只有过一种感觉,很模糊的感觉,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可是,在梦见阿姨死后他就再也没露过面,好像他悄悄去看过瓏哥哥,但我没见到......" 陣努力回忆着,但头脑中真得完全没有印象,只好放弃了,"我觉得他现在还活着,只不过生活在那个女人的地方,想找他还是得先进入那个女人的地方才行。"
"这样也行不通啊......"花夜唉了口气,"无论如何都要通过那个女人,怎么办?"
月亮已经开始隐没了,因为清晨就快来临了,天色在渐渐变亮。大家渡过了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可谁也不想去睡,谁也不想先去休息,就连最小的几个孩子也都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满天就快要消失的星斗,呆呆出着神。
星空,与梦境相对,在幻界的另一边,这两个地方就像南极和北极似的,处在两个极端。进入星空并不算远,可想进入星见所居住的地方就不那么容易了。那个地方究竟在星空的什么位置,多远多大,是什么样的?他们完全不清楚。
为什么,本来那么要好的姐妹会闹到对立起来呢?她们从前可都是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的,为什么梦见会搬离原来的住所而住到梦境来呢?为什么星见会那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却异常喜爱瓏夜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像块块大石般压在水亭中每个人的心头。

遥还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中,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送回了房间,也不清楚外面的时间和情况。天应该还黑着吧,因为他眼前只能看到黑暗,但实际上外面已经是白天了,只是他完全看不见。他所能见的只是他自己的内心,他想见的东西。
瓏夜,你在哪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也许只是过了几个小时,但我已经觉得好像过了千年似的。
遥还在流着泪,流到他的眼睛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流到身体里的水份都快干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吧。"凛、花夜、雪夜还有陣、衛和京都围坐在他的身旁。
月夜的身体不好,撑了一个晚上就已经够了,所以真陪他回房休息去了;風夜还算是个孩子,他根本想象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反而比较轻松,所以在天亮前也困了,被馨抱回了房间。至于孩子们也受够了,由几个男孩子带着也先去睡觉了,留下来的只有几个大一些的"女孩子"。凛担心遥,所以肯定不能去休息的,他不去陣自然也不会去;花夜还要想对策,所以衛也陪着他留了下来;雪夜一想到星见的暴行,就恨得无法入睡,只好连京也拖来当垫被的了。
"他这样下去,搞不好眼睛会瞎的......"
"可是现在他的耳朵好像已经先聋了,大家说什么他也听不见,不是吗?"
"遥,拜托你清醒一点儿好不好,大家会想办法救瓏夜的......"
但遥躺在那儿,像具有生命的僵尸,不动不说话,只会流泪。这种情景连京看了都会忍不住伤心难过,更别说雪夜了。他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撞着自己的身体,于是一下子站起来,跑到房间外边,冲着湖那边开始大叫起来:"啊──"
京已经跟出去了,凛有些奇怪:"他怎么了?"
花夜有点儿想笑,可实在又笑不出来,只好以一种极度无奈的表情道:"雪一直都在反抗那个女人,在我们中,他是被那个女人整得最惨的一个了,每次他去见那个女人时总会被打,直到他遇到京以后......"花夜向门外看了一眼,"他内心的痛恨恐怕是最多的吧。虽然现在他也接受了自己是‘女孩子'这件事,但那并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而是京......所以,我想雪现在心里的感触一定比我们都深......"
雪夜还在门外大叫着,几乎声嘶力竭了,但他还是不能停下来。京就在他身后,开始还默默地看着他,最后则搂住了他的肩膀,搂住他,把他的头搂在了自己怀里,雪夜的声音才渐渐低下来,最终停止了。
"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有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谁也不能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一旦那样的情况发生,对我们来说,就只有死这条路可走了。"花夜看了看身后的衛,而陣则搭上了凛的肩膀。
"是啊,我明白。"凛用一只手盖住了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但目光还对着遥,"遥和瓏夜也是一样的吧。"
几个人在房间里陪了遥一个半天,但遥一直都是那样,既没睡去也没清醒过来。衛做了些吃的东西,但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只是随便吃了点儿。下午后,風夜和馨也过来了,孩子们睡醒一觉后也过来看了看,然后又走开了,他们可是不会安份地坐在房间里沉思的。
对策还是没想出来,每个人都一筹莫展地坐着,各怀心事。
就在这时,遥突然一下子从床铺上跳了起来,大叫着"瓏夜"的名字,把周围的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遥,你怎么了?瓏夜并不在这儿......"凛和陣抓住了他的手,可遥的手依旧死死地伸向前方,好像那里有个什么无形的透明的东西在等着他似的。
"别走,瓏夜......"遥睁着眼睛,但大家都觉得他的眼中无神,仿佛是个梦游的人一般。
花夜把手伸到遥的眼前晃了晃,奇道:"他好像看不见什么呀......"
"该不会是哭瞎了眼睛吧?" 風夜也在遥的面前左晃右晃的,但遥的眼珠真的就定在一个地方,真好像瞎了似的。
"这下可糟了。"凛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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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听不见外界的一切声音,也看不到外界的一切事物,他的眼中只有一个奇怪的漆黑的世界,世界的尽头则是那丝丝令人感到些许安慰的光亮,而他耳中能听到的声音似乎也只是那个世界的声音:
"遥......"
"是谁?瓏夜吗?"遥问着,但他完全看不到瓏夜的影子,"你在哪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想到我快发疯了......"
那个声音笑着,听起来很像瓏夜,可再说下去就肯定不是瓏夜了:"你还真得很爱他呢,这样我就放心了......"这个声音比瓏夜要成熟的多,而且遥觉得,那应该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他疑惑着问道。
"你想见瓏夜吗?"女人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向他提出了问题,"你想让他回来吗?"
"当然,如果能让他回来,我怎么样都无所谓。"遥急着在黑暗中寻找这个声音的来源,可根本找不到。那个声音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
"好吧,我会带你去找他的。"女人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毕竟这个麻烦是我带给他的,应该由我来解决才对......"在黑暗中,隐约出现一个人影,只有一个轮廓,仿佛是透明的一般,在遥的眼前招着手,"跟我来吧,也许这段路对你来说并不容易。"
为了瓏夜,就算面前的是黄泉路,遥也会毫不犹豫地向前走的。于是他没有丝毫迟疑,盯着那只挥动着的手,跟着那透明的人影,像黑暗的尽头走去......
对于凛他们,看到的只是遥好像被某种东西操纵了一般,挣脱众人,行尸走肉般地向屋外走去。
"他怎么了?" 風夜奇怪地问着。
衛刚想去拉住遥,就被凛制止了:"等一下,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我觉得像是有什么人在领着他往什么地方去......"凛的灵气与陣他们不同,此刻,对于一些特异的事情,他的感觉更加灵些。
"会是那个女人吗?" 陣已经握住了剑柄,随时都会拔出剑来。
凛摇头:"不是的,好像那个东西并没有什么恶意,我感觉不到杀气或是别的......也许,正有什么人在指引遥也说不定......"
正说着,遥已经出了房间,上了回廊,向湖那边走去。
"我们跟上去看看吧。"花夜说完,最先跑出了房间,紧跟着的还有衛和凛,然后陣、雪夜和京、風夜和馨都追了出去。
遥跟着那个女人已经到了湖边,大家吃惊地看到他也如花夜他们一样,可以在湖面上行走,一步步接近湖心的石头,然后,在那石头的上方,好像打开了一道空气做成的门。遥慢慢走了进去。就在门快要关闭之际,陣一下子抱起凛,跃过湖面,冲了进去,紧接着花夜等人也快速地穿过门去,紧紧跟着遥。
门那边并不是黑暗,也不是什么房间,而是一处好大的山前,而遥一过去后竟然就恢复了知觉,完全清醒了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这儿的?"遥四下张望,看到了身后的众人,"你们带我来的吗?"
大家都在摇头。凛道:"是你带我们来的呀,你不记得了吗?"
"我?"遥努力回忆着,片刻才有些恍然大悟般地道,"对呀,我好像在做梦,梦中,有个女人领我来的......"
"女人!"陣已经立起了眉毛,"真的是那个女人干的......"
"不是的。"遥有点自言自语地说着,"她没有恶意,我感觉得到,她说要带我去见瓏夜的。"他说着转头看向面前的大山,"这里是什么地方?"
花夜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山壁前,摸着那一片长满了青苔和长草的石壁,奇道:"喂,你们不觉得这里是个门吗?"他用力推了推,那石壁却纹丝未动。
"我试试。" 衛也过来推了推,但石壁还是完好如初,似乎根本不是一扇门,而是实心的大山。"看来不像是通道口......"
"不可能的......"花夜抓起石壁上的几根草左看右看,"这种草是不会长在山里的,只有有人出入的地方,有空气的地方它才会生长,和外界的不一样......"他翻着白眼,还是不肯放弃。"喂,陣哥哥,你来试试看,看能不能用剑劈开它。"
陣在他还没提出要求时就已经把剑拔了出来:他的剑和衛他们用的剑是不同的,那是魔剑,是这个世界里少见的利器。不过,如果连这把剑也劈不开的话,别的东西就更派不上用场了。
遗憾的是,陣的剑也失去了效用:这堵山壁还真不是一般的硬。
凛站到了陣身边:"你们没有感觉到吗?那边好像有某种强大的气场,像是结界之类的东西,不是用剑能破解得了的......应该用法术吧。"他看向花夜和雪夜几个,"你们应该懂得这个世界的法术吧。"
"在外界我们的法力还派得上用场,但在星空的领地下,我们会的那点儿东西就用不上了。就算是我们想进入那个女人的地方,要是没有她的允许,也是不可能的......"花夜苦笑着,双手一摊,"对于这点我真的无能为力。"
"也许瓏夜就在那边......"
凛只不过是在假设,遥已经忍不住奔到山壁前,用力拍着石壁,呜咽着叫道:"瓏夜、瓏夜--你在吗?我们来救你了......"他拍得十分用力,似乎是想用自己的手把石壁拍开,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狠狠拍着,拍到手掌都破了。
"遥......"凛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大声地劝着,"冷静点儿,既然已经到这儿了,肯定会有办法的。你就算打坏了手,叫破了嗓子,也无济于事呀。"
"瓏夜......"遥心里明白凛是对的,可他一想到瓏夜也许就在山的那边,也许正在受着苦,他心里就有如刀在扎在捅一般,根本无法平静下来,还是不停地狂叫着。
"遥!"大家都围上前制止他,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那道石壁上果真缓缓开启了一道石门,一块圆形的石头渐渐消失,而那个通道就清楚地出现在大家眼前。
"哇,真的有秘道吔。
風夜忍不住好奇心,当先跑到通道口向内看去:里面虽然没有灯,但山壁上却布满了会发光的小石子,像颗颗微小的星斗般将整个通道清楚地照了出来,--这种东西在星空的领域内随处可见,特别是在山洞或石道上,倒不怎么稀奇。只要看到这种石子,大家就能明白,自己已经身处星空的领地内了。
借着"星斗"的光亮,隐约能看出通道口虽不大,但越往里通道便越大,似乎里面不只是个通道,而是一处很大的山洞。"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吧......" 風夜还没来得及往里面走,就被馨拉住了,一下子拉到了自己身后。
"小心,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万一是诡计的话就危险了,还是我先进去看看吧......"
"等等。"陣喝止了馨,"你带着風夜在后面,我先进去。"他不容分说率先走进了通道,可凛却马上跟了进去,然后与他并排走在一起。"笨蛋,你想死吗?快到后面去!" 陣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对凛怒斥着。
看着他那副横眉立目的表情,凛反而笑了:"笨的是你吧,想丢下我一个人先去死吗?"他当然不会乖乖听话到后面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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