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火江南(第一卷)(修改版)+番外——白鸢
白鸢  发于:2009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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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赭白’从小一起长大,是真正的青梅竹‘马’。要是把它给了你,我还不给小白给踢死?”

  “那‘紫骍’如何?

  “你很笨?”

  “???”

  “你认为小翠是怎么怀孕的?”

  “!!!”

  “那最后一匹‘赤蛇’,听闻是‘赤炼’的生父,比起‘赤炼’更是威武,可否于我?”

  “赤蛇早二十年前就没了……怎么给你呢。”

  阿扁的希望破灭,暗淡的回到他们身后站着,风雅望了望感觉他真的失望,随口问道

  “是你想要?”

  阿扁红脸,支吾着看向秦祁,羞涩开口:“我……我哪配的起这样的好马,我是想给大哥的……大哥……理应配骏马。”

  秦祁眼中失望神色一闪而过,英雄配宝马,风驰电掣,想必也是他渴望的。

  风雅道:“‘绿耳’生有小马驹,你要的话给你就行了。”

  秦祁高兴地眼睛都笑弯:“当然要。‘绿耳’与‘赭白’的后代天下间谁不想要的。只是……那样的珍宝要多少银两?”

  “没听到是给你嘛。”

  秦祁忙摇晃着手:“那……那怎么行,天下间哪有白拿的……”

  “那当欠我个人情就行了,以后可以还。”

  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是到了山顶。

  重生门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想必都是些江湖上来悼念的人。

  秦祁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园子,一路走来,风雅算是见识到了重生门的宏伟。

  邙山山顶外围平坦,于是重生门用坚石围场造了石英广场,南面建造了高高的城门围着广场,起防御作用。北面石阶继续连接而上。重生门有三千弟子,具风雅推测,这个场地容一万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内围地势较高,就筑台凿池,成为弟子饮食休憩之地。到了最高处自然是秦家自己的别墅。园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重重别苑各有韵味。外层院落屋宇装饰得金碧辉煌,宛如宫殿,越入内,却越是素雅。

  秦祁带着风雅与倾漓直走最内苑,走到一处垂花门前,眼见花门装饰精美,与花墙相连,简瓦单檐,挂着木匾,题写‘抱素苑’。梁下绘着花鸟彩绘,很富自然味道。

  秦祁推门而进,苑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桃柳飘渺,鸟鸣幽幽,鱼跃荷塘,十足江南特色。

  风雅颇惊讶:“重生门真是华丽,除堂皇的楼阁,还造了江南别苑。”

  倾漓笑:“好几代的产业都在这里了。”

  秦祁站在池塘边,指指里面的院子:“那刚好两间房,还有一间书房,内院还有一处浴室,晚些我命人抬洗澡水进来。周围风景都不错,你们可以到处走走,晚饭我也会命人送来,此处是重生门最幽静的地方,不会有人打扰,你们可以好好休息。近日内我都比较忙,要招待八方人士,改日我定尽地主之宜。”

  秦祁拜别倾漓,向风雅忙忙一揖,就走了。

  秦祁一走出‘抱素苑’风雅就上前关了苑门,对着倾漓就是一阵淫笑。

  风雅奔了几步就纵上了倾漓的背,倾漓柔笑着背着他走向屋子,风雅贴着倾漓的脊梁,嘟嘟嘴:“好吃力,累死我了。”

  倾漓神色柔和,走进屋子,让风雅坐在床上,自己也侧着身坐:“我就猜到你会累,只是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不然我一路背你上来你就不辛苦了。”

  风雅脱了鞋,倾身躺在倾漓的腿间,面对着雕花大床,撩了倾漓的衣带把玩,倾漓抚着风雅额间的碎发,弯着眼对风雅笑。

  苑落里环境清幽宁静,对着窗往外看,当风吹过苑落拂着细柳时,树枝摇摆发出‘沙沙’响声,让风雅想起多年前宁静的午后,两人躺在石碓上看书时翻书所发出的响声。

  倾漓抱着风雅细睡了一会儿,睁开眼已是满眼韵黄,天已至黄昏,暮色垂危,缕缕金霞扑满着整个蔚蓝的天空,天际边吐着万朵紫红棉絮,正一点点下沉,转为一抹辉煌。

  橘黄的柔光透过窗越进屋内,光滑的地板像是洒了一层金粉,照在风雅细致纤长的睫毛上在鼻间投下隐隐光线,美伦美奂!

  倾漓小心起身给风雅盖上被子,却弄醒了风雅。

  “醒了?”

  “恩。”

  “饿了吗?”

  “不饿”

  “要不要再睡会儿?”

  “睡不着了。”

  “倾漓……”

  “恩?”

  “抱抱!”

  “……不是刚抱了?”

  “那亲亲。”

  “……不是刚亲了?”

  “那……”

  风雅躺在床上支着头看向倾漓,神情柔媚,体格风骚!明明是清雅淡素的脸现在却是邪恶万分。

  “在别人家,被人看到……不妥!”

  风雅看了看倾漓虾红的脸歪着嘴道:“我想要你。”

  一句话,天雷勾了地火,两人缠绵了好几次。

  暮色已黑,倾漓与风雅玩的筋疲力尽,跑到浴室一起洗了个鸳鸯澡。耍了半天水起来。待在屋子里觉得无聊,就往屋外走走看看。黑灯瞎火,回头看远处重生门点着几盏灯晃动在风中,没有点亮黑幕,反倒像是要被夜色吞噬。

  夜间吹起了风,丝丝点点,很舒服,只是带着凉意。两人走到峭崖边,那立着一块大石,写着‘翠云崖’。

  倾漓靠着坚石抵坐在地上,把风雅护在怀里,山很高,足以看到山下的一切,万盏华灯初上,万户灯火辉煌。隐约可见城郭,宫阙,楼阁!灯火通明很温暖人心的模样。

  风雅捏捏倾漓的手指,望着山下的一切,就现在这样是幸福的,曾经惶恐的一切好象都离着自己,周围的黑暗包围着他和他最爱惜的人,一切显得渺小而寂静,仿佛世间只有他们两人。一切都听不到,一切都看不到。

  “漓,我很羡慕山下的人家。”

  “恩,他们很平凡。”

  “你说我们能在一起多久?

  “你又说傻话了。”

  倾漓紧紧双手,抱着风雅沉默。

  青楼妓院除了小姐也有男伶,公子大老爷去玩伶人似乎是正常的事,女人爱腻了就去找男童,这不会招什么非议,似乎还挺风流。若是有人说哪个男子爱上了哪个男子要厮守一辈子,那就是变态的事,不被鄙视死也会被口抹子给淹死。

  风雅在倾漓面前说的很轻声:“能现在这样我没什么不满足的,人若是太幸福美满常常会遭老天的嫉妒,到时给我个天灾人祸的来磨磨我,弄的我半死不活,欲哭无泪。做人还是平淡点,现在这样挺好。”

  倾漓看着风雅一脸认真的模样捏了捏他的耳朵呵呵笑道:“老天把你生的这般秀丽,他疼你都疼不过来,怎么会让你遭什么磨难?你又胡说了。”

  风雅想了几许,回头对着倾漓说道:“你要在洛阳待几天?”

  “说不准的。”

  风雅疑惑:“不是只要送出殡就好了,还有其他事?”

  “在来洛阳之前,我爹刚收到秦祁的书信,秦掌门的死有内幕,不是外界公布的那样是生病去世,而是被人刺杀而亡,且死于自己房中。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爹和我,重生门也是只有秦祁和他二叔两人知道。这件事不宜张扬,秦掌门的武学造诣数一数二,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若是让其他人知道,是怕有人兴风作浪。所以爹让我来查下,希望能找到点线索。”

  风雅点点头道:“那个杀手不是非常厉害?”

  “秦祁在书信上也没详说,他很少让人插足他们内部的事,这次却联系了我们枫火庄,定是很棘手。”

  倾漓继续说着,却听到由远而近传来脚步声,倾漓抱紧风雅‘嘘’了一声,风雅领会,靠在倾漓胸膛屏了气。听脚步声,轻绵而快速。应是练武之人。

  “有事要说?”语气迅速而简短,透着微微凉意。

  另人轻哼一声:“是……你定是感兴趣。”

  倾漓惊惶,听声音此人竟是秦祁的二叔。

  那人冷笑:“这个江湖一如既往的暗流涌动,一如既往的尔谀我诈,也一如既往的脏,能有什么是我感兴趣的。”

  “我大哥不是病死的。”

  “哼哼……他壮的牛一样,怎么会病死,我心中早已猜到。这没让我诧异。”

  “他是被人杀死的……”

  “那人不是你吗?”

  “我想要重生门的位置也只是为了你。可我再没良心也不会做噬兄夺位的事,大哥不是我杀的。”

  那人听闻笑虐道:“哦……不是你杀的?那到是有趣了,有谁能杀的了那老匹夫而不惊动任何人的?”

  “这正是我要说的。你们青城山专修轻功,若是以你的技艺,从这崖纵身跳下,安然活命的几率有多大?”

  “翠云崖岩壁光滑倾垂,纵使有树枝突长在岩间却承受不了人的重量,怎会有活命的机会。”

  “不……那刺客便活下来了。”

  “不可能。”

  “那人可以不惊动任何一个便杀死了我大哥,武功之高你我心里皆有数,之后秦祁追赶那刺客亲眼见他仅仅是借助细如手指的树枝,竟是一路跃下,这世间若是真有这样的轻功也只有你们青城山的瞬神。”

  冷漠的腔调变的激动:“瞬神只有我青城山城主才能修炼,别人怎么会有。更何况这轻功极其难练,我练了几十年都只是小成。一个年少刺客又怎会炉火纯青?”

  “她会瞬神。”

  “你胡说八道什么?二十年前她就死了。”

  秦汶接着又说:“我大哥死的时候没有伤口,没有中毒,没有中暗器,只有额间出现一颗血痣,他是中‘噬魂术’死的。你要知道‘噬魂术’也只有她会。”

  那人愤然道:“她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永远都不会。你不要再提她”

  “二十年了,你还忘不了她,为什么对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这么依依不舍,你难道不能看看我吗?我爱了你二十年,一直没有娶亲,但也不奢求你能给我什么,可你为什么就是不愿多看我一眼。”

  “够了,这些话你说了二十年,我都腻了。”那人不耐烦道。

  秦汶沉默了许久,静静道:“我不说就是了……你……自己以后注意点……”

  “呵~什么时候秦二爷也开始娘娘腔了?”那人开始戏虐。“还是说……你只是故意把我叫来这里。”

  “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去看我大哥的尸体,他额间真的有血痣。”秦汶赶忙辩解,慌张的像个小年轻。”

  “欸~有人投怀送抱不要去看尸体做什么。你难道不想到我床上去躺一躺吗?我想试试你的身体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柔软。”

  倾漓和风雅躲在背后听着两人对话,内容的惊讶程度相当高,一人是重生门现如今唯一四十岁的长辈,是个断袖。另一人是青城山掌门林墨大叔,是个半断袖。因为他已成亲,儿子都十八了。

  秦汶和他有奸情,似乎还有出卖重生门的嫌疑。林墨一直爱着一名女子,但二十年前她已经死了。林墨似乎不愿意提及她。

  倾漓细听两人已经走远,带着风雅也尽快离开。

  回到了‘抱素苑’风雅满脑子回转的都是刚才偷听到的对话。秦汶爱一个人爱了二十年,那人有妻子,有子女,最重要的是不爱自己。想想他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第五章

  第二天清晨,两人起的相当早,山峰顶上的空气新鲜的吸入腹中,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净化了一番。

  倾漓神清气爽,穿着单衣拿了剑在院子里耍了起来,风雅醒来第一眼看到倾漓近在咫尺的脸,亲亲摸摸了一把心情相当愉悦,磨了墨看着窗外的倾漓画着画。

  院子里有个水塘,水里漂着浮萍,种着莲花,夏天还没到,莲花也没开,池塘岸边相间植着几棵‘浣纱柳’,垂着枝蔓无声地摇曳在风中,像一股柔情融化了外面的一切,只剩清晨树下偏偏起武的少年和屋内微笑的那一张清丽容颜。

  秦祁和阿扁站在木门外望向院内,秦祁情不自禁:“清风衣白剑戏柳,木廊墨香花想容。”

  阿扁晃着脑袋微笑:“真是不忍打扰啊……”

  秦祁理了理衣服进了门。

  倾漓正舞的起劲,看秦祁进来,换了架势冷不丁的就朝着秦祁刺去,秦祁见状,立马抽出左右两刀反手相挡,年少才俊,自然要一翻较量。

  秦祁收回一刀,以一防守,以一进攻,迅如闪电。倾漓见状,翻身跃起退了几步便爽朗大笑:“好快的刀。”

  阿扁一步一移的晃到风雅窗前,为了画画方便,风雅今日把所有的头发都束到了头顶,用了一只玉燕簪简单地插着,拖着宽大的衣袖看着外面。

  风雅的脖颈本就好看,现在束了头发露出整段颈背连着挺直的脊背,更是修长而白皙。

  阿扁没敢大声说话,垂着脑袋搓着手:“风大哥,上次真是对不住了。”

  风雅注视着倾漓,不想理会阿扁,轻扫了他一眼,只见他整张脸青青的,咋一看还以为是中毒了,淤青一快快的布满了整张脸,额头还肿着几个红胞,好象挺疼的样子。

  突然觉得很愧疚,动了动嘴唇,伸出食指戳了戳肿的最高最大的胞:“痛?”

  阿扁头摇的像拨浪鼓:“不痛……”

  风雅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真诚的看着阿扁认真说道:“那天是你不对,我也是第一次被调戏,紧张了点,下次我不会再踢你了,你放心。”

  风雅其实是想表达一下歉意,但听起来像是在警告。

  阿扁吓的结巴:“风……大哥……没下次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风雅拍拍他的肩膀,神情严肃:“漓和你大哥是好朋友,我是漓的朋友,你是你大哥的弟弟,所以我和你大哥应该是朋友,我和你也应该是朋友,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再计较了,以后好好相处可好?”

  阿扁突然两眼泪汪汪,青色的脸夹杂着红色,扁平的鼻子下挂着两根动感的鼻涕,擦了擦迷离的眼咧着嘴呜咽。

  “风大哥,谢谢你啊……从小到大从没人和我说要当我朋友。小时候他们看到我就跑,他们嫌弃我笨,爹说我是蠢材,看到我只会叹气,只有大哥会骂我。大哥很忙,有很多人围着大哥转。我怕大哥忙的把我忘了。就做坏事,大哥就又会来骂我。那天在洛阳城,我真的不是故意冒犯风大哥的。大哥不嫌弃我,还和要和我做朋友,我很高兴啊……真的是很高兴……”

  秦祁伫足在岸边望向阿扁站的方向,笑的很欣慰,阿扁自顾自擦着脸对着风雅笑的花枝灿烂。

  风雅淡笑,挠了挠阿扁的头发:“你们秦家真是专出傻子!”

  风雅画好了画,正愁着题什么字,画的模样和自己房间的那一幅画没什么两样,只是画中人高大了许多,脱了年少时的稚气,多了几笔英气。

  阿扁坐在木廊边拔着地上的小草恨恨叫道:“这些草是吃什么长的。一、两天不见就这么长了。”

  风雅笑,眉弯如新月,清颜如璞玉。神情隽永,款款落下笔:但愿此情如春草,更长,更远,更浓。

  江湖人士差不多都到齐,重生门安排明天一早出殡,那时所有人都会在石英广场聚集悼念,倾漓心中还嘀咕着要不要把昨天晚间他二叔的事和他说,但又想着那只是他们家的家事,还是丑事。想想还是先不说为好,看情况在行事。

  次日清晨,天际泛白肚皮,一抹亮白在天边开了一道口子让人触目。峰顶草木露重,光华点点,道旁松柏挺立,威严潇潇。石阶上人潮涌动,满是来祭奠的人。

  倾漓和风雅都换了白色素衣,走在石阶上混在人群,随着大部队朝石英广场走。来人都是江湖上的人物,混在江湖,性格都比较孤傲。个个天下唯我独尊的模样,有门有派的遇见了就相互吹捧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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