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下)——少微子
少微子  发于:2009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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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他冷笑着对慕容雪衣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情?!”

  慕容雪衣看着丁冼之,已经感到自己在发抖,他知道这个样子的丁冼之是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来的。

  “你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啊?!”丁冼之笑起来,“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慕容雪衣战栗起来。

  他看见丁冼之抓过地上的路萧,扯着他的头发,强迫他张开嘴,将他按在自己的胯下,令他在慕容雪衣眼前做那污秽之事。

  慕容雪衣跪在那里,几乎要昏厥。他移开目光,尽量不去看路萧。

  “你最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丁冼之冷冷的、慢慢的说,“不然我就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慕容雪衣只能痛苦的、强迫自己去看眼前这不堪的一幕。

  他太了解丁冼之,他说出的话,绝对做得出来。

  “你看着他!”丁冼之恶狠狠的对慕容雪衣说,“你看清楚他是个什么东西!”接着又是一耳光将路萧打倒在地。

  路萧咳了口血出来。

  可很快,丁冼之又抓住他,将他扭曲成最屈辱的姿势,然后用最残忍的方式凌辱他。

  路萧猝不及防,惨叫一声,但随后便死咬着牙,抵死不肯再出声。

  丁冼之还在骂着慕容雪衣,“你怎么会爱上这种肮脏的下贱东西!”

  慕容雪衣已经连神情都如同死人。

  路萧仍强忍着一声不吭。

  丁冼之突然笑了,“不出声?”他眼中寒光一凛,立即招来下人拿来一件东西。

  那是一颗形态怪异模样凶险的珠子,垂在一根银线的一头

  慕容雪衣的眼中露出恐惧,他看明白了丁冼之想要做什么。

  路萧的眼中也露出了恐惧,他下意识的去拉住慕容雪衣,“雪衣!”他挣扎着喊了起来。

  慕容雪衣的眼中流出了泪。

  路萧已经抓住了他的衣襟。

  可他不能出手。

  他不能。

  他救不了他。

  路萧看他的眼中透出绝望来。

  丁冼之冷笑着瞧慕容雪衣,一把将路萧抓过去,捉起他的腿来,路萧惨叫起来。慕容雪衣感到自己连心都在被撕裂。

  可他必须要看下去。

  丁冼之轻易的就制服了路萧,把那粒珠子置入他的体内,再强硬无情的将他镇压下去,路萧在他身下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来。丁冼之一次又一次残忍而猛烈的折磨他、蹂躏他,直到他失声,直到他失去意识,直到他晕厥过去。

  慕容雪衣在从头到尾的看着。

  他从没有觉得时间有那样漫长过。

  他看着最后昏死过去的路萧。

  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从内里开始被撕裂。

  “你太让我失望了,”丁冼之冰冷的看着慕容雪衣说,“滚!”

  慕容雪衣摇摇晃晃的从地面上起来,跌跌撞撞的回到竹苑。

  绿箩一直担心的守在门口,一看到他便跑了过去,“公子……”

  她突然尖叫了一声。

  慕容雪衣呕了一口血出来。

  “公子……”,她凄然地扶住他,慕容雪衣却只是惨白着脸慢慢的推开她,然后踉跄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后篇·流年.三

  慕容雪衣再次见到路萧,已经是三天之后。

  这几日来,他整日的魂不守舍,茶饭不思,绿箩看到他失神的样子,心酸不已,却只能强忍着泪水。

  那时已是傍晚,她带慕容雪衣出去走走,想令他散心,渐渐的快要接近路萧的住处,这一路她好几次都巧妙的避开了这里,慕容雪衣却鬼使神差的又绕回去,她神色微变,要拉他离开。

  慕容雪衣推开了她。

  “公子……”,她酸楚的说,“已经不早了……回去用饭吧……”

  慕容雪衣没有反应,也没有动,只默默望着那个方向,神色深痛。

  绿箩垂下头,“公子可是想去看他?……”

  慕容雪衣没有说话。

  “我问过了……”绿箩低声说,“他……”她的脸色突然变了。因为她看见路萧正走出来。

  他脸色很差,面上还有三天前留下的殴痕。穿着件极单薄的长衣,风刮起来的时候,长发合着衣角在风中飘舞,嬴弱不胜。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也慢慢的走这条道。

  然后他恍然抬头。

  慕容雪衣微震,他不敢看此时的路萧。他不知道他还有何脸面见此时的路萧,他应该垂下头,应该避开。可他的身体却动不了。

  他的目光也动不了。

  路萧立刻转身要走。可就在这一瞬,他看见慕容雪衣无声的流下泪来。

  他的面色变了。

  他突然的带上了怒容,“你哭什么?!”他情绪激动的喊起来,“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

  路萧,是个性子很倔的人。

  但还未倔强到从来不哭。

  只是他的全部眼泪,在进入玲珑阁之后的三个月内,便全部用完了。那之后,他直到死的那天

  也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慕容雪衣只哀痛的看着路萧,一言不发。

  路萧冰冷的盯了他一眼。

  转身离开。

  宫里对于慕容雪衣与路萧之间的说法,又有了新内容。

  之前虽已有声势,但毕竟只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大家私底下说说,也没有什么实际的依据。可那日丁冼之当着慕容雪衣的面凌辱路萧的事一传出来,大家便几乎已经确凿,这两人之间定有私情。

  自那天之后,丁冼之对慕容雪衣的态度变了,变得简直像对待另一个人般,经常在大殿上污言秽语的骂他。

  全宫人都知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丁冼之对慕容雪衣的态度变化得如此之大。

  慕容雪衣在宫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他们之前只能背后讥笑,现在却当着慕容雪衣的面,都敢含沙射影的嘲弄几句。

  慕容雪衣从不去争辩。他听着也只是听着。他明白那些人在说什么。可他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看法。

  他的心里只有路萧一个人。

  可那之后,他想要见到路萧。

  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路萧已经不会再去找他,就是在路上偶然遇到,他也只是面无表情的走开。而慕容雪衣几乎每一次,都会发现路萧脸上新的伤痕。

  他知道路萧在丁冼之那里的日子变得非常难过。

  路萧也日复一日的变得冰冷和麻木。

  丁冼之对慕容雪衣的全部期望在落空之后便转变为一种扭曲的报复,他常常看路萧不顺眼便恶狠狠的打骂他,若是慕容雪衣刚好有什么事做得不称他的心,就当着慕容雪衣的面用最下流的方式羞辱路萧。

  他只要看到慕容雪衣那种痛苦而无能为力的表情就会觉得非常愉快。

  慕容雪衣已经连话都很少说,绿萝眼看着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更加的阴沉压抑。

  他想路萧。

  他很想见他。

  可他明白自己已再没有什么脸面去见他。

  他一遍又一遍的写那个字,那个字写的连绿箩都认得了。再过一段时间,绿箩竟看见竹子上都刻着那个字,她也觉得非常的痛苦,因为她每隔一段日子去看那些竹子,便能发现那个字刻的又多了一些。

  有一日莺儿看见绿箩在一株竹子下轻声地哭着,而无论她怎么问,绿箩就是不肯说她在哭什么。

  几个月过去,宫里又传路萧病了。

  慕容雪衣住的离路萧那样的近,却只能通过传言才能得知他的近况。

  传言里说的话,当然十分难听。

  无非是丁冼之哪一日心情又不爽快了,便拿路萧出气,又怎么怎么了他,然后也没嘱人好生照顾,就病了。

  这已是秋天,本就是体质不好的人多发病的时候。路萧这么病了,又没有人照顾,慕容雪衣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抽着痛。

  可他不是没有去看。

  路萧不开门。

  他连声都不出。

  任凭慕容雪衣在外面怎么哀求。

  他没有反应。

  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

  门外有风,木制的门在轻轻的响动着。

  他凝神听着门窗发出的声音,完全漠视慕容雪衣的存在。

  那日回去之后,绿箩发现慕容雪衣仿佛又遭受到某种沉重的打击。她哀求着他吃些东西,可他完全无动于衷。

  他的心神仿佛已经不在了。

  后篇·流年.四

  第二日,绿箩来了。

  她没有喊,也没有拍门,只静静的在外面等。

  她知道路萧迟早会出来的。

  可她等了两天,路萧也没有出来。

  她忍不住了。

  “你以为是慕容公子让我来的?!”她大声朝屋里说,言语口气之中,带着一丝愤恨。

  路萧没有回应,只露出漠然的表情。绿箩继续说:“我带了些药,一些补物,还有衣服,都是我自己要带来给你的!”

  屋内没有反应。

  绿箩几乎已要流泪,“你不见他……那好,我来,”她情绪激动起来,“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我凭什么要对你好?我恨不得你从来没有进过宫!”

  路萧的眼中透出一丝情绪。

  他笑了笑。

  很淡很淡的笑。

  “我也恨不得从有进来过……”他轻声说。

  “我只是不想我们公子难过!”绿箩凄声说,“你若病了,他便那副样子……我受不了他那个样子!所以……”她将手中的东西往门口一扔,“你给我好起来!”已是泪流满面,说完这句,她转身便跑,临了,还加上一句,“这件事他不知道!”

  路萧没有去开那扇门,也没有去理睬那些东西。他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爱一个人……”

  隔日,绿箩仍过来,见那一篮东西放在那里动也没有动,又动了气。路萧听她在门外说话,仍然没有反应。最终,绿箩也明白了路萧是再也不愿意和慕容雪衣有任何牵连了,只能拿了回去。

  她再也没有过来过。

  因为她再也过不来了。

  她死了。

  慕容雪衣杀了她。

  路萧得知这个消息时,是在丁冼之那里。

  丁冼之带着一种嘲讽的语气将这件事将给他听,同时凌辱他。尽管他已对丁冼之的那些手法感到麻木,但仍承受不住而昏了过去,只朦朦胧胧的记着,绿箩是因为给他送了东西,才被丁冼之捉去慕容雪衣那里。

  他要杀她。

  他要当着慕容雪衣的面杀她。

  他要用最痛苦的方式杀她。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折磨慕容雪衣的机会。

  可慕容雪衣抢先他出了手。

  干净、利落。

  绿箩甚至连他出手也没发觉。

  她死的很平静。

  她躺倒在他的身后。

  他跪在丁冼之的眼前。

  丁冼之冷笑了,“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慕容雪衣只说,“属下替宫主杀她,以免弄脏宫主的手。”

  丁冼之冷哼一声。

  他不爽快,所以要回来拿路萧出气。

  路萧不知道,那日丁冼之一走,屋里的女孩子围了绿箩哭泣,慕容雪衣站着看她们,面无表情,良久,才轻声说,“你们都散了吧,待在我的身边,只会不幸……”然后抱了绿箩的尸体,去了竹林最深的地方,埋了她。

  他在那坟前枯坐了一夜,天亮时,离开了。

  他们之间几乎断了所有联系。

  即便是偶尔在路上相遇,路萧也只是形同路人般与他擦身而过。

  他会长久的止步,也不回头,仿佛一座石像,直到路萧已经离去很久很久,才缓慢的走开。

  两三个月后,丁冼之忽召七位公子上殿。

  路萧仍然站在他的身边,他的脸上仍然有伤,可他的表情和眼神已经如同死人般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慕容雪衣仍然站在大殿里离丁冼之最近的地方,他垂着头。

  丁冼之盯着慕容雪衣,死盯着看,过了半天才说:“雪衣,你可知道慕容氏族。”

  殿里有片刻的宁静。

  “知道,”慕容雪衣低低的说。

  “慕容治那个老不死的,”丁冼之冷冷的说,“他儿子做死帮人出头,杀了我的人,我念他还算武林一支宗族,派人去给他说,只要把他儿子交出来,我就免他一族死罪,他居然敢拒绝,还把我派去的人给杀了!”

  一直如同死人的路萧突然有了些动静,他很快的看了一眼丁冼之,眼里有一丝光闪过。

  慕容雪衣没有再说话,他仍垂着头,从丁冼之所在的高处看不清他的表情。

  “知道该怎么办吧,”丁冼之仍然是冷冷的说,“雪衣。”

  “知道,”慕容雪衣平静的回答。

  后篇·流年.五

  慕容山庄上上下下大概也有几百号人。在接到缥缈宫的催命符之后,便只了剩了百来人不到。

  那慕容治虽拿定主意要宁死不屈,但仍不想连累无辜,当日便召了庄中众人,拿了银两散了去,愿意留下的都是将身家性命都交于慕容治的忠心死士。

  慕容雪衣抵达的时候,才刚掌灯。

  缥缈宫要灭族时,通常不会只派一人。可慕容雪衣要求,这一次,他一个人去。

  丁冼之准了。

  慕容治及惹出祸端的慕容竞,站在山庄大门等候已有一日。慕容竞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面色沉痛静默不语。家中众将手拿兵刃,死守在慕容家主身旁。

  附近两百里之内的住户人家,都已经提前离开这是非之地。

  慕容雪衣已经站在了慕容治的面前。

  他蒙着脸。

  慕容治发现来的居然只有一人时,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慕容雪衣还没有开口,他便冷笑一声,说:“你就是那邪宫门人?”

  慕容雪衣长久的看着这个年近五旬仍精神矍铄的人。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二十一年来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个人。他开了口,“你可是慕容治?”

  慕容治冷着脸,“正是。”而后愤怒的说,“这邪宫也未免欺人太甚,居然只派了个小娃娃来!”

  慕容雪衣平静的说:“只怕你们这点人还不够我杀。”

  慕容治脸色突变,身形一转当空跃来急袭慕容雪衣。慕容雪衣竟然也不躲闪,只看着一掌打向自己前胸的慕容治,说了一句话。

  “你欠我东西,今天该还了。”

  慕容治当时已逼近慕容雪衣当面,听到此话突然一惊,急急收手退回原处。

  “你是谁?”慕容治大喊,声音已有些不稳。

  慕容竞愕然的看了一眼慕容治,不知发生何事。

  “我是谁?”慕容雪衣慢慢的说,突然笑起来,笑得简直不能自已,“我是谁?”他笑着重复一遍,然后冷冷的说,“我是个死人,我是来讨债的。”话音刚落,便漫天寒光闪动。

  没有人闪开。

  他们甚至连闪开的动作都还来不及作出,便全部成为了死人。

  慕容治还站着,慕容竞也站着。

  他们的脸色都如同死人一般苍白。

  他们身旁的家将已倒下大半,他们毫发无伤的站在一堆死人之间。

  慕容雪衣出手极精准。他想杀的一个也逃不掉,他想留下的连擦也不会擦到一点。

  “慕容家有一个秘密,”慕容雪衣冷笑着说,“这个秘密使得你数次被人暗杀却能捡回一条命。”

  慕容治的脸突然变青了。

  “我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慕容雪衣笑起来,笑得阴狠毒辣,刹那间便有数条银线从他手间发出,钉进慕容治的右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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