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堪缘+旧时梦(古代灵异)——一地清凉
一地清凉  发于:2009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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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疑之际,只见那个人嘴唇缓缓一动,林舟显然听见了他说了什麽,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猛地扑向了那个拉弓的人,一把推开了他,拉弓的士兵受到了惊吓,手一松,箭斜斜地射了出去。

  自己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口,他亲眼看著林舟旁边的士兵抽出刀,砍向了扑倒在地上的林舟。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有没有喊出来,他只是觉得世界在那一刻仿佛都静止了。

  心里一阵冰凉。

  那些钦犯看见如此变故,知道这群官兵来者不善,是不会在乎自己手里人的性命,於是一把推开自己,想趁乱突围逃走。马背上的人却反应迅速,根本没有被刚才的事情扰了心智,立刻命令手下劫杀那群钦犯。

  後来的事情自己已经没有印象了,他只记得当时自己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走向倒在地上的林舟。林舟当时浑身是血,几乎浸透了他身上那件青色的衣服。

  颤抖的手几乎不能抱起林舟,林舟只是看著他,眼神依旧温柔,嘴角含笑。

  林舟费力地抬起手,想摸摸自己的脸。

  一把抓住林舟的手,修长,却不再有力。

  这双手,曾经为自己做过画,曾经为自己捂过手,曾经紧紧地抱过自己,曾经抚摸过自己的每一寸皮肤。

  每一次,都是温暖。

  林舟张嘴,想说些什麽,他立刻把头凑近林舟的嘴边,只听到喃喃几个字:“凌宣......帮我......照顾......我......父母......”

  自己抱著林舟,满身满手,都是血。

  世界一片寂静。

  过了好久,终於有人来到自己面前。把一个锦囊丢在自己面前,说:“大皇子说了,这次剿灭这批钦犯,有你们的功劳,这是赏你们的银子,回去好好安葬你朋友吧。”

  锦囊的颜色,红得可怕,刺得自己,睁不开眼。

  昨天晚上在梦里,林舟就像死的时候一样,对他笑著,温柔的摸著他的脸,说我知道你吃了不少苦,以後忘了我吧,你会好过点。

  然後是一个深深的吻,依旧热烈而甜蜜,仿佛快要窒息一般。

  梅岭看著看著,突然对著墨竹发怒了,大声喊著:“你说叫我忘了你!我怎麽可能忘记!我一个人这麽久都过来了,还有什麽苦没吃过!你现在叫我忘了你!你以为我不想吗!你那麽久没来看我,昨天好不容易来了,却说这样的话!为什麽?为什麽?我知道你还在!你要是真的在,就和我说句话!”

  可是屋里还是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画纸发出的声音。

  梅岭的眼神渐渐绝望。

  昨天的梦境太过真实,林舟的笑容,是那麽清晰,让他在醒来的一瞬间,还以为,林舟还活著。

  看来自己还是痴心妄想。

  “也罢,到了今天,千人骑万人踏,你要是还在,也不会理我了。经历了这麽多,再看不透这人情世故,我不就真成痴人了?我早就不该做梦了,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我现在只是放不下当年而已。”

  外面有人叫梅岭出去接客,梅岭说完就关好房门,转身离开。

  屋里的墨竹,发出淡淡的光芒。

  8

  梅岭走进客人的房间,发现是昨天的那个穿青灰色衣服的人,今天他换了一身打扮,绸缎锦袍,富贵人家。

  梅岭行了个礼,坐了下来:“客官今儿来的可真早,梅岭还没有准备好,不知道客官现在叫梅岭出来,是让梅岭办什麽事?”

  穆长渊面色微微有些发红,但幸亏皮肤经过常年的日晒雨淋,有些黝黑,看不太出来。毕竟面前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十年的人,两人之间,这大概算得上是第一次面对面的单独对话。

  穆长渊今年22岁,可是感情方面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和十年前相比没什麽进展,他还是会在和韩凌宣说话时脸红,还是会忍不住偷偷看韩凌宣的表情,还是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念韩凌宣,只是再也不会当街撞人,再也不会为他无心他事,再也不会任性妄为,再也不会痛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了。

  穆长渊清了清嗓子,有些紧张:“梅公子,今天我来,就是想赎你出这情相楼。以後你要是愿意,就可以住在我府中,我会以朋友之礼相待,绝不拿您作为......男宠看待,要是你不愿意,我可以在城里给你找一个院户安家,你以後就住在那里,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卖身契我会给你,你是绝对的自由身,不知梅公子你意下如何?”

  梅岭听了一愣,怀疑对面的人是不是痴傻了,无端端地说这些不著边际的话。而後吃吃一笑:“客官说这话可是逗梅岭玩?买了我,又不拿我做男宠,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可是梅岭只会些床上功夫,客官您买我又不要我侍候,难道还是整天看著不成?”

  穆长渊见梅岭不相信,有些著急:“梅公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今天是诚心赎你出去,你一定要相信!”

  梅岭斜斜地看著穆长渊,开口问道:“这位客官,梅岭与你素不相识,又非亲非故,你为何要救梅岭离开这水生火热之处?”

  穆长渊脸上泛起一阵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梅公子,你可还记得,六年前是否到过穆丞相的府中?”

  当年穆长渊回到京城後,少年心性,每天都茶饭不思,整天担心韩凌宣,父亲本来想让他开始参与政事,可是看到穆长渊无心向学,气得骂了他好几次,可是没有效果,儿子打过骂过,还是天天坐在房里发愣。最後穆夫人看不下去了,悄悄向儿子询问原因,看著母亲担心的表情,穆长渊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原因。

  穆夫人听後大惊,本来这喜好男风,在京城里不少官员也有,不是什麽新鲜事情,自己不是不能接受;可是别人都当是玩玩而已,一夜贪欢,自己的儿子如今却为了一个男人搞得连神智都没有了,这样下去,必有大患。

  穆夫人当时劝了儿子好久,也偷偷给他找来不少城里有名的小倌伺候,希望儿子能渐渐放宽心思忘了韩凌宣。穆长渊也想放下韩凌宣,可是与那些小倌一夜风流的时候,脑子里却不停的闪过韩凌宣的模样。穆夫人忧心忡忡,眼看著儿子思念成疾,日渐消瘦,终於在回家的两年後病倒在床,连太医诊断後都说,心病不除,医药罔效。穆夫人不得已,终於对穆丞相说出了实情。

  穆丞相知道後怒气冲天,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出去一趟,别的没学会,却学会比人玩男人了,还为了个男人居然要死要活,当场就要打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却被一旁的穆夫人死死拦下,哭著说为今之计要好好想个办法救救穆家这唯一的儿子。

  後来有一天晚上,穆长渊喝完药後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突然感觉到有一个人坐在他床边,手指划过他的脸。他立刻睁开眼,黑暗中,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正在他床边看著他,

  他从这人的衣袖上,闻道了淡淡的药草的香气,那是韩凌宣身上的味道。

  他一下子清醒了,坐起身来,趁著月色看清床边的人,竟然真的是韩凌宣!

  穆长渊当时内心激动万分,他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自己在做梦,他只是愣愣地看著韩凌宣,心里有著千言万语,却都堵在了喉咙口,一句也将不出来。

  韩凌宣只是静静地看著穆长渊,看著他惊喜迫切的目光,看著他千变万化的眼神,看著他欲言又止的嘴唇,看著他微微纠结在一起的眉头,藏著深深的忧郁和悲凉。

  终於,韩凌宣只是轻轻地用手抚摸过穆长渊的眉心,像是想要把那有些紧皱地方抚平,嘴里说:“真是傻孩子。”

  穆长渊终於忍不住,一把紧紧抱住韩凌宣,死死地搂住他,快要把他捏碎了。

  韩凌宣身上疼,但是不说一句话。

  穆长渊突然觉得身下涌起一股热潮,瞬间烧遍他的全身,他剧的自己的体温突然高的吓人,连呼出来的空气,似乎都冒著火气。

  怀里的人冰凉而舒适,穆长渊渐渐没了神智,开始用嘴凑近韩凌宣的脖颈,轻舐吮吸,不时用舌头轻轻划过,像是在品尝一道极品的菜肴。

  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了一个挣扎的动作,穆长渊回了神,猛地放开了韩凌宣。

  他不想对韩凌宣做这些的!他不能强迫他!

  “你快走!”穆长渊哑著嗓子低吼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控制多久。

  韩凌宣在一边看著他,穆长渊在费力压抑著体内的躁动,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情欲,低重的喘息声,像一只快要爆发的野兽。

  韩凌宣眼神里闪过一丝恨意,却突然抱住了穆长渊。

  穆长渊脑子里的最後一丝神智被韩凌宣的这个动作一下烧断了。他猛然把韩凌宣压在自己身下,疯狂地撕扯开韩凌宣的衣服,月光下,韩凌宣的身体,泛著光泽,满是诱惑与欲望。

  穆长渊再也不能克制自己,他急躁的撩开自己的衣裤,连前戏都没有,直接把自己的灼热一下子埋入身下的肉体里。

  伴随著下身撕裂的疼痛,韩凌宣痛得几乎叫出来,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感觉到自己的被插入的地方已经有些受伤,开裂的痛苦和不端流出的液体,也随著穆长渊的律动而越来越严重。

  他终於忍不住,说了句:“......你......轻点......”

  穆长渊似乎也明白过来,他感觉到韩凌宣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胳膊,已经留下了血印。他凭著自己仅存的一点理智,看时用嘴吻上韩凌宣的嘴,堵住他要发出的声音。

  那是一个绵延悠长的吻,火热而挑逗。

  穆长渊用舌头紧紧搜寻著韩凌宣的触感,描摹出他嘴内的形状,然後转移阵地,开始轻咬韩凌宣的耳朵,再渐渐地由脖子向下,一路吻到锁骨。

  穆长渊感受著怀里人的颤动,找到敏感点,於是加重力道,同时自己的欲望也深深埋在韩凌宣的体内,深入浅出地撞击,变换著角度寻找他体内那一点。

  突然他感到了韩凌宣的身体一震,於是他开始了更加疯狂的抽动。

  韩凌宣觉得自己身体内涌起的快感终於渐渐掩盖了开始的疼痛,他的神智也开始迷失,终於身体背叛了心智,由本能带动,随著穆长渊,一起达到高潮。

  那个夜晚,异常疯狂,穆长渊把自己多年以来的爱,用身体告诉了韩凌宣,两人一直持续到清晨,韩凌宣早已经没有力气,只是疲惫不堪地被动接受,穆长渊也终於因为劳累,沈沈地睡去。

  他紧紧搂著韩凌宣,没有看见韩凌宣眼角留下的眼泪,以及眼中的仇恨。

  第二天日上三竿穆长渊才醒来,却不见身边的韩凌宣,要不是看见床上疯狂的痕迹,他真的会以为昨晚只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他急忙下床,连衣服也来不及穿,打开门要冲出去找韩凌宣,却看见母亲在门外端著汤正要进来。

  “长渊,这麽急干什麽?”

  “娘!你看见凌宣了吗?”穆长渊焦急地拽著母亲问道。

  “傻孩子,韩公子一早就走了,走之前留了一封信给你。”

  穆长渊从母亲手里接过信,匆匆打开一看,果然是韩凌宣的笔记,上面写著几句话:“长渊见信,望如见人,能听劝言。此次前来,是感动於令尊令堂爱子之情,我生在南疆小城,家世普通,且大你许多,与你本不应有何缘分。但是苍天造化,你竟然因我而成疾,令堂心急,遂遣你师傅来找我。你师傅知你甚多,向我坦言你对我之情,我从不知道,竟有我不认识的人会为我至此,付出良多,我心中感动,但是却不能对你有所表示。此次前来全为救人,不论发生过什麽事情,都不会改变什麽。你年纪尚小,遇事不懂放弃,这次我助你,但望你今後能放开胸怀,身居高位,做一个真正有用之人,为国为民,造福苍生。而我也会游历南方,不再回到小城,你不用再来找我。若是有缘,我们日後自会相见。”

  穆夫人在旁边温柔地说:“长渊,韩公子是你心上之人,你就听听他的劝吧。”

  穆长渊拿著信的手微微颤抖,他不想就这麽放弃,韩凌宣既然知道了一切,既然肯来看自己,就算他对自己无情,却还是有意,不然何必管自己!

  他那时就暗暗发誓,韩凌宣既然希望自己做个有用的人,自己就做给他看,但是他绝不会放弃韩凌宣!

  自己一定会找到他。

  9

  穆长渊问出了自己心里许久的疑问,有些紧张地看著梅岭。

  他害怕梅岭还是会不记得自己,当年的事情对梅岭来说,也许只是前尘旧梦罢了。

  梅岭听到了穆长渊的话,脸色大变,眼睛盯著穆长渊看了好久,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晰,终於点点头说:“原来你就是当年穆丞相那个孩子,这麽多年过去,长得我都不认识了。”

  穆长渊听到梅岭想起自己,心中大喜,一把抓住梅岭的手,惊喜地说:“你还记得我?”

  梅岭抽出自己的手,冷冷一笑说:“你放心,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忘记你!要不是你,我至於到今天吗!”

  穆长渊震惊极了,看著梅岭的眼神充满了惊讶。但他看到了梅岭眼中刻骨的仇恨,心中不由大乱。

  梅岭看见穆长渊挣扎的表情,心里涌起一阵快意:“穆长渊,你以为当年为什麽我会去找你?我本就不认识你,为什麽要管你的死活!要不是你父亲派人抓住林夫人,以她要挟我上京,你以为我还真的是心甘情愿去的?你以为当年为什麽我会委身於你身下?我好歹也是一介堂堂男儿,除了林舟,我不愿意为任何人做这雌伏之事!要不是林夫人的性命握在你父亲手里,命在旦夕,我才不会主动於你!你以为你父母是什麽好人?别傻了!你知道吗,当年你我那晚,你母亲给你送来的药里含有春药,为的是让你迷失神智,只怕我会偷偷告诉你事情真相,让你心软,再说服你帮助我偷偷救走林母,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白费了!”

  穆长渊几乎不能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他想了这麽多年,念了这麽多年,可是没想到原来两人之间的一切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他一直盼著韩凌宣当年过後能对他有哪怕一分一毫的感情,自己能在他心里有哪怕一点一滴的空间,却没想到,原来自己等来的只有恨。

  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母曾经用这样的手段来逼迫韩凌宣救自己。要是自己,怎麽不恨?

  穆长渊苦笑一下:“我父母倒是真的了解我,当年你要是告诉我事情是这个样子,我确实无论如何都会帮你救出林夫人。”

  梅岭故意忽略穆长渊眼中的痛苦,讽刺地说:“现在你说什麽都晚了。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样的人,就算当年你师傅对我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即使当年有过分毫感动,现在也都没有了。我现在只是恨你父亲入骨!当年本来我与你父亲谈好,一夜过後他就会放我和林夫人走。可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我们走时,他派来送我们的人竟然暗藏杀机!原来他也是怕我留在世上,会成为你的绊脚石,而且堂堂丞相,居然做出这麽龌龊的事情,用一个弱质女流要挟一个男人爬上自己儿子的床!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你们这翰林儒家的典范,恐怕到时就声名狼藉了吧!你父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人灭口,想一干二净!”

  穆长渊惊呆了,他素知父亲一向做事干净不留余地,可总是还有些人情怜悯,如今却这样狠绝,他真的是无话可说。

  “我以前任性不懂事,可是心里明白,林夫人虽然心里恨我,却还是在林婉面前处处护著我,有时候时打我骂我,气我间接害死林老爷,又害死她儿子,让她现在老无所依,可是她还是会在事後给我送来看我,替我上药。她其实已经承认我了,只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当时车夫要杀我们,我与林夫人已是在劫难逃。我本来已经等死,可是没想到林夫人却突然冲向那个车夫,用自己的身体撞向那把刀,死死地抓住车夫的手,喊著让我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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