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父亲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你、你当著孩子说这话什麽意思?我、我,像我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哪一个不是这样的?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噎了半天,又说:是她自己硬要蹭过来的,我能怎麽样?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挺没意思,只管喘著粗气,倒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张哲的妈妈哭得站立不稳,张哲只好扶著她回卧室休息,一面又赶快打电话叫医生。
一场风波就这样不了了之。
不过张哲知道这才是个开始,公然出柜之後,除了家庭压力,还要面临很多问题。但是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终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他,可以无所畏惧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他想他这一生都无法忘记,那天,曾虚白打开门之後看到他时,那一瞬间的眼神和表情......
那一刻,张哲知道,尽管未来还有很多未知的坎坷,但是最珍贵的东西,已经牢牢握在了手中。
那个瞬间,总是让张哲禁不住在心里反复回味。
吃饭了!
听到这声招呼,张哲赶快收拾起脸上的花痴表情。曾虚白把一个小矮几推到沙发前,两菜一汤,外加一个甜点陆续端上桌。菜里面有张哲最喜欢的辣椒酿馅,就是把肉馅调好塞到青椒里,先放到油锅里炸,再用葱姜烩。并不是什麽名贵菜品,但是张哲却觉得美味无比,常常点了让曾虚白做给他吃。手续虽然比较繁杂,不过曾虚白每次都做得很精心。
这道菜不但张哲爱吃,贺肃和杨铭知也很喜欢。打从曾虚白搬到张哲公寓之後,那两个人就常常来打秋风,弄得张哲每每都要上演虎口夺食。没办法,杨铭知还好,贺肃实在太能吃了,吃酿椒就好像猪八戒吞人参果一样。
今天两个人没来扫荡,张哲可以细细品味了。
刚拿起筷子,张哲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老拐啊,什麽事?
上次不才给了你五千,这麽快就没了?
丢下你不管?哪儿能啊?真是有折子要下个月才到期,你先将就两天。
好,好!过两天我给你打电话。
看张哲收了线,曾虚白问:许均吗?
嗯。他钱又花完了。自从和丁昭的事暴光之後,许均虽然没有像张哲那样挨打,但是却被经济制裁,每个月只剩下了2000块钱的零花钱。其实家里以前也不是不知道他的那些烂事,不过只要不出乱子也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这次动静实在闹大了,他爸妈也就借机发作,说要好好整治整治他,让他以後老老实实读书,别三天两头生事。
许均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主,2000块还不够一晚上的酒钱呢。回家找他妈闹没有结果,回头就找上张哲了。谁让张哲非要把他拉下水?还拿出丁昭当初写给曾虚白的倾诉失恋痛苦的信来打动他。
我这里还有一些,你先拿去给他吧。曾虚白说著就要站起来,却被张哲一把拉住。
让他多为难几天,这才是对他好。他大少爷当得太久了,生存本能都快退化了。
曾虚白笑了起来:什麽对他好,你不想破费倒是真的。
最近两个相处越来越放松。说说笑笑,一顿饭很快吃完了。
饭後两个人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临睡之前洗漱的时候,曾虚白先把牙膏挤好放在漱口杯上,才去把张哲扶到卫生间。
曾虚白的睡眠依然不是很好。虽然不再梦游了,但还是会受到噩梦的惊扰。
晚上睡到半夜,曾虚白又被噩梦魇住了,呼吸急促,手脚痉挛,额头上冷汗直冒。
张哲马上感觉到了曾虚白的异常,迷迷糊糊之中,他摸索著把他揽进怀里,口齿不清地在他的耳边念叨:我在这儿,没事了,我在这呢......。
听到耳边的呢喃,曾虚白慢慢停止了挣扎,他的手不断在身边摸索,好像在寻找著什麽、确定著什麽。
张哲一挺身,把自己温热的阴茎塞进曾虚白的手里,曾虚白感觉到了手里的温暖和实在,握住紧了一紧,安心地叹了一口气,往张哲身边靠了靠,又睡了过去。
交付了它,似乎就是交付了整个的自己。握住了它,仿佛就是握住了全部的对方。
这是个奇怪的办法,不过,每次都很有效。
清醒的时候谁也不提这件事,似乎黑夜里的脆弱和不安并不存在。但是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对彼此体温的依赖正越来越深。
夜长正好眠。尤其是当你爱的人就在身边的时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