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冷千山——河马凉
河马凉  发于:2009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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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屋子里的哪一个不是在天底下呼风唤雨的人物,可到了你这儿个个都被当作候耍。今天倒好,你清醒了,反而说我们都成了疯子,我们这么跟着你到处乱跑,才真真算是不正常的行为呢!迟早有一天,我要在你的项上锁上锁链,把你永远囚于天......
  他是说,这幕堪称能与《等待戈多》相媲美的荒诞剧全是我一手导演的。我怎么都不记得了呢?我抓抓头,犯嘀咕:别吵别吵!头好痛!
  美人立马噤了声,慌张的用手摸我的额头,怎么了,又哪里不舒服?我摇摇头,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但思维的确有点混乱了,我觉得自己只是美美的睡了一觉啊,怎么三个月就过去了呢?而且还从京师跑到了南方。我有点倒不过时间差与空间差。按他们说的日子,推算一下,现在应该是南方的五月初了。
  我轻轻嗓子咳嗽两下准备说话,可谁知我一咳嗽,狐狸立马托着块白锦帕到我嘴巴边接,接什么呢?我傻傻得看着他,他也愣愣得看着我。
  在背后搂着我的帅哥叹了口气解释:你天天咳,怎么也止不住,总是咳出血来。
  我笑了笑,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让大家费心了。
  狐狸站起来拉住美人的袖子,:我们还是先出去吧,亮亮刚刚清楚些,身子弱,别吵着他了。美人点点头,带着其他人掩门走了,屋里只剩下我和身后的楚墨然。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气氛有一点小小的尴尬。屋子已一静,就能听见屋外打在枝枝叶叶上的雨声。不同于北方的大雪,江南的春季总是阴雨绵绵。
  以后别再扔下我一个,我害怕。我低下头像蚊子一样哼哼,总觉得有点丢人,说出这句话。
  忽然一双手托住我的头,开始了长长的拥吻。我睁大了眼睛,不经意与那双幽黑的眸子对上,心里突然一颤。
  他起初还小心翼翼的,然而没多久,久候的热情就淹没了一切。我被他吻得无法呼吸,一开始还有一一点点本能的抗拒,但在他的唇下渐渐浑身无力,向后倒去。
  我被他放在柔软的床褥间,身子不由自主地张开来,他终于离开了我已鲜红的唇,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和他商量一下,我大病初愈,这种事可不可以以后再说。可喘得厉害,口里只能断断续续发出:帅哥,帅,放过我......
  叫我的名字他说,两只手已开始解我的亵服衣带。衣服从肩上滑下,凉凉的。
  我的思绪更加混乱,不由自主地应着他说:楚墨然,然......唔!我的身子弓了起来,被他的手触着像电流通过,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麻酥酥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但是......这个过程......我怎么就是没有力气与勇气去阻止呢?甚至,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希望它可以抱着我,拥着我,进入我,融化我,永远永远不要像上次那样离开我......
  努力想让自己睁大眼睛,可怎么睁也睁不开,模模糊糊看见他已褪净了自己与我的衣衫。因为下雨,外面很暗,但我却望见他象牙色的肩散发着温润的光。
  明明没有穿衣服,但身子不与由自主的热起来。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出的气滚烫,皮肤因他的触摸而更加敏感,身子里面好像慢慢燃起了火。三个月没做这种事了,我的下面已有了本能的反应。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缓缓滑过我的眉眼,声音很低:我答应你,以后永远不会离开你......
  我的全身开始颤栗,不只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刚才他的那句话语。
  他又重新低下头来重重吻上我的唇,他的舌头烫烫的,愈吻愈深。在我就要窒息的前一刻,他托起我的身子,他的吻开始顺着我后仰的脖子向下延伸。锁骨,胸膛,小腹,我的心跳得几乎要跃出喉咙一样,很难以想象我此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我那里竟然也被他握入手中,那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快感使我的身子猛然向后张去,像是一张被拉成满月的弓。昏暗的眼前一道白光,灵魂仿佛升入云霄天际......
  腿被缓缓地分开,他的手指粘着我的液体轻轻探入。我哆嗦了一下,但激情过后的迷蒙与无力渐渐交汇在一起,我又一次被他引领着,陷入了快乐的包裹。感觉那修长润滑的手指在慢慢地摸索,一点点深入,体内细致的肉体被他爱抚,只觉得从今以后,整个人不必对他有任何的防备和秘密的保留。
  他的欲望抵住我身后的入口,在他进入的时候,我的泪还是留了出来。
  很痛?他问。
  我摇摇头,泪水顺着闭着的眼角滑过。一瞬间好多前尘过往掠过眼前,但此时我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安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忽然想起了狐狸的眼睛和他久违的笑脸,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在刻意的躲避着什么......
  但这一刻的恍惚立刻被楚墨然的气息所驱散,他开始在我灼热的体内抽松。我的腿不由圈上他的腰,双手自然的抱紧他的脖子,那鲜明的刺痛和激烈的快感再一次向我袭来,我把头埋在他的肩,跟着他的频率而律动。他的动作越来越重,我终于不能自制仰头叫了出来。
  雨声越来越大,敲在窗棂上,密密麻麻,嘈嘈杂杂。但渐渐的,劲风过后是无限的舒展,妩媚缠绵,淅淅沥沥......
  我本是初醒,不由得倦了,全身都酸酸的依在他的怀里。眼皮好沉,慢慢闭上眼睛,一切理智负担都已远离而去,有他们在我身边以后一定都可以睡得很香,很甜......
  32
  后来狐狸给我解释说,那天他们逼走了上官沫沫与司斯后,立刻返回城门,但我与美人已不见了踪影。楚墨然只在泥泞的血污里找到了那块站满血的玉。我想了想,那好像是慌慌张张套军服的时候挂掉的吧。当时太急,竟没有发现,结果害得他们像疯了一样去找我。狐狸说帅哥那么多天只说过一句话:就是死了,也要寻到尸体!
  他们不停地寻找,几乎找遍了京师每一寸的土地但却没有丝毫的线索,因为那天的城边剩下的只有无数具残缺的肢体。
  朝廷为了安抚人心,取消了大规模的城禁。他们本以为我俩要是脱险了,定会回到客栈去。但却只在离开前的客栈里找到了何琼与皇帝。何琼在山寨长大,所以从小就会爬树,到了夜里他溜下来,自己摸回了城里。而皇帝就更省事了,他窝在柴房里压根没出门。
  帅哥和狐狸一直找一直找,却万万没友想到我们会在兵营里。直到一个月后的那天晚上,驻守京师的北翼营燃起了冲天大火。正常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百年不遇的天子脚下的大火决不是偶然。他们立刻赶了过去,看见美人当时提着把剑,撑着身子在火海中喊我的名字。最后大家终于找到了他们终日苦寻的我,我当时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主将帐内的大裘上睡得正香,而主将的尸体则高高挂在帐外的旗杆上。傻子都知道有人比大家早了一步来救人并故意把他们引了过来。但这人是谁呢?狐狸很巧妙的绕开没有提,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听到那个名字--秦峥。
  秦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的高雅,他的邪魅,他的幽唳,他的嗜血,他的目的,他的秘密,他对我的宠溺......只可惜,我对他只有一种模糊的记忆。至今为止,只要一遇到他,我都是懵懵懂懂的,从未看清过那张脸,只觉得在他身上有一种感觉--一种久违的熟悉。
  再后来的事就和美人说得差不多了,我人虽在这个地方但灵魂却好像存在于另一个时空,行为与反应混乱到了几点。美人配药施针用尽各种方法也没让我清醒过来,而且北方寒冷的天气也不利于我的身体。总不能一直耗在京城吧,所以他们一路连哄带骗,费尽周章才把我弄到南方来。
  我摸摸胸口,楚墨然不知什么时候又把那块玉给我戴上了,温温的润润的。后来在献祭的晚上,我才知道我那天的清醒还多亏了它。
  我看看四周的环境,房子不大也不华丽,却也干净整齐;一日三餐虽不复杂但也精巧可口。那我们现在是在哪呢?我问。
  帅哥低着头为我吹着一杯正在晾的茶。
  一边儿嗑瓜子的美人插嘴:在杜府呢。
  哪个杜府?我很好奇。
  江明亮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不要在装傻了好不好,你到底有没有清醒呀!哪个杜府?就是那个富甲天下,威震四方,权倾海内的杜振平杜老爷的府上啊。唉~美人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我无辜的摇摇头耸耸肩,人家的确是不知道嘛,如果他说周杰伦,宋祖英我可能还有点反应。
  美人扔掉手中的瓜子壳,过来摸摸我的头:又发烧了?
  我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我江明亮躲躲藏藏了半辈子,是只癞蛤蟆坐在井底看月亮行了吧。不过你用了这么多漂亮词去形容那个杜老爷,我想他在江湖上也应该是各有脸有面的人,怎么待客如此轻薄,让咱们几个大人物住这么普通的地方?
  亏你还知道我们都个个都是大人物,你就不能用你那猪脑子想想,我们的身份尤其是你江明亮,能随随便便公开嘛?一旦不小心泄露出去,那江湖上的人不全都凑这儿来了!美人数落我。
  这也倒是我一拍脑门那咱们是怎么进的杜府?
  美人用手指着狐狸说:你自己问他,这馊主意是他出的。
  狐狸笑笑:我画了押,把咱几个全都卖到杜府当下人了。聪明吧!
  靠!我说我从一醒来怎么就觉得怪怪的,原来他们所有人都穿着家丁的衣服!
  书童?我想起了星爷卖身倒太师府的经典桥断。
  狐狸摇摇头你以为这年头工作这么好找呀,我哭死苦活才让十一姨太把咱们全给买下了。他指着还在努力吹茶的帅哥说:伶官,又指指美人:厨子,然后眨眨眼拍着自己:打手,不错吧!
  我倒!一想到帅得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帅哥,在戏台边给老爷的姨太太们吹吹打打;脾气爆到这般骇人听闻的美人在厨房的灶台边往肉锅里倒着大料和毒药;坏到这份的狐狸作为小少爷的狗腿在路边帮着主人调戏良家妇女,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一把抢过帅哥手里他还在吹的茶。还吹,再吹就凉了!然后仰脖子全倒到了嗓子眼里,用来顺顺气。帅哥接过空杯子,又沏了一杯开始继续吹。
  狐狸忙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楚兄只是在家宴时的墙角吹吹箫,史弟也仅仅负责杜老爷的药膳,我就更轻松了,杜老爷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出门的时候,我就在队伍的前面鸣锣开道。他说到这儿,眼中闪过一道得意的光亮亮你猜猜,这杜府的大小姐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不耐烦地说:难不成是绝代美妓杜十娘。
  不对不对,杜十娘是谁?要说当代倾国倾城的名妓,只能数名动天下的苏杭美女李痴痴了。趁现在刚好在杭州,待你身子大好了,我领你去见识见识。若说到能一睹美人芳颜,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一看到他极力赞颂一个女人的语态和神气,不知怎的气儿不打一处来:不去!什么庸脂俗粉,人家叫李师师,她就叫李痴痴。恶心至极!不去!不去!我大叫,顺手又抓过帅哥在吹的茶。
  狐狸正在自己的畅想中陶醉于花前月下,看我脸色难看,这才意识到我俩的对话早已跑了题,忙纠正:不去不去,亮亮不想去,我也不想去。不过这大小姐的姓名你是一定要知道的,她叫做--上官--沫沫。说完嘴角还向上一翘。
  这回顺气的目的没达到,我却被一口茶给呛着了。茶水再一次无情地向对面狐狸的脸上喷去,本以为他会遭殃,谁知他一下子就用袖子全挡住了那些喷射的液体。吃了一次亏,我早有准备,亮亮最喜欢用嘴巴脏东西溅得到处乱飞。
  帅哥一手拍着我的背,一手拎起茶壶又到了一杯水,用嘴接着吹。
  你骗人!杜老爷的千金怎么会姓上官?我红着脸吼,有生以来第一次佩服自己的智商。这么复杂的问题也被我看出了漏洞与玄机。但接下来的狐狸的话又证明了我的智商确实很低,他说:杜老爷是入赘。
  帅哥,我们以后真的住这儿?我向他求助,一般情况下他都听我的。
  他把茶递到我手里:我在这里等朋友。
  看着很平静的其他人,我哀叹:一群疯子!还没被那个变态女人折腾够啊,这不羊入虎口吗?以后的日子可让我怎么过呐?
  33
  鉴于对上官沫沫的恐惧心理,后来的日子我也算难得的修身养性,没有到处参观,只是缩在这个对下人来说已经很宽绰的小院里。反正杜府家大业大,估计各种下人加起来成百上千了。狐狸他们几个各尽职责,我也不吵吵着惹祸,就算呆在这儿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发现。谁能想到,在江湖上难得一见的人物平日里会干点什么呢?说不定外面传得我们会飞天遁地,其实我们正在有钱人家糊窗户抹地给柱子上油漆。
  我平时忍着不出院门又闲来无事,就抓紧机会开始给何琼恶补知识。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前至古人的兵书后至西方的算数,一样不落的给他往里灌。谁知平时我唤作傻小子的何琼一点也不笨,学东西出乎意料的快而且对我也越来越崇拜。是该好好补偿他,我教的也很愉快。但另外一个学生就没那么好福气了,我总是觉得他很碍眼,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当硬是跑到我跟前晃荡,一口一个亮亮师傅,唤的我心里不由自主地紧张。
  这俗话说得好:天下不可一日无君。虽然朝廷里有他的叔叔伯伯们勉强撑着,对外宣称皇帝体恤民情微服出访。但万一哪天爆发个山洪闹上个饥荒,这大事还不得他出来作主。其实说实话,我看着古代的皇帝也没什么好当。纯粹就一摆设,但人家咋说中国人办事只要程序不要效率呢?他好比就是领导手里的一颗图章,现代的办事处不认别的就任图章;古代的老百姓不跪别的就跪皇帝,这是一个理儿。所以我得赶快找个好借口,打发他心甘情愿的赶快走。
  我从茅厕里偷了好几摞黄绒绒的厕纸,害的狐狸好几次都在方便完了后因为没东西用而大嚷。其他人的叫声我倒是没听见,只是有一次看见帅哥进去了以后,直到一个多时辰后美人又进去,他才低着头出来。美人给他送完纸后来还骂骂咧咧地为他抱不平,诅咒了偷纸的小贼几十遍。帅哥却一声不吭,晚上足足把澡洗了三遍!
  我冒着被他们活捉了会绑到茅厕里三天的危险,用偷来的厕纸缝了一本宝典。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的画了几十个小人伸胳膊伸腿儿,特艺术。(用厕纸这样看起来比较有年代)然后我趁大家没注意把皇帝单独叫进我的屋里,让他跪在我面前。
  我清清嗓子说:为师见你生性愚钝,并非可造之材,故不愿将你纳入门下。但你学艺之心,终日不改,使我很是感动。今日特将一本修炼外功体质,内功心法的独门秘籍传授于你。你带着这本秘籍速速离去,回宫之后定要用心刻苦钻研练习。晨三遍,晚三遍,睡前在三遍......一日不可中断。一年之后的今日,我会回京师查验。若是你能小有所成练至初级,为师便认了你这个徒弟。带你仗剑天涯,快意江湖......
  小皇帝头磕得像小鸡吃米:徒儿记住了!徒而定不会辜负师傅您的大恩大德!徒儿一定会尽快回去,抓紧修炼......说着说着竟感动得流下了眼泪,一边抱着我的腿一边拿我的袍子下摆擦鼻涕。
  我这人特容易被感染,想当初跟女朋友去看徐克版的《梁祝》,她没哭我倒是没忍住,害的电影院的人看我都像看怪物。这会儿受小皇帝的影响,再次证明我的爱心过于泛滥,一下子也跟着他入了戏,一时信口开河开始胡说:唉~不是为师不带你走,只是天妒英才,为师年少得志树敌颇多,尤其是那个......那个......
  徒儿知道,徒儿知道师傅有一位最大的敌人叫做--鹰羽。师傅在前些日子的病中曾日夜对此人耿耿于怀,诅咒之声不绝于耳。您念叨着说此人足足毁了您的前半生,迫您日夜被其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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