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目穷下卷——某live
某live  发于:2009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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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否再尝一箸?”

厨房内轻轻响起筷子触碰碗碟的声音,却不知,原来门外,年轻的星君背靠在墙上,静然而

立,竟是将适才种种听在耳中。

明明可以进去,此刻双足却如裹重砣,难移一步。

越非凌温和适意,对千里眼礼遇周周,跟平日里他那咋咋呼呼的暴躁性子孑然不同,他甚至

可以看出,千里眼在越非凌的身边,是一种放松的适意,而在自己身边……他总是紧绷著。

或许离娄以为总是僵硬著的脸能够彻底掩饰,却不知既是半丝眼神的摇晃,都看在开阳眼里

。总是在他靠近的时候,悄悄退後,总是在他走进视线的时候,撇开眼睛。

难道说,在他的身边,就这般的难耐?

便连与这相识不过数天的越非凌,却自在得很……

越是想,心里越是沈闷,仿佛压上了一块磐石般,移不开,重得慌。

淡淡的黄鱼鲜香飘出来,钻进鼻子,可平日垂涎的美味,此刻他却想将它们全部倒光!

不就是一盆黄鱼汤吗?

腿脚一跺,年轻的星君大步一迈,直冲出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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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临,却始终未见开阳,千里眼不禁奇了。

院落附近均无影踪,屋里越非凌特地备好的饭菜也早凉透。

千里眼与越非凌道歉,大约开阳也不会回来用饭,浪费了他一番心意,越非凌倒不计较,只

笑著手腕一翻,将一桌冷掉的饭菜收拾了去。

千里眼站在院落,展开神目,去寻开阳。

今夜圆月中天,淡淡的月色落在院中那个高瘦的男人身上,青素长衫下,板硬不折的腰杆,

越非凌站在门旁,身後的烛光摇晃不定,阴影让人看不见他的脸庞,但那双精锐的眸子,却

紧紧凝视著院中的男人。

他在百年成仙後遨游天下,见过多少美若天仙的绝代佳人,亦遇过无数英俊潇洒的青年俊士

,年月洗礼,能让红颜枯老,英雄埋骨,他亦渐渐淡然而对,心如止水。然而,在旧友黑龙

王的府上,他看到了这个男人。一张并非俊朗的脸,没有妖娆的容貌,也非棱角分明的硬朗

,平凡的五官端正,若是一眼而过,很快便会将他忘记。然而当细细看过後,却发觉,无法

将视线在他身上移开。

若当真要究其因由,或许便是因为那双能窥五界六道的神目,明明看尽人间种种善恶,仍是

清澈如水,不沾半分尘污。尘世的沧桑竟不能在他的眼中留下半点刻痕。棋局中杀戮血 腥,

他站在局外,冷眼旁观,那孤高的独傲,隐藏在无情的脸下。

他知道,从来不曾有人注意到,即使与他结伴同行的武曲星君,亦未能窥破。

他更想知道,一旦这个男人踏入局中,他又会有如何的表情?

“找到了。”

却闻千里眼轻斥一声,驾云而起,往东飞去。

良久,越非凌才踏出屋外,风摇影摆,田圃中的藿香阵阵飘香,旋绕四周。明明月明星稀,

天顶所在竟蔓出淡淡血红颜色,越非凌似乎亦感异动,抬头一看,乃见浮云渐聚,星月渐隐

他拈指算来,抬头看向千里眼消失的方向,笑中一抹温然:“我也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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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眼展云而前,很快便在绛珠河畔一个偏僻的洼谷找到了开阳。

河畔的泥石地上升起了一堆篝火,开阳光裸了上身,外衣被树枝撑了架在火堆旁烘烤著,半

干半湿。

千里眼落下云来,走到开阳身边。

年轻的星君神情专著地盯著手上的两枝长树枝,削的尖锐的树枝穿透了两尾河鱼,在火上烤

得滋滋作响。看他这个架势,想必是刚才跳进河里捉鱼去了,然後直接在河岸旁生火烤鱼。

千里眼不觉奇怪,这一路下来,纵是风餐露宿,开阳也能找到供食的地方,从不曾自己动手

,毕竟他是天上星君,来去千里不过等闲。千里眼只当他是心血来潮,也不阻挠,静静站在

他身旁,看他做活。

可惜星君虽有无上神通,可烹烤之功非朝夕可习,上至酒楼大厨,下至村野农妇,即使是煮

个菜汤炒个鸡蛋,也得会拣菜会翻锅。武曲星君平日舞起他那杆火云枪还能虎虎生风,可要

烤出这两条鱼来,当真是比移山平海更是艰难。

他见这鱼烤了许久还是湿生,便腾出一只手来,往篝火里丢进一个火球。

这下可了不得了,瞧那熊熊烈火,跟走水失火焚屋似的,鱼肉易焦,被这猛火一燎,酥白的

鱼身刹那间灸上一层焦黑,开阳眼睛只顾著盯朝上的一面,不想下面那一片早就成焦化炭。

白烟!!,烧糊的味道也开始冒出来,开阳这才察觉不妥,慌忙将鱼抬起,已见大半的鱼身

烧成焦炭。即便再想补救,也无济於事了。

武曲星君哪里受过这样的挫折,张大了眼睛瞪著两尾焦鱼。

千里眼见状,便走过去,道:“这鱼看来吃不得了,回去吃吧!”

他不说还好,一提越非凌,开阳顿时气炸了,他一手将串鱼的树枝丢在地上,吼道:“会做

菜有什麽了不起的?!难道只有他做的菜能吃吗?我偏不信!!”他狠一跺脚,又要往河里

冲去,想再捞上几条鲜鱼,再试烹烤。

千里眼连忙将他拉住,有些不解地皱眉:“何必为此赌气?”不过是烹菜做食,平日见了饭

馆的厨子,也不见他激愤,遇到了好菜还会大加赞叹,可今日是怎麽了?

开阳甩开他的手:“你就知道吃!那家夥对你可没安好心!!”

千里眼微有一愣,随即摇头道:“末将不过是天庭最末等的天将,法力也不高明,哪有什麽

可图谋的?你误会了吧?”

开阳听他为其辩解,心中更是著恼,嘴巴更是不饶地哼道:“你那双眼睛看的是什麽啊?没

瞧见自打黑龙那出来,他老是盯著你瞧吗?贼眉鼠眼,没安好心!!”

千里眼越听越是奇怪,一路上多蒙越非凌多方照顾,否则他们便是到了厌火山下,也少不得

风餐露宿,哪来得片瓦遮雨?

却听开阳仍是不肯罢休:“不管他打的什麽主意,从今天开始你不可离我三步之遥,须防万

一,免得出了什麽岔子!”

他这般说法,千里眼渐渐听得刺耳非常,虽说两人之间天阶尚远,且力量悬殊,但这些日子

来的相处,似乎渐渐消失的差距隔阂,竟在这刹那间因为这一句话全然拨开,令他不禁一阵

心凉。

沈吟片刻,在开阳以为他便要默许时,却闻千里眼冷道:“若出问题,末将自能应付,不敢

有劳星君费心。星君若有闲情……”他看了看地上丢弃的两尾焦鱼,“还不如多花些力气去

寻宝珠。”

第七章火影交缠卧河畔,桃花妖香惑星君

“你──”

开阳那双猫儿眼顿时瞪得老大,死死盯著千里眼,仿佛要从他身上挖出些什麽东西。

却不知千里眼道出此言後,已生懊恼。

纵是怒火中烧,开阳却只是拽著拳头,未曾动弹分毫。他清楚自己雷霆一怒,後果非是千里

眼可以承受,前事种种,皆因自己失察错手,总是让这个男人吃尽苦头,尽管对方从来不曾

因此怪他……或许当如天帝所料,五百雷鞭,虽然对武曲星君不疼不痒,但始终还是让他记

下了教训。

只是看到千里眼对那来路不明的家夥多次维护,心里熏著呛鼻的酸意,无处发泄。

他咬著咬牙,那边的千里眼脸色也不好看。在天界院落的和睦相处,千年前那些揉在眼底的

淡淡情绪,都一一浮现在开阳眼前,然而好久了,都未曾再出现过。

开阳只觉得心里盛著火气,但身体,却像站在冰冷的湖水中,寒意难消。

“你是不是……更喜欢跟那个越非凌待在一起?”

开阳的话让千里眼愣了一下,不禁奇了,越非凌不过是凡间仙人,如今借他引路之便,寻找

轩辕玄珠,待寻到宝珠,自然便要分开。若往後有缘,能在天庭相见,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何来喜欢之说?

千里眼莫名其妙,但他的沈默却被开阳以为默认。

开阳松开了拽紧的拳头,清俊的脸庞冽出一个不算成功的笑容:“果然是这样……”

他的笑看得千里眼心中莫名刺痛。

这张总是无忧无虑的俊脸,该笑得灿烂如阳,欢愉透过双眸感染身边的人,直接而单纯,不

该不如今这种勉强得近乎难过的神情。

千里眼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些什麽?”

“不是吗?!”开阳突然抬起头,“自下凡以来,你都不曾正眼看我,只要我走近,你就离

开,根本不曾与我亲近半分,可跟那越非凌,你却满心交好!这是何意?!”

千里眼无法作答,他怎能告诉他,在开阳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经千万年不曾移开停留在他身

上的视线,即便是睡觉、用饭,只要能够不被发现,他那双眼睛,即便越过千山万水,汪洋

深峡,也只看著那点星芒。

他有这般心思,又怎麽去亲近?只要开阳稍是靠近,他便心乱如麻,无法理清,更甚者,甚

至方向不辨,昏头转向。如此,又让他如何能与之亲近?为了不让开阳察觉,他已尽量远离

,不想这般行径,早落在敏锐的武曲星君眼中。

他不能回答,开阳渐渐心灰。也真是够了,自己多番滋扰,把千里眼平静的生活搅个天翻地

覆,只怕上天下地,也难有再有一位仙人如离娄这般对他纵容隐忍。

“若你不愿随我下凡,当可回去向帝君复命便是……不必委屈了自己……”

千里眼却突然说道:“这非我本意。”

猛然听他回答,开阳登时一愣,转念一想,明白过来,他看著千里眼右臂,苦笑:“都怪我

做事不分轻重,硬在你臂上留下魂精……你本该好端端地坐在天庭上,如今却要下凡奔波。

”走过去,抬手伸了过去。

千里眼突然後退一步:“你要做甚?”

“替你取出魂精,还你自由。”

开阳走前一步,正要施法,突然被千里眼一把握住手腕,法术赫然而止。

千里眼的脸色僵硬的有些难看:“你要我逆旨回天?”

开阳只道他担心天帝怪罪,便道:“若是见了帝君,便说是我的主意,要罚便罚我好了。”

言罢掌中红光四溢,继续往千里眼肩膀按去。

“不可!!”

突然手腕一紧,天地翻转,开阳尚未回神,却发现自己被摔倒在地,被千里眼压了个实实在

在。

“怎麽了?之前你不是不愿与我纠缠不清吗?我如今遂你愿了!快些放开我!”

开阳想要挣扎,却觉双手被千里眼摁实在地,抬头正要细问,却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

能容千里之物的眼睛,他从来不曾如今靠近地看。黑如深墨的瞳仁,在火光的映影下,竟晃

动著琉璃珠般的色彩,仿佛能迷人魂魄的深邃。

“不。我不回去。”

黑琉璃在闪烁著跳跃的火光,仿佛燃著了一般,蔓上一层不可思议的炽热情绪。

他早该明白,为什麽开阳不惜受罚下凡寻乐,原来走在凡间的人群中,听著市集喧哗和热闹

,闻著飘散的各种味道,与高高在上,只看在眼里的感觉,截然不同。曾经体会过的人,又

怎能耐得住寂寞无声的天庭千年?

而今,他与开阳已如此地靠近,他无法想象,若自己回到缺了一抹星芒的天界,重新坐到无

人的天阶上,只能用眼睛,去远远地眺望他的身影,无法触摸,无法交谈……

他不能。

“你怎麽就不回去了?你不是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吗?”

琉璃珠渐转深沈,仿佛黑色的珍珠在夜中沈进了深海:“你是……这般想的吗?我怎麽可能

……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开阳心中一喜,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吗?这样出言相询,突然眼前一黑,双眼再度被千里眼用

手掌掩上。

如此景况,教他不禁想起在天庭巨门星君殿中那般际遇,那时他全身被天枢捆仙绳所缚,动

弹不得,当时千里眼也是这般遮了他的双目。

嘴唇处摩挲的记忆猛地复苏,他一直都忘记了去问,到底那天,千里眼对他做了什麽。

“离娄,你……”

轻启的嘴唇没有吐出全句问话,便被吞进另一个人的腹中。

唇上,覆上了有些干燥却也柔软的东西,慢慢地,细细地点著,仿佛怕惊醒了谁般的珍惜著

,小心翼翼地。

探求著般,力量逐渐地加深。

开阳忽然觉得,他闻到了桃花的香气。

很浅很浅的香气,不似百里桃花林的浓郁,就像在遍地皑雪地上遗落的一朵雪桃花,好难找

到,却在无香的雪野中隐隐幽幽,引人心神。

不知不觉间,耳朵不再听到绛珠河的流淌,旷野的虫鸣也渐渐消失了……

麻酥的感觉从唇上渐渐蔓延下来,躯体在告诉他,沈溺的甜腻。嘴唇突然凉了凉,开阳有些

不满地嘟囔著,很快便觉得温柔的抚慰落在颈脖处,嫩柔的皮肤被吮著,除了酥麻,居然还

多了微微的刺痛……但是这样,甜腻却……更深了。

开阳不知道身体能够产生这样的感觉,就像在蜜糖里泡著,沈沈浮浮,全身都粘著丝丝的甜

味,不禁……让人想要更多……

渐渐的,甜腻附著的躯体竟浮起热度,这热,却非烈火的炽热,也非温水的暖和,缠绵的热

量,时而激涌,时而轻缓,却不间断。

突然,篝火爆出一声轻响,在无声的夜间显得那般清澈,顿时将他仿若入迷的神智惊醒!

伏在眼前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离开,背著火光的男人,按住了他的身体,头颅低埋在颈项边。

炽热而陌生的感觉在身体深处复苏,开阳慌乱地想推开他,然而紧紧按在他手臂上的手力量

如此的大,居然一时推不开。

他的异动惊动了男人,总是挺拔的背脊僵硬了一下,但却未退开,而颈脖处啃咬的力度反而

加大了。开阳只觉得脖子又疼又麻,莫名其妙的热辣著,蠢蠢的热浪开始肆虐全身,不解情

欲的少年星君不禁慌乱起来。

他可以涨火焚天,烧尽妖邪,但体内这种异样的热感,他居然无可奈何。这不习惯的无法控

制的感觉让他挣扎起来,他想让身上的男人放开他,也许身边的绛珠河那冰凉的河水能够浇

熄体内深处不断燃烧的热气。

然而事与愿违,那个顽固的男人居然无视他的拒绝,继续在他身上撒下火种。

自开天辟地以来,开阳何曾受制於人?

如今只觉四肢乏力,全身软绵,居然无法从千里眼身下翻转挣扎。

正是奇怪,忽然在柴火燃烧的烟火气味中,隐隐藏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桃花香气!花香虽弱,

但盘旋不散,更甚者,仿佛萦绕自离娄身上。

花香幽深,更隐约有精魅妖气!!

开阳瞬是想起,桃花树乃春媚之花,百花中称姿浓妆锦,妖娆色豔,曾闻桃树成精,乃有花

香惑人妖术,易引人魂,迷醉其中,遂以交合吸取精元,以佐本妖修为。如今看来,适才一

时意乱情迷,必定是中了桃精香气,迷醉其中不能自拔。

若非有火星爆裂之声将其惊醒……

开阳登时恼羞成怒,他怎麽也想不到离娄居然会对他施以妖法作惑!

“你放开我!!”开阳挣扎得更厉害。他上身未著片缕,火光滑过蜜色结实的胸膛,细腻得

诱人。

听到他的嘶喝,离娄慢慢抬起的头颅,逆光之处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那双烁烁的眸子,竟

释放出侵略的冷锐。

干燥有些粗糙的指腹从他的脖子往下挪移,很慢很慢,似乎在彻底地感受指下皮肤的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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