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死的爱 下 ——空梦
空梦  发于:2009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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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紧紧拘住我脚弯处的手越拘越紧,那男人像是在粗喘著气,好像不堪我这个包袱的重力,停下脚步,那人说:说话。
我想说话,只是半抬了眼,发现喉咙被火热挡住,张不开声,感觉身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滴在了他的身上,而那个男人的呼吸越来越严重。
我只能把嘴伸到他耳边,用力张开枯竭的喉咙快点,找医生......天,让这个男人在我没被烧死之前找个医生帮我降降温吧,我估计得不错的话,我那颗没按上多久的心脏这时也受刺激了。
老子要晕过去了,丫的,接下是死是活交给他了,最好他别让我死在他手里,要不老子绝对死不瞑目......
眼睛能睁开看见人时,我觉得烧退了我也不怎麽高兴,因为我见著了一个光著头却满脸皱纹的老头摇头晃脑地踱著步盯著我看,那眼神活像我是外星人似的。
醒了?那怪老头把他的怪头伸到我面前。
天,我竟然能看见那头上有四个戒疤?丫的,老子实在不是想大惊小怪,但我对那四个黑黑的洞实在倒胃口,往後缩了缩,吐了吐口水:您老,退後点......嗓子还是有点哑,不过说话不困难了。
醒来了就好。那怪老头嘀咕一声,转过身说:好了,我要走了,以後要是治这小子的话,就不用找我了,不想活的人治了也没用。
我跟著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聂闻涛坐在角落里椅子上,还是那种毫无情绪的脸,没有温度的眼睛,此时正对上了那怪老头的眼睛,怪老头肩膀缩了缩,没好气的说:这小子做了换心手术还百无禁忌,发高烧还灌烈酒,神仙也救不了,我救得了这次救不了下次,别找我,要是死了你会给我好果子吃啊。
我听了无语,飞机上为了止轻微的恶心就喝了两怀威士忌也给看出来了?
果然人生地不熟,是个人都不把你当回事,例如那个男人......此时就用那种很凶狠的眼神转盯住我。
不过没几秒,那眼神就又回到了怪老头身上,那黑角落里坐著的男人发出的胁迫力果然有点狠,只见那怪老头把手上的医药箱重新放到桌上,转过身气势磅礴地对著老子说:从今天开始,想要活命,不得喝酒。
我瞠目结石,看著这个显然是外星人的人,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酒是老子的命根子,老子从小就拿著当饮料喝,不要心脏也要酒,我妈都制止不了这理念,虽然家里找不到任何一瓶包括啤酒的含酒精饮料。
我那风华绝代的母亲也就是因为这个不给我钱,连工资都要想著法子借著名目扣,老子自那以後就无比热爱宴会,因为可以喝到免钱的美酒。
我连这种丢脸没有风度的事都做出来了,就为能喝到我的心肝宝贝们,而这老头,竟然拿老子自己的命来威胁我的命根子?
太扯了。
第九章
撂完这句话,那老头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了,我看了看还扎著吊针的手,翻了翻白眼,得了,让这老头在我面前抖一把吧。
给我怀水。我看著屋里头的另一人,然後补充了个字:请。
那男人站起身离开房间,我四处打量了下我现呆的地,水泥地板红砖墙,十足的......原生态,身下的床是单人床,被单瞅著还干净,颜色居然是我最喜欢的天蓝色,房间很大,大得单人床在这里面像个小摆设,而房间中间那个大沙包和一堆健身器材,加上那个桌球台子显然占据了这个房间的主要位置。
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房间是聂闻涛的,我敢拿我所有财产跟任何人打赌。
他拿著水进来了,很显然,我不能要求它是装在杯子里的,是瓶装水,很显然不打算放我手中,他放到了旁边的那个堆满了杂志报刊的小桌上。
拿过来一拧,嗯,是拧开了的,顺便瞧了瞧那些个书,看到一本杂志的封面上,老子那张笑脸堂而皇之地印上面,我再仔细一瞅,居然是回顾王双唯一生的特辑。
我多少也算一名人啊,算死得其所了。我调侃下自己,放下水,看著他:你说我出门要不要整个容?
聂闻涛哼都没哼一声,走到另一边堆著电脑的地方,坐下开机,从头至尾目不斜视,瞄都不瞄我一眼。
又来这一套?我叹笑,看著那电脑桌底下那个黑色蓝球,怎麽瞅著怎麽熟悉,这不是我以前用过的那个?不是漏气让我给丢了吗?
我再仔细看看四周,找不到其它的了,要不我还真以为他以前爱跟我屁股後头就为捡些我不要的东西。
我认真想了想要不要跟他提这个球的事,但还是放弃了,好歹也是在人家地盘上,多少也得收敛点。
於是我很客气地问他:我问你件事啊,其实这事我也早忘了,现想起问你一下,就是当年,嗯,哪年?我偏了偏佯装想了想,就是全市高中篮球比赛那年,我高二那会?我一脸翼望地看著他。
他狐疑带看了看我,带著一点点戒备,说:记得。
很好,我满意的点头:我哪天在市体育馆洗澡的时候把一条银项链取了下来走时忘了拿,你说我要是现在要是去找还能找得到不?当时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回去拿,那只是我生日时有人给我的礼物,也不怎麽贵重,我看著好看才戴在身上,丢了也没所谓。
不过,我看他怎麽回答我,我趴他身上时,那条项链在我眼皮子底下直晃,晃得我一直放不下心来晕过去,毕竟是我喜欢过的东西,哪能认不出来。
聂闻涛果然慢慢地,脸有一点点红胀,当然,我想他如当年一样打死都不承认自己会脸红这件事,然後眼睛凶狠地看著我,再然後偏头盯著另一方,恶狠狠地说:我怎麽知道。
我闷笑,笑得肠子差点打结,天哪,这个男人还是如当年一样这麽好玩,想想,逗他可是我当年的一大乐趣,现在居然也不比从前差。

第十章
实在是想好好的玩玩那小子,但我眯了会眼,他就不见影踪。
冰箱里也塞满了食物,牛奶生菜,看起来像个贮满了丰富粮食的小型仓库。
我打了一次电话,电话里头聂闻涛说了两个字:我忙。然後传来嘟嘟声,而他那边传来的信息也传达出了他确实忙的事实,一片喧闹。
我戴著墨镜拖著拖鞋去散步,买街边的小吃,二天没刮胡子,青茬冒了出来,摸摸有点刺皮肤。
第一天晚上有个人来送食物,肥大的身材,脸上两边肉都快掉胸上了,对著我点头哈腰:您好,您好。
我一看他那德性,手里还拎著三四个塑料袋子,腰弯跟没弯一样,再看看那嘟著鼓鼓的肉,还有那熟悉的眼睛,这不是以前是跟在聂闻涛屁股後面那胆大包天,身体瘦得跟一竹竿似的......嗯,名不符实的叫小胖的家夥麽?
我笑著疑问:小胖?
哎,哎,是我......以前那见著食物眼睛就发光的小子连声响著:大聂让我给你送点吃的来。
我笑,现在倒真是名符其实了,示意他:放桌上。然後问他:那小子忙啥呢?我走去看看盒子里的食物,心不在焉的问他。
大聂接了个大工程,最近在忙。
大工程?我挑眉笑,丫的,真出息了,不混街道,混商场了。
城北改建,有大块地方都是大聂在负责。小胖,哦,不,应该叫大胖了的人把盒子里的菜倒在盘子里,你吃吃,看味道怎麽样?
谢谢。我微笑点头道谢,扫过筷子吃了一口,看著旁边大胖搓著手看著我,我说:不错,你做的?
真的,谢谢王......王少爷夸奖。胖子有点喃喃地道,然後拍了下脑袋:我现在是满汉楼的主厨,嘿嘿。笑里有点小小的得意。
我笑:恭喜啊,得,你也别叫我什麽少爷,我又不是吴起然那家夥,叫我王双唯就行。
使不得,使不得......胖子看了看我,然後有点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叫您王哥。
我大笑:行,这也行,靠,当初你要是这麽心甘情愿叫我声哥,也不揍你揍得那麽狠了。这果然是体胖也心宽的人,不怎麽著计恨以前我收拾过他的事。
王哥......胖子在旁边扯过一个布袋,就这样坐在地上:王哥是好人,我们兄弟都知道的。
我差点呛倒:靠......骇著我了,没人夸过我好人,丫的我回L市可不是来找人夸我来著的。
当然了,你虽然也打过我们,但如果不是我们找你的碴,你也不会动手的,大聂也知道,你一直都在帮我们......
我拿过纸巾擦嘴:我听著我怎麽成圣人了?疑惑地看他,我怎麽就不知道我在帮他们了。
你从不看不起我们,那时候谁都看不起我们垃圾堆里的孩子,只有你从,也从没欺负过我们,我们找你打架,你还给钱......
我笑著回过去:那是叫赔偿费......妈的,一群营养不良的家夥硬要来干你干架,你拿他们试身手把人打伤了,不给钱治还让他们烂死在那破地不成。
总之......胖子小嘴一张:我们都知道你是好人。
我头疼:对,我是好人,这汤不错,明天多给我弄点来。行,好人就好人吧,懒得争。
哎,行。胖子胖脸笑开了花。
我哂笑,这群人,一点点东西就容易满足,笑起来时笑得真得让人不敢直视,这麽多年,竟然没变。
十一章
这三天,果然也没让我太过於意外,聂闻涛只匆匆回来过几次,有一次他洗澡出来见我坐在地上玩儿扑克,愣了几秒,到了晚上小胖就带了几个人来跟我玩牌。
原本我也没期待多少,这次来也只是为探知某些东西,确定......一些东西能赶走一些东西,而他的表现已经非常让我满意了。
要回北京最後呆在L市的那夜,半夜我被响声惊醒,睁开眼只见聂闻涛小心翼翼地穿裤子,估计是刚洗澡出来,只著了内裤,在浴室门边小凳子上摆放著他的衣物,浅浅的昏黄街灯射进来,光线不是很足,浴室里也没有亮度。
他没有开灯,我知道。明显是不想打扰我。
裤子拉上了,我可惜的舔舔嘴,这男人腿很长,难得的还没有男人那种大腿很粗的感觉,他有幅好身材,很男人,伤痕很多,那都是他活著下来生命给他的痕迹,一道道布满全身的伤痕充满著魅惑力,嗯,SEX?
我咽了咽口水,把枕头拉起来,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欣赏性感男人出浴图。
聂闻涛像是回过头找打火机抽烟,身子一转眼睛就看向床这边,看见我,他征了一下,把嘴角的烟拿下:吵醒你了?这个时候他半赤著身倒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声音里有点疲惫。
没有,怎麽还不睡?我问。
回来洗个澡,等会还要出去。
过来。我拍拍身边的床,叫唤他。
他迟疑了下,走到床边,不看我,眼睛盯著地板。
一块水泥地,有什麽好看的?我叹笑道:睡会吧,天亮了再去也不迟。我了解他那种事必亲躬的态度,对於他来时,每个机会都是他极渴望得到并且为之掌握的,他也不是故意忽视我,他习惯不了这种面对面的亲密,也不知如何相处才不会......让我不高兴。
嗯。他应著,然後作势要走开。
我连忙说:去哪?
睡觉。
我看看四周除了这张床外并没有别的躺人的东西,连张沙发都没有:去哪睡你?我禁不住又想笑了。
睡地上就好。他走了开,随便拉了件衣服,在另一边的宽敞处躺下,连枕头都不用,把衣服罩肚子处,这样就当睡觉了。
我揉揉头疼的脑袋,天,我差点都快忘了这哥们是在哪出来的了,这人随便哪都睡觉,可他也不是当初的他了,这要求怎麽就不高一点呢?
过来。我带著不悦用力地拍拍床边,看著他的举动我就有点难受,靠,真TMD难受,老子不高兴了。
他翻过身子,不说话,不理我。
我翻翻白眼,把被子一掀,砰砰砰地走过去,用力踢了他一脚:老子叫你去床上睡。
他拉了拉那件衣服,背过我,过了二秒才说:这样就好。
妈的,你这没用的乞丐,老子叫你去床上睡,听到没有。我怒骂。
没人理我。
我一生气,不管了,管这地板有多脏,身子往下躺,这地板是个宝贝,老子也躺躺。
身体还没触地,就见那男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起再把我给拉上来:凉,去床上睡。他冷声道。
你睡我就睡不得?我推了他一把。
他丝毫不为所动,站著,大有你不去床上睡我就站这一辈子看著你的意味。
我不耐烦,我这人一头疼性子就躁:妈的,老子头疼,你到底去不去床上睡?跟老子在这耗一晚?妈的,这臭小子,不给他利害看真以为老子好说话。
那男人把衣服往边上一扔,有点气势汹汹地往床边走,一掀开被子,就向我这边看过来。
我笑了,走过去,躺下,故意不拉被子,他马上给盖过来,站旁边又不动,我就著浅浅的光线看著他,他的头发眼睛,他的身躯,他的手臂的力度,在黑夜里就像黑色地狱里那藏著的一点亮光,明知隐晦凶险,但瞅著就是让迷失者看著觉得安全。
头还疼不?他僵硬地问。
好点了。我懒懒的道,打了个哈欠,这小子明知抵抗不了我,还跟我玩这套,早从了我多好,睡吧,我累了。转过身,留了半边床给他。
过了良久,他爬了上来,我感觉後面有两只眼睛瞪了我半晌,渐渐地我後背属於视线的热度才消退,过了好半会换之是一人体的温度,我稍稍回过身,那男人闭上了眼,呼吸平缓地进行著,而他的食指和大麽指正小心地捏著我白色T恤的边角的一小块。
看著他那睡著失去了所有凶狠和凌厉的孩子般的脸:累了,好好睡吧。我微笑,慢慢睡去,有些东西,总是美好的,如果能得到,人之大幸,必治愈所有伤害与疼痛。
第十二章
下午的飞机,胖子要来送我,被我打发,他搔著头不好意思说聂闻涛跟著几个市政府的人在视察工地,抽不开身。
我拍拍他的肩,这两天谢谢了,你做的菜不错,有时间教我两手。挥挥手,上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我插著口袋背著包准备过安检,从远处人流中奔来一个人,只见那人我瞅著熟悉,退了个步子,把机票收回,看著那穿得一身工人服的男人跑过来。
聂闻涛跑到我面前,递给我张卡,说:密码是你生日。
我扬眉,不接,笑著盯著他看。
他看著我,平静地说:这给你的。
我交叉起手臂,好笑:给我的,凭什麽?
他皱了眉,手还是停在空中不动,旁边的人潮纷纷打量著我们,他也丝毫不动脸色,就是把手伸在那。
我再次被这种执拗打败,伸手拿过,摇摇卡片:当我借你的。老实说我现在是比较穷但还不至於要他那点钱,但他很显然要给我,我乐得接受。
那就这样,拜拜。我欲转身离开。
我刚侧过身,他也要回头离开,我瞥见他额角的汗,心思一动,回过身,站住。
他回头,转身,没有表情的看著我。
我翘起嘴角笑,用年少时我想逗他玩时的那种要他过来的姿势向他勾手:过来。
他谨戒地看了我一眼,也像以前那样明明知道有危险但还是不服气要过来一般靠近我,我一看就揪住他工作服的领子,凑到他脸前,迅速地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然後退开。
那人的脸迅速胀红,我哈哈大笑,无视於旁边无数掩嘴惊诧的人们,转身甩著包过安检。
天空很蓝,白云也悠悠,坐在飞机上,嘴角竟是掩不住的笑意,这几年,头一次心情飞扬得像是要飘起来一样。

飞到北京时,有雨,天空黑了。
我站在关卡不能动,李越天站在那里,冰冷的薄唇紧紧的闭著,被墨镜挡住的半边脸,黑色针织衣挂著他身上,像个尖刻潦倒的贵族,周围充斥著满满的冷气,冷得让人无法靠近。
我知道,他在生气,生很大的气,大得他只能用冰冷克制著那些火热不让他发疯,这样的情况我见过一次,很多年前的一次我曾在假面舞会被一个人亲了去,他就是用这种表情把那个男孩打得半死,躺床上半年都爬不起来。
我静静地看了他半晌,摇摇头,无奈地走过去,凭什麽?明知逝去这个男人还要如此任性......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啊,我们已经陌路仇恨至如此,非得再添多余的爱怨吗?
玩得好吗?看著我走进,他冰冷的说。
我擦过他的身,向机场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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