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子相当的无奈,我就打个电话问问,免得她又跟我闹,你不来也行,回头我跟她说去,你要上班,工作忙。
呵呵。我轻笑。
你不来也好,刚才我看见李越天了,那厮不知道怎麽今天晚上来我酒吧,蚊子她表哥又跟他是一路的,闹著说起你,蚊子死缠著非要你来......
我征了一下,铁子在那边吞吞吐吐,哥们......
怎样?我肯定铁子那单细胞动物又干没脑子的事了。
双唯,哥们我对不住你,刚才我看不过那厮那脸面,说了句你早就没把他当哪根葱了......就闹成非要你来不可了......铁子著急地说。
我只好闷笑:话虽然难听,但也是实话,我过来,嫂子生日赏脸叫我来我哪能不来。
换了身衣服,墨绿色贴身T恤跟低腰牛仔裤,把头发打乱些,看著镜子里那张说得过去的脸,尽管现在身体瘦得只剩把骨头了,不过身材在衣服的遮掩下还是看著有......好吧,还是相当有性吸引力的。
拿了车钥匙,出门,住同一个城市,只要不离开,朋友圈就会无可避免重叠,真没必要躲著藏著掖著,也没必要活像谁欠了我似的,岁月走过,如果身陷其中,是谁也没亏欠谁的,有的只是不够聪明,不够敏锐,不够对自己好,才罪有应得陷入泥沼,把自己折腾得一塌糊涂,兀自伤痛。
第七章
一进酒吧,铁子老婆蚊子见了我跟见了自家亲哥一样,上来就一口一口一个唯哥的叫个不消,天知道这是我这只是她婚礼後的第二次见面。
李越天端了酒过来,估计喝得有点多了,衬衫解了两个扣子,性感得一塌糊涂,递了给我,懒洋洋的说:喝一杯吧。
我笑笑接过,一口干尽。
铁子跟我打了招呼被他那千娇百豔的老婆又拖到另一堆去了,另一头罗白在看著我,一脸的若有所思。
李越天说了第一句话後就沈默不语,懒洋洋的环顾四周,坐在旁边也不离开。
我斜躺著也不想动,也知道这里面很多人在等著看我的洋像,谁都知道一年多前我被李越天狠狠甩了。
半眯著眼,酒吧台子上有人在轻轻弹唱,我只想拥有一个属於我的真实爱情,这个时候你就刚好出现了,於是没有理由呛开始呛,结束很快完成上半时......
勾起嘴角,台上的女人歇斯底里在吼:想到自己好一点,好一点不容易......,快乐让人视线模糊,痛苦只能让我看清楚......
我被口里的酒差点呛倒,就是这破歌曾陪著我在飞机上像个矫情的娘们一样直接哭得像个傻B吓坏整个飞机上的人然後像具尸体躺在救护车上回到从小长大的城市。
时隔一年多,这时候听起来,真不是那麽一回事......
不少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往这边瞥,我装作视而不见,一口酒,一口烟,整个一吊儿郎当颓废男青年。
李越天摇了摇手中的酒,派头摆足了,终於撇过头来正视老子了,听说你在广播公司上班......
嗯。我似笑非笑。
不像你,以前你最烦正儿八经上下班了。他语气轻飘飘的,跟风一样捉摸不定。
人哪能不变,我也要混饭吃。把脚在桌子上换个姿势搭著,拿了颗樱桃扔嘴里嚼著。
呵呵。他笑得俊朗,灯光让他更像个夺人心魄的妖魔,要是以前你有这冲劲,少想那些有的没的该多好。
这不,年轻不懂事,後悔也来不及了。我皮皮的笑,藏著股意义不明的情绪,真是挺後悔的,我早该在这龟孙子第一次拍我巴掌时拾掇一下就走人才是。
李越天瞧我那样,冷笑了起来:你可真恨我......
他看清了我眼光下对他的鄙夷,我也不伪装:你们家欺侮得我太深,别怪我印象深刻,对你我是爱恨皆无了,平时见著面我也能跟你们客套客套,但要我真要把你们当回事,我假假的笑一声,那还真做不到。
他凶狠地回视了我一眼,狠狠地说:你还收说我家欺你?把酒一口干尽,丢桌子上,按捺了却掩不住那骨子里的戾气:你明知道我妈有心脏病,你还敢气她,你他妈的就不帮我想想......
我情不自禁笑出声,越天,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甩的你。我可是清清楚楚记得我在跟他住的地方他在激情未褪的温森身上爬起冷冰冰的跟我说:我们完了。
沙发皮革被他的手揪得都快掀了起来,我不明白他为什麽这麽气,有必要吗?我都对他这麽仁义了,他妈有心脏病,我让他妈推倒滚在阶梯上,他妈用大力了犯了心脏病干我屁事?我都没恨他妈怎麽不死彻底了,这样子害我,那可是天桥啊,下面还有著车辆行驶......那个歹毒的老太婆,据说以前是个出色的女间谍,心狠手辣不比一般人......
瞧我,现在对他客客气气,不明白他有什麽好不满的。
不过,摊上这麽一家子,我早就认倒霉了,我想在北京混,不想得罪他:越天,不管怎麽样,事过都过了......我伸出手,很诚恳地的说:让我们像个男人一样......
思绪一转,像个男人一样,和解吧......
如果他还是认为我对不起他,何不我来示弱?李家家势庞大,李越天又是真正狠得起来的主,我不能让我娘给我的公司在这里毁了,这是我的第一份事业,现在脚跟都没站稳,不能出什麽岔子,为了它,我狠得下心委屈自己。
这一念一转之间,终於我已不是昔日那不顾一切的毛头小子,懂得事情利弊轻重之分了。
整个酒吧的人这时都停了动作,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都在等著李越天的下一个动作。
他看著我的手,冷冷看了我好几眼,像是在看一个他完全陌生的人一样,伸出了手,握著我,很用力,用力得如果不是我能忍就会痛叫出声:你好样的,果然是个男人。他冷冷的笑,放开手,长脚一抬,往旁边走去,又云淡风轻地笑著跟别人打起招呼了。
酒吧里气氛一松,人们又谈笑玩乐起来,铁子满脸菜色地走了过来,双唯,我帮你惹麻烦了......
我喝了一口酒,不关你的事,只要我在北京的一天,李越天迟早会遇上我的......
铁子低声咒骂:那孙子王八蛋......
我也知道铁子只敢骂骂,真正跟李越天扛上他也是不愿意的,他一脸的懊恼:罗白那孙子,被他一激,我就口不择言了......
所以,你就告诉我在哪上班了?手机几号没告诉人吧?我开著玩笑。
没,手机号我没告。铁子马上回道。
呵呵。我笑:没什麽,跟嫂子说声生日快乐,我要回了,明早还要开会。还好,我只跟他说了我要公司上班手机几号,再说多一点,被他老婆套了去,那同一个森林的动物们怕不是早就拆了我吃了?
听李越天那口气,怕是甩了我还不够解他妈犯心脏病的气?我得好好寻思寻思,还有他身边那票人,真没几个对我友善的,以前和李越天在一起我也没少得罪他们,现在也怕这帮龟孙子来倒打一杷。
铁子应了声,要送我出去。
算了,我自己回。
慢慢走向停车场,喝了点,脑子有点混,我在想著依李越天那性子,他肯饶了我的几率有多大?想必,他也对我没什麽情份了吧?这真有点棘手了,这北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没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地步,但这形情发展下去也够呛的......
看著前头倚著车身那抽著烟的男人,我停了脚步,看著他。
有段时间了,明天吃个饭吧。说完打开车,急迅地开走了。
这下,换我留下看他车屁股......
我抚著额角,这个小人,真正是一点亏也不吃的。
第八章
早晨起来时,天还是阴的,院子里的树有点枯了,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这一年也快过去了。
不知道岁月是不是会把人日趋变得无动於衷,人的情绪沈淀,沈淀,沈淀到一个深度,然後就算是惊涛骇浪也惊不起涟漪,那些过去了的事,回想起来,恍然如梦。
我站在门边,看著清晨的叶子缓缓落下,那些曾奉若生命的情爱也就这样随之落入土地,腐烂,被岁月鉴证,然後,在漫长的时光里,直到谁也不再想起,谁也不再祭奠,如同从没有发生过。
李越天打来电话约时间,他的号码没有变,我拿起手机时跟他寒暄:行,你说个时间。
这麽听话?李越天尤不自觉,带点笑意的声音像情人的呢喃。
我叹了口气:越天,你知道的,我不想得罪你。他知道的,非常清楚明白,我想在北京好好呆下去,再蠢也不会跟他作对的,以前仗著跟他有一腿我或许还能拿点乔,现在,我就当他是爷,老子是孙子,好生伺候著准没错。
下了班,直接开车到他订的餐厅,时间拿捏得刚刚好,七点整,不早不晚。
我去包厢时他早在那,开门我微笑:抱歉,来迟了。
李越天挑眉,看了眼手表:你很准时,从没这麽准过。
我耸耸肩,坐下对跟过来的服务小姐点餐。
他在旁吸著烟,不说话,只是在服务小姐确定完我的菜单後点了点头。
包厢里只有我俩人,我抽出烟点上,看看窗外,华灯初上,这是家以森林为主题的餐厅,外面有好几颗有相当有年头的大榕树,浅蓝色灯光在树叶中若隐若现,相当的罗浪蒂克,这明显是情侣该来的地,真不知道李越天约这麽一个地来吃饭是吃错了哪门子的药?
李越天带点浅笑的脸面向了我,他一直都是很英俊,很MAN的那款男人,尤其带点懒懒的浅笑时更有致命力,他一向很懂得怎样把握自己的魅力。
你瘦得只剩把骨头了,怎麽不多点几个荤菜?
鉴於他调笑般的口气,我也笑著回过去:最近胃不好,医生叮嘱最好少吃油腻。
他点了点头,看向我,笑意兴味盎然。
我知道他为是的是我上午说的那句不想得罪他的话,我以前那样高傲,谁都没让我低下过半寸头,如今我这识时务的表现引起他的兴趣了。
我苦笑:有这麽奇怪吗?
不。他摇头,稍弯了腰在烟灰缸里掐了烟头,一瞬间的阴影掩去了他的笑意,让他一时之间看起来像花斑石一样冷酷,伸直了腰,他的淡笑还挂在脸上,仿佛那一刹那只是我的幻觉:你只是长大了。
一时之间不知说什麽好,好一会才回道:都快奔三的人了,是该成熟了。
可是我没想过,让你长大必须要用这样才行......他不用成熟,只用长大,很久以前,久得好像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无奈地笑著对我说,你要到什麽时候才长大?
现在换我笑得无奈,我这不,长大了。
他的手伸过沈木桌子握住我一只半搭在桌上的手,我抽了开,看著他,平静地说:可是,时过境迁了。我们连分手都那般的难堪,曾经的那些相濡以沫像场笑话。
他收回手,淡淡的笑了,烟又再点了起来,点了点头:是啊,时过境迁了。
我们不再提一年多前那场分手,那场面残酷得我们不像是以前还曾相爱的人,却像是生生世世都是宿敌的仇人。
工作还好?他转开了话题。
我乐得作答:还不错。耸了耸肩,有很多东西要学,虽然累,但值得。
菜上了桌,我夹了几根青菜叶子,他不著痕迹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毕竟是曾最深爱过的人,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熟悉的反应出,如果我所料不错,李越天在某一方面对我还是有点情份吧,毕竟,我们情逢对手一场过。
有什麽要我帮忙的,说一声。他坐在旁边吸著烟,从一开始到现在,烟没离手过,看起来,俨然变成老枪手了。
我等的就这是这句话,老实说我不恨李越天,但也不是特喜欢见著他,如果不是怕落了他的脸让他跟他那帮子人找我麻烦,我不见得乐意见他,想必他自己也明白的很,我都这样作贱我自己了,怎麽著他也要给点面子是不......
谢谢。我笑了,李越天人还是不错的,就算他不是我那盘菜了,但我也不得不说,在某一方面来说,他是个男人。
他站了起来,你吃著吧,我有点事先走。说完拿起放椅子上的外套,站到门边,手握在门边,停了一下,终究什麽话也没说,拉开门走了。
放下筷子,把我先前熄灭的半支烟点起,李越天,不管为了什麽,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就算你还爱我,那又怎样?
慢悠悠地往停车场里走去,熟悉的车子还停在那,半摇开的窗户,里面有音乐传出,那男人的脸仰躺在背影上,阴影让他看起来憔悴。
我躺在角落里冷笑,李越天,看来,离了我,你也没好过到哪里去?离了我,你是谁的谁那又怎样?离了我,你生不如死,我只是死了再活一遍。跟我比狠,你狠得过我吗?
冷笑著从停车场撤退,走到有点冷的夜街上,看著霓虹乍现,血红血红的,就是在这样冷的街冷的晚上,曾经有个男人抱著我,彼此的血液浸透了彼此的衣裳,发誓永远相爱,发誓永不离弃。
是你先背离了誓约,爱至最伤处时我也未提离开,要牵手是你,要放手的也是你。
绝了恨,断了恨,我不愿意再情绪浪费在你身上,所以,就算你不爱我,那又怎样?
戒不你的毒,是我的错,这个错误我已经抹掉并永不会再发生;戒不了我的毒,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你就好自为之,不要再拖我下水,我饶了你一次,并不代表我能容忍你第二次。
第九章
事实证明李越天对我还不是一般的念情,几天後当我九点锺从公司下班後在停车场里见著他时,没有丝毫悬念地证实了我的推测。
何必呢?事到如今,这只不过是徒添困扰罢了。
只是,我还是笑了走过去,虚伪?我学的可好了......
怎麽来了?
他淡淡一笑,下的挺晚的?
公司事多......耸耸肩,找我有事吗?
他扫了我几眼,说:吃个饭吧?
行。说著就打开他的车,坐了进去,忸捏个鬼,早些年什麽事没跟他干过?分手了再拿乔也太小家子气。
一路上他不开口,鉴於以前他也不是多喜欢说话的人,我坐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当我的隐形人,无聊了就看著窗外,权当欣赏夜景了。
去的竟然是以前我常跟他去的餐馆,老板是他的发小,他妈跟李越天他妈是手帕之交,靠,我头皮发麻,让那老太婆知道了?会不会一股脑子的不分清红皂白的捣鼓我?
丫,我可没去招她宝贝儿子?如今就算他倒贴老子也不会要的......
想起他妈,我原本轻松的心情有点凝重了,真不知道李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阴著整我吗?
李越天一坐下就忙著点菜,我坐在那里忐忑不安了好几秒,丫的,前有狼後有虎的,这北京果然是我的凶险之地,我老妈果然是拿这城市历练我来的。
服务员前脚刚走,後脚老板孙栋国就跟进了,你们可好久没来了,今天什麽风把两位爷给请来了?说得好像有些事没发生过。
这孙子,我微笑著想,把温森当宝贝一样的,以前没少排挤我,这脸装得真他妈的像回事。嘴里回著:越天请旧情人吃饭,我可没想到他要来这里,要不我可不敢来......我笑眯眯的,老子客气死你。
估计是他以前吃我冷脸吃习惯了,我这可著尽的笑让他脸色变了一变,不过不愧为虚伪惯了的人,脸色飞快地变回来了,王少赏脸就好。
李越天看足了戏,这才开了口:你忙你的去......说话间看都没看他一眼,倒著茶,漫不经心地喝著。
孙国栋脸色这才真正难看了起来,想必心里真正为他的宝贝疙瘩温森操著心吧,笑得挺勉强的:王少慢用,有什麽就说。
我微笑点头,看著他走了开,拿起茶怀喝了口,慢悠悠地说:好久没见温森了,有时间我请你们吃顿饭吧,不能总是教你请。
李越天抬起头,看著我,冷冰冰的,服务员端著小菜上来,被他的神色吓著,手脚格外轻巧,一放完,忙不迭地飞快走开。
我迎了过去,微笑著,事关原则,不想示弱。
随之他一笑,客气什麽......
他是笑了,场面也缓和了,我也不跟他多嘴,这回请是肯定要的,温森我不想惹他碍眼,他家老太婆我眼下更是得罪不起,他我从根本上就不想惹,可我总得从这群如狼似虎的凶类中保全其身吧?回请那是一定要的......摆明了态度,我这小老百姓在过日子,我这没招没惹的,有事请找真正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