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哥,那只野鸡,我们就用来炖汤喝,二只兔子,就用来烤吧。”一边说,一边接过林老哥手中的猎物。
“可以呀。”车把式很爽快的就答应了。看了看唐晴风的支的火堆,又加了根干树枝进去。便去收拾猎物了。
三下二下的一只野鸡就处理好了。也没切碎,就整个的放到锅里,再加了点烧酒,就开始炖了。寒竹负责看火。唐晴风则溜到车把式那儿观察林老哥烤兔子去了。
车把式另支了一个火推,找了一根很韧的树枝,去了树皮,将兔子串在树枝上,上架烤之前,无用小刀在兔子身上肉多的地方划了好几道,并抹上了自制的香料。然后再用烧酒在兔子身上抹上一层。这时只感觉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看看火势已经差不多了,将树子放在支架上,三五不时的才转动一下。看着车把式时不时的抹一点这个,抹一点那个。整只兔子慢慢的变成了金黄色,透着一股香味。闻到这个味道,唐晴风知道,美味离成熟不远了。不由的吞了二口口水,更加专注的盯着烤兔。
突然,随风飘来的另一种香味又勾起了唐晴风的馋虫。顺着香味摸过去。才现原来是寒竹负责看着的炖野鸡肉已经好了。寒竹正在往里头加调味品呢。
寒竹抬头看到自家少爷馋嘴的样子,但找了一只碗,盛了小半碗的鸡汤,再加了一只大大的鸡腿,递给了唐晴风。唐晴风顾不得道谢。便接了过去,烫嘴也不管了,一口烫一口肉,啃得是不亦乐乎。感觉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寒竹便看到一只比舔得干净到不用再洗的碗出现在他面前。
寒竹小声试探的问了一下:“要不,咱再来一碗?”
唐晴风摸着只开了胃了肚子,看了看正要烤完了的兔子,又看看了正在眼前咕噜作响的鸡汤。为难的皱着眉头。考虑了一大会时间,才狠狠心说了句:“不要了。”
跨回林老哥的烤兔子前,一个劲的念道:“好香、好香。真的好香呀!”一边念还一边吞着口水。看得林老哥开心不已。能有人赞赏他的手艺是最开心不过的事了。
唐晴风现在的感觉就是时间怎么这么长。为什么还没有烤好?正在这时,听到背后有人在喊声:“冒昧打扰一下。风某因赶路误了客栈,看到此处有火光,便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叹,深深叹了一口气,唐晴风心想:“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有人打扰呢。我只是想安静的吃一点烤肉呀!”想归想。但转过身与那风某人打招呼时,已经换了一张笑脸。
“风公子客气了,相请不如偶遇。能在这样的地方见到风公子,也是上天安排的一种缘份。还请风公子与在下一起烤烤火吧。”一张笑脸看起来是那么的真诚。
第二卷第四章、路遇故人(二)
“那就不客气了,风某叨扰了。”转身将马儿靠近小溪的地方。拍了拍身上的灰,洗了洗手才过来坐下。
这时,林老哥的烤肉也好。将寒我竹招呼过来一起吃。就这样,四个人,一人一碗鸡汤一人一大块的烤兔肉。默默无语埋头苦吃。喝足了汤,吃足了肉,拍拍犹如怀胎三月一般大小的小肚子。唐晴风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只是打完嗝才想起,今天有客人在旁,这样的举动实在不雅。唐晴风胀红了脸,不太好意思的对那位风公子笑了笑。略带解释的道:“不好意思,是唐某失态了。”
那位风公子只是摇了摇头:“公子家人所煮这美味实难让人忘怀。若能餐餐享用如此美食,风某必定如公子一般。”
林老哥和寒竹去收拾锅碗了。留下唐晴风和那位风公子看着火堆。正好一人一个火堆。若仔细观察。这二人为火堆加柴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唐晴风是时不时的丢一根干柴进去。不管这火堆是否需要增加柴。风公子则是在需要的时候,在适当的位置加一点柴火进去的。由此可以见二人的个性。一个随性,一个严谨。
“你……要去哪里?”唐晴风有点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主动开口打破。
“我?我要去瀍河。”风公子大概没想到唐晴风会向他发问。所以回答的时间候了一下。
“瀍河?”唐晴风显然对这个地名不熟悉。“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瀍河……瀍河……”风公子只是一直在反复沉吟着这个地名,并没有回答唐晴风的疑问。
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他回答,唐晴风不由又叫了一声:“风公子?”
“嗯。啊!”风公子好象突然回过神一般。“唐公子有何指教?”
唐晴风拍了拍手上的灰,慢慢的说道:“瀍河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瀍壑朱樱我到现在还记得是那么的美。小的时候看到的。瀍河两岸有许多的沟沟壑壑。沟壑内遍植樱桃树,连片成林,每至春天樱桃熟时,一望数里,满沟满壑,皆为灼灼红色,每到那个时候。总是央求姐姐带我一同去玩……”说着说着,风公子就停顿了,仿佛人已经进入那一片美景了。
“瀍壑朱樱?这是什么?”唐晴风好奇得不得了。
“瀍壑朱樱是洛阳小八景之一。让我想想,一共是那八景啊。”风公子心情大好,顾不得地上是否干净,就往后一倒,双手相交枕在脑后,屈起左腿。舒服地看着夜空。
“嗯,说说,晴风没有出过远门,也不曾游历过呢。”唐晴风着急的坐到风公子边上,也学风公子一样席地而睡。
“洛阳小八景,分别是东城桃李、西苑池塘、石林雪霁、伊沼荷香、午桥碧草、瀍壑朱樱、还有关林翠柏和……和……龙池金鱼!”风公子一边回忆一边说。
“有桃有李,有雪有荷,想想就很漂亮。”唐晴风一脸的向往。
“嗯,真的很漂亮的。每年三月,洛阳城东就会桃飘李飞,那时的洛阳就是花的海洋。我记得有首诗是这么说的:“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洛阳女儿好颜色,坐见落花常叹息。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已是松柏催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三月有桃李可看,还有樱桃可吃。我真的想马上飞到洛阳欣赏一下!”
聊得起兴的风公子索性仔细的一一介绍起来。
西苑池塘,指隋炀帝营造的西苑湖海景观。西苑遗址位于今洛阳市区的西部,是隋唐两代的皇家禁苑。隋称会通苑,又名上林苑,唐武德初改称芳华苑,武后时又改为神都苑。因位于东都洛阳宫城之西,所以史籍习称其为西苑。在营建西苑过程中,隋炀帝令凿地为海,形成浩瀚的水面,并修筑众多的亭台楼阁,形成人间奇观,是谓“西苑池塘”。
石林雪霁,是指城东南万安山的石林景观。此山诸峰并列,挺拔林立,犹如刀削,冬日雪晴,景色壮美。
伊河两岸布满大大小小的池塘,人们在其中种植莲藕,夏季荷花盛开,花香弥漫,沁人心脾,遂有伊沼荷香一景。
唐宋之时,私家宅园众多,唐代名相裴度在城南午桥庄建有绿野堂,宋代称为湖园,这里有花卉之盛,又有青苹碧草之美,故形成午桥碧草景观。
关林为关羽首级礼葬之处。这里古柏成排成行,如大殿前两侧的龙柏、凤柏及三殿前的旋柏与结义柏等。关林的古柏苍翠葱郁,古朴壮观,品种繁多,历史悠久,独具特色,关林翠柏遂被誉为洛阳八小景之一。
西南周山上有龙潭沟,沟中有潭,称龙潭,也称龙池,池水清澈甘甜,生长五色金鱼,金鱼戏水,五彩缤纷,煞是好看,是为龙池金鱼。潭后有龙潭寺,
随着风公子的讲解,唐晴风对洛阳之行越来越期待。只是一天的行车已经让唐晴风很累了。在饱餐了美食之后又听到了这么多即将到来的美妙景色,唐晴风含美满足的微笑进入了梦乡。
等寒竹他们收拾好锅碗找来时,就发现唐晴风一脸幸福的睡在风公子边上,而风公子则在为唐晴风挡风。看到他们的到来。风公子竖起手指,轻声道:“他……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将唐晴风抱回车厢内,为他擦过手脚和脸后。大家都休息了。寒竹因为要服侍唐晴风,所以跟着睡在车厢内的,还好二人都是不胖,不然,还真睡不下。林老哥则是包了一个铺盖卷,在火堆边上打地铺。寒竹从车上搬了一床被子下来,那位风公子可是一样也没有准备。
一夜好眠到天亮。唐晴风一大早就起了,兴致勃勃的将大伙都叫醒了。一边叫一边喊,“快来起来。快点起来。我要去看东城桃李、还要去看瀍壑朱樱。采桃花吃樱桃,天呀,我等不及了!”
看着唐晴风快活的样子,大家不由的笑了。林老哥小小的打击一下唐晴风的积极性。“唐公子,现在还早,只是二月,就是到了洛阳,还要等待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呢。不急、不急。”
“喔。”现在才想起时间还不到的唐晴风,如同突然没了电的玩具一般,推动了活力。不过,还没到一顿饭的功夫。那人又兴盛起来了:“林老哥,我们是要快一点的。你想这么有名的景色,到时去观赏的人一定会很多的。我们提前一点去,才有客栈住。是不是呀?”
“呃,唐公子想得周道。想得周道。”没得办法,大家只好都上路了。风公子先走一步,只留下唐晴风他们慢慢的赶车前行。
看着远去的人影。唐晴风的心似乎也跟着走了,飘向那三月的桃花和满沟满壑的朱红。
第二卷第五章洛阳燕菜
紧赶慢赶,终于在三天后赶到了洛阳城。到过洛阳的时候,正好是要关城门的时候了,差一点就要被关在城门外。还好林老哥平时跟守城门的兵丁都混极熟悉,老远的就在喊:“慢一点关,等一下!”大约都认得林老哥的马车。兵丁们就索性用极慢的速度关着城门。
进城时,林老哥给那些兵丁们一人丢了一只小袋子。唐晴风好奇的问:“林老哥,那里装的是什么?是银子吗?”
林老哥笑了笑:“若装银子,这点家底早就不够用了。那是自家婆娘自制的烟丝。比外边买的要好一些。”
“嗯。”唐晴风的慢慢环视打量这个陌生而熟悉的洛阳城。说他陌生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踏上洛阳的土地。说他熟悉,是因为洛阳的繁华。熙熙攘攘的人流、到处可闻的叫卖声、各式各样的店铺。让唐晴风有种错感。这还是在京都,他基本就没有离开。可是再仔细一听那些叫卖声,却又能发现,原来不是在京都,是在洛阳。
因为初次到洛阳人生地不熟的,就让林老哥帮着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了下来。“步步高”客栈是林老哥来洛阳时经常会落脚的一家客栈。与店掌柜的都已经很熟悉了。店小二将马儿拉进棚,车把式喊声了声:“小兔子,给你爷把这马照顾好了,晚上再喂点炒黄豆。”
“哎。知道了,你来这住店你的马哪一次不是我照顾的。看瘦了你的没有?”店小二头也不回的回了句。林把式听到了这话,只是呵呵笑了几声。
一进门,就看到那胖胖的店掌柜高声的招呼着:“老林,这是路过呀,还是到了地头了?”
林老哥指了指唐晴风他们才说:“送这位公子和他的随从来洛阳。刚进洛阳城,这不,就来老哥这儿了。”
‘那感情好,这几天我还真想着你呢。”店掌柜招呼着他们上楼。唐晴风要了二间房间,他和寒竹一间,林老哥一间房。
“想我?莫不是在想我那烟丝吧。”
“知道就可以,不需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的。”看得出,店掌柜的和林老哥的感情不错。
在二楼的西侧找到了唐晴风他们的房间。和林老哥招呼了一声,便带着寒竹进了房。车厢内的行李店小二已经在搬了上来,寒竹帮着搭了把手。放在房间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洗了脸,便带着寒竹叫了林老哥,一起去大堂吃点东西。
下楼时发现,店里的生意真的不错。就只有少数几张桌子是空着的。见到唐晴风他们下楼,机灵的店小二便迎了上来。将他们三人带到一张靠窗口的桌子坐了下来。
“三位客官,您要用些什么?”店小二从肩膀上拉下毛巾,将原本就很干净的桌面又擦了一回。擦过后,便麻利的给他们倒了三杯茶水。
“林老哥点吧,你是常客,就挑几个厨子拿手的菜吧。”唐晴风懒得费心挑选。
“行,公子若放心我点菜,那必定不会让公子失望的。”林老哥笑呵呵的答应了。然后拉着小二叽唧咕古说了一通。便放小二去后厨下单了。
“林老哥,都点什么了,说出来,让寒竹听听,行不?”寒竹一脸的渴望。
“呵呵,在洛阳吃酒席,一道菜是必上的,而且是当作头桌上首菜上的。所以唐公子初到洛阳,这首菜一定要尝上一尝的。这道菜的名字叫‘燕菜’,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是暂时不给公子介绍了。一会公子吃了便知道的。”林老哥有意卖了道官子。这样一来,让唐晴风和寒竹不由的期待了起来。到底是怎么样的道菜,值得林老哥之么神秘的介绍。
好在,没让他们等待多久,一会让店小二就上菜了。“燕菜来啰!”随着店小二的一声吆喝,店小二右手托盘,左手插腰,穿梭在人群之中。还没回神,燕菜已经端放在桌上了。仔细一看,那盘子内竟然是一朵洁白如玉、色泽夺目的牡丹花浮于汤面。
唐晴风和寒竹看了以后,都转过头去问林老哥:“林老哥,这是一朵牡丹花,可以吃吗?”
这二人疑惑不已。林老哥但笑不语,示意他们二人举筷尝一尝。
将信将疑中唐晴风伸出了筷子仔细的挑起了其中一片花瓣,送入口中慢慢品尝。吃了一口不由的想吃第二口。寒竹见自家公子只顾着吃,便也动筷开吃。一时之间,一盘子燕菜就在消灭在这主仆二人的口中。吃到最后,连那汤汁水也给寒竹喝光了。
“真的好吃,林老哥,这是什么材料做的,这么爽口,却又有种燕窝汤的味道?”唐晴风放下筷子问道。
“吃不出来?”林老哥笑得很奸。
“吃不出来。老哥就不要戏弄我了,直接说吧。”
“呵呵,这是萝卜做的。”林老哥也不卖官子了,很爽快的就给了答案。
“萝卜?!”惊讶二重唱出现了,主仆二人一脸的不相信。
“是的,是萝卜。”看到二人惊讶表情的车把式,突然有了讲古的心情。于是将这道菜的来历慢慢讲与他们二人听。
传说武则天称帝以后,天下倒也太平,民间发现了不少的“祥瑞”,如什么麦生三头,谷长三穗之类,武则天对这些太平盛事当然是满心高兴,十分感兴趣。
一年秋天,洛阳东关外地里长出了一个大白萝卜,长有三尺,上青下白,这个异常庞大的白萝卜,理所当然被当成吉祥之物敬献给了女皇。武则天很是欢喜遂命皇宫御厨将之做菜,来一尝异味。
萝卜能做什么好菜呢,但女皇之命又不敢不遵,御厨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对萝卜进行了多道加工,并掺入山珍海味,烹制成羹。武则天品尝之后,感觉香美爽口,很有燕窝汤的味道,就赐名为“假燕菜”。从此,武则天的菜单上就加了“假燕菜”,成为武则天经常品尝的一道菜肴。
女皇的喜好,影响了一大批贵族、官僚,大家在设宴时都要赶这个时髦,把“假燕菜”作为宴席头道菜,即使在没有萝卜的季节,也想法用其他蔬菜来做成“假燕菜”,以免掉身价。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宫廷和官场的喜好,极大地影响了民间的食欲,人们不论婚丧嫁娶,还是待客娱友,都把“假燕菜”作为桌上首菜,来开始整个宴席。后来,随着时代的推移,武则天的赐名逐渐湮没,人们将之称为“洛阳燕菜”,或简称为“燕菜”。
第二卷第六章逛洛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