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卷第一章八年后
站在路口,唐晴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八年了,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还记得当时孔凌在头七时对着秦方的灵位发下的誓言:“方,我在此发誓,秦、孔二家子弟将不惜一切代价查明真相,哪怕要荡尽万贯家产也要将凶手祭于你坟前。”
自从那一日之后,孔凌加紧了对唐晴风的训练。不管是识文断字、诗书礼仪还是一些商场的必备知识。孔凌都如同有今日没明朝一般,一股脑的全教授给了唐晴风。今天教明天考核。做得不好,孔凌不会打骂,只会用那一双冰若冰霜的眼睛看着你。做得好,也不会表扬你,只会压更多的任务下来。
唐晴风很累,累到无力时,就会赖到风清的怀里,借着假哭吃一点风清的小豆腐,风清的怀抱成为了唐晴风最大的依赖之地。若是哪一天没有抱到,必会若有所失一般坐立难安。
风清对唐晴风的态度很暧昧。风清大唐晴风三岁,若当他是自家小弟一般疼爱吧,又多了一份爱怜。若说是当情人吧,又多了一份亲人的味道在里头。每天当唐晴风苦埋书海的时候,风清总在院子里练剑。时间长了,总会有些闲言碎语传出来的。都在讨论着,这二人会不会像孔少爷和方少爷一样的关系。
只是,这样的日子没能过多长时间。有一天门房上收到一封信,是给风清的。风清收到后,仔细的看了几遍,但收了起来。等唐晴风下课了,便叫准备了三二个唐晴风中意的小菜,再叫人烫了几壶小酒。二人又爬上屋顶看星星了。
未语先灌酒,风清很清楚唐晴风的酒量,小小的一壶酒就可以将他摆平了。很快的,三分之二的酒已经下了唐晴风的肚,空肚喝酒醉得更快。小心的将唐晴风的睡姿调整好。头枕着风清的大腿,手握着风清的衣襟。
很满意看到自己的成果。风清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只手拿酒杯,一只手后撑着。口中喃喃自言着。“还是这样好呀。当面和你说,我居然会不好意思。可不和你说,我又走的不甘心。没想到,我也有这种欲语难述的时候。”一仰头,干掉一杯酒。又给自己继上一杯,拿在手中把玩着。
看着沉醉中的唐晴风那张红扑扑的脸。风清就管不了自己的手一般摸了过去。唐晴风的皮肤摸上去并不光滑,有种涩涩的感觉。但是风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抚摸着,不愿放心。一边摸一边捏,到最后,唐晴风左半边脸居然被捏得比右半边脸还要红。
“有些话,我只说一回。有些事,我只做一遍。但是,今天的一切就当我是在练习。”说着,风清就低下头,缓缓的将唇轻轻的压在唐晴风的唇上。轻轻的舔着唐晴风的唇。有刚才喝的酒香。一舔再舔,风清忍不住轻巧的进入唐晴风的唇间,用他的舌尖细细的品尝着唐晴风的每一份甜美。
睡梦中的唐晴风总感觉有什么压着自己,很不舒服。不由的呻吟出声,并轻轻的翻了一个身以示抗议。察觉到唐晴风的动作,风清不得不离开唐晴风的唇,离开那美味的佳肴。“可恶!”风清的气息变得不稳,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化的风清不由的咒骂了一声。
“唐小子,风清大爷我有点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在我不在的期间里,你要乖乖的不要到处乱跑。等我回来,再给你糖吃。”拍了拍唐晴风的脸,风清也不管他是不是能明白自己说的话,只顾将自己想说的,想做的都做完了。这才抱着唐晴风下了屋顶。
第二天早上,唐晴风正抱着一个头二大的脑袋在床上发晕着,听着门外有人敲门:“晴少爷,醒了吗?”
撑着头小步挪着去开了门,看也不看来人,又小步的挪回了床上。睡在床上唐晴风小声的招呼着:“秦伯早。”
看着唐晴风这个痛苦的样子,秦伯从带来的托盘上拿过一碗药汁。扶起唐晴风灌了下去。
“咳……咳……秦伯,你就算不疼晴风,也不用用这种方式来谋害我吧。”唐晴风被灌下了药,苦得要人命。
“少胡说,这是风少爷走的时候交待我给你煮的醒酒汤。这方子可是秦伯家传的,十分的有效的。”仔细的扶唐晴风睡好。关上门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顺便说了一声:“晴少爷放心休息,秦伯会代你向孔少爷请假的。”
唐晴风迷迷糊糊正想补眠中,那记得他说了什么,只是有种感觉,好象漏听了什么很重要的消息,只是脑袋一时之间无法运作。只得沉沉睡去。
睡了整整一天,到晚上的时候才爬了起来。一边洗漱,一边回想,猛的想起,漏听的是哪一句了。将手中的毛巾随一丢,便冲出门了。左转右拐的,冲到风清房间。只见房内干净整洁,什么也没少。只是少了一个人。桌子上摆了一个信封,唐晴风拿起来一看,信封上写着唐晴风亲启五个龙飞凤舞的草字。
无意识的拆了信,颤抖着双手拿着信纸,一目十行的将整个内容都看完了。楞楞的坐在椅子上。信纸轻轻飘落在地。仔细读来,还是能看懂的。大约的意思就是家中有事,需要要离开一段时间,归期不定。
唐晴风的内心有说不出的滋味。风清走之前是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再走的,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很开心的离去的。更别说离别前的那一堆美味豆腐。唐晴风还没能认清自己的感情。只当风清是一个知心好友。还没有升级到爱人的情况下,风清突然走了。在他的认识中,风清是不告而别。这一点认唐晴风很不能接受。感觉自己是被好友抛弃了。
虽然与风清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一起经历的事却是风清这一辈子中最多的。受虐被救、一起上秦府报信、秦方出殡、孔凌的誓言。都是他和风清一起经历的。这样的经历,使得唐晴风自认他与风清的关系,要比任何人都来的亲密无间。
风清的离去,使得唐晴风在很长一段的时间内过得混混厄厄,终日不知所作。最后还是孔凌一顿暴喝,才将他从混乱中走出。重回学习的轨道。
风清在信上只说了归期不定,一直到唐晴风学成出师,风清还是没有再出现过。虽然有说过狠话,说风清那小子再出现,也不当他是朋友了。但唐晴风在离开秦府前,还是将秦伯拉至无人处,如作贼一般吱吱唔唔的交待道:“那人来了,一定要让他留下联系方式再走。”虽然没有说明“那人”是谁,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第二卷第二章恨难消
出师离开秦府前,孔凌将唐晴风叫到书房。“晴风,明天你就要离开了,有些话,还是要和你讲明的。这里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和五十两碎银子”孔凌指了指桌上的钱袋,继续说:“明天,你带着这些钱,去洛阳吧。随你做什么生意,我只看结果。五年后,你若有能力将你的生意在洛阳站稳脚根。那么就回秦府来找我吧,同时也多帮我注意一下能不能找到一丝有关谋害你方叔的线索。若没有能力,就那就要回来了。以后的路会很难走,没得防身的本事就不要回来了。”
唐晴风听孔凌讲这么绝情的话虽然很难过,但其中的曲折,他还是明白的。起身跪倒在地:“弟子谢师傅八年的教导。五年后若有幸得归秦府,必当尽心尽力为师傅寻找一切线索!”说罢,就朝孔凌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拿起桌上的钱袋就出了书房。
八年的感情到底不舍得如此的分离的。而这二人都不愿意在彼此分离前做出抱作一团,痛哭流涕的样子。只得隔了一扇门,一个门内,一个门外,默默的在心底为对方祝福。
坐上秦伯联系好的马车上,朝秦伯挥了挥手,果断的放下车帘子。再不放眼睛就要出来了,离别的气氛使得唐晴风的泪水丰富。
“驾!”马车夫一声喝,马车开始慢慢的启动。就这样,唐晴风开始了他多变的青春生活。
洛阳牡丹甲天下。自唐代以来,牡丹之盛,莫过于洛阳,以“洛阳牡丹甲天下”的美名流传于世。宋人欧阳曾赋诗句“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来称赞洛阳牡丹。据有关史料记载,宋代的洛阳牡丹有一百多个品种,而且有不少名贵品种,其中的“姚黄”、“魏紫”,被誉为牡丹的“王”和“后”,尤为人们所喜爱。
唐晴风背靠着车厢,在颠簸中回想着自己还记得的那些资料。只是不知道这个时空里,会不会有变化。要知道,南美的蝴蝶扇一下翅膀,北海道还引起海啸呢。
传说唐后武则天在一个隆冬大雪纷飞的日子饮作诗。她乘酒兴醉笔写下诏书“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百花慑于此命,一夜之间绽开齐放,惟有牡丹抗旨不开。武则天勃然大怒,遂将牡丹贬至洛阳。刚强不屈的牡丹一到洛阳就昂首怒放,这更激怒了武后,便又下令烧死牡丹。枝干虽被烧焦但到第二年春,牡丹反而开的更盛。
想着想着唐晴风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因为他在想他自己算不算一棵牡丹呢。前世本以为死了就是烟消云散,没想到转个弯,居然投到了这个时间,这样的他,是不是可以说也是一个第二春呢?
唐晴风一边想一边笑,一来笑自己的异想天开,二来笑自己的心态,哪有个大男人把自己比作牡丹的。还好没有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然还不笑翻天了去。
翻翻秦伯给准备的行李,里头什么都有。虽然师傅没说不能带走秦府的东西,但也没说可以。秦伯只当不知道,仔细的给唐晴风准备了好几个箱子的行李。杂七杂八的什么有。
一一看来。有唐晴风用得顺手的文房四宝、有唐晴风最常穿的衣物。还有,他最喜欢的书。一样一样的都码放的很整齐。唐晴风不由感慨一声。秦伯是把自己当成自家的小孙子在疼了。
在行李箱的一角,唐晴风摸到一样不属于他的东西。
一只很普通的木盒子,没有锁,一伸手就能打开。唐晴风想了想,还是将它打开了。盒子里,一左一右放着二封信。一封上面写着,初次发现时开启。另一封上写着,到洛阳后开启。
看着这二封信,唐晴风感觉这有点像诸葛亮的锦囊妙计。在特定时间打开特定的锦囊,必能转危为安。呵呵笑了二声,胡乱拍了拍一上车后就明显乱飞的思绪。将那封标着初次发现时开启的信封。仔细的打开封口,认真的读了起来。
晴风:
还是不放心让你独自一人上路,但,秦府的生意已经让我有心有余而力不足。此去洛阳,万事小心。不求有功,但求不无过。平安万福。
然,为师虽有心愿你平安,但还是无法压下内心的怨恨。请原谅师傅用这种方式向你坦白心中的怨恨。晴风,自从方死后,一直到今日。每一日,每一夜,无不思念。每每念至,悲痛无比,悲痛过后,兴起的便是无边的恨意。只是贪恋那一片美景,竟落得天人永隔的下场。为师实在无法不怨。
为师已经坠入无边炼狱,无法回头。唯有将所恨之人一一拉入这炼狱方能平内心的怨恨。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师傅已经无力分辨什么人是罪有应得,什么人是无辜者。只知道,要报仇,要报复。要找到那失踪的孙老伯的孙女。若有可能,就请尽力帮师傅达成心愿吧。
师傅:孔凌字
看着这短短一张纸的信件,从本来那工正的小楷慢慢的变化成为几乎无法分辨的狂草,就能得到写这一封信时,孔凌怎么样的心态。
望着这一封信,唐晴风唯有深深的叹息。天意弄人,天意弄人。看得出来,孔凌这一次放他出来,有好几层意思。一来想试试他的深浅,考考他这几年学习的成果。二来,也想他能认识一些朋友,不光是生意场上的朋友,还有要能为他所用的朋友。三么,就是那么一点私心,想看看,能不能为爱人报仇找到一丝线索了。
将信仔细的收好,也不再细看秦伯帮忙整理的行李了。只随着马车前行的节奏昏昏欲睡。就这样的摇阿摇的。也不知道要走多长时间呢。
揭开车帘,喊了声:“车大哥,此路洛阳,所费时间几何?”
“啊?”这点声音太小了,风一吹就听不到了。
唐晴风又吼了一声:“大哥,这儿到洛阳要多少时间啊!”
“时间呀,看怎么走了。若有急事,用那千里马,半个月也就可以了。若不急,就像咱们这样的,二十来天吧。”
“喔。”问明了路程的唐晴风,一脸苦笑,就这点路,还得二十天呀,真的很怀念以前的交通工具。
第二卷第三章、路遇故人(一)
颠簸了十来天后,唐晴风终于受不了了。不愿再坐在马车里面了,于是就跟着坐在车外,和车夫坐一起聊聊。这样比待在马车里舒服。晒着太阳,吹着暖风,再听着车夫讲的笑话。唐晴风感觉到,前几天没有坐在前面,那真的是亏了。
秦伯帮请的车夫是个很有经验的老把式了,每一天都会算好,什么时候起程,什么时候落脚住客。一路上都把握的很好,有时就算唐晴风贪看路上的风景误了一天的行程,车夫也有办法在野外弄一餐美食出来。这几天唐晴风对于车大哥的烤肉可以垂涎三尺。有意无意的想拖延行程,多吃几回烤肉。
“林老哥,你看,按今天的速度,晚上是在客栈落脚,还是在野外将就一晚上?”唐晴风靠在车厢上,悠闲的问着车把式。
林老哥,抬头看了看天,再看了一眼唐晴风。考虑了一下才说:“按理说,再加点一点速度,今天晚上可以在客栈睡个好觉。但是,为了我这二匹马儿,我想还是慢一点,就在野外将就一个晚上。您好,可以吗?”
这个车把式很明显的是在放水,这几日的相处,这位老哥心中早就明白这位客人对他拿手的烤肉是喜爱的如何的程度了。出来跑江湖的,哪能没有特长。林老哥的特长就是那烤得一手的好肉,还有就是那颗善于揣摸客人心理的七巧玲珑心。
“太好了,林老哥的烤肉,晴风真是百吃不腻。还有剩下的几天里,我要天天都吃到。不然,等到了洛阳,林老哥回了京都,以后想吃到可就难了。”这几日的唐晴风完全将自己放松成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开心、不开心一切都表露在脸上。到了洛阳,就不能再这么孩子气了,不然如此才能站得住脚。这就当是放纵一回吧。
一直是沿着官道走的。官道二侧都是树林。有一段时间唐晴风曾经怀疑这位林老哥是不是一位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因为,每一次露宿的时候,林老哥总能拿出新鲜的猎物进行烤制。或是肥美的野鸡,或是野兔。
有一回,唐晴风将心中的疑问说与林老哥听。逗他林老哥哈哈大笑,大笑之余,便留了寒竹看东西,然后带着唐晴风去树林里走了一回。回来的时候,唐晴风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树林里有好几个陷井。陷井挖得很高,底下放了厚厚一层的干草。据林老哥说,这是他们车行里几个老友一起弄的。行车赶路老是吃干粮谁都人受不了。后来便在一路上会落脚的地方都挖了这般大小的陷井。底下的干草放厚一点,有猎物掉下来,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这样一来,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收获。这就是为什么林老哥能拿出新鲜的猎物进行烤制的原因。
看着日头不早了,林老哥就选了地方准备落脚。找的地方不错,离官道不远,看得到官道上的情况。马车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溪,正好可以清洗一下。林老哥分配了寒竹去捡树枝,唐晴风留守看行李,他自己的任务便是去看看能不能多少陷井里捡几只猎物出来。
唐晴风也不是坐等享受的人。看着他们各有所忙,便将锅子什么的都拎到小溪边,清洗干净了,才能煮东西。洗干净了,便又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也帮着捡点干柴。捡回来了,便先搭起了火堆,支起了支架,先煮了一大锅的水。
水差不多煮开的时候,林老哥和寒竹他们也回来了。今天的收获不小,有二只小兔子,还有一只野鸡。唐晴风的肚子就不由的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