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阳开泰之晴空万里(古侠)————思羽[下]
思羽[下]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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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那家伙合作有什麽好?那次可是万分不得已...」我悻然道:「而且结果还是他出风头!」
    艳阳淡淡一笑:「我从前也觉得像齐旭那样的人简直和爹没两样,几乎找不出弱点...但在擎天的经历让我改变这个想法,其实,有些人你看他表面强悍能干,但却有意想不到的、极其脆弱的一面...」
    他说道,突然若有所思的看向门,门外隐隐的传来上官悒和四峰六谷的交谈声。
    他那表情我从未见过,突然间,有个念头在心里一闪。
    .......艳阳和那上官悒....没有什麽吧??
    正待开口探问,上官悒和四峰六谷的人却已掀帘进房。
    上官悒道:「根据我们术者的估计,明儿下午会开始起飓风。到夜间风雨最强,但也正是最让人分散注意的时候,是闯宫劫囚的绝佳时机。」
    「所以明晚是行动的时候?」我问道,取出那份先前得的详尽的宫中地图:「那就来瞧瞧路线要怎麽走吧!」
    艳阳闻言蹙眉道:「晴阳,我可以代你进去救人,你没有内力,又有些伤,不该冒这险...」
    我道:「你帮我挡著官兵就行,人我是一定得自己去救的...而且张沱不识得你,未必肯跟你走。」
    更何况...这是我自个儿捅的篓子...不亲自收拾怎麽有脸见曲迎彦?
    艳阳瞧瞧我,不再开口,只轻叹口气点点头。
    我专心的瞧著地图,和上官悒及谷谕立讨论著闯宫的所有细节。
    现在只能想著这事!将张沱救出!
    #40
    回到玉水楼,我感到身体有些乏,正想回房歇会,才登上楼梯,远远瞧见的身影却让我止步。
    齐旭靠在我的房门边,一大个子的堵在门口,看起来充满压迫感,他的脸上冷冰冰的面无表情,也不知呆那儿多久了。
    好好的不在自己房里养伤,究竟想做什麽啊!
    他一脸风雨欲来的样子,这情形倒也不是第一回了,从前我无故晚归时他就是这种模样,通常他等在门口连屋都不进的时後,随之而来的必是连串质问。
    现在我可没功夫再跟你搅和这些!
    而且,看他那仍旧指高气昂的神情,就有股气,虽然他脸色有点差,但...还不是他自己搞的?!
    手上传来的刺痛提醒著我,不能对这人再心软下去了!
    我於是转身下楼,打算先离开。
    大不了去夜翎门的分堂窝一晚,反正艳阳也在那儿。
    「你又要去哪?」声音即刻在身後响起。
    「........」我本想回答『不关你事』,但话却梗在嘴边。
    我发现自己根本连话都不想再说下去,只想赶快离开这摄人的视线。
    於是我仍向前继续走。
    「暨晴阳,你真的不想回复功力了?」
    齐旭瞬移至我身前,我微微蹙眉,他的伤到底要不要紧?居然身形有些不稳...干麻为这种小事瞬移啊!
    他特意把我的去路挡住,我只得停下脚步,冷冷的看著他。
    见我不出声,他的眼里带著犹疑,似乎在想著要怎麽用辞:「你..别再赌气了好吗?我决定...放弃这回的任务,和你一道去找师父的卍泰移。」
    我感到心中又有股怒意悄悄燃起。
    现在才这麽说,不嫌太迟?原来那任务那麽重要啊!既然如此你也不用卖我这面子,还一付委屈求全的模样,像是被我逼的....
    「....不用劳烦太子。」我回道:「太子若要放弃滞留沣凌自是最好,请尽快回夏焱,免得皇上操心。」
    「你忘了怯情玉在我这?」他有些恼怒:「你对宋庆刑说掉了青雀令,但我知道那是瞎说的,只想刺探我是否有听见...我还记得青雀令你放在...」
    「不管如何,我说过,我自己的事会自己想法子!」他的话让我气更往上涌,我冷不妨打断他:「感谢太子诸多关心!暨晴阳承受不起!」
    像是想到之前被揭穿的事,他眼里竟有些惶然,但嘴上仍道:「晴晴儿,别闹了,你该知道你本来来这的目的...」
    「让开!」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我强压下成串想骂的话,只冷冰冰的说了这句。
    「.......」他定定的瞧著我,眼神复杂的变了几变,终究还是身子一侧,让了路。
    我头也不回的快步下楼,但胸口酸酸涩涩的,也搅不清是什麽滋味,只觉得有股热气往眼上冒。
    咬著嘴唇逼自己别再去在意那伫立在梯上的身影,以及绕著自己的视线。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怎麽走下一步了,也正在这麽进行著。
    但我却觉得仍是一片混乱。
    盘据在心头的茫然和失落感像怎麽也化不开的浓稠膏药,紧紧跟著我的思绪。
    **********************
    不自觉的走到曲迎彦的房门前,考虑了一下,终於鼓足勇气敲了门。
    曲迎彦的面容憔悴,但看见是我,绿眸却闪著欣慰,柔声道:「正要让云桢去找你来换药呢!快进来!」
    「不用了....我自个儿来,又不是什麽大伤!你还忙著制药不是?」
    我想接下他手上的药和纱布,但曲迎彦按著我的手阻止我,摇头微笑道:「你伤在右手定是不方便,还是我来吧。药也刚完成了些,接下来的部分可以让其他人做.....」
    曲迎彦示意我坐下,仔细的替我擦拭伤口和上药,动作仔细又轻柔,我们俩沉默著,我想开口,却觉得这沉默竟如曲迎彦的黑色衣衫般,浓重沉郁,吞噬著所有企图覆盖它的色彩般,使我的话语变成无意义的句子:「曲迎彦...我....」
    我该怎麽说才好?照实说出我企图利用张沱对他的感情,将怯情玉骗到手?
    而,张沱真把我误认为曲迎彦....
    这太难出口了!而且...是如此伤人....
    万一让曲迎彦因此而认定当初他所猜想的,张沱喜欢的人不是自己的话...
    我暗自叹口气,还是先别说了....起码等把张沱救出来....届时再好好儿的道歉吧....
    「晴阳...我听云桢说,你打算和四峰六谷的人进宫救唐净文...还有张沱。」静默中曲迎彦缓缓的开口,手里上药的动作却未曾停止。
    「嗯....」我答道:「唐净文是为保护我被逮的,所以我想救他。」
    「那为何要救张沱?」曲迎彦的话语未见任何异状,平平稳稳的:「他是炽龙帮帮主,可说是我们的敌人...虽然不知他为何也被关起...」
    我吸口气,看著曲迎彦道:「虽是敌人,但他不是你挂念的人吗?他会被抓,其实是因为要助我取怯情玉...也可以说是...看在你的份上!」
    曲迎彦的手颤了一下,原本替我捆著的纱布顿时一松,险些落地:「晴阳...我不懂你说的....」
    「张沱他喜欢你,以为你恼他隐瞒身分,要我为他说几句好话...」
    回避著曲迎彦的清澄绿眸,我在心底苦笑著,这下少不得又要撒谎,但,绝对不能把真相全托出:「我便要他把怯情玉拿来当酬谢,这才累他被治罪...说起来实在对你不住...」
    「所以你想跟著四峰六谷进宫去救他?!」曲迎彦停下了手,坚定的看我:「晴阳!你不该这麽做的!让你这回入宫冒险,还使你和齐旭受伤,我已经是万分内疚,我和张沱之间....本就没什麽!一切都是你想多了!不要做这无意义的事...」
    我没回答,将曲迎彦手里的纱布接过来,自个儿困好上了结,淡淡道:「那好,我行气玦拿出来,你现在当我的面将它砸碎!」
    「晴阳!」曲迎彦重重抽口气,温婉的面容又急又怒,我心中有丝歉然,我虽喜欢损人,但从未这样对他说话。
    「晴阳,说起来,我也是对张沱有所隐瞒...但我现在很庆幸,当初没有真把话说开,把心...放下去....」曲迎彦见我毫不让步,喟然一叹,坐在我身边道:「他和我身处不同阵营,再怎麽样也不该有所交集....这样本来正好....」
    「好什麽!?」我道:「他告诉我,本来只要你一句话,他便能为你放弃一切的...否则又怎会助我盗取向荧风的怯情玉?他本就有想叛离向荧风的意思...而且是为了你!」
    「为了我?!」曲迎彦愕然的瞧我,脸上出现了动摇:「这....怎麽会....不可能的...他真想要背叛向荧风吗?!」
    我温言道:「何不等他出来,你再好好问他?」
    「.......」曲迎彦沉默良久,也不知在想什麽,但从他眼神看来,定是因为我的话,而内心交战著。
    我站起身瞧瞧窗外,风越来越大了,树都被吹的沙沙作响,明晚的飓风定是极强。
    「晴阳,既然你坚持要去,那就带著这个吧!」曲迎彦起身,递给我一个小瓶。
    「这是...」
    「焰火掌的解药!」曲迎彦道:「目前就只完成这瓶,瓶内的药本该凝练成药丹,但来不及了,所以里头是液状的,得直接灌入血脉经络内才生效。」
    「但是我是璇士...」
    「就是璇士,也不能完全肯定中焰火掌会没事,毕竟,向荧风也许这时间内又提升了功力也说不定...更何况你现在内力全失。」曲迎彦道:「焰火掌是凭著中掌者的意志力来决定操控的效能的,虽然我知道晴阳你个性强韧...但....眼下的你又给我种心绪紊乱的感觉....」
    他说著,默默握著我的手:「....我想你定也是有什麽心事,但..现在不需要对我说...晴阳,我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你的,但是你要知道,比起张沱,我更不能失去你这好友!」
    「曲迎彦..放心吧!」我微微一笑,反握著他的手:「我不会有事的啦!我有不少帮手呢!一定把你的心上人送到你眼前!」
    「晴阳!」曲迎彦无奈的摇摇头:「你还是这麽主观...我和张沱真的没有你想的那样....」
    我打断他:「有些话可别说的太早!也别让自己该说的话没说...」
    嘴上笑著说这些话,但我却有股滞闷的感觉。
    刚换上新药的伤口依旧阵阵的疼,正提醒著那让我受伤的始作俑者。
    离开曲迎彦那儿,我犹豫了一会儿,又步上楼梯。
    齐旭苍白的脸不知为何就是一直浮在脑际上。可恶...那伤明明无大碍..只是要多休息罢了....
    或许我也是该说些什麽而没有说...但真面对他时...我却是一个字都开不了口。
    我的房门口空无一人,向前打开门,房内也是空荡荡的,漆黑一片,只听见吵杂的风声呼呼作响,震动著门窗。
    为了明晚的大事,我得好好休息,但外头摇荡的树声,却使我一夜无法阖眼。
    #41
    是夜,我们聚在距皇宫最近的一处桥边,等候四峰六谷在宫里内应的暗号,由预定路线潜入。
    这回的飓风除了猛烈的风势外还夹著间歇的雨水,斗大的雨点利箭似的飞扬著,斜横的打在身上,即使已经穿著黑色水靠防湿,但贴在皮肤上冷冷的触感仍然极不舒服。
    这种风雨夜,沛梁的百姓们都早早歇下,龙行湖的周边空无一人,原来在上头航行的一艘艘船只,用粗大的缆绳困著,并排在岸边,随著湖面滚涌的浪潮起伏著。
    只见皇宫星点般微弱的灯光在湖面正中央,随时要融入漆黑的夜般,明明灭灭的闪烁著。
    一行人沿著桥墩行走,除了皇宫四周城墙外,警戒并不森严,很快的我们便直接进了宫内的林子中,在茂密的树丛和狂暴的风雨下,使用传音的方式交谈。
    「这是大牢的位置,唐净文是璇士,所以被关在这处,这带也是警备最为森严之处,除了一般侍卫外还有炽龙帮的人马...」
    谷谕立指著地图道:「另外这座则是关著张沱,这座本不是监牢,而是一处荒废的别院,虽有戒护,但没有咒术作屏障,也没有什麽特殊的机关装置...张沱坚称他是被陷害的,因此向荧风将他先行软禁在此...」
    上官悒道:「明白了,那麽,由我这边的人协助去救唐净文,艳阳你们就到张沱那儿...」他思索了一下,向我道:「虽说张沱那儿防卫较松,但可能有诈,你们仍需小心些。」
    他取出张符咒交给艳阳:「虽然应该用不著,但有什麽事便发出这个,在这种天候下,这比传讯的烟花管用,我或是我们的术者一定能察觉。」
    说著,紧紧的握了握艳阳的手:「小心点!」
    艳阳点点头,把符咒收进怀中。
    我一旁默默看著。
    他们两人看起来真有默契啊... 一点也不像只相处一个多月的样子。
    上官悒和艳阳交换了个彼此鼓励的微笑後,转身和其他人没入黑暗的风雨中。
    艳阳拉著我的手道:「我们走吧!」
    沿途和艳阳无声无息的解决了几个侍卫,我们一步步接近张沱被囚禁的地方。
    气氛有些诡异....我停下来瞧瞧四周,太安静了,四周没有人不说,而是空气里飘散著的一股气味,即使在狂风吹刮下,仍连带著湿气窜进鼻腔。
    「你也觉得古怪?」艳阳谨慎问道:「这处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别院,瞧这模样,似乎很久没有人进来了...张沱那样的身分,守卫也未免少得可疑...」
    张沱被关在这荒芜的地方并不让人惊讶,但他毕竟是炽龙帮帮主,不可能会没有人守著啊...
    突然一阵冷冽的风劲袭向我们背後,紧接著,几把明晃晃的刀朝想我们四面八方砍来!
    「小心!」我的暗器中止了背後的偷袭者的行动,两人倒地的声音在湿滑的泥地上听起来闷闷的,艳阳双手举剑,一招日月如梭,对方几把大刀此起彼落的脱手。
    日月如梭是艳阳的拿手绝活,他使的是双剑,因此可以一口气应付好几个人,边让对方武器撤手,刺入手上的穴位则使对方无力再重握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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