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阳开泰之晴空万里(古侠)————思羽[下]
思羽[下]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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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大吵後,我总是选择躲到可以让我清静的地方,直到不得不回邵封,但这回我可不能这麽做....
    我决定到玉水楼旁那间沛梁最大的药铺『顺气堂』,找里头四峰六谷的人共商营救唐净文的对策。
    我要救张沱和唐净文出来!还要让曲迎彦和张沱当面说清楚...
    走回玉水楼时,便在顺气堂门口遇见霍云桢,霍云桢嚷道:「暨大哥你跑那儿去啦!受伤的人还不好好待屋里养著!师父到处找你呢!」
    「你来顺气堂做啥?」和他一块儿进到顺气堂里间,我问道。
    霍云桢道:「师父正在练焰火掌解药,有几味不够了,我赶紧来这抓些,里头四峰六谷的人个个眉头紧皱哪,天玉龙鳞片明明运来了却一脸沉重的,该不会是为了那背叛的唐净文吧?」
    我立即道:「唐净文没有背叛!一切都是误会!他是不甚被牵连的!」
    「咦?」霍云桢看我的脸色一怔。
    不一会儿,先前在今棱山见过的中年人,唐净文的上司谷谕立出现了,我略过齐旭的事,和他解释了一下唐净文为保护我被抓的事,顺带指出张沱本就有意反叛向荧风,因为助我取怯情玉所以才被跟著下放牢狱。
    我劝说道:「张沱他是前炽龙帮主,应该知道不少向荧风那儿的消息,若可以藉由此次营救他,而使他倒戈,对打败向荧风将大有帮助,理应和唐净文一块儿救出来。」
    谷谕立道:「我们当然相信唐净文不会这麽做,本就打算营救他,但那张沱也不知是否和唐净文关在同一处,自从上回那事後,宫中戒备更森严了,想闯入救人并不容易,更何况那张沱也不知是否会答应配合...」
    我道:「张沱那儿我可以想法子劝说,你们只要查清楚被关的地方,届时张沱那儿由我负责,你们救唐净文时帮我掩护一下即可。」
    谷谕立瞧瞧我叹道:「本来我们的人未尽保护之责,又让暨公子受伤,实在惭愧的紧,正想找机会向暨公子赔罪呢!却不知那怯情玉暨公子可有得手?内力可复原了?」
    我避而不答他的话:「怯情玉已经到手了,我们也两不相欠,我只是因为...唐净文和我已有交情,我不忍看他身陷囹圄,想出份力...」
    「如此一来真是太感激了!」谷谕立道:「说实在,将太后成功劫出後,还得把她置在安全处,虽然我们已经得到天玉龙鳞,但那份解药只能解未超过十天的中掌者,超过十天的活死人还无法解救,只能限制他们行动,以免出外危害,有些人已经耐不住性子,提议直接让他们解放升天,以除後患,但曲大夫却说给他时间研究,也许有一线生机...」
    霍云桢道:「师父就是这样,即使那人没呼吸脉搏了,他仍要坚持到最後一刻...我倒觉得挺骇人,万一活死人数量越来越多关不住了怎办?不如当他们已经死了,让他们解脱也好....」
    我摇头道:「这可不应该是曲迎彦的爱徒说的话....起码也要真的发生那情形再说...」
    若是以前,我也会认同霍云桢的说法,直接除掉後患。
    活死人军队理应毁去,但不是现在....至少要确定真的无法可救。
    不过,齐旭做的也有他的道理...不!想他做啥!不该再想这个!
    谷谕立续道:「这些天处理这些事,人手眼见就要不足了,幸好上头和擎天天皇有交情,天皇派了他直属的夜翎门来相助,我们运气不错,据说夜翎门近来有位新血,是个极厉害的璇士,连天玉龙的鳞片也轻易到手,比我们预估的时间提早许多,听闻夜翎门的掌门上官悒也是璇士,正往我们这来,有这等助力,入皇宫内劫囚应该比较容易...」
    「悒哥哥?他是璇士没错,但我记得他.....」霍云桢蹙眉,突然沉默一下,像是在苦苦思索什麽。
    我问道:「怎麽了?」
    「....奇怪?是我搞错了吗?....」霍云桢喃喃道:「怎麽觉得脑子怪怪的,有些事不大想得出来...」
    我和谷谕立担心道:「没事吧?」这下可别又多生什麽麻烦事出来。
    「没有啦!唉唷!瞧你们,紧张兮兮的?我没中焰火掌啦!!真该让师父瞧瞧你们的脸放松一下心情...」霍云桢看看我们,忍不住笑道。
    「你这小子...!」
    这样取笑两个大人?我正要说他,一个平稳醇沉的声音从门外道:「云桢!才说你比云歆稳重,怎麽对人家说话还是没大没小?」
    踏进门内的是一位身穿藏青袍子,黑发,高挺清竣,眉宇间沉稳暗含凛然之气,看来内敛又隐隐显贵的青年。
    「悒哥哥!」霍云桢喜道,站起身来,看来这人就是上官悒了,从前爹常提到他呢...。
    「许久不见,又长高了?看来云歆已经比不过你的个头了!」黑发青年微微一笑,拍了拍霍云桢的头。
    「云歆姊虽比我大半岁,毕竟是女孩儿嘛!」霍云桢道:「悒哥哥怎麽会突然来这儿啊!夜翎门忙得很不是?」
    「我陪朋友来找人,天皇便顺道要我来瞧瞧四峰六谷这儿的情形....」上官悒道,回头问著门外即将踏入的人道:「怎麽?有找著吗?」
    来人掀开门帘,温润的声音静静道:「说是出去了,晚些时候我再去瞧....」随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语调,朱色的发带和鹅黄的袍子跟著映入我的眼前,我立即二话不说,上前紧紧抱住对方!
    「艳阳!!」
    #38
    艳阳先是一怔,随即微笑道:「我就奇怪著,明明耆伯给的令牌说了你在附近,原来是在这儿...」
    他轻轻拍拍我,回头对一旁有些意外的上官悒道:「这位是暨晴阳,我的同胞二哥。」
    「暨二公子久仰了,」上官悒道:「在下上官悒。」
    我向他回了礼。一旁霍云桢满脸惊奇道:「真是巧啊!先前云歆姐信里头说的艳阳哥哥,原来就是暨大哥的胞弟啊,我居然没联想到...」
    说著,不住好奇的打量著艳阳:「艳阳大哥果然也是翩然俊雅的一流人物呢,不过乍看下还真瞧不出是暨大哥的弟弟....」
    什麽意思啊?我板起了脸,但碍於外人在场,还是把即将出口的抗议吞回肚里。
    「别胡说,云桢,方才我进门瞧见暨二公子,早就在猜想是不是艳阳要找的人了,因为不单有著相同的发色,气质更如出一辙的清绝不凡,同样是琼林玉树的人物,」
    上官悒向我道:「霍云桢是我表亲,在下却没进到督导之责,让他这样冒犯暨二公子,真是万分惭愧。」
    我回道:「上官掌门那儿的话,云桢和我很熟,我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大家说笑惯了,倒是让上官掌门看笑话....想不到他们说的璇士便是舍弟,这巧合也是种缘分,又何必如此客套?」
    上官悒瞧了艳阳一眼,微笑道:「令弟虽在我夜翎门帮了我许多大忙,我们却如至交好友般亲近,也从未用主属关系自称,暨二公子不妨直呼在下姓名便可?」
    我笑道:「既是如此干麻又唤我什麽公子的,你就和艳阳一样,叫我晴阳吧!」
    这人真是会说话啊,举止有礼合度却又从容洒脱,虽自信却不张狂,看起来便是个可靠的人物,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却又不敢小觑。
    从前爹和说起这位季龄风的唯一高徒,总嚷著要找时间和齐旭比比,我看是甭比了,齐旭哪有这麽稳重洗鍊....
    只见上官悒道:「久别重逢,应该让两位好好叙叙才是,谷兄,我们另一处谈谈,云桢你也该回曲大夫那儿。」他说著,伸出手按了按艳阳的肩头,柔声道:「我就在外头。」
    艳阳只点点头,没多说什麽,但嘴角边噙著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微笑。
    看来,艳阳和这上官悒似乎真的很熟啊。
    众人前脚刚离开,我便忍不住向艳阳道:「你怎麽会入夜翎门的?那不是擎天的门派吗?你向来独来独往,以前一些名门的邀约你都拒绝了...」突然我想到:「该不会是他帮你拿怯情玉吧?」
    「嗯。」艳阳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
    「用入夜翎门为代价?」
    「对。」艳阳对我眨眨眼:「不愧是二哥,全都给你猜对了!」
    「所以你真拿到怯情玉了?」
    「不然我怎麽会在这儿?」艳阳笑道:「耆伯说齐旭和你一块儿,怎麽没瞧见他?我本想著有他在我就不用来了,但想想还是不大踏实,所以便决定来找你...找著怯情玉了吗?」
    我叹道:「找是找著了....」
    「但我瞧你似乎没有恢复内力的样子...脸色不大好...」艳阳道:「出什麽事了?」他瞧瞧我,问道:「不会和齐旭有关连吧?」
    「别提了...」我闷声道:「总之怯情玉是找到了,但不在我这儿。」
    「那就是在齐旭那儿了?干麻不拿回来?」艳阳道:「你们又吵架了?」
    「..............」我没支声。
    艳阳看看我,一脸意料中事的表情:「我去找他拿?」
    我摇摇头:「不........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大约将事情叙述给艳阳听,但避开齐旭和我之间的事...光回想就让人觉得生气。
    「既是如此你还不急著回复功力?」艳阳奇道:「我以为那是最重要的事呢,就你而言....而且功力复原了,救人也容易的多不是?」
    「是没错,可是...」我咬咬唇,如果没先救出张沱和唐净文,我无法安心,爹的卍泰移不知藏那儿,也许离这远著,等我找到回来都不知何时,眼下事态紧急,哪能耽搁得?
    而且...我现在完、全不想见到那家伙,拿了怯情玉等於认输,还欠他的情!
    「总之,这回进宫救人的事,可能要麻烦你帮我一把...虽然和爹的任务无关...」我叹气道。
    唉!真不是一般丢人啊!虽然艳阳向来武功最高,但他鲜少单独出家门,到那又远又人生地不熟的擎天,结果还比我这离的最近的早完成任务....
    「我来这本就是要帮你,不然也不会来了。」艳阳笑道,起身拿起置在一边柜上的壶,替我添茶。
    #39
    和艳阳随意的聊了好一阵,感觉上他似乎在擎天也遇著一些事,他没有特意提起,我本也不想多问,但他的神情又使我感到明显的有些不同。
    少了些冷漠,多了些....温柔?
    「这回你远到擎天想必也是阅历不少,那儿和夏焱全然不同吧?」我喝了口茶:「看你的样子,总觉得那儿和以前不太一样...」
    「是遇到些事...」艳阳淡淡道:「不过现在已算是解决了,也确实...使我改变了一些从前的想法。」
    「喔?」我好奇的瞧瞧艳阳:「会让你这麽说,可见是大事呢!是改变了什麽?」
    艳阳虽是我们兄弟间最守规矩、看上去最乖巧的,但其实却有固执的一面,从不轻易被他人影响。
    「也不是什麽大事...只不过觉得人的聚散无常,当好好珍惜才是..」
    艳阳道:「尤其是近在身边的人,从前我总觉得既是聚散无常,便顺其自然,合则来不合则去,但是现在却觉得是自己轻言了....真喜欢上的话,其实是无法那麽潇洒的,抱著那样的想法,对重视的人反而是种伤害...所以真想和一个人长久相处,便得好好体恤对方、顾念到对方感受才是,毕竟....」
    他说著,一抹怅然掠过他的眼底:「有些人你以为他会永远理所当然的在身边,但其实却会突然就消失...」
    我略带讶异的瞧瞧他,以前艳阳也和几位姑娘论过交,但总看他情绪上平平稳稳的,瞧不出和平常有什麽不同。
    看来他曾真心喜欢过谁吧?而那人...也许是有什麽原因而离开了...
    「一向淡泊的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原想说些什麽扫开阴霾气氛,但不知为何却说不上来,只能微微苦笑。
    艳阳的话让我觉得有块石堵在胸口。
    是啊!张沱、唐净文原先也以为会好端端的,谁知...不!岂可说丧气话?他们还活著呢!而且我将要想法子救他们!不会有事的!
    「我希望...二哥也能珍惜在身边的人。」艳阳突然冒出的话让我怔然。
    「我自然是...很珍惜你和晓阳啊!你们可是我的亲兄弟!」我强笑道。
    「但在二哥身边的人可不是我们。」艳阳微笑道:「虽然我和晓阳和你是同父同母所生,但自小感情还比不过齐旭和你呢?从前你们两老爱从爹和皇上眼皮子底下偷溜出去玩,再一起受责罚,耆伯常说齐旭和你的感情简直好过我们真正的兄弟...」
    「艳阳...别说了....」我不自在的打断他:「那是过去的事了,齐旭现在已经是夏焱的太子,不再是从前那个老在我身旁打转的人...以後他身边也会是别人...」
    说及此处,顿时有股痛楚比手伤还疼的刺在心上,使我深深抽口气。
    「晴阳。」艳阳看著我:「其实,齐旭喜欢你,这个大家都瞧的出来,在自家兄弟面前,你又何必再遮掩?他会在这儿,已经说明了即使他有著太子的身分,也不会放弃你。」
    「艳阳...」他如此直白的话让我有些难以招架,不知该怎麽回答,只得一叹:「他就是因为什麽都不愿意放弃,所以常把事情搞得又复杂又棘手...也许..你该替我劝劝他早些回夏焱吧,他在这儿只会让我更心烦,绑手绑脚的,还差点儿全乱套!」
    艳阳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吵来吵去总为这事,你和齐旭两人做事的方式和角度全然不同,记得以前每回要解决爹出的考验时,你们都各自坚持自己的选择才是对的,还因此打起来,但虽然方法不同,出来的结果却又常是相同...」
    「想来这次也是...其实在我看来两边的法子都可行,也有它的道理,但又有那麽点不完美...你太直接而他太迂回,你求完成的速度效率,他则重视附加的价值...要是你们俩合作就好了!」
    艳阳说著,竟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像过去那次傲天绝伦会,你们俩的合作可真天衣无缝,连爹都讶异的说不上话,可惜也就那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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