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阳开泰之晴空万里(古侠)————思羽[下]
思羽[下]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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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沱也不再多说,只道:「这儿经过的人虽少,但还是请暨公子尽早离开,以免被人瞧见,反而误事,为了避人耳目,就让张某先行离开。」
    张沱刚走,唐净文便立即现出身影。
    我不由得赞道:「好功夫!瞧不出你竟能使那麽久的隐身术!」这时间也只比齐旭少一些而已。
    唐净文道:「暨公子谬赞了,刚才我担心张沱为难,正想著是否乾脆装做受曲迎彦的交代而来,助暨公子脱身,想不到那张沱竟真答应要助暨公子一臂之力。」说罢,担忧道:「但那张沱的话可信吗?这儿真有怯情玉?」
    「那自然是另一回事...至少得想法子确认。」我拉著他走向小屋,将逢门必启扣取出使用,道:「趁现在,你瞧瞧那门上的咒是否可解?」
    「是,我即刻瞧瞧...」唐净文凝神细视,半晌後,道:「这咒不单复杂,还下得狠,门虽未上锁,但若是有人任意开启会即刻发出巨响,似乎还有加上什麽机关,另外一道咒是针对特定的人方能碰触,若是他人解咒的话,会引发爆炸,可能会有危险...」
    「用这也不行吗?」我很是失望,爹这逢门必启扣不是号称什麽都能开的吗?!
    「也许可以一试,但应该晚些时候,」唐净文道:「这时若引起骚动,可能会坏了原本的计画,请暨公子谅解...」
    「什麽计画?」我问道:「跟那病危的太后有关吗?」
    唐净文答道:「是...那姜翊清传了向荧风的回答,说是等到今夜过了,若太后还是未有好转,才允许我们将她送出宫。」
    我蹙眉:「这是为什麽?非要等今晚?难道太后今晚一定会...」
    「大家商讨後也这麽想,因此事不宜迟,上头打算动手劫走太后,无论生死,横竖不能让太后落在向荧风手里,让他夺权。」
    唐净文道:「所幸我们得到消息,向荧风和一干炽龙帮的精英今晚皆不在宫内,会到邻近的山上,据说是打算测试新的兵器。」
    想来又是齐旭卖弄爹那些发明的时刻吧?难怪张沱要说约在今夜了,看来他这件事倒是没说谎。
    回丽荃宫中,曲迎彦忧虑的向我道:「晴阳,我已经再三向姜翊清强调太后的病情拖不得,但姜翊清说向荧风坚持要过今夜再说,看来是存心拖延....现下得守著太后直到晚上等四峰六谷的人来接,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万一事发被牵连到。」
    我笑道:「迟啦!既然进到这儿就让我陪你到底吧?不过,晚些我得和唐净文离开一下,去取怯情玉!」
    「真有怯情玉的消息?」曲迎彦喜道。
    「爹的青雀令不会出错。」我道:「这趟来也算是大有斩获。」
    「有件事很奇怪,姜翊清离去後,这一带也撤了守卫,」曲迎彦低声道:「看起来像是故意让我们便於行动似的....虽然温公公说有朝内不少人骨子里是反向荧风的,他会一一照看著,不致妨碍我们,加上炽龙帮今晚似乎有什麽大动作,宫内武力只是一般,四峰六谷的人潜进来不是问题,但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像有什麽事要发生似的...」
    「不过是摸黑带走个病患,别太担心了,」我道:「既然在宫内留守的多是寻常士兵,对璇士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对吧?唐璇士?」
    唐净文轻轻点头。
    为了不让曲迎彦多想,我决定还是不告诉他关於张沱的事,也要唐净文暂时隐瞒。
    不一会儿,姜翊清差人送上晚膳,客客气气的再度致歉。
    「今晚姜某有要事在身,无法在宫中陪著两位,温公公交代的几位下人对宫里甚是熟稔,请不要客气任意差遣使唤。」姜翊清道:「另外,今晚请不要任意走动,就是听见什麽声响,也千万别踏出这丽荃宫,以保安全。」
    我盯著姜翊清道:「听姜二帮主说起来,今晚像是有什麽大事要发生?」
    姜翊清并未避开目光,依然客套:「夜晚的宫里本就机关重重,凡事应小心为上,姜某先行告辞了。」
    姜翊清离去後,唐净文叹道:「听他的语气像是事先在警告什麽,若不是他没有六瓣梅印记,我真以为他是同伴。」
    我无言的吃著晚膳。
    这姜翊清明著是在向荧风手下,但言谈举止却一直有种神神秘密的感觉,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人不简单,而他越是低调,便越让我怀疑他隐藏实力。
    那张沱的真实身分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炽龙帮真的是深不见底,原本以为就是聚合许多门派的大联盟罢了,但越接近核心,越觉得有许多秘密。
    曲迎彦仍是吃的极少,筷子一下就放著了,不一会儿便走至窗前,望著外头一声不吭。
    我好几次想开口说什麽,但还是忍下。
    现在说什麽应该都於事无补,还是等拿到怯情玉再提吧,张沱若真送来怯情玉,表示他对曲迎彦的真心大於对向荧风的忠诚,少不得要想个法子让他们在一处,否则,早些让曲迎彦断念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屋外声声鸟啼,唐净文道:「似乎有消息传来,我去瞧瞧。」
    我探向窗外,霍云桢那头雪鴞正飞降在院内,像一大片落地的白云。
    瞧瞧一旁静默的曲迎彦,我随唐净文走到院里。
    「计画变更了!」唐净文看著雪鴞带来的书信道:「今晚不单要带走太后,还要藉机破坏向荧风置放在宫内的兵器库!上头说宫中摆放向荧风重金收购、效力惊人的兵器,非先毁去不可!趁今晚制造宫内动乱,里应外合下,要将这两项任务完成!」
    我问道:「时间呢?」
    「今夜子时。」
    「.......」我微微蹙眉,这时间也太巧了些....
    沉思一会儿,我毅然起身道:「那麽,我们便即刻动身吧!」
    唐净文惊道:「现在?但现在时辰尚早...」
    我道:「就是现在!」说著便施展轻功,朝向『忘情居』疾奔。
    #32
    『忘情居』四周仍静悄悄的,完全没有四处走动的侍卫、宫人,几乎让人要忘记还是在沣凌皇宫内。
    但入口处闪动著看来极诡异的光芒,却昭示著这小屋的不平凡。那应是防人侵入的法术,一大片的横在小屋前,虹霓般闪烁出瑰丽又繁复的奇光,像水波慢慢的流动著。
    「这是璇士才施的出的法术,布阵手法相当高明,也比原先门上那几道咒还要复杂的多,」
    唐净文低声道:「有好几道法术重叠,要一时之间全数破解有些困难,也许得等我们的人来了再想法子....」
    我看著小屋的门,就在十步之前,而且,和白日所见不同,门上没有施咒,看来,这儿夜里和白天布下的机关是不同的。
    「你戴上这试试,看能不能将咒术的轨迹看的更详细些,要使点内劲。」
    我的内力因为衰退的关系,无法使用火眼金睛镜。
    唐净文戴上目镜,咦了一声,大为惊叹:「这便是传说中的火眼金睛镜吗?我曾听闻过它的效力,令尊真的是不世奇才!」
    我不耐道:「等会儿再来惊讶吧!现在你看清楚了吗?有哪几道颜色?方位在哪?是否有作移动?」
    「是...看得很清楚...」
    唐净文将法术的性质、方位,移动方向一一叙述後,我点点头,道:「那好!待会儿就拜托你在我过去时,把位置什麽的一一传音给我,可别说漏了!」
    「暨公子!你要自个儿过去!?」唐净文不可置信的望著我:「怎能让暨公子涉险?这火眼金睛镜应该能让我顺利通过阵法,就让在下过去...」
    我制止他道:「这阵法後还不知有什麽呢!万一有变,总得有人能顺利、迅速的行动,我的身分比较不令人生疑,别忘了待会你们的人要进宫,你最好别因此牵连到他们,误了大事!」
    「但是...」唐净文咬著唇:「保护暨公子本就是我的任务...」
    「那就好好提醒我,就是有什麽,以我的身手也还躲的开,」我不悦道:「我是没内力,又不是连手脚都不会动!」
    说著,我站起身将外挂脱下扔向他,将头发束好,准备闯阵。
    唐净文接著我的外袍,先是一怔,脸微微红著,讷道:「暨公子....我不是那意思...」
    我头也不回道:「好了!专心些看著!知道吗?」
    「是...」
    依著唐净文一一传至耳畔的指示,我挪著步伐,随著时低时高的咒术小心翼翼的移动,侧转翻抬,并且尽量把动作放轻,力求不发出一丝声音。
    「右边两步,小心左侧膝下二寸处...」唐净文声音有些紧张。
    离小屋门口仅一步之距,我和唐净文眼看就要松口气,突然感到一股气劲接近!
    「暨公子小心!」
    我眼角馀光只瞄见模糊的有一大片碧绿的光朝我下盘袭来,我凌空一跃,尚未落地,同样的光又从另一方向横扫,我使巧劲转向,足尖朝向旁边屋檐的梁柱一点,借力闪开重重攻击。
    我注意到小屋的门正开了一道缝。
    尚未落地,我便扬手朝门的方向洒了一把『月吟针』,但门内人反应也极快,立即将门关上,月吟针全钉到门板上。
    针吃的不深,入门不过半寸...我的内力真的不够...原本就是对手将门关上也没用的....可恶!!
    懊恼之馀,站稳身型後,我对一脸著急想过来的唐净文摇手,要他再等等。
    门里头传来张沱的声音:「暨公子真是好身手!过阵身法灵动飘逸,有如天外飞仙...」
    张沱说著将门缓缓打开:「但我听闻暨公子的手劲能让暗器透骨入石....」他看看门板上摇摇欲坠的月吟针,淡淡道:「想不到对张某如此客气....」
    我不动声色道:「张帮主来的真早?离约定的时候还有两个时辰呢?还是约定已经不作数了?自然也用不著计较时间?」
    张沱道:「既是有约,怎会不作数?怯情玉就在这屋中,暨公子应该很清楚才是。」
    我挑眉看著张沱道:「既然约定作数,你是要将怯情玉交给我,还是要我自个儿进去拿怎地?索性说个明白成不成?」
    「只要暨公子对我说明两件事,怯情玉便双手奉上。」张沱说著,瞧向一脸戒备的唐净文:「希望令徒能避避...」
    看他眼神清澄明定,并无狡诈计算之意,考虑了一下,我於是对唐净文唤道:
    「....云桢,先别过来。」
    差点忘了,也难怪张沱刻意要防,唐净文现在在张沱面前仍是霍云桢的身分,大概是怕他会说些让曲迎彦误解的话...
    ..............不对.....
    等等......他刚刚说了....令徒??
    .......是我听错了吧.....
    盘算著待会儿再想法子绕弯儿问,我道:「现在行了吧?你要我说明什麽?」
    张沱动也不动的瞧著我,慢慢的开了口:「你就是曲迎彦,对吧?」
    #33
    「....张帮主何出此言?」我极力保持镇定:「曲迎彦本人正在丽荃宫,张帮主可是亲眼所见吧?」
    「在丽荃宫的那位曲迎彦,并不是前阵子在炽龙帮出入诊治的曲迎彦,这点我非常肯定。」张沱道:「曲迎彦虽医术高超,但长年戴著面纱,又寡言沉静,本就容易找人假扮。」
    「既是如此,为何又断定我是曲迎彦?」我道:「张帮主和曲迎彦又不是初见,我的声音神态分明和曲迎彦大不相同!」
    他到底是什麽时候起疑的?
    「你和曲迎彦号称至交好友,却从未两人同时现身,这点本就令我起疑,在沛梁瞧见你的真面目,又看到那行气玦时,我就几乎确定了...」张沱道:「那日玉水楼相逢时,趁正和霍云桢谈话,我顺手偷了你搁桌上的行气玦,也是想探探你的态度....
    巧夺天工阁的阁主和你是旧识,倒是出我意料,但见你如此看重那行气玦....我...很是宽慰....」他的语气一柔,深情的看著我。
    我几乎张口结舌。
    那是因为曲迎彦的关系啊!我总不能看著齐旭把朋友的重要物事扔了...天啊!看张沱的神情,这....分明有著天大误会!难怪我总觉得他瞧我的眼神有哪儿不对劲...
    张沱续道:「为了证实心中所想,我设法要你和曲迎彦两人一道入宫,你们果真同时出现,乍见时确实让我烦恼了一回,差点要推翻自己的猜测。但是...」
    他瞄了一眼唐净文:「霍云桢的视线和谈话的神情,分明和你比较亲近,和那位曲迎彦反而保持著距离,而暨公子既然是璇士,又是日曜侯之後,能施奇术改变声音样貌,本就不是难事...虽然带著面纱时的曲迎彦冷淡少言,和现在的暨公子全然不同...」
    随著他的话语,我脑中不停转著,该怎麽回答才不坏了待会儿四峰六谷和曲迎彦的计画?
    张沱没有和向荧风离宫,现在还在宫内,对四峰六谷的行动而言无疑是一大妨碍,若我刻意拖著时间,或许能使曲迎彦他们的计画更加顺利进行,反正有些事稍後解释也行....
    於是我涩声道:「张帮主因此就认定我就是曲迎彦?但张帮主分明瞧过曲迎彦的脸孔....」
    「一个人的外貌虽可变化,但眼神是藏不住的,尤其...你这样的美丽双眼,只要瞧过一次就永远忘不了。」
    张沱柔声道:「...其实,从前我就对你的出众的气质和才华所慑服,想要结交,但你清傲淡漠,不易亲近,却又使我忍不住想揶揄,想瞧瞧你真正嗔怒的样子,所以总是藉故骚扰....自从那日揭开你面纱那一刻,见过你的面容,你的双眼....我终於再也无法忘怀,更不能无视自己的感觉。」
    「再见到你时,更让我惊为天人,虽不知道你要怯情玉的真正理由,但想必事关重大,才会使用这双重身分,接近炽龙帮,因此我便想著,何不趁机让你进宫,顺便确认我的怀疑,由刚才你的样子来看,想必是受了什麽重伤或咒术,导致内力尽失,因此,在你向我提出要求时,虽然为难,但我仍决定要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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